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女警姜占秋遭盤問兩小時滴水不漏

女臥底姜占秋，一身運動服，利落的短發，47歲的姜占秋爽朗地笑著，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初見姜占秋，記者很難將眼前這個充滿魅力的女性，與只身同毒販周旋、出生人死擒毒販的女臥底聯系起來。刀光劍影，春夏秋冬，她經歷了一次又一次驚心動魄的緝毒戰斗，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生死考驗，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傳奇故事，特別是她生死臥底，同毒販斗智斗勇的故事更是精彩動人。

首場“演出”領銜主演

1997年，領導找到從事了12年刑事技術文檢工作的姜占秋，問她：“現在參與毒品犯罪的女性比較多，女警察去‘釣魚’方便些，你能當臥底嗎？”“我？我不會說謊話呀，能行嗎？”姜占秋犯了難。“你面孔新、反應快、悟性高、身手敏捷，我們都覺得你能行。”就這樣，姜占秋從內勤崗位來到禁毒一線戰場，成了這個“男人堆”里的一員。

參與販毒的女性，從穿著打扮到言談舉止都有共性：沒文化、言談中露出市儈氣、走路吊兒郎當、說話帶臟字、家里全部家當恨不得都掛身上顯擺……起初，模仿這些特點讓原本性格文靜的姜占秋很是為難。但通過對這些人的暗中觀察和模仿，姜占秋裝扮得已近神似，并且了解了毒品，熟悉了毒品交易的黑話。一切準備就緒，但姜占秋對新的工作還沒有十足把握。只身面對喪心病狂的毒販，一旦暴露就會導致抓捕計劃失敗，自己也性命堪憂。但她相信，勇氣會在一次次的實戰中練就。不久，姜占秋就趕上了一次重要任務，而且她還唱主角——臥底，地點在河北無極縣。此前隊里偵破了一起販毒案，據犯罪嫌疑人交代，這批毒品主要來源于河北省無極縣一個叫袁蘇欣的女人手里。

此人販毒時間長、數量大，且大部分交易是在家中。為了釣出上線毒販，支隊領導決定讓姜占秋扮成下線前往河北接頭。經過細致的工作，已落網的嫌疑人答應配合這次“釣魚”行動。專案組驅車趕往無極縣。為了進一步博得袁的好感，路上，細心的姜占秋買了木耳、蘑菇、豆油等東北特產，直奔袁家。姜占秋給袁蘇欣打電話：“我已經到無極了！”“呀，來得這么快，貨還沒給你準備齊呢！”“要多長時間？我身上帶的錢不多，趕著回家！”

“我現在幫你想想辦法吧。”袁沒有產生任何懷疑。按袁一貫在家中交易的方式進行，由呂信和姜占秋兩名女同志前去買貨。見貨后，由姜發出信號，其余人在四周埋伏待命。為了事先弄清楚袁家的具體位置，呂信、姜占秋提著大包小包直接上門造訪。其余民警在袁家附近察看地形，布置警力。不一會兒，兩人從袁家出來：“晚一會兒，貨能湊齊。交易定在8點鐘左右。”

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下來。8時20分，姜占秋和呂信向袁家的方向走去，兩人鎮定自若，進門后，袁寒暄了幾句，便將大門反鎖，不知去向。第一次執行臥底任務的姜占秋陷入了困惑，難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綻，還是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出現？她沒有按事先約定發信號給同事，決定見機行事。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袁才露面將兩人引入臥室，袁打開一個紙袋，一捆捆亮晶晶的鹽酸派替啶（杜冷丁）針劑映入眼簾，姜占秋揀了幾支摸了摸，“很涼，是真貨！”趁袁不備，悄悄按動了手機的發射鍵，在進門前她已經輸入了科長的電話號碼。接到信號，偵查員們沖入袁家，還沒等袁反應過來，冰涼的手銬已銬住雙手。這次行動共搜出杜冷丁2530支。

通過對袁的審訊。她交代了她的毒品來自于河北省邢臺市臨西縣東棗園鄉的王雙河手中。王雙河手中不僅有杜冷丁，還可能有大量艾托啡片。專案組決劇順線延伸，利用袁蘇欣，引出王雙河。下午，袁蘇欣撥通了王雙河的手提電話，提出要購買4000片艾托啡和2000支杜冷丁。王雙河爽快地答應了，但要袁再等兩天，因為他的手上沒有現貨。雙方定好第二天此時再電話聯系。

第二天中午，專案組及時趕到約定的交易地點，按照抓捕的預案，在與王雙河電話聯系后，姜占秋穿上在當地剛買的衣服，化裝成農村大嫂，與袁蘇欣乘紅色桑塔納出租車在約定地點等候王雙河前來交易。其余偵查員在距離桑塔納100米處的面包車內埋伏。

12時20分，從西邊公路上開過來銀灰色和紫紅色兩輛微型面包車，前面的銀灰色車在桑塔納前掉過頭來停在馬路右側，紫紅色車停在桑塔納前方約10米遠，從銀灰色面包車里下來一名40余歲的男子，環視左右確認是袁蘇欣后，這人拎著一包東西向桑塔納出租車走去。姜占秋發出信息：目標來了！剛剛靠近汽車的王雙河發現有生人坐在車里，示意袁換—個地方。姜占秋假裝暈車十分難受的樣子，吸引其注意力。這時隱蔽在面包車內的和佯裝修車的偵查員們如離弦之箭將王死死按住。當場繳獲毒品艾托啡4000片、杜冷丁250支。

風雪磨礪，沙場考驗。7年來，姜占秋迅速成長為一名出色的刑警隊員，曾先后榮立二等功一次，嘉獎多次。

扮毒販引蛇出洞

作為一個緝毒警察，經常面臨的是危險和嚴峻考驗。特別是女緝毒警，在狼窩里同毒販周旋，不僅僅需要膽略，更重要的是智慧和謀略。做臥底多年，姜占秋印象最深的要數山東菏澤那次毒品交易，毒販盤問了她兩個多小時。

2005年6月4日，市禁毒支隊經過3個多月偵查，在賓縣禁毒警方配合下，在賓州鎮一飯店將正在進行毒品交易的販毒犯罪嫌疑人劉永軍、劉明新抓獲。當場繳獲毒品鴉片10公斤，收繳毒資16萬元。經偵查這是一個販毒團伙，他們有一毒品加工點設在山東省菏澤市。劉永軍交代，這次購買的鴉片準備賣給一不知姓名的女買主，按對方的要求將貨送到山東荷澤，此前對方曾來過哈爾濱和劉永軍的女友何紅（化名）見過面，并知道劉永軍有個妹妹叫小霞。

得知這一情況后，禁毒支隊決定派一大隊女偵查員姜占秋扮成小霞與何紅同赴菏澤。通過工作，何紅同意配合警方的“釣魚”行動。6月9日專案組抵達菏澤，住進了該市的一家賓館。何紅立即通過電話與女下線聯系讓她過來到賓館取貨。但對方態度冷漠，稱家中有事，不能到賓館交易。摸不準對方的路數，為穩妥起見，姜占秋決定在賓館中等待，誰知一直等到天亮對方也沒有再聯系。

第二天8時許，女下線打來電話稱馬上到賓館來，5分鐘后，女下線劑俊美只身來到賓館，要求改變交易地點，到她家中去交易。同時她開始盤問起姜占秋來，從劉永軍的家庭和社會關系，到毒品的質量、流行趨勢、價格等方面，憑借此前的精心準備和多年的緝毒經驗，姜占秋對答如流，沒有出現任何漏洞。

為了控制局面，姜占秋機智地周旋起來：“你們也太不仗義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倆還沒吃飯呢！趕緊交易，我們好吃飯。再說我嫂子病了，還得去醫院。”她指著何紅嚇得慘白的臉說：“我們坐了很長時間車，她吐了一路，你看她這臉色根本不能再到別處去了。一會兒你還得幫我找家醫院，給她打點滴。”看不出任何破綻，女下線提出驗貨，之后又以毒品質量不好為由壓價，最后決定交易，并電話通知同伙帶錢取貨。

10分鐘后，女下線的父親拎著黑包敲響了房門，隨后將門反鎖上。狡猾的毒販，并沒有馬上交易，又開始考問起姜占秋。“哈爾濱風聲緊，你們是怎么過來的？”姜占秋回答：“我們是包車過來的，老關系了把握。”“你哥怎么沒過來？”“生病了！”“上次的貨不出數，這次的也不好，你們的貨是從哪來的？”“都是哈爾濱市面的土貨，沒辦法。”40多分鐘過去了，考驗終于結束了。劉父從懷里拿出秤，仔細驗貨后，雙方交易完成。姜占秋趁其不備，用手機通知了戰友。偵查員接到事先約定好的信號突然沖進屋內，將犯罪嫌疑人劉俊美及其父親劉兆玉抓獲，繳獲毒資28.3萬元。在當地警方配合下將其他團伙成員抓獲，并搗毀了其毒品加工點，收繳了大量制毒工具和易制毒化學品。此役，市公安局禁毒支隊一舉打掉了這個長期在哈爾濱與山東間集制造、運輸、販賣毒品于一體的特大家族式販毒團伙，破獲了一起近年來販賣鴉片毒品量最大的案件，共抓獲涉案犯罪嫌疑人9名，繳獲鴉片10公斤、海洛因1.2公斤、冰毒2.4公斤及杜冷丁、冰毒片等大量毒品。

47歲的姜占秋現任哈市公安局禁毒支隊一隊教導員，一級警督。她說：“我很少拍照，更少與家人合影，就怕被毒販認出來，給家人和戰友們帶來危險。做臥底責任重大……”姜占秋說，“電影中的臥底演不好可以重演，現實中的臥底一旦露出破綻就沒有重新再來的機會，不但臥底本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整個計劃都將失敗，所以容不得一絲疏忽。”

彭立昭據《民主與法制》、《生活報》整理

圖片說明：某警匪劇中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