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晚清時期在華傳教士活動頻繁,他們的譯介活動促成了中國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的全方位的交流與接觸。文章就本時期內傳教士的譯介背景,內容及譯介制約因素進行了討論。
關鍵詞:晚晴傳教士;譯介活動;制約因素
作者簡介:劉慧鑫(1990.05-)女,山西呂梁人,陜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跨文化交際。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8--02
晚清時期是中國歷史上與西方國家文化,軍事,政治方方面面產生交流的重要時期。中國翻譯史上的第三次翻譯高峰便發(fā)生在這個時期。在此期間,來華傳教士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他們在傳經布道的同時也為中國帶來許多西方先進的文化知識及文明成果,不僅如此他們還致力于將中華文化傳向西方發(fā)達國家,種種努力最終成為中西譯介史上一筆燦爛的文化瑰寶。
一、譯介背景
晚清時期是中國歷史上較為特殊的一段歷史階段,清政府閉關鎖國的政策使得中國社會發(fā)展停滯不前,遠遠落后于西方國家。西方殖民國家用堅船利炮強行打開中國的大門,在中國的土地上大肆侵略,搶占了大量的經濟文化資源,然而殖民者的意圖遠非單純的經濟掠奪,如何在思想上真正的改變中國人成為其殖民侵略中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因此傳教士的出現(xiàn)成為了一個必然。傳教士,顧名思義,傳教布道也。他們來到中國的首要任務是傳播基督教,然而清政府處于自身安危出臺的“禁教”政策,使得最初的傳教士寸步難行。他們的傳教通常借助于經商貨政治身份而秘密進行。如最初的1807年,Robert Morrison(1729—1834)最初抵達廣州,甚至不敢公開露面,指的一邊學習中文一邊為傳教作準備,直至兩年后與東印度公司以為高級職員的女兒結婚并且被聘為公司翻譯才取得在華合法居留權。(何紹斌,2008:11—12)然后問題并不僅僅于此,等到禁令解除,傳教士們的努力依然收效甚微。基督教的教義與中國上千年以來尊為圣品的儒家教義格格不入。這樣的狀況迫使傳教士們不得不尋求新的傳道方式。要克服思想的障礙,必先解決語言問題。因此,傳教士們開始擔當起譯介的職責。從單純的《圣經》翻譯到后來涉及科技,文化及生活的方方面面的翻譯,逐漸拉開了西學東漸及東學西漸的大幕, 豎立了中西文化交流史上一塊新的里程碑。
晚清時期的傳教士大多都具有受過良好的西方高等教育,許多傳教士都畢業(yè)于自己教派的神學院,被授予神學學位。其中不乏在基礎科學,應用科學方面都有所建樹的傳教士。如John Fryer(1839—1928),他出生于英國海德城的一個牧師家庭,中學受過良好教育,并獲得政府獎學金。(顧長聲,1985:222—262)他來到中國之后,以向中國介紹大量先進的科技書刊而聞名,如接受概率論的第一個中譯本《決疑數(shù)學》,與徐壽合譯韋爾斯的無機化學著作《化學鑒原》等等。這樣的教育背景使得他們在譯介領域有了更大的發(fā)揮余地,從而產出許多優(yōu)秀的譯介作品。
二、譯介內容
晚清時期是中國在外力作用下逐漸擺脫封建蒙昧,走向現(xiàn)代文明的重要歷史時期。傳教士來華的傳教活動中,與早期的傳教士如羅明堅,利瑪竇之輩稍有差別。后者在傳教之余,致力于將中華文化傳播海外。羅明堅屬最早來華從事中國典籍翻譯的譯者之一,在虔心學習漢語言文化之后他將中國的《三字經》及《四書》等經典書籍譯為拉丁文,并且在歐洲正式發(fā)表。(張西平,2005:12—20)相比之下, 晚清時代的傳教士譯介活動受到當時整個中國政治國情的制約,大多數(shù)偏向于科技翻譯。以兩次鴉片戰(zhàn)爭為契機,中國的國門終于被洋槍洋炮打開。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使得中國社會人人自危。中國社會對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的渴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
19世紀初期至中期為晚清傳教士譯介活動的初始時期,這一時期的譯介內容主要依舊是宣傳基督教義。馬立遜來到中國知識,倫敦教會曾要求他將《圣經》已成中文版本,使得擁有世界最多人口的國家沐浴基督教義。 1823年,馬禮遜版本的完整《神圣天書》在馬六甲出版。與此同時,他還致力于英漢雙語詞典的編纂,即《華英字典》。此外開始有少許的關于海外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識普及。這個時期出現(xiàn)了大批由傳教士主編的各類書籍雜志報刊,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著名傳教士郭實臘Charles Gutzlaff(1830—1851)主編的《東西洋考每月統(tǒng)計傳》是刊登傳教士所譯介的重要期刊。此刊的譯介內容相對其他的較為廣泛,并且首次安內容分欄,如“論”、“東西史記和合”、“地理”、“天文”、“新聞”等等,內容以史地為主。(何紹斌,2008:51)還有部分經濟文化和文學類的文章也在此刊登。
中期至后期乃是傳教士譯介活動的一個轉折點。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使得中國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境地,一大批知識分子開始尋求救亡圖存的道路。西方的先進科學技術成了中國知識分子眼中救國的有力武器。洋務運動由此興起。政府出資建立同文館承擔了主要的翻譯任務。然而在這些翻譯機構中傳教士依然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西方的先進科學技術,自然科學,哲學,醫(yī)學,經濟學等等被一一介紹到中國。傅蘭雅在江南制造局翻譯館任職的二十八年內,和中國人合譯了涉及西方自然科學各個方面的數(shù)百冊書籍。以嘉約翰為例,他本為傳教士醫(yī)生,是當時西方醫(yī)學的主要翻譯人之一。他不僅建立了廣州博濟醫(yī)院,與此同時翻譯了多種西醫(yī)著作,培養(yǎng)了許多的中國西醫(yī)人才。他們的譯介活動為中國帶來了世界最前沿的科技信息,開啟中國近代化的進程。
三、傳教士譯介活動的制約因素
傳教士在華活動要受到諸多的限制,其中最客觀的便是政府制約。晚清政府由于封閉已久,被迫打開國門,內憂外患使得其感覺到自身的統(tǒng)治岌岌可危。初時對傳教士持極端抵觸態(tài)度,禁止任何形式的傳教。因此許多人選擇離中國內陸較近的南洋地區(qū)傳教,這個地區(qū)屬西方殖民者的領地,但也有相當一部分華人,對傳教士來說是可謂是來華布道的敲門磚。郭實臘的傳道生涯便是最好的例證。到中后期,清政府迫于列強的壓力,在各個方面逐漸開放,對傳教士的傳教也持寬容態(tài)度,最后在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救亡圖存的努力下,政府對傳教士逐漸從敵對轉移到利用的狀態(tài)。傳教士的譯介活動使得清政府受益良多,尤其是最新的科學技術方面。從晚清的傳教士譯介內容而言,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從最初的圣經,宗教翻譯到最后的百花齊放,政府的制約因素不可小覷。
文化差異是另一個較為根本的制約因素。傳教士的根本目的是傳教布道,發(fā)展基督徒。然而事實證明,經過及時年乃至上百年的努力,他們在華的傳教顯然不如預期,反而其譯介活動頗有成效,這不得不歸功于東西文化的差異。于華人而言文化中的主線不是宗教而是儒家思想。傳統(tǒng)的華人對外來的基督教文化倍感陌生,最關鍵的是基督教的教義與儒家文化中的許多東西不相符,因此文化差異成了傳教士來華活動的一個大障礙,鑒于此他們便不得不迂回前進,曲線傳教。設立學校,傳播科普知識,哲學思想本質上只是一種傳教手段,譯介活動也是這些手段的表現(xiàn)方式。
個人譯介動機也是影響傳教士譯介的重要因素。傳教士來華的基本動機都是一致的,即傳播基督教教義,然而從事不同的譯介活動個人動機又千差萬別。著名傳教士郭實臘,傳教之余幫助西方列強在華竊取情報,名為傳教士實為間諜。郭實臘這個名字便是他為自己更好地融入中國社會所取中文名字,不僅如此他時常著華服,冒充華人,乘坐東印度公司的間諜商船四處搜集情報為西方列強服務,并且參與了《南京條約》等不平等條約的起草,翻譯等譯介活動,使中國深受其害。這樣的傳教士不在少數(shù)。然也有傳教士心系民生。來華之后有感于中國,積極主動參與譯介活動,救民于水火。時任京師同文館教習的應該傳教士傅蘭雅便是一個很好的代表。傳教期間,傅為不僅譯介了大量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書刊,為中國帶來知識的曙光,而且在華興辦教育,創(chuàng)辦英華學堂,對中國近代教育產生相當?shù)挠绊憽?/p>
結語
傳教士本著傳教目的來到中國,但隨著時間推移,由于種種原因,他們所從事的譯介活動已經遠多于其本職傳教活動,并且在中華大地上造成了深遠的影響。這些譯介活動的成果跨跨越了語言的鴻溝,開啟了封閉已久的華人的智慧曙光,也開啟了中華民族的近代化進程。其譯介活動無論在歷史范圍還是在譯介范圍內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值得去做深入的探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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