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使更是惡魔的露絲瑪麗

摘 要：露絲瑪麗是世界文壇巨匠菲茨杰拉德（1896-1940）在其代表作《夜色溫柔》中塑造的女主人公之一。截至目前，學界對露絲瑪麗的研究主要是從女性主義以及她與狄克·戴弗的情愛經歷兩個角度展開，并且在多數研究者眼中，她都是以天使的形象出現，因為她不但有著姣好的外貌容顏和良好的家庭教養，而且還擁有寶貴的女性意識和獨立精神。然而，本文通過對文本的仔細研究，發現露絲瑪麗確實是一個迷人的天使，但更是一個惡魔。

關鍵詞：露絲瑪麗；天使； 惡魔

作者簡介：張濤（1988-），男，山東人，海南大學外國語學院2011級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6-0-01

一、引言

世界上既不存在絕對的天使，也不存在十足的惡魔，天使與惡魔是相對的。研究者眼中天使般的露絲瑪麗是相對于她母親和作為新新女性的她自身來說的。相對于妮珂和狄克來說，她卻是個惡魔的形象。

二、母親和自己的天使

（1）母親的天使

露絲瑪麗的母親司培爾夫人是個飽經生活風霜的女人，不僅“曾經有過兩次婚姻，兩次守寡”，還要獨自撫養露絲瑪麗長大成人。但她卻有著“愉快淡薄的人生觀”，既看淡了生活的重重變故，又不向困難低頭。為了女兒，她不顧自己一生兩次“守在病床旁，看人死去”的疲累，不但在經濟上“把兩位亡夫剩下的那點錢統統用在女兒的教育上”，還在精神上“不辭辛苦，使露絲瑪麗培養出一種理想主義觀”，“不遺余力地指導她”。

作為女兒，露絲瑪麗沒有辜負母親的一片苦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滿足了母親的愿望，成了母親的天使。一方面，她乖巧懂事、“天真無邪”，把母親當做“最知己的朋友”，對母親百依百順。另一方面，她沒有因為缺少父愛而脆弱、沉淪，反而“很成熟”，年紀輕輕就懂得為事業而拼搏。為了拍攝《掌上明珠》，她在冬天得了流感的情況下堅持“整個上午不斷地朝水里跳、跳、跳”，最終憑借此片一夜成名。

（2）自己的天使

從個人的成長來說，露絲瑪麗是成功的。雖然早早地失去了父親，但“愉快淡薄”的母親彌補了這一遺憾，甚至給了她連一個父親都不能給的愛。她不但“努力想把這兩種影響（兩任丈夫對自己的影響，筆者注）都原封不動地留給露絲瑪麗”，而且“并不縱容露絲瑪麗，使露絲瑪麗變成腦筋很清楚的人”。在母親的培養下，露絲瑪麗成長為一個思想獨立而又刻苦工作的人。

從事業上說，露絲瑪麗是輝煌的。由于母親的影響，“露絲瑪麗從小是在必須工作的觀念下長大的”，十六歲開始拍片，不到十八歲便拍出了成名作《掌上明珠》，直至“拍片成績斐然，事業前途可能相當穩定”。

從情感上說，露絲瑪麗是立于不敗之地的。在與狄克邂逅之后，雖然明知狄克已是有婦之夫，但她依然“不顧一切地愛他”。盡管她的愛是真愛，但正如母親對她說的“現在你已經找到了第一個對象，而且是個好對象——盡管去試，把發生的一切都當做經驗。不論傷了你自己或是他的心，都毀不了你。因為經濟上你是個男孩子而不是女孩子”，狄克終究只是她在感情上的一個“試驗對象”。在她二十二歲再次遇到狄克時，兩人的情欲關系獲得了圓滿。這種圓滿對狄克來說，既是肉欲的滿足，又是一場大災難，因為此后他將徹底失去妮珂，真正走向沉淪。但對露絲瑪麗來說，這種圓滿就是靈與肉的滿足，是多年情感渴望的滿足。因為露絲瑪麗明白她與狄克不可能走到一起，與狄克結合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感到遺憾而已。

三、妮珂和狄克的惡魔

如上文所述，相對于母親和自己來說，露絲瑪麗是個天使，但相對于妮珂和狄克來說，她是個惡魔。

（1）妮珂的惡魔

妮珂結婚之后，精神病癥已有所好轉，也沒有反復發作的跡象，還生下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在這段時間里，她雖然是一個完全依附于狄克、沒有自我的病人，但她的生活是平靜的，如果不受重大刺激，她很可能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然而，打開壓制妮珂病魔的潘多拉盒子的人卻出現了，她就是露絲瑪麗。

對于妮珂來說，露絲瑪麗的魔性體現在兩個方面。首先，破壞妮珂的家庭生活，侵犯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尊嚴。露絲瑪麗出現之前，妮珂與狄克已結婚生子。盡管露絲瑪麗有愛任何人的權利，但她對狄克引誘式的表白是有悖倫理的，最終與狄克的肉欲結合更是妮珂不能接受的。雖然露絲瑪麗與狄克盡力掩飾他們的曖昧之情，但視狄克為一切的妮珂怎能感覺不到自己的丈夫正面臨著誘惑，處在出軌的邊緣呢？正像書中描寫的那樣，在三人相識初期，“她（露絲瑪麗，筆者注）選上了他（狄克，筆者注），而妮珂抬起頭來，看到她選上了他，還聽到那聲因為他已經是有婦之夫的輕嘆”。其次，露絲瑪麗的出現深深刺激了妮珂，導致了妮珂精神病癥的復發，使其多次遭受病魔的折磨。自從露絲瑪麗出現后，妮珂先后三次病發即是最好的證據。

（2）狄克的惡魔

造成狄克最終沉淪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復雜的，但直接原因是露絲瑪麗與狄克的關系。一方面，露絲瑪麗的出現，直接導致狄克與妮珂的離婚，離婚后狄克落魄到妻離子散、孤身漂泊的凄慘境地。另一方面，露絲瑪麗的出現給了狄克一個天使終于出現的假象。與妮珂的婚姻生活雖然豐富多彩，但妮珂畢竟是個精神病人，狄克難免感到沉重。年輕而富有活力的露絲瑪麗一出現，便給狄克煥然一新的感覺，何況她還“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他，對他進行赤裸裸的、引誘式的表白。兩人的關系從曖昧到偷偷摸摸再到狄克對露絲瑪麗的相思，最后到肉欲的結合。在這期間，狄克是有很多美好的幻想的，露絲瑪麗就像是一束陽光，一個天使，讓他看到光明和希望。但是，狄克這是在“拿把稻草當柱子支撐靈魂”，因為他根本不能像完全掌控妮珂那樣控制露絲瑪麗。他只是露絲瑪麗的真愛之一，一個感情的試驗品，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狄克遇到露絲瑪麗，就像是剛從井底爬到井沿的人，“扒著井沿看了一眼”后又被推下去了，這個“推手”就是露絲瑪麗。這種給人以希望又讓人絕望的行為才是傷害狄克的罪魁禍首。

四、結語

每個人都有天使的一面，也有惡魔的一面，露絲瑪麗也不例外。露絲瑪麗是天使，更是惡魔，因為她天使的光輝灑在了母親和自己身上，而她惡魔的影子卻牢牢地投在了妮珂和狄克身上。

參考文獻：

[1]菲茨杰拉德. 夜色溫柔[M]. 湯新楣譯. 上海： 上海譯文出版社，2010.

[2]豆豆. 遙遠的救世主[M]. 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