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隨著新媒體日益普及,高校信息傳播生態發生重大變化,體現出網絡集群行為的新特點,這給應對群體性事件帶來了新的挑戰。而高校學生自組織在校園群體性事件處置過程中理應發揮重要作用。本文從組性理性的視角出發,以高校學生會為例探討學生自組織在處置校園群體性危機事件中的危機信息管理作用。
關鍵詞: 高校群體事件;非理性;高校學生會;組織理性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0-0-02
一、高校群體性事件的非理性特質
集體行動是指有許多個體參加、具有很大自發性的制度外政治行動1。高校群體性事件就屬于集體行動的范疇,一般組織化程度、制度化程度以及追求社會變革的程度都很低。在勒龐看來,集體行為是典型的非理性的產物。他認為群體特征表現為有意識的人格消失,無意識的人格占據主導地位,情緒和觀念的感染、暗示的影響使集群心理朝著某一方向發展,并具有將暗示的觀念立即轉變為行動的傾向2。在集合狀態下,人們不再具有識別流言與謠言的能力,流言快速擴散,不斷把人群的行為推向極端。
集體行動的形成,就是一個社會動員的過程,即行動成員形成共同意識的過程。布魯默將其分成三個步驟:集體磨合、集體興奮和社會感染。首先謠言開始傳播,然后不確定開始增強,人與人互相感染并產生某種共同感覺并不斷增強,最終爆發集體行動3。
高校往往是群體性事件的高發區,從資源動員的角度看,當前高校具備形成集體行動的大量動員資源。首先,居住和工作環境以及與之相應的生活形態對集體行動的產生影響巨大,大量的學生高度密集的聚集生活在校園中,集中住宿、集中餐飲、集中學習,集中娛樂。這促使各類朋友關系網絡的形成,大大增加了學生間被動接觸的可能,從而為群體成員間信息迅速傳播提供了充足的條件。
其次,微博、QQ群、人人網、高校官方網站手機版、微信和飛信等新型媒介逐漸成為當下高校內學生間信息傳播的主要形式。理論上“任何人(Anyone)”可以在“任何時間(Anytime)”、“任何地點(Anywhere)”通過文字、聲音、圖像等“任何媒介(Any media)”傳播“任何信息(Any message)”。從而使高校群體性事件呈現出網絡集群行為的新特點,即在虛擬社區借助網絡載體通過符號的傳遞達成人際互動4。網絡匿名使大學生處于一種幾乎沒有社會約束力狀態,使之失去了社會責任感和自我控制力,他們更加開放地表達自己或做出宣泄原始本能沖動的行為。相比現實生活中的集群行為,網絡集群行為的非理性色彩更加濃重,影響面更廣,持續時間更長,危害更大。并且,條件具備時網絡集群行為易于轉化為現實世界中的群體性事件。
再次,大學生思想具有活躍性、多變性,但長期的馴化教育使得一些學生理性思辨能力沒有得到好的訓練,對于各種信息的判斷能力不足,面對復雜多元,真假難辨的信息,易于迷失和盲從。同時,大學生活經歷單純,價值觀念強,富于正義感,重感情講義氣,對公共事件關注度高,
高校群體性事件易于發生,同時具有很大的非理性特質,組織程度低,在危機發生時,高校管理者面對情緒化群體難以以理勸服,甚至想通過談判平息事件都難以找到事件主導者。而強力壓制有可能激起更大的反彈,即使平息了事件也會給雙方造成更大的心理裂痕,為下一次爆發埋下潛在危機。所以說,極難有效處置。
二、組織理性與高校學生自組織
理性在社會學中被定義為,思想和行動自覺的符合邏輯規則和經驗知識,在這種思想和行動中,種種目的都是前后一致和彼此一致的,并且運用最合適的手段來達到目的5。組織理性則是“以組織為載體的理性,它是這樣一個狀態,即一個社會組織中具有了那些得到主要組織成員自覺遵循的一套獨特的共識性或強制性行動邏輯規則和經驗慣例,這些規則和管理或者與組織生存和組織目標的實現手段有關,或者與組織成員在組織中的合法地位有關。當社會組織出現這種狀態時,該組織就具有了組織理性”6。這一概念特別強調了組織的一套行動邏輯規則和經驗慣例。正是它保障了組織的確定性、邏輯性、穩定性、和強控性,規定了組成成員的職位、權限、責任和義務;人們的行動都以這些規則為依據。因此,組織有著明確的目標、制度、紀律,有著嚴格的分工和統一的指揮管理體系,可以高效率地完成分散的個人或松散的群體所不能承擔的生產和社會活動。
基于組織規則,一方面組織對組織成員形成一種強有力的約束關系。在這種約束關系中,組織成員擔當一定的角色,享受自己作為組織成員的權利同時,也必須承擔自己作為組織成員的義務,不能任意而為。對于不承擔義務的組成成員,組織依靠組織紀律予以懲罰。另一方面,當組織個體成員的權利受到損害時,能夠向組織尋求幫助,仰賴組織的力量和資源向組織外的其他組織或個人維護自身權益,相對弱小的個體而言,成功的概率要大得多。
組織規則也對組織傳播形成了有效約束,即組織觀點的形成與傳達會遵循一套既定的規則。一方面,組織內部傳播包括三種形式,即上行傳播、下行傳播和橫向傳播。外部信息從組織基層逐級上傳至組織中樞,雖然可能存在信息遺失問題,但也有效保障了信息的真實性;組織決策規則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基于該信息的組織決策理性;而后該決策以下行傳播方式到達組織基層,并以組織力量保障其施行。另一方面,組織和其他組織交換信息時,組織身份
保障了信息的公信力,組織力量使得信息能夠得到最夠的重視。
三、高校學生會組織理性在危機信息管理的作用發揮
高校學生會作為校內最重要的學生自組織,是一個重要的信息傳播主體,在高校信息管理中具有特殊的重要性。相比于校內其他危機處置主體,如行政領導主體、教師主體以及單個學生主體,學生會具有獨特的優勢。
斯蒂芬·芬克(1986)提出的危機傳播的“階段分析理論”,把危機事件的過程分為危機潛伏期、危機爆發期、危機延續期以及危機解決期和評估期,并針對危機事件的不同階段分析其信息傳播的特點,總結出不同階段危機傳播的應對策略:在危機潛伏期,應關注“內化性信息”;當危機進入爆發期時,信息內容轉為“指導性信息”,向公眾傳播“如何應對危機”;當危機進入解決期和評估期時,傳播則轉為“調整性信息”,幫助公眾從心理上恢復正常,同時“內化性信息”再次被強調7。
在群體性事件危機的潛伏期,高校學生會較其他危機處置主體更能敏感的感知危機的早期信息,將其消弭在萌芽狀態。有學者將危機或事故看成社會技術系統潛在失敗,它往往醞釀了一段時間才爆發。起初盡管很難覺察,但它嵌入到系統的運作之中,人們卻孤立的、分開的看待它。隨之小問題和事件也沒有得到認真對待,知道一些突然的時間發生才引起決策者的重視8。大量校園危機事件可以被看成系統的失敗,往往起初只是對學生利益的輕度損害,被忽視后不斷發展,直至在某些薄弱環節突然爆發。在我國學生會是代表學生利益的自治的官方學生組織,通過參與學校的管理事務,維護廣大學生的利益。基于學生會組織和學生成員的權利義務安排,學生在利益受損之處即尋求學生會組織的幫助,通過組織的力量抗衡其他強勢侵權主體,有效維護學生利益,從而制止危機事件醞釀惡化。個體的學生可能以非法的方式從事侵害其他個體或者其他組織利益的行為,或者以非理性的方式行事,如果其作為學生會組織成員,必然會受到組織紀律的約束懲處,從而減少此類事件的發生。
校園群體性危機事件爆發后,高校學生會在危機處置中作用更加明顯。危機體現出爆發突然性、擴展迅速、信息混雜、行動非理性、破壞性強等特點,隨著謠言迅速擴散,非理性的情緒在人群中傳染,越來越多的人被動員參與其中,像烈火一樣蔓延。介入處置越早,越能降低危機的破壞性。首先,高校學生會組織生長于學生之中,與學生息息相通,相較其他危機處置主體,必然能夠較早獲知危機事件并介入處置危機,有效防止事件蔓延。再次,在混雜的信息環境中和情緒化氛圍中,強大而具有較高公信力的理性權威信息至關重要。真正自治并長期有效維護學生利益的高校學生會組織能夠成為這樣的信息之源。當人們對所處環境處于高度不確定性狀態時,常常迷信周圍人的行為,高度信賴權威。具有公信力的學生會組織遵循組織的信息傳播原則,獲取并檢驗信息真偽,因此能夠通過不斷發布理性信息,消除謠言,從而去除非理性情緒和行為。
在危機的解決期和評估期,高校學生會能夠有效推動事件根本解決。校園群體事件往往涉及多個行為主體,如學校行政當局、學生、教師、甚至校外人員或組織,事件大多由這些行為主體間利益協調失衡或觀念沖突所致,需要通過談判協商解決。作為學生代表,高校學生會能夠充分了解事件情況,站在學生的立場參與協商,維護學生利益,進而解決糾紛化解危機。校園危機事件常常是系統性制度性的失敗,長期醞釀最終從薄弱環節突然爆發,需要通過制度性調整根本解決,但整涉及利益面多且身,唯有具有較多資源的組織才能推動制度層面解決。自治的高校學生會能夠承擔這樣的責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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