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窗外

離窗子很近，就離陽光很近。離陽光很近，就離風景很近。離風景很近，就離幸福很近。

——題記

我的左手邊是一扇窗，很舊了，掉漆了的地方是凸出的鐵銹，斑駁得像樹影。

每當晨光熹微，我便下意識地朝窗外望去。早晨的空氣略帶潮濕，似乎連陽光也帶著水分，像大片金粉飄在空中。窗外格外透亮，是窗明幾凈的清爽與幸福。食堂氤氳在一片霧氣中，很模糊，如墜夢境。我總疑心那是炊煙，可又不似炊煙般裊裊，而是大片大片地彌漫，細看時，竟帶著幾分煙雨江南的朦朧與縹緲。

最愛看快上課時那些匆匆跑向教學樓的同學們——形形色色的表情，各種各樣的心情。很多人通常是與同伴一起說說笑笑地走來，也有人憤憤地跑著，一邊還含混不清地咒罵著，還有的人很孤獨，一個人沉默地踱步，像個驕傲的王。

安靜的午后，安靜的課堂。陽光透過玻璃窗流淌在發間，微塵在空氣中蕩漾，來去交匯如溪澗。這個季節突如其來的心事都藏匿在眉頭，偶爾有風吹來便消散開，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我撐著腦袋做筆記，偶爾瞟向窗外那些搖擺的樹。樹蔭下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生怕打破了這午后的靜謐。

暮色四合時，往窗外看，只看得到對面燈火通明的教學樓，它們整齊得像劃開的格子。每個教室都被日光燈照亮了，前面的講臺上都有站著的黑影。因為隔得很遠，只能看到黑影來來回回地走動，不時揮動手臂。一個個教室又小又整齊，像抽屜一樣。

收回視線，看到我們教室里的講臺上的老師也在來來回回地走動，手臂不時揮舞。對面的教學樓里會不會也有一個人愛看向窗外，看向我們的教室？會不會也覺得我們的教室像抽屜一樣？

天已完全暗下來了，我又看向窗外。這次，映入眼簾的是我自己的臉。窗戶像鏡子一樣映出我的臉，青春飛揚又充滿稚氣，眉心竟鎖住了幾分化不開的迷惘。

原來，我在窗內，又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