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文關懷于當下的隱性延續
10月9日晚,“圖像敘事的企圖”——肖豐、顧雄個人作品展在華中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八樓博雅美術館舉行。
這是一個有趣的嘗試。兩位聞名于“85思潮”時期的藝術家肖豐、顧雄,約定用同一種創作形式,進行一場關注“人”生存狀態的藝術創造行為。他們在作品展上,各展出10幅攝影作品,展示他們的圖像敘事。
藝術家肖豐現為華中師范大學美術學院院長,他此次展出的作品,叫做《這真的有意義嗎?把現實的經驗重現為一場虛構……系列作品1—10》。肖豐說,今年早些時候,他帶學生去皖南寫生,用3—5天的時間,選擇亂草、竹子以及江南特有的一些景象作為場景,讓學生臨時客串模特,虛構出一些現實場景進行拍攝。他將個人現實中的所有感受和經驗重新演繹成一場虛構。通過對現實圖像的“敘事”,而“企圖”表現對歷史的真實性與無法逆轉的流逝的復合共同呈現,以及對自然造物隱匿知識與人類已知記錄能力的共同呈現。
顧雄現任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藝術系終身教授,他常年關注第三世界國家勞工境遇。相比肖豐的虛構,顧雄的攝影作品偏重于紀實。此次顧雄展出影像圖片,主要展現了加拿大尼亞加拉瀑布周邊農場中,來自牙買加、墨西哥、菲律賓等10多個國家“移民”勞工的生存狀態。《牙買加農場工》表現了烈日下,一群牙買加勞工在沒有任何防曬保障情況下勞作;《工棚》表現了墨西哥勞工10人一組,居住在農場簡陋工棚里情況;《長途電話卡》展現了勞工們與家人通話的情景。“他們的勞動果實被貼上本地制造的標簽,他們作為國際勞工的標簽被徹底的掩蓋了,像一個活著的工具,他們成了陽光下視而不見的一群人?!鳖櫺壅f。
兩位藝術家使用相同的影像介質,所用的材料和觀點卻截然不同。河水流逝瞬間的抓捕,造作與油彩,擺拍與遮蓋,這其中承載了大量文字無法承載的信息:時間、文化、異邦異族、人物、人工制品、時間與灰燼、掩埋于掩蓋的歷史……兩位藝術家制作一個各自表述,做著針鋒相對地揭示與還原的嘗試,這無疑是近三十年藝術思潮中充盈的人文關懷于當下的隱性延續。
堅持個人表達對社會的警醒
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肖豐創作的油畫作品《風化的焦慮》系列開始,便可明顯地感受到肖豐對中國歷史以及對當時社會境遇的思考和憂慮,這可能是肖豐之后堅持自詡“視覺知識分子”身份的思想基礎——藝術必須對社會思潮產生積極的推動,而不是將其拽入無意識的狂歡。他說,“我一直有意和時代的主流保持一定的距離,我的創作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是要表達自己的態度,是一個知識分子對社會的警醒?!?/p>
1993年,肖豐在德國斯圖加特等地舉辦了四個個人畫展,這是他第一次出國舉辦個人畫展。他帶了油畫《女人體》、水墨《面具》和丙烯《禪境》三個系列近百幅作品。在畫展期間,他奔走在德國所到城市的每一個美術館和畫廊,第一次驚奇地發現這些展館展出的都是以抽象繪畫、綜合材料、裝置藝術及影像藝術為主的作品。這給了肖豐藝術創作在觀念和技術上一些新的體驗和啟發,使得他領悟出一種新的藝術經驗,并開始以新的國際視野去回望中國文化,審視自己作為一個獨立個體所承擔的文化身份,進而反思中國文化的現實處境。他意識到,正在變化之中的中國當代藝術,在藝術語言與表達方式上,應顧及國際或西方當代藝術語境。那個時候他做了一些很綜合、很現代主義的東西,他從現代主義向后現代主義的轉型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
“之前,我在國內也試驗了一些,從國外回來之后,我就更堅定了,做后現代主義的東西。在中央美院學習那一年是1999年,我去北京是想找答案的,我想確定我的路子是不是對的,我剛去的時候很失落,我所做的事情和當時的美術創作不太吻合,我有將近半年的時間都不知道要畫什么東西,那個時候很彷徨。接著又在北京待了半年之后,我意識到,一定要有一個個人化的東西,不能是簡單地去迎合別人。跟風可能會讓你占有一點先機,能跟別人‘眉來眼去’,有一種互動,可是,那永遠都是在別人的引導下跳的一種別人所希望看到的舞蹈。而我一直堅持用我自己的方式表達,我發現個人的表達正好是對整體的一種有價值的補充?;氐胶?,我發現幾乎沒有當代藝術的活動,所以找了沈偉、鐘孺乾、劉源我們一起策劃了幾個展覽,之后湖北當代藝術的氣氛就慢慢熱起來了。所以,90年代初去歐洲做展覽和90年代末去北京,都是我的再認識和轉折的起點。”肖豐這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