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認知詩學是認知語言學和文學相結合而產生的一門新興學科。它是對文學作品進行解讀的全新方式,這種解讀方式能夠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文學作品,從而更好地理解文學在個人生活和社會生活中所起的作用。本文介紹了濟慈及《秋頌》的概況,也陳述了認知詩學的具體內容,并運用概念隱喻理論、角色/背景理論、腳本理論對《秋頌》進行解讀。
關鍵詞:秋頌;認知詩學;解讀分析
作者簡介:安玲(1987.11-),女,陜西省西安市,陜西師范大學,2012級碩士,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9-0-02
一、濟慈及《秋頌》
約翰·濟慈(John Keats, 1795-1821)是英國19世紀杰出的浪漫主義詩人,和拜倫、雪萊并稱于世。他一生不懈地追求美,向往真,將美與真合二為一。“美即是真,真即是美”是他的生活準則。他的作品滲透出對自由的熱愛,對真美的追求。其代表作《希臘古甕頌》、《夜鶯頌》、《秋頌》等,表現了詩人對大自然的獨特感受,抒發了詩人對美的向往。
《秋頌》,被不少評論者認為是濟慈頌歌里最完美的一首。人皆頌春天的美麗,而詩人則感到秋天的成熟也同樣可愛。1819年9月的一個星期天,詩人漫游鄉野,感到空氣清爽,收割過的田地顯得特別溫暖,回來就寫成了此詩。《秋頌》的主題是歌頌秋天的溫暖和豐碩。在詩中一幕幕秋天的場景,使讀者看到的是濟慈對理想的執著,對前景的展望,是他面臨人生之秋的感懷,以及對人生態度的表白。
二、認知詩學簡介
認知詩學是建立在認知語言學和認知心理學基礎之上的理論架構,作為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成為了文學理論研究的一個嶄新領域。它的誕生和發展為文學研究,特別對文學文本閱讀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
認知詩學始于20世紀70年代文學研究的認知轉向,1983年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教授Reuven Tsur首次使用“認知詩學”這一術語闡釋詩歌研究的理論和方法論。Tsur認為“認知詩學”是一種文學批評理論,是使用認知科學提供的工具,探究人類的信息處理過程如何影響和制約詩歌的語言形式,為文學文本結構域所感知效果之間的關系作出系統的解釋。Peter Stockwell認為“認知詩學”是“關于文學的閱讀”,就是將“認知語言學和心理學運用于文學文本分析”,是“對文學的一種思考方式”。簡言之,認知詩學是將認知語言學的理念運用于文學作品的賞析而產生的新興學科。
三、《秋頌》的認知詩學解讀分析
在了解了濟慈的有關情況和《秋頌》的大致內容以及熟悉了認知詩學這一新興的研究文學作品的理論方法之后,我們可以運用認知詩學中概念隱喻理論、角色/背景理論、腳本理論分別對這首詩歌進行解讀。
(一)運用概念隱喻理論解讀《秋頌》
概念隱喻理論思想首先是在1980年萊可夫(George Lakoff)和約翰遜(Mark Johnson)的合著《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一書中提出來的。該書把語言就是隱喻的認識提到新的高度,使隱喻研究正式納入認知科學的新領域。萊可夫強調隱喻的認知作用,認為隱喻植根于人類的概念結構。就隱喻而言,萊可夫認為隱喻不是語言的表面現象,它是深層的認知機制,組織我們的思想,形成我們的判斷,使語言結構化。萊可夫和約翰遜使用源域和目標域當做概念隱喻的兩個因素,即以源域的經驗來理解目標域的經驗,源域的部分特點被映射到目標域上,后者因前者而得到部分理解。比如,“愛情就是旅行”這一概念隱喻中,“旅行”就是源域,它是具體的事物,而“愛情”就是目標域,它是抽象的事物,將旅行的特征引到愛情上,使人們能夠具體的理解愛情這一抽象的事物。
在《秋頌》這首詩中,概念隱喻得到了充分體現:
詩歌的第一節,作者在一開始把秋天比喻為成熟的太陽親密而衷心的朋友(close bosom-friend of the maturing sun)。因為秋天是抽象的事物,人們解讀時常常會借助那些熟悉的具體事物,這樣的過程就是隱喻化的過程。在此,詩歌以各種果子為描寫對象給我們展現了一幅悅目的農家豐收在即的秋景。
詩歌的第二節,作者運用的隱喻是把“秋天”比喻成一個人。這一點在詩中沒有明確地描繪出,是通過秋天與這個季節的一系列活動連接在一起展現出來的。人在開倉,打麥,撿穗,運糧,在田壟邊美美地打盹,看榨果架上徐徐滴下的酒漿。莊稼人秋收后的喜悅與幸福充溢在字里行間,還有什么比這種狀態更悠閑自在、更讓人神往呢?詩人通過把“秋”比擬成鄉村勞動者常見的形象,呈現給讀者一幅栩栩如生的秋收勞動景象,給讀者以視覺上的享受。
詩的最后一節,作者一開始把秋天比擬成一個像春天一樣,也有自己的音樂的“人”。 接著,詩人用“云”、“胭紅”、“田野”描述了鄉村傍晚美麗的秋景,又用“蟋蟀”、“知更鳥”、“群羊”、“燕子”的“歌聲”、“呼哨”、“咩叫”、“呢喃”帶我們走進了一個美妙的秋的音樂世界,讓幸福的人與這美好的景完全消融在一起。經過造成的喜悅和中午的迷醉,更顯出一天最后一段時間里的閑適心情。景物從葡萄架之類移到夕照下的田野、河流、河邊的樹、樹后高高的云天,境界擴大了,人在精神上也得到了豐足。
(二)利用角色/背景理論解讀《秋頌》
角色/背景理論以突顯原則為基礎,“角色”指某一認知概念或感知中突出的部分,即注意的焦點,而“背景”則指為突出角色而襯托的部分。在詩歌創作與翻譯的認知過程中,一些意象被詩人或者譯者突出識別為角色,而另一些則被淡化為背景。比如,當我們聆聽一場音樂會時,我們通常會將鋼琴的聲音視為最突顯的角色,將其與作為背景的樂隊的伴奏分開。同樣的,認知詩學家認為角色/背景分離也反映在文學作品中。文學作品中,作家會經常運用一些風格特征制造出偏離常規語言的效果,以此吸引讀者的注意,將角色從背景中突顯出來。
詩歌的第一節,通過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的運用,突顯詩作的主要角色“秋天”。作者把“秋天”作為焦點,“迷霧濃濃”、“果實累累”、“花開遍野”是背景,揭示出秋天是成熟和豐收的季節。詩人運用擬人化的手法將一個靜態的秋天完全寫活了,使秋天變得如此的充實、飽滿、碩果累累、花開遍野,以至于蜜蜂也以為“日子會永遠溫暖”,從這些具體形象的描繪中,讀者領略到秋之美的真諦。詩歌的第二節,運用擬人化的手法,把“秋天”比擬成鄉村勞動者常見的形象,以“勞動活動”為背景,突顯出了“秋天”這一角色。詩作充分刻畫了秋的豐收和溫暖,是一幅溫暖的豐收圖。
(二)利用腳本理論解讀《秋頌》
“腳本”是指人頭腦中存在的知識的單位,它是心理學對記憶進行研究產生的一個重要成果。腳本理論實際上是關于知識的表征及對知識表征有效應用的理論。簡言之,人們在接受外來的新感念,新資訊和新信息時,必須構建與自身所擁有的知識框架相吻合的圖式,才可以對新概念和新信息等產生更好的理解。在解讀文學作品時,一般會用到兩種機制:主題組織機制和記憶組織機制。主題組織機制是幫助人們發現不同事件中存在的聯系和相似點;記憶組織機制是幫助人們把語言中的信息與自己大腦中保留的腳本相聯系,并對此做出合理的預測。
詩歌的最后一節,由于不見“春天的歌”,作者略顯心情憂郁。在這一節中,作者對于人生的態度并沒有在讀者眼前呈現,不過從一些詞中,如“慢慢逝去的一天”(soft-dying day), “悲嘆的”(wailful), “哀鳴”(mourn), “下沉”(sinking), “滅亡”(dies),我們可以推測出作者對于死亡的看法:死不是悲劇性的消失,不是生命殘酷的終結;死只是又一生命的開始前的一個溫和的終點站。秋天就像生命一樣,無論是壯年時期的旺盛,中年時期的安和,還是晚年時期的凋零,都是美的。
總之,認知詩學是對文學作品進行解讀的全新方式,它認為文學不是為少數文人學士而存在的陽春白雪,而是人類日常生活經驗的一種特殊表達方式,也是認知世界的一種特殊體現方式。這種解讀方式能夠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文學作品,從而更好地理解文學在個人生活和社會生活中所起的作用。
參考文獻:
[1]胡壯麟.《認知隱喻學》[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
[2]藍純.從認知詩學的角度解讀唐詩宋詞[J].外國語文,2011(01).
[3]李維紅.論濟慈《秋頌》的隱喻功能[J].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99(01).
[4]蔣勇軍.試論認知詩學研究的演進、現狀與前景[J].外國語文,2009(02).
[5]錢青.《英國19世紀文學史》[M].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12
[6]尚必武.美來源于現實--評濟慈《秋頌》[J].安徽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02).
[7]楊瑾旖.認知詩學的發展、意義及前景[J].懷化學院學報,20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