摘 要:傳統文化具有深刻的內涵和極大的包容性,語文學科以語文與文化的結合,使其在語文課堂中起著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新課程標準指出,語文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強調學習過程應以學生為中心,尊重學生個體差異,注重互動的學習方式,這也使語文與傳統文化有了互通之處,文化的深度、廣度、溫度、向度是語文課堂中的“鐐銬”,卻也是舞中最美的“彩練”——語文課堂中最重要的存在。
關鍵詞:語文課堂;文化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7--02
于漪老師曾經說:“世界上各民族的語言都是其本民族的文化地質層,他們無聲地記載著這個民族的物質和精神的歷史。學語言,必然與文化血肉相連。語言本身是一種工具,但同時,它又是一種文化,一種語言是一種文化的承載體,對于培育民族精神,孕育民族情結,發揚民族文化有極強的凝聚力。漢語言文字記載著中華數千年的古老文化,這個形體不是無生命的僵硬的符號,而是蘊涵著中華民族獨特性格的精靈。”于漪老師用“精靈”一詞準確而精準地概括出了漢語言文字的內蘊,它既是社會的精靈,同時也是中國教育的精魂。自古以來,建立在語言文字基礎上的中國文學就注重“文以載道”的原則,各個時期的文學作品都以其適應那個時代的道德原則傲然于世,從留下來的很多作品中我們都能真實地看到前人孜孜不倦的身影,都能見到中國歷來的傳統文化,能領略到經典。中國的語文教育從來都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但是21世紀的語文教育在經歷了20世紀的拼殺之后,在面對重重的壓力之下顯得力不從心,在接受了太多的舶來品的同時,我們對于語文教學僅僅停留在說教的層次。語文教學逐漸墮落為一種知識學科:讀書、寫字而已,失去了它的文化內涵。不可否認,我們的語文教材包含了各個時代的優秀作品,分別反映這那個時代的文化特征,但是我們的教育恰恰忽視的是文化氛圍的影響,學生對文學作品產生強烈的疏離感,語文的教學遇到一個極大的障礙。“學語文就是學做人,伴隨語言文字讀、寫、聽、說訓練,滲透著認知教育、情感教育和思想教育。語言文字不是單純的符號體系,而是一個民族認識世界,闡釋世界的意義體系和價值體系。它與深厚的民族文化聯系在一起。”要真正做到“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語文教學的課堂必須重視文化氛圍的重建,引導學生參與作品本身,從社會文化的角度去理解作品。
一、以文化的深度解讀教材文本
“語文教材特別是那些文質兼美的經典性教材文本都是人類優秀文化的結晶,如果看不到它的文化內涵,不能充分挖掘它的文化意蘊,語文教材的功能和價值就無法得到充分體現。”
每一個時期的文學作品都被賦予了作者最真摯的情感,同時很大程度上也受著當時政治意識和時代需要的影響,使當時社會的各種人物都以某種姿態獨立于漫長的歲月中。為什么魯迅的文章不管在何時都有著強大的殺傷力,因為他在平凡之中揭示著人性的匱乏給人類帶來的隔膜和虐殺,反映著人類前進史上的一種病態;為什么《紅樓夢》歷經幾百年之后仍能為人津津樂道,因為曹雪芹以其孱弱之筆扛起了抗衡的大旗。“要除去人生毫無意義的苦痛,要除去制造并賞玩別人苦痛的昏迷和強暴。”我們的文學作品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社會意識形態的存在。但是反觀我們的語文教育,似乎很多都停留在工具的層面上,我們的課堂沒有給學生一個合適的接受空間,傳統文化優秀,但卻沒有會給我們的學生創造一種接受的深度,在他們眼中,語文的課堂是晦澀和枯燥,逐漸進入一個考什么學什么的趨勢中。
語文是一門工具學科,但是它更為重要的是一種文化載體。教學過程中不應該僅僅局限在一部作品,或者課堂的某一個環節,盡管每一個教學內容里的文化蘊涵由多寡厚薄,但是文化的深度不會變,與其傳授最簡單的聽、說、讀,不如使學生去體味最本真的存在,真正做到“文道統一”。
劉紹棠的《本命年的回想》便是一篇需要用心去體味的文章。劉紹棠,以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來回憶曾經的往昔。童年時期經歷的為期一個月的念得氛圍是讓人驚訝的。貼窗花、請門神、送灶神……種種的準備事宜又讓人向往。作品清晰地勾勒出在那個年代過年時的“蕓蕓眾生相”,將厚重的年味呈現在人們面前,我們分明看到中國傳統的過節方式在人們生活中留下的一串長長的足印,感情如此深廣,形象如此豐富,作者內心的渴盼在過年時刻的大笑聲中迭起。讓人反觀現時的過年卻是哀嘆不已。課文給學生展示了北方過年時節一幅幅生動的畫面,給學生展示了曾經過年的隆重,在課堂上學生需要的不僅僅是讓大家回味過去,更重要的是反觀現在、展望未來,我們尚需挖掘《本命年的回想》中所表現出的一種情感的期盼。
一種文化代表一種重視。當韓國“江陵端午祭”申遺成功之時,這部作品便不再是停留在簡單的觀望之中,講解這樣的文章,我們的課堂更需要的是一種深思,是發自內心的反省,如此才能引發學生內心世界的觸動,從而讓學生感受到中國文化的一種張揚和活力,反省我們能為我們的傳統節日做什么,學生在這種深度的引領下,由簡單的觀看變為深切的揣摩,從而產生課堂的共鳴,這是一個逐漸深化的過程。
如果文化的網逐漸殘破,語文作為一個文化的載體不去引導學生通過內心的視角去審視世界,不去引領傳統的反思,那么學生永遠只是停留在作品本身的閱讀,我們為課堂設置再多的問題,創設再多的情景,都不會使學生產生真正的共鳴。季羨林通過一篇文章要求我們尋根,而我們的課堂便需要帶領學生去體會文化的深度,如此才能使語文課堂真正活起來。
二、以文化的廣度激發興趣
德國教育家普朗格認為,“語文教學是文化傳播的過程。”語文作為一種生活的學科,總是鑲嵌在文化之中。
學生時期是人的精神生活的幼年時期,求真向善是學生的深層心理需求,求知欲旺盛,可塑性強是他們的特點,學生的經歷、思想單純,生活單調的他們正需要生活的啟迪、情感的陶冶和精神的鍛煉,更需要人文精神的滋養與熏陶,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一時期的學生有著他強勢的個人意志,他們喜歡活潑、可觀的理性思維的事物,而語文往往通過文本來宣揚某種思想,開創某種氛圍,簡單的閱讀教材,讓他們一步步地失去興趣,教學過程中只是去分析文本的結構、手法、寫作技巧,使學生對語文課堂望而卻步,語文在學生的眼中逐漸演變成應試的工具,失去了活力,成為他們手中的一種手段。
如果說語文課堂僅僅停留在一種簡單的教材的說教,那么容量肯定是貧乏而又死板的。語文的外延是生活,生活本身便是一個廣泛的群體,而文化的外延便是社會,它可能比單純的生活來的更為廣泛,涉古通今,來源于社會生活,卻又高于生活,這便是它獨特的美麗所在,博大精深地傳承了悠悠中華精髓所在。而這正是激發學生興趣的重要手段之一。
例如,在講到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時,學習這首詞必須要了解蘇東坡,但是其經歷太過復雜,很多閱歷不是一堂課可以講解透的,于是在課堂中沒有直接描述這位偉大的詞人,而是設計了一道題,右邊是歷代著名文學家的姓名,左邊是后人為他們寫的對聯,結果學生對這種形式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于是課堂上,放棄了原來的教學初衷,而是花了大量的時間來講解中國文學史上極富藝術性的對聯,并且結合前面在積累過程中涉及的對聯,更為深入地闡述這種藝術形式的寫法,學生完全被對聯豐富的形式、內容吸引住了。他們對此抱了極大的熱情,還有人不時叫出平時背誦的經典對聯,甚至嘗試著自己為這些文人墨客創作適合他們人生經歷的對聯,課堂也就不再局限于講解,放開手腳讓學生親自去體驗寫的過程,事后曾經有人感嘆:“語文課原來可以如此生動!”
課堂中,蘇軾是一個契機,對聯的文化才是關鍵,是蘇軾的一個延伸,我們的語文課堂不僅僅是對蘇軾其人的了解,他的觸角伸向各個方面,一幅巨大的畫卷在學生面前展開,課堂的氛圍需要我們借助文化的廣度向外拓展。
三、以文化的溫度撥動心弦
課堂以語言的魅力,將人的感情不斷地轉移;文學以文字的魅力更直接、更透徹地進入人的情感世界。語文課堂要吸引人心,很大程度上在于其情感的豐富性,無論是其外在的語言形式特征還是其內在因素的人物情景設置等,都具有感人的藝術魅力。
語文教學的第一步是文學欣賞,文學欣賞的第一步是語言到形象的轉移,語言到形象的轉移的第一步是心靈相通的理解、感知,如果形象完全陌生,完全無法感知作品,那么教育便已進入了死胡同。
我們常說:“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語文;哪里有語文,哪里就有生活。語文與生活同在。”確實如此,語文伴隨著人的整個一生,連接著千頭萬緒的事務,但是作為初中生畢竟他們的生活經歷有限,而我們的語文課文恰恰又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一種深刻的內涵或是某種情懷,他們勾連著作者的情感,勾連著社會的背景。學生與文本之間存在的是一條鴻溝。要產生思想的碰撞無疑是建立在共同的體驗的基礎上了,而文化所擁有的溫度正是這一座寬廣的橋梁。文化,從不同側面顯示著自然之美、社會之美和藝術之美,美好的作品有著生動的旋律。
《巍巍中山陵》是一篇說明文,語言生動形象,可是,說明文的文體特征一直是學生最頭疼的問題。作者在文中直觀地介紹了中山陵的構造、特征,那也只是展示給了學生一幅空洞的畫而已,里面透露的對中山先生的一種推崇,是學生無法觸及的,學生不了解孫中山此人,如何去透視整篇文章。孫中山是一個偉人,殫精竭慮地樹立了中國革命的大旗,在他的有生之年,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職責,“博愛”是對于他最好的詮釋……這段歷史是一個扣人心弦的獨白,學生了解了這段歷史自然就縮短了他們與中山陵之間,和真實的中山先生之間的隔閡,達到從不同角度參照作品的目的,中山陵不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個體,包含著一種眷戀,一份敬意。
德國教育學家第斯多惠說:“教學藝術的本質不是傳授,而在于激勵、喚醒、鼓勵。”內在意識的靠近,相信提高課堂效率,讓學生走入課堂不是一件難纏的事。
四、以文化的向度尋找真實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書籍的插圖,原意是在裝飾書籍,增加讀者的興趣,但那力量,能補助文字之所不及,所以也是一種宣傳畫。”豐子愷先生曾經為《阿Q正傳》等9篇小說作過插圖,他說:“這些插圖就好比在魯迅先生的講話上裝上一個麥克風,使他的聲音放大。”如果說兩位大家從不同的角度為我們闡釋了插圖作為一種輔助工具之于書籍主體的功效,那么我們是否可以說文化在更大的程度上直接凌駕于書籍之上。
曾經看過這樣一段對于作品的評價:《散步》在表現母子之情和祖孫三代人的關系上賦予清新歡愉的感情基調,給人一種令人神往的和諧融洽的柔情蜜意,比《背影》表現的那種沉郁的格調更具有明麗的色彩。這種祖孫三代的親情同傳統的倫理道德觀念有著本質的不同,它是在一種平等的意識下生發出來的一種心靈的溝通和碰撞,那種晚輩對長輩的體貼和尊敬,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和理解,匯成一種優美的旋律,流蕩在每個讀者的心田,令人久久難以忘懷。這份親情,這份蜜意,表現得那么真切、細膩、傳情,怎不令人心醉神迷?這樣的作品何必再去斷章取義地分析文章的主題思想、段落大意和寫作特點呢?只要能把這份親情充分的挖掘出來,并借助于合適的教學手段,使學生受到感染和觸動,久而久之將此情感化作內心世界中不可或缺的心理素質,那么學生對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的理解就會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由這一段文字的分析可以看出,語文課堂的使命并不是簡單的方法的傳授,同時也有著文學作品不時的教化作用,同時也是要讓學生去接受身邊最真實的情感,如果說單純地停留在小說人物的分析,那么《散步》這篇文章很容易被學生接受,人物、環境、情節,直接地呈現在了讀者的面前,但是我們要做的是讓學生走進人物的心靈,用心去感受其中流露出來的一種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在教學中用一個高度集中的文化話題,圈定了思維的方向,保證學生充分地研讀文化的穿透,與文本交流對話,發揮他們的獨立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從而達到最真實的效果。
蘇霍姆林斯基在《我把整個心靈獻給孩子》中闡述道:“心靈既是指教師的心靈,也是指學生的心靈,所謂教育就是心靈對心靈的感受,心靈對心靈的理解,心靈對心靈的耕耘,心靈對心靈的創造。”或者這段話可以改變一下:語文課堂既是文字的課堂,也是文化的殿堂,所謂語文的教學,首先是文字與文化的感受,文字與文化的滲透,文字與文化的碰撞,文字與文化的創造,需要我們用心去聆聽。
忽然想起圣經里的一個故事:上帝在造人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難題,把人的靈魂藏在哪里呢?是藏之高山,還是藏之大海?最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藏在人的心里。這個秘密的地方實在是人難以發現的。于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們中的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正視文化的現實,正視文字的真實,用我們尋找靈魂的心去尋找真實而高效的語文課堂是我們必須做的。喧囂、繁華、浮躁日益強勢的背后是我們強大而脆弱的文化,是我們逐漸封鎖的語文教學。現在到了我們真正去利用一切傳承的時候,是鐐銬也罷,權且把它看成彩練,揮灑自如,這樣舞蹈定是最絢麗多姿的。
參考文獻:
[1]《淺談中學語文教學中的傳統文化教育》
http://wenku.baidu.com/view/f83c9625a5e9856a56126003.html
[2]李春蓮 《淺談傳統文化與語文教學》,《教育實踐與研究(中學版)》 2008年10期
[3]教育部《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教基[2001]17號,200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