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中的道具在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塑造人物形象,刻畫人物性格,凸顯文章主題,揭示人物命運,反映人物內心情感等方面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因此很多文學大師都注重道具的運用。
一、道具對故事情節的發展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被譽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之一的法國作家莫泊桑在《項鏈》中以項鏈這一道具為線索,通過女主人公借項鏈、丟項鏈、找項鏈、還項鏈、知項鏈,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借助道具的作用,使故事情節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更具戲劇化,扣人心弦,發人深省。同時,女主人公的性格也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在道具的催化中發生了質的轉變,由以前的一個愛慕虛榮夢想躋身資產階級上流社會的夫人變成了能吃苦耐勞、懂得生活的家庭主婦。
二、道具對塑造人物形象、刻畫人物性格、凸顯文章主題方面起著重要作用
俄國的契訶夫在小說《變色龍》中借助道具軍大衣,通過奧楚蔑洛夫的脫大衣、穿大衣的細節,塑造了一個專橫跋扈、欺上瞞下、善于見風使舵的沙皇警察的形象。小說中的奧楚蔑洛夫隨著狗的主人的變化而不斷的變色,或借軍大衣掩蓋出爾反爾的窘相,或借軍大衣掩飾內心的不安。通過對奧楚蔑洛夫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再現了沙皇專制下的俄國社會的黑暗與反動。
吳敬梓在《范進中舉》中,為了塑造范進這一飽受封建科舉制度毒害的讀書人的形象,刻畫了一個陪襯人物——胡屠戶。文中的胡屠戶是范進的老丈人,他本是一個不起眼的下層人物,但他刻薄勢利,看不起他的老實巴交的女婿范進。在范進考中秀才后,他提了一副豬大腸和一瓶酒,名為賀喜實則借機羞辱女婿。而當范進中了舉人以后,他那市儈嘴臉又一次淋漓盡致的顯現出來,這回的賀禮變成了幾斤豬肉和五千錢。作者通過賀禮這一道具塑造了一個趨炎附勢、嫌貧愛富的市儈形象,無情地嘲諷了封建社會的人情冷漠、世態炎涼。
《少年閏土》中,文章前面寫到閏土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等“我”見到了他,又寫他“項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這可見他的母親十分愛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許下心愿,用圈子將他套住了。”而后來寫中年閏土帶了他的兒子水生到“我”家里來,水生“正是一個二十年前的閏土,只是黃瘦些,頸上沒有銀項圈了”。這里豈只是僅僅寫水生沒有銀項圈而已?這里不是還暗示出閏土家境破落,從而使我們一窺當時中國辛亥革命失敗后,農村經濟破產的暗影嗎?
三、道具為揭示人物命運作注釋
魯迅先生在《孔乙己》中為揭示孔乙己的悲慘命運巧妙地設計運用了道具——茴香豆、酒。在孔乙己沒被丁舉人吊打之前,他通過替別人抄抄書掙幾個錢,來咸亨酒店排出九文大錢要一碟茴香豆,溫兩碗酒;而在他被丁舉人打折了腿以后,失去了經濟來源,這次爬來咸亨酒店時摸出了四文大錢只要了一碗酒。就在這兩碗酒、一碟茴香豆到一碗酒,沒有茴香豆的對比與變化中,暗示了主人公悲慘的命運。
粉板是魯迅先生運用的又一道具。粉板是舊時店里記賬用的記事牌,然而在這篇小說里卻是孔乙己悲慘命運的見證,總共出現了三次:
第一次出現在孔乙己整天四處招搖讀書人的臭架子的情節中。此時的孔乙己雖然舊習難改,卻也不賴賬,“雖然間或沒有現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但不出一個月,定然還清,從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從中我們看到了他尚存的讀書人的自尊,我們在鄙視他的同時還有一份同情。
第二次出現在“大約是中秋前的兩三天,掌柜正在慢慢地結賬,取下粉板,忽然說,‘孔乙己長久沒有來了,還欠十九個錢呢!’”粉板上的記載,勾起了人們對孔乙己遭遇的猜測,后來得知是被打折了腿,他在人們心中僅存的一點“好”已蕩然無存。
第三次出現是“到了年關,掌柜取下粉板說‘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至此,孔乙己早已化成一縷冤魂,只剩下那塊粉板在無聲地訴說著他一生的悲哀。
四、道具有助于反映人物內心的情感及變化
茹志鵑在《百合花》中的百合花被子在小說中兩次出現,第一次是小通訊員前往老鄉家借被子,由于小通訊員的不善溝通和新媳婦的不舍,未能借成;第二次是小通訊員犧牲后,當別人說被子“是借來老鄉的”時候,新媳婦一把奪過被子,一句“是我的”后把被子蓋在犧牲了的小通訊員的身上。這“百合花”的兩次出現寫出了新媳婦內心情感的轉變。
由此看來,小說中的道具的作用的確很大,獨具匠心的道具的運用能夠使小說更具魅力。道具作為小說中的一種藝術,值得我們細細咀嚼,慢慢品味,從中悟出作文之道,領略作者的藝術匠心。
(責任編輯 韋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