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隔閡背后的階級對立

摘 要：電影《角色》講述的是一個家庭關于愛的復雜故事。種種原因，彼此相愛的家庭成員用一種不可理解的愛來傷害著彼此。聯系當時的社會背景，造成這種愛的歪曲表達的根源在于人物所處的階級性的對立。

關鍵詞：角色；限制；階級；對立

[中圖分類號]：I207.3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2013）-19-0-01

1997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角色》講述了一組關于愛的虐心故事。Joba愛著Dreverhaven，為他終身不嫁，卻拒絕了他13次的求婚和生活補助；Dreverhaven愛著兒子，卻在兒子入獄需要他的時候拒絕相認，一句冷漠的“抱歉，我不認識這個孩子”從此拉開了父子對峙的鐵幕；兒子對父親的渴望變成憤恨，一切努力只為對抗父親，當他終于有機會將父親徹底打倒的時候，卻選擇了退卻……一個破碎的三口之家，家庭成員之間擁有著復雜的感情，無論愛情抑或者是親情，都是沉重的。彼此之間明明都付出著愛，卻用最虐最殘酷的方式表達著，隱藏在超越家庭成員本分的角色下，這些愛傷害著對方，也傷害了自己。而這種隱藏的角色，正是階級的差別所賦予的。

（一）錯過的愛情：被統治者和統治者的對立

Dreverhaven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徽章作為法律和統治的象征，是他的護身符，哪怕是在夢中。他赤身裸體的站在公眾面前，而唯有那枚徽章緊緊地貼在身上。在公眾的憤怒中，他用徽章作為身份的證明，企圖以法律的名義鎮壓公眾的反抗，公眾的情緒逐漸被點燃，開始對他發起攻擊，一名女子的石塊扔向他，向他鼓吹的法律和強權發出挑戰。然而，夢醒時分，他衣冠整齊地坐在那里，胸前的徽章依然閃著冷光，宣告著他是這個世界不容置疑的統治者。Joba原本只是Dreverhaven的一個女仆，她沉默寡言地做著自己職能范圍內的事情。然而當情欲彌漫的時候，Dreverhaven以他一貫的強權者身份不由分說的占有了她，而Joba只能服從于這種強權。當她發現自己懷了Dreverhaven的孩子，她打破沉默選擇了離開。這個選擇蘊含著她對Dreverhaven復雜的感情。一方面，她的確是愛著Dreverhaven的，否則她不可能終生未嫁；另一方面，她又痛恨這個殘暴的統治者，階級所賦予的強權覆蓋了他人性中所有柔軟的部分，面對公眾，他冷酷無情，而Joba恰恰只是普通公眾中卑微的一員。因此，在愛與恨的交織中，在階級的對立中，愛情卑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后來，Dreverhaven向她求婚，沒有儀式，沒有承諾，只是強硬的一句“我們何時結婚”。其實Dreverhaven也是愛著Joba的，不然他為何也是終生未娶？可是統治者的自尊讓他無法放下身段向一個女仆浪漫的求婚，他所謂的求婚，依然是不可違抗的命令而已。最后，Joba去世了，Dreverhaven的眼睛里閃著從未有過的哀傷與脆弱，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統治者，而是一個為自己情人的死去而傷心的老人。因為他們之間階級的對立終究以Joba的死而宣告結束，他們不再是統治者和女仆，而是兩個相愛卻沒能在一起的情人，所以這份沉甸甸的愛才能夠動情地表達出來。

（二）對峙的父子情：反抗者和統治者的對立

男孩子的成長是需要一個父親的形象的。弗洛伊德認為，在俄狄浦斯情結的驅使下，兒子對父親搶走母親感到憤怒的同時，又將父親作為榜樣來使驅使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所以，我們不難理解電影中兒子對于父親的渴望。后來，他終于知道自己的父親正是主宰這個世界的強權者的時候，內心的喜悅應該是多余被拋棄的仇恨的。因為從小受到的同伴的欺辱讓他對權力、對強者有一種渴望感，而Dreverhaven手中的徽章滿足了兒子的這種渴望。于是，他不顧母親的反對，企圖去接近父親。渺小的他站在喧鬧的大街上抬頭仰望著父親，Dreverhaven卻高高在上的透過窗子俯視著這個孩子。一仰一俯的鏡頭組接構建了這對父子之間不可與逾越的階級鴻溝。后來，兒子意外被抓緊了監獄，審訊時，他渴望通過父親的權力得到一次拯救。然而，Dreverhaven卻當著兒子的面否認了這份父子關系。這是一個極為矛盾的選擇：一方面，作為一名父親，他對這份父子之情同樣是渴望的，否則他不必來到監獄，直接以自己沒有兒子為借口拒絕就可以。另一方面，這又是一場統治者和階下囚的對峙，在至上的法律和權力面前，這樣一個出身卑微的兒子是難以得到承認的。從此，在兒子的世界里，他所對抗的，不僅僅是這樣一位父親，更是他身上被賦予的強權。而Dreverhaven也幾次向兒子展示一把刀，打壓兒子的同時他鼓勵兒子的反抗，這種做法，除了是一個父親用殘忍的方式逼迫兒子成長以外，更有Dreverhaven潛意識中對于手中所擁有的統治權的反抗，反抗這些社會性角色對其父親角色的壓抑。同樣，這一對矛盾的結束也是以一方的死亡而宣告終結——Dreverhaven死了。在他的遺書中，“父親”的落款是一次徹底的蛻變，他終于成為一名兒子的父親，而不是統治者Dreverhaven。

（三）強權至上，懦弱中的反抗

《角色》是關于一個家庭錯綜復雜的愛的故事，每個人除了擁有作為普通家庭成員的本分外，還被賦予了不同的階級角色，從而使得普通的愛在他們的世界里變得犀利扭曲。而他們所代表的，正是整個社會的縮影。作為被統治者，Joba更多的是逆來順受或者逃避，這與影片中的另一情節是對應的：Dreverhaven夢見自己赤身裸體的在公眾面前遭到公眾的辱罵，一個女子襲擊了他，而當這一幕發生在現實中的時候，Dreverhaven依然穿著不容褻瀆的制服高高在上，夢中的女子并沒有反抗與襲擊，而是拉著家人離開了，憤怒的眼神中，更多的包含著絕望和悲涼。而兒子作為反抗者的象征，具有反抗者的一貫特點：卑微的出身和對知識的崇拜以及反抗的精神。起初，當Dreverhaven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更多的依然是逃避，以至于這種逃避使得Dreverhaven不得不用刀子和暴力來逼迫他成長。最后他認為自己終于強大到能夠站在Dreverhaven面前，他將那把鋒利的刀子插進了Dreverhaven的辦公桌，那一刻，兒子成為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反抗者。然而，他并沒有殺掉Dreverhaven，因為除了對強權的反抗者，他還有另一個最基本的角色——兒子。

（四）關于“角色”

在社會心理學中，對“社會角色”一詞兒是這樣定義的：社會角色是個體與其社會地位、身份行為相一致的行為方式以及相對應的心理狀態。按其獲得方式可以分為先賦角色和成就角色，前者主要建立在先天的基礎上，如父母、兒子的角色，而后者主要是后天獲得的，如Dreverhaven統治者的角色。在《角色》這部電影中，正是由于先賦角色和成就角色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使得愛在傳遞的過程中無法以一種常態進行，到最后，唯有脫掉成就角色的外衣，這種愛，才能夠被理解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