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中原地區漢族女子民間服飾文化探釋

摘 要：中原地區為夏商朝曾建都于中原商丘、安陽、鄭州等，自漢朝起洛陽、南陽、開封成為王侯將相建都之地，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在古代被華夏民族視為天下中心。故傳統的漢族民間習俗等意識非常深厚。

清朝末期，盡管漢族男子早在清初期就全面實現了滿族服裝形制，但是中原地區婦女仍然在著裝上顯示了漢族傳統的著裝觀念，這即是與清代早期頒布的國民服裝制度有關，如為“十從十不從”服裝條例等，也與長期以來漢民族文化、生活習慣與著裝沿襲有關。晚清女裝在服飾特點上既保留了傳統漢族女裝的特征，又與時代相結合而產生了傳統與時尚較為融合新穎服裝體征。

關鍵詞：清代末期；中原地區；漢族女裝；服飾文化

[中圖分類號]：J5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6--02

一、晚清漢族女子服飾特征

清朝末期中國封建社會步入了一個重要歷史階段，社會轉型與民俗習尚也進入了一個重要的轉折時期。就男女服飾形制而言，也發生了重大演變與明顯變化，由于清代服飾是滿族入關后強制推行的游牧民族服飾，因此保留了很多游牧民族的服飾與裝飾。清朝服裝是繼東周的“胡服騎射”、唐代的“開放唐裝”之后的第三次最明顯的突變。從服裝文化學角度而言這是中國傳統服制的又一次改良與飛躍。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對清代前期及傳統服飾風俗進行改造揚棄，如改服裝寬大為相對窄瘦等；二是滿漢服飾文化風俗的相互影響、相互交流與相互補充；三是吸收并融合了西方外來服飾形制，發展并改良傳統服飾風格，使服飾民俗風俗與社會文明進步相一致。故民間的服飾風俗文化也發生了較大改革。例如，晚清后期，漢族女子流行披風之制，不僅局限于已婚女子，在未婚女子中也漸漸流行開來。漢族女子上衣以衫、襖和披風為主，即衫、襖的形制，而滿族婦女以旗袍服為主。

“鑲滾繡彩”是京劇服裝特點，也是清代晚期中原漢族女裝重要的裝飾特征，女裝追求喜紅尚藍的傳統觀念和習慣表現為莊嚴富麗、和諧統一。今天這種喜紅尚藍的習俗還遺存著痕跡，紅色可以表示家庭團圓、壽辰之喜和慶功宴事；藍色表示成熟與博大，在日常生活中，中老年的裝束，對藍、黑、灰等樸素大方的衣著仍保持著一種偏愛。這說明清末女裝中無論是宮廷服裝還是民間服裝色彩，也不論漢族還是滿族服飾都加入了戲劇服裝的裝飾元素。

清朝中興雖有百年盛世，卻擺脫不了封建帝制統治的陋病，愚昧的閉關鎖國之政，晚清時期國運每況愈下，而此時的服飾卻崇尚奢靡，追求繁縟的藝術風格，導致服裝邊緣、飾物等形成精致細密之風。清代漢族女子衣服的邊緣如領口、門禁止口、大襟身下、袖體等處多加入“鑲嵌、滾邊、繡花、包邊條彩”等的工藝裝飾，早期只有“三鑲五滾”，到晚清時發展為“十八鑲滾”，以至連衣服本料都顯見不多了。可見這種鑲繡花邊工藝是清代晚期漢族女子服裝裝飾的一大特點。

清末女裝是吸納與融合了以漢族服飾形制、色彩為主體的文化結晶，是中華各民族服飾互相影響而形成。清代末期漢族女裝無論是在設色理念、款式形制、面料取向，都集中反映現出傳統與時代的裝飾美。

二、晚清中原漢族女裝民俗的特征

1.受晚期國內外時局的影響

清朝早期將漢族延續了三千年的冠冕衣裳被埋入墳墓，由于漢族對改服制度的強烈反抗，出于穩定大局的前提下清政府做出些許讓步提出了“十從十不從”其中首條就是“男從女不從”。即漢族男子大部分要更改清朝服飾、發型。而女子保留本民族服裝與發型，這為漢族女子在服飾的以后發展中奠定了一些基礎、保留下來了本民族服飾文化與特點。這一現象特別在中原地區漢族人聚居最多的地區受到滿族旗裝的影響相對要小一些。在中原漢女子服飾的傳統特點得到了比較完整的保留。晚清時，中原漢族女子的著裝風尚也隨著時代在悄然的發現著變化，從初期的纖細柔弱，外形柔美流暢，平淡平易到晚期極度崇尚華美的平面裝飾紋樣與自然美。

鴉片戰爭后，西學東漸的流行和早期資本主義的發生，推動了社會觀念的變化，人們痛感到民智不開是中國積弱的一個重要原因。欲啟民智，必先革除惡風陋習對人民的禁錮，其中尤以吸鴉片和裹足所為摧殘民體，有辱國格的兩大公害，先進的知識分子莫不對此口誅筆伐。如果說禁煙尚是對少數人不良嗜好的整治，反對裹足卻要變更上千年的陳規陋習，波及千家萬戶，比前者對社會的震撼面更為寬泛，其意義也更為深切。百日維新期間康有為上書《請禁婦女裹足折》和《請斷發易服改元折》，認為女子裹足，不能勞動；辮發長垂，不利于機器生產；寬衣博帶，長裙雅步，不便于萬國競爭的時代，請求放足、斷發、易服以便“與歐美同俗”。”這就把變衣冠作為學習西方文明和推行新政的一項重要內容，具有啟發民智的意義。清朝晚期受西方文化影響而不斷發生改革的襖裙等服飾開始縮短長度，收有腰身，衣領緊扣，邊緣處鑲滾花邊或刺繡紋飾，從而襯托出端莊、典雅、沉靜、含蓄的東方女性之美；經濟便利，美觀飾體。雖然中原地處內陸，相對于沿海城市來說比較閉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原民間女裝習俗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西方女裝風尚思潮的影響。

2.時代性的民俗特征

民俗文化是人類在不同的生態、文化環境和心理背景下創造出來，并在獨特的歷史發展過程中積累、傳遞、演變成的不同類型和模式的文化。民俗文化是一個國家民族精神的重要載體，是民族文化的主要組成部分。中原地區作為中華文明的發源地，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形成許多風尚和習俗，并代代相沿，積久而成豐富多彩、特色鮮明的中原民俗文化，又經過幾千年的沉淀，成為中華民俗的骨干和基礎。由于中原地區長期處于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地位，因此其民俗文化滲透力與影響力也很強。由于習俗有極強的傳承性，而且“男從女不從”條例的頒出又加之中原與京城之間地理位置相距的距離較遠，這三點使得清初時期中原漢族婦女仍以上衣下裙為時尚，“尚儉樸，崇質實，以土產棉織物為主，加以藍靛燃料，亦有以紫棉織布，因其顏色者，他種顏料破少。農家多服短裝，如遇婚喪慶吊，亦備長袍短褂以應酬賓客”。晚期時期，滿漢兩族人民之間的接觸日益廣泛且頻繁，在不斷交往，接觸的過程中多少都會互為滲透融合，互為影響。

3.尚紅貴黃的色彩特征

在中原民間習俗的賀慶壽、婚禮中，均要用紅色來點綴環境，渲染氣氛，如生小孩要在門上掛紅布，賀壽的壽面要用紅紙相扎，新娘要穿紅衣，逢年過節送禮也要貼紅紙，年節及喜慶送錢要用紅紙包裝，俗稱“紅紙包”。凡此種種俗稱“紅喜事”。由于漢族把紅色作為吉祥、喜慶、美麗的象征，所以常把婦女的盛裝也稱之為“紅妝”，并以“紅妝”代指美女；或把婦女美麗的容貌稱之“紅顏”，也指代美女；或把少婦的住房稱為“紅閨”；甚至盛裝出游的男女也被稱作“紅男綠女”。

中原漢族女子服飾在尚紅的同時又貴黃。《白虎通義·號篇》云“黃者，中和之色，自然之性，萬世不易。”黃色為五色中最高貴，代表中央，因此，漢族古代皇帝均尊黃色為正色，皇帝穿的龍袍又稱“黃袍”；祭祀時也要穿黃色的衣服以示隆重，莊嚴；不僅道教敬黃色，服黃色，而且佛教也認為黃色素雅、絕俗，有超然物外的情味。

此外，中原漢族還忌白，認為白色代表悲哀、痛苦和死亡，所以喪禮均用白色來表示肅穆哀悼。喪事又俗稱“白喜事”。但有一點需要說明，滿族旗人有尚白的習俗，以白為潔，以白為貴，白色象征著吉祥如意，晚期時期隨著滿漢兩族文化不斷的交融，表現在服裝上的色彩也在不知不覺中相互融合和使用。這也反映出中原民間的服飾文化整體呈現出在對立統一中發展，吐故納新、兼收并蓄的特點。

三、中原漢族女裝特點對后世的影響

晚清中原漢族的女裝具有強烈的時代性、民族性、多元性、實用性等特點，無論從服飾特點還是色彩的運用都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后世服飾文化的發展。例如晚清時期中原漢族女裝所形成的程式化賦色訣竅就直接或間接影響我國近現代服裝色彩的演變和發展，例如幾年前流行的“果綠”色露臍裝；“墨水藍”；今年春夏流行的“湖藍”、“粉紅”時裝等都是這種思維的延續。這些時裝色彩應用，集中反映了我國服飾色彩裝飾上的傳統理念、程式化、類型化的傾向。晚清時期中原地區漢族女裝，從以前的纖細柔弱，外形柔美流暢，平淡平易到晚期極度崇尚華美的平面裝飾紋樣與自然美，也詮釋著當代時裝變化流行的特點。

參考文獻：

[1]《中國服裝史》， 王鳴；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3.1

[2]《清俗記聞》， [日]中川忠英；中華書局，2006.9

[3]《清代滿族服飾》，王云英；遼寧民族出版社，198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