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善言表但喜歡洞察,原來你和我的毛病一樣。
——題記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這是通話即將結(jié)束的信號。
“嗯,沒有了。”我說。
又過了兩秒,“再見!”我趕忙補上了一句。可每次剛說完,聽筒另一邊立刻傳來嘟嘟的忙音,我開始懷疑你是否聽到我說的每一次“再見”。
直到那一天我不再懷疑。
你又出遠門了,漫漫無際的三個月倒計時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我在心底盤算著你回來的日子。現(xiàn)在的我仍會像孩子一樣想象你回家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表情,甚至你帶回來的香皂的氣味對我來說都是一種不可忘卻的記憶。
這次接到你的電話,我不像平日里那樣興高采烈,進入高中的學(xué)習(xí)低谷,我不知怎樣面對你的語重心長。現(xiàn)在的我是失落的我,是木訥的我,但你跳躍的聲音仍像解凍的河水,從上游涌下來一波又一波。雖然這些話正是我所需要的良藥,而自己卻默默接受你帶給我的平靜,一聲不吭。
“好了,那就說這么多吧,別太難過了,知道了嗎?那我掛了?”
“嗯,好吧。”我想說出來,卻不知怎么被卡在了嗓子眼。“那就這樣吧。”我在心里默想,不想再補說些什么。
日光燈亮得發(fā)白,仿佛想在這靜謐的黑夜弄出點什么聲響。閉上雙眼,等候接受聽筒的忙音對我做出的判決。可是過了許久,貌似什么聲音也沒有。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原來你沒掛電話,我聽出了嚴厲,心中一驚:“我……在聽。”我下意識地回答,感覺好像有燈光射入眼角,我用力閉緊雙眼。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說再見?!”責(zé)備?憐惜?我分不清。像巨石落入海中卷起的浪花拍打在胸口,我猛然睜開雙眼。是白熾光刺痛了雙眼嗎?為什么我淚如雨下?
我開始學(xué)會懂得你的不言而喻。
我開始學(xué)會不再忘記說“再見”。
我開始學(xué)會理解我曾一度認為已理解的“父親的關(guān)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