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下海的人》愛爾蘭一面坦誠的鏡子

摘 要：約翰·密靈頓·辛格是愛爾蘭偉大的劇作家。其悲劇作品《騎馬下海的人》展現了當時愛爾蘭社會的諸多方面，極大地激發了人民的愛國情懷，稱得上是愛爾蘭一面坦誠的鏡子。

關鍵詞：辛格；悲劇；陌生化

約翰·密靈頓·辛格曾在三一學院學習自然科學、音樂、蓋爾語及古希伯來語。畢業后游歷了德國、意大利、法國，1896 年在巴黎他結識了威廉·巴特勒·葉芝 和莫德·岡，并參加了莫德·岡領導的“愛爾蘭民族主義聯盟”。在退出這個組織時辛格說：“我希望用我自己的方式為愛爾蘭事業做貢獻，如果還和這種革命性的半軍事化的運動混在一起，我將無法做任何事情。”1898年他聽取了葉芝的建議，連續五年去愛爾蘭的阿蘭群島度夏。他深入到愛爾蘭的農民和漁民中間去體驗生活，描繪出一幅幅獨具特色的愛爾蘭風貌，開創了戲劇領域獨樹一幟的一面旗幟。

《騎馬下海的人》是辛格最具代表性的一部悲劇作品。被認為是現代戲劇中最優秀的一部獨幕悲劇，描寫毛利婭一家三代男人與大海作斗爭、最終都被吞噬的故事。戲劇中沒有激烈的戲劇沖突，沒有尖銳的矛盾糾紛，平靜的言語敘述，日常的情景描寫，卻讓我們感到異常的悲壯和震驚。作者著意刻畫了“老婦祈禱者”的質樸誠實與堅強，并盡可能真實地呈現作者在海島上感受的生活本質.D.H 勞倫斯曾經形容《騎馬下海的人》“可能是自莎士比亞以來，用英語寫作的最名副其實的戲劇悲劇”。

故事發生在愛爾蘭的一個西部孤島上，毛里亞一家已經失去了七個男子，唯一活著的小兒子巴特里也要出海去馬市賣馬，以換取生活物資。盡管母親極力勸阻巴特里出海，巴特里還是在交代完諾拉和伽特林要做的事情之后，騎馬走了。匆忙之中，忘記帶面包，伽特林切好面包，讓母親送去。母親走后，兩個女兒打開包裹確認死者就是米歇爾，倆人陷入悲傷之中。母親手里拿著面包回來了，講述了自己像是幻覺似的看到了米歇爾，預示著巴特林不可逃脫的不幸命運。在看到巴特里的尸體之后，母親似乎悲傷過度，表現的異常冷靜，全劇以毛里亞意味深長的一段話結束：“我除此而外還有甚么想頭呢？誰也不會永遠活著的，我們在也不用埋怨甚么了。”

德國戲劇家貝爾托·布萊希特在《論實驗戲劇中》對陌生化進行如下定義：把一個事件或者一個人物性格陌生化，首先意味著簡單地剝去這一事件或人物性格中的理所當然的、眾所周知的和顯而易見的東西， 從而制造出對它的驚愕和新奇感。[6]老母親毛里亞在得知最后一個兒子巴特里葬身大海后的反應正是一種陌生化的表現手法。在兒子巴特利淹死前，毛里亞說話憂郁、憤恨，對世道的不公憤憤不平，但口氣中又充滿了乞求，乞求巴特里不要出海，希望通過這種逃避的方式，保護最后一個兒子的生命，仍留有最后一絲希望。當得知痛失了家里最后一個兒子時，觀眾本來的預期是毛里亞會哭訴上天的不公，連最后一個兒子也要奪走，一定會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因為這種反應是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理所當然的反應，是觀眾所熟悉的。而毛里亞的反應卻由先前的憂慮轉向了平和。毛里亞說道：“好，他們都死干凈了，那海水也再不會作弄我甚么了……”之后兩個女兒的對話，也印證了這種陌生化。諾那：“媽媽今天真平靜，米海爾淹死的那天，她不是從這兒一直號眺到泉水旁邊的嗎？她怕是要喜歡米海爾些的？真想不到。”伽特林：“年紀老了的人做事情是容易疲憊的，她不是已經號哭了九天，使得一家人都很傷心嗎？”此處反常理的陌生化加深了觀眾對毛里亞所承受的苦難和煎熬的理解。此時的毛里亞已經明白無論怎么祈求，怎么悲傷，大自然都不會向人類妥協，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奮起反抗，堅持斗爭，才有勝利的可能，此處顯示出了老母親繼續生活的信心，預示著愛爾蘭人面對大自然將更加無所畏懼，愛爾蘭人民的犧牲換來的必將是民族的再次崛起與獨立，文化的重新復蘇與繁榮。

《騎馬下海的人》是一部典型的悲劇。《騎馬下海的人》首演正是在故事所描述的國家—愛爾蘭的阿貝劇院，該劇院不同于倫敦商業劇院所常見的社會喜劇模式，它致力于發掘愛爾蘭題材，當時絕大部分觀眾都是本國民眾，身處動蕩的社會、政治環境，觀眾切身體會到了劇中人物的不幸命運，對其扼腕嘆息，憐憫不已，但悲劇的傾向不一定就是悲劇的，悲劇不是悲觀主義，悲劇的最終目的應是加強觀眾對于人類美好事物的信念。通過在戲劇中看到了相似的自己及國家未來的命運，該劇有助于民族意識的喚醒和民族整體自信的提高，對愛爾蘭早日獨立與解放有著極大的促進和激勵作用。正如劇中毛里亞一家一樣，即使大自然已經吞噬了一家八口的生命，但我們仍要心懷勇氣、堅持到底。這正是作家所要傳達的高于戲劇本身的更高價值所在。

參考文獻：

[1]P.J Mathews.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J.M Syn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P83.

[2]外國現代派文學辭典[M] 智量 熊玉鵬.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9.P217.

[3] [美]斯蒂芬·恩威 卡羅拉·沃蒂斯：二十世紀西方戲劇指南.周豹娣譯[M]上海：百家出版社，2006.P26.

[4]布萊希特. 論實驗戲劇[A]. 外國文學研究資料叢刊·布萊希特研究[C]. 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