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唐僧取經故事在不同題材的作品中都有呈現,只是故事情節的完整程度有所不同。《續西游記》的成書也是得益于這些不同題材的“西游”作品,并通過《大唐西域記》、《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大唐三藏取經詩話》、《西游記》雜劇、小說《西游記》等“西游”作品的比照、分析、研究,從而探索故事情節的整體發展脈絡,進而追溯到《續西游記》的故事源頭——《西游記》雜劇。
關鍵詞:取經故事;作品分析;情節對照;追溯源流
《續西游記》約成書于明代,共一百回,以取經故事為題材,主要講述唐僧師徒歷經艱難困苦到西天拜佛求經,并將真經帶回東土福澤眾生的故事。其中佛法的力量是無限的,不可忽視,正因師徒四眾對佛法的志誠之心,才得以消除種種妖魔,最終求得真經。書中唐僧四眾的人物形象被刻畫的極為生動,每個人物都有其自身的性格特點,幽默、詼諧、諷刺的語言風格也是貫穿全書始終,可以說《續西游記》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充滿神奇色彩的神魔小說,因而探索其故事源流對《續西游記》的深入研究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大唐西域記》
唐僧取經故事似乎充滿著傳奇色彩,唐僧這一形象也被眾人熟知,對于唐僧取經故事的描寫是否來源于真實的人物事件這一問題,就很少有人關注。從史料記載來看,確有唐僧取經這一歷史事件,但當時的社會環境,僧人取經的行為是不被支持的,所以唐僧取經的行為并未得到理解,唐僧大概于公元628年出發,于公元645年取經回來,這時受到了唐太宗對其取經行為的贊同,并舉行了隆重的接待儀式,歡迎唐僧的歸來。
唐太宗對取經之事充滿好奇,于是唐僧口述了他十七年間的取經歷程,后經他的門徒根據其師的口述記錄、整理,最終形成了《大唐西域記》這本著作。《大唐西域記》成書于唐貞觀二十年,全書十二卷,共計十余萬字,主要是對唐僧取經過程中的所見所聞的記載,并對沿途所見到的人文景象、自然景觀、風土人情、歷史宗教等進行了真實的記錄。由此可見,唐僧取經故事存在的真實性,但這部著作僅是唐僧取經的真實記錄,并沒有出現猴行者等人物形象,因此可以說它并不是《續西游記》取經故事的源頭。
二、《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在《大唐西域記》之后,又出現了一部有關唐僧取經的著作《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它由唐僧的門徒慧立、彥悰編撰而成,著重記述了唐僧西域取經的詳細經歷。這部著作的具體成書年代尚未考證清楚,本書共十卷,文獻資料相對完善,因其是唐僧的門徒所著,在故事情節上,與《大唐西域記》有許多相似之處,但《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除了描寫沿途的人文景象、自然景觀、風土人情、歷史宗教等,寫作手法上還展現出了新奇、鮮明的個性,為本書整體上的創作增色不少。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的作者在記述唐僧取經的經歷時,也著力將書中人物刻畫的生動、形象,故事情節中更是充滿了神奇色彩,它雖不及小說《西游記》完整的故事情節及獨特的藝術表現力,但它的產生對后來“西游”題材的作品起到了啟示和推進的作用,其中的佛教思想更是影響到了后來同類題材作品的創作,可以說是一部具有推動作用和進步意義的著作。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雖較《大唐西域記》在創作上又向前邁進了一步,講述的也是唐僧取經的故事,但書中并沒有猴行者等人物,所以說其并非是《續西游記》中唐僧取經的故事源頭。
三、《大唐三藏取經詩話》
《大唐三藏取經詩話》較之《大唐西域記》、《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有了很大的發展,不再單純的記述唐僧取經故事,而是使故事情節更加生動完整,書中也出現了幾個主要人物,取經隊伍不斷壯大,其中“猴行者”以“白衣秀才”[1]的形象首次出現,這對于同類題材的創作意義重大。
《大唐三藏取經詩話》保存下來的故事情節是豐富、生動的,本書作者對取經過程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如“行程遇猴行者,入大梵天王宮,入香山寺,過獅子林及樹人國,過長坑大蛇嶺處,入九龍池處,遇深沙神,入鬼子母國處,經過女人國處,入王母池之處,入沉香國處,入波羅國處,入優缽羅國處,入竺國渡海處,轉至香林寺受《心經》本,到陜西王長者妻殺兒處。”[2]其故事結構雖然簡單,但取經故事中的人物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取經隊伍也壯大起來。詩話中出現了“孫悟空”、“沙和尚”的雛形——“白衣秀才”、“深沙神”,沙和尚雖沒有加入取經隊伍當中,但這一形象的出現無疑為后來同類題材人物形象的創作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同時作品中也不乏神魔的色彩。
《大唐三藏取經詩話》無論從故事情節的設置,人物形象的塑造,都取得了一定的進步,但作品中并未出現豬八戒的雛形,沙和尚的雛形“深沙神”也并未加入到唐僧取經的隊伍中,而《續西游記》中取經人物的形象已非常飽滿,從這一意義上講《大唐三藏取經詩話》并非《續西游記》的故事源頭,還需進一步分析研究,追溯其故事源流。
四、《西游記》雜劇
在《大唐三藏取經詩話》之后出現了同類題材的作品《西游記》雜劇,其作者為楊景賢,從現存的版本來看,它刊印于明萬歷四十二年,全劇共六本二十四出,劇目如下:
“第一本 之官逢盜 逼母棄兒 江流認親 擒賊雪仇
第二本 詔餞西行 村姑演說 木叉售馬 華光署保
第三本 神佛降孫 收孫演咒 行者除妖 鬼母皈依
第四本 妖豬幻惑 海棠傳耗 導女還裴 細犬擒豬
第五本 女王逼配 迷路問仙 鐵扇兇威 水部滅火
第六本 貪婆心印 參佛取經 送歸東土 三藏朝元”[3]
《西游記》雜劇在創作上可以說取得了較大的進步,對以后同類題材的作品無疑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因其創作處在南北文化融合時期,遂作品中充滿了幽默、詼諧、調侃的語言風格,并第一次將取經故事搬上了戲曲的舞臺。《西游記》雜劇的產生受到了政治、經濟、社會、人文等因素的影響,同時也是各種文化思想影響下而產生的一種文化現象。《西游記》雜劇汲取了前期作品中的養分,在創作中將故事情節不斷完善,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加生動、鮮明,結構的設置更是緊密、合理,因此它在當時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同時也加快了其在民間的傳播速度,使更多的人知道這部作品。《西游記》雜劇的出現,為以后同類題材作品的創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也為取經故事的分析研究提供了有力的依據,因此它的影響是深遠的。
在取經人物構成方面,《西游記》雜劇的作者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在《大唐三藏取經詩話》中只有僧行七人求取真經,而在《西游記》雜劇中出現了豬八戒、沙和尚和白龍馬加入到取經隊伍當中,取經隊伍不斷壯大,而《續西游記》中的人物構成的取經隊伍與《西游記》雜劇是相同的,可以說《續西游記》的創作靈感源于《西游記》雜劇。
《西游記》雜劇中首次出現了豬八戒的形象,作者用了較大的篇幅寫到了豬八戒的出身、經歷,以及如何被降服的過程。自豬八戒這一形象的出現,之后的同題材作品中,豬八戒都作為主要人物出現,扮演著較為重要的角色。《西游記》雜劇中的豬八戒,有著貪婪、好色的性格特點,作者將這一形象刻畫的淋漓盡致,正是通過塑造這一世俗性的形象,使得《西游記》雜劇更易符合大眾的審美需求,從而使作品更好的被大眾接受。《大唐三藏取經詩話》中并未出現豬八戒這一形象的原型,而《西游記》雜劇中豬八戒形象的塑造是成功的,同時,他的出現又使取經隊伍的構成更加完善,為以后同題材作品的創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西游記》雜劇中的人物設置與《大唐三藏取經詩話》有明顯的不同,《西游記》雜劇中不再有類似對白人物想的出現,而有了豬八戒、沙和尚以及白龍馬的形象,這些形象的確立,對以后同題材作品的人物構成提供了一條基本的思路,是具有進步意義的。
《續西游記》中的唐僧師徒的人物形象非常鮮明、飽滿,講述的是唐僧西天取經的故事。從《續西游記》與《大唐西域記》、《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大唐三藏取經詩話》、《西游記》雜劇這幾個文本的比較分析,《西游記》雜劇有著符合《西游記》創作的一切因素,因此可以說《西游記》雜劇是《續西游記》的故事源流。
注釋:
[1]李時人.蔡鏡浩.《大唐三藏取經詩話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2頁
[2]李時人.蔡鏡浩.《大唐三藏取經詩話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2頁
[3]楊景賢.《西游記》雜劇[M]
參考文獻:
[1][明]不題撰人.續西游記[M].濟南:齊魯書社出版社,2006
[2][明]吳承恩.西游記[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1
[3]董志翹.大唐西域記[M].北京:中華書局,2012
[4]李時人.蔡鏡浩校注.大唐三藏取經詩話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7
[5]黃霖.中國小說研究史[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7
[6]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中華書局,1975
作者簡介:桑禹(1988-),女,遼寧省盤錦市人,碩士,就讀于內蒙古民族大學,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