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三部曲的標桿意義

摘 要：2002年之際，《無間道》三部曲的推出，打破香港電影的萎靡狀態，成為近年來香港電影低迷之后的救市之作，在華語圈獲得廣泛好評與驚人票房。由此引發了許多的分析和模仿，不僅只是打破票房紀錄，也替未來長期活動建立了新模式。

關鍵詞：標桿；產業；臥底片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3-0-01

2002年的《無間道》堪稱香港電影史上最具影響力的臥底作品，開辟了警匪對決的新模式。片中采用了一種二元矩陣的方式將劉健明和陳永仁的身份從九年前起就進行了一種互換。結果身為黑社會在警方臥底的劉健明漸漸意識到自己警察身份的重要性，為了“洗底”而將知道自己底細的人一一鏟除；而身為警方在黑社會臥底的陳永仁迫切希望能夠“由黑轉白”。兩人之間有過四場對手戲，一場是在音像店，一場是在電影院，一場是在警察局，最后一場是在天臺，兩人之間的關系也由趣味相投的音樂發燒友到誰也不愿被誰見到的神秘對手，再從未來可能成為的同事發展到針鋒相對的仇家。最后兩人的下場都極具悲劇色彩，陳永仁犧牲了，而劉健明也在第三集中成了精神病人。表面上臥底是多么的英勇，多么了不起，但很可能卻將自己一生的幸福徹底葬送。

在香港電影中，警察臥底并非創新的題材。臥底片在類型上，容許大量留白的陰謀論空間，而懸空的設計反而助長了劇本對權力嘲諷的作用。所以正好可以協助創作人回避無力介入及描繪現實的客觀情況，而成為一特定的香港獨特大盛的電影類型。在《無間道》中，警察和匪徒不再代表二元對立，而是陰陽平衡，一種在道德上既緊繃又緩和的狀態。這些英雄的忠誠，甚至英雄主義本身，都變得令人困惑。有不少人指出《無間道》的精辟之處，在于針對港人雙重效忠的現實背景。從而加以投射在臥底的角色身上，由是帶出一種不知自己是人是鬼的隱喻刻畫。

《無間道》在產業上的重要性，必須放在1997年香港回歸后。90年代初期享有高成長、高回收的香港電影產業，在九七回歸之后，遭受了巨大打擊。香港電影產量直線下滑。此外，面臨金融危機、爆發SARS等，更加危及信心。電影產業對于復興仍保持謹慎的態度。直到2002年底，《無間道》和續集吸引了超乎預期的觀眾人次?！稛o間道》票房最后達到710萬美元，是同時間發行的《英雄》的兩倍。在幾個月之內，兩部續集拍攝完成。第二集和第三集改變了選角和主題，讓電影可以加速進入大陸，這是一個激烈的轉變?！稛o間道》是環亞這家香港制作和發行公司在經過重大重組之后發行的該公司的第一部事件電影。環亞集團選擇高預算，由執行制片和審計人員嚴密監控，控制預算和拍攝。該公司最重要的任務是進入大陸，與政府經營集團——中國電影集團公司建立合作關系?！稛o間道》第一集因幫派主題而在大陸直接被禁演，第二集在大陸的發行不受重視，到第三集制片明顯討好大陸，成為反犯罪的道德故事，大陸的審查制度使得必須為情色、暴力和許多種類的幽默尋找正當理由。片中缺少道德混淆的鏡像主題，故事的結局是法律和秩序的勝利。將前兩集的前提轉換，并做改變，為的是迎合大陸當局和觀眾。在整個卡司中納入一位大陸演員陳道明，電影以兄弟般的友善爭吵結束，陳道明責罵著香港警察普通話說的太糟。大陸盜版是個大問題，導致銷售時的票房流失?！稛o間道》第三集為了搶先于盜版，電影上映三天之后，正版授權的DVD就在大陸的商店販售。售價只有人民幣8元（1美元），價格和盜版一樣，且只有國語發音，沒有字幕。由于對時間和價格的掌控，發行商搶在非法盜版之前發行，消除了未經授權銷售商所提供的購買動機。最后一集成為大陸該年票房第三高的賣座電影。松散的敘事結構和拍攝手法使得電影的品質被稀釋，著眼于表面的行銷而非影片的質量，即使意味著產品品質的降低，環亞也決定將該公司制作的電影打入大陸，朝北發展顯示中國大陸是繼續拍片的主要途徑。

2004年1月1日，CEPA在香港正式實行，CEPA（Closer Economic Partnership Arrangement），即《關于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的英文簡稱。其中四條關于合拍片進入內地電影市場的規定讓香港電影人為之振奮，安排提供香港電影特許權，讓香港電影容易進入中國大陸。條件的放寬，代表需要調整內容以滿足中國大陸的觀眾及滿足審查指的規定：情節或這要角色必須跟中國大陸有關。《無間道》第三集因為有大陸演員陳道明而得到大陸政府支持，為故事帶來跨國界的視野。在緊密經貿關系安排下，香港電影還將面臨更嚴格的審查制度：如《千機變2之花都大戰》的內容即經過大量修改?！肚C變》第一集是一部模仿《魔法騎兵》的電影，但是大陸的電影娛樂不能有“迷信”，因此這元素在續集中被刪除。一位大陸導演建議所有的恐怖片都應該以夢境結束，這樣才能通過審查。除了迷信和靈異的主題之外，政治、組織性犯罪、裸露、同性戀、暴力和色情，全都被審查制度禁止。大陸的審查制度的無法預測，表示香港電影工作者必須加倍為情色、暴力和許多種類的幽默尋找正當理由。2004年，由劉德華和張學友演出的黑幫電影《江湖》直接被禁演。據稱最后完成的產品和通過審批的劇本不符，制片和審查單位相互指責?！督返木巹『蛯а菰谇爸茣r期一切遵照規定，符合大陸發行的標準。但是當電影完成后，他們很有信心地申請放映許可，審查單位卻給他們當頭棒喝。該片黑暗、精心設計的暴力動作以及政治模糊的結尾，讓影片無法通過，雖然制片堅稱已拿到所有的許可。理論上而言，更緊密經貿關系安排對于香港制片和許多準備與大陸機構以高層次合作的跨國公司來說，為他們打開了一扇大門，進入一個巨大、正在運作中的電影院。在操作上，仍有許多模糊地帶和警備區，許多障礙尚待清除。

環亞的《無間道》三部曲代表一個標桿。這正是在于所瞄準的市場。環亞將《無間道》這個商品的脈絡和意識形態重新制造，以迎合大陸的狀況，并將電影審查制度作為一種驅動創意的機會，展現出一部原本被禁的電影如何滿足了電影審查制度，同時也打開了區域性市場的大門，讓外國影片和合拍計劃得以進一步引進大陸市場。

參考文獻：

[1]李俊鵬 從《無間道》到《無間道風云》：跨文化傳播學語境中的二次編碼分析

[2]石竹青 無間道_商業境語與藝術表達

[3]李丹 被遺忘的時光——通過《無間道》談香港新身份的認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