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舞臺美術

鄧建國

每一場成功的舞臺表演，呈現在我們眼前的都是一場立體的感官享受，除了舞臺上活動的演員、道具以外，有一樣東西往往是不被我們重視的，那就是演員所處的舞臺。舞臺的科技應用加強，改變了這樣的局面。唯美的舞臺背景采用了聲光控等科技手段打造3D璀璨畫面，對科技生產力作了另類的詮釋。科技應用和舞臺美術的交織發展讓我們迎來了舞臺美術的春天。

舞臺美術，是一場舞臺演出的重要組成部分，從狹義上來說，它指的就是演出那一方舞臺；從廣義上來說，它包含了布景、燈光、化妝、服裝、效果、道具等多種舞臺元素。它們的整體設計稱為舞臺設計。根據劇本的內容和演出要求，在統一的一個藝術構思中運用多種不同的造型藝術手段，創造出劇中環境和角色的外部形象，渲染舞臺氣氛。舞臺美術是一種特殊的藝術創作，它涉及到許多藝術門類，以獨有的特性區別于其他的一般美術的規律。“舞美是寂靜的戲劇”這句話十分形象地闡明了舞臺美術與“戲”既統一又相對立的道理。統一于它們同屬于舞臺演出的一部分，同樣服務于演出所要展現給觀眾的所有；對立于“戲”是活動的，是表演的主體，是主動地向觀眾展現自己，而舞美是相對靜止的，是服務于“戲”這一演出主題，是潛移默化的。

由于不同于一般的美術形式，舞臺美術也有著自己特殊的性質。

首先，舞臺美術屬于第二次藝術創造。它是在劇本和導演總構思已經形成的基礎上進行第二次藝術創作，用它特有的形象語言表達出這場演出的內涵。在演出中它有著豐富、補充和加強人物形象塑造，深化主題思想的作用。它使人物和情節更加豐滿。舞臺美術創作源于生活，但又必須以劇中的人物、事件和情景為依據，并須和編劇、導演的創作意圖相協調。舞臺美術還具有綜合性。舞臺美術本身是布景、燈光、化妝、服裝等多種造型因素的綜合體，它們之間既分工明確，又相互關聯，形成一個完整的藝術整體。舞臺美術雖然可以區別出布景、燈光、服裝、化妝等，但塑造戲劇環境與人物的全部任務是由舞臺美術綜合體共同承擔的。它是個有機的藝術整體。布景、燈光有著表現戲劇環境的作用，他們的變化提示著環境的變化；服裝、化妝有著表現人物的作用，不同的人物有著符合角色的不同化妝盒服裝。燈光、布景表現的環境間接表現人物，人物塑造有時也間接表現出環境。同時舞臺美術既是空間藝術又是時間藝術。在人物與景物設計方面都具有著空間特性。首先人物造型設計是依附于立體的演員身上，而景物造型設計則是為演員表演提供了必要的空間環境，場景、道具等皆需占用空間。在演出的全過程中，時間在不斷變換，或前進或倒退，人物造型也隨角色行動而變化，人物景物也隨著劇情發展而顯示出時間的推移。

這些特性成就了舞臺美術特有的美麗。

舞臺美術，最早出現于演出中的是和演員直接有關的化妝、服裝和隨身小道具。后來才逐漸有了布景。演出進入室內后又逐漸有了燈光照明。在很長的歷史時間內，它主要是在演出中發揮“實用”性功能。隨著各種演出技術條件的慢慢完善，藝術造型手段慢慢增多，它的藝術作用也慢慢加強，藝術創作的價值和品位也越來越高，慢慢為戲劇綜合藝術中重要的有機成分。在現代的戲劇演出中，舞臺美術成了決定和左右舞臺藝術的重要的、甚至是決定性的因素。

戲曲，作為我國歷史悠久的文化中的一朵奇葩，從先秦時期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戲曲本身的舞臺藝術，亦有別于其他的舞臺形式，具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同時也隨著時代的前進而發展著。

首先是戲曲舞臺的載體。中國唐代以前歌舞百戲多在廣場演出。 農村演戲基本屬于迎神賽會的性質，戲臺的建筑附屬于寺廟，叫廟會。在江南水鄉還有一種建在水上的舞臺，叫水臺。城市里的茶樓和茶園的出現，使戲曲演出變為經常的、也是固定的活動，觀眾面也就隨之擴大了。而劇場的出現和發展對戲曲藝術的不斷提高，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廣和樓是北京最早的營業性的茶樓。在前門外肉市，就是現在的廣和劇場，原來叫查家茶樓，是查家自己使用的，清代才成為營業性的劇場。 茶樓也叫茶園，明、清以來戲曲場所的通稱。茶園以賣茶為主，演出為輔，座位只收茶錢，不售戲票，觀眾一邊品茶，一邊聽曲，所以叫茶樓。

舞臺的相對固定使得舞臺美術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戲曲舞臺沒有復雜的布景，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它隨著人物的出場，能變化出許多不同的環境。以前的舞臺是開放式的，臺前沒有大幕，舞臺伸出成形，觀眾圍著舞臺，可以從除后臺的三面看戲。樂隊在臺上，開戲前要打三通鼓，穿便裝的檢場人員在臺上負責場務工作。現在的舞臺把樂隊從臺上搬到側幕里，演員上下場也改在側幕里進出了。戲曲舞臺公開表明舞臺的假定性，不依靠布景制造環境，而是依靠虛擬的表演和連續上下場的結構形式，在舞臺上制造各種環境氣氛。虛擬表演就是演員用想象演戲，觀眾用想象看戲，使舞臺上下充分交流。演員的虛擬表演就能給觀眾以真實的感覺。

傳統戲曲舞臺的一個重要的美術特征，即它的“虛擬性”。處理好虛實關系，是戲曲舞臺美術設計的一個關鍵問題。戲劇舞臺的設計就是布景，運用實際布景為虛擬的戲劇服務，舞臺上所有的布景和空間都具有假定性，一個簡單的布景就可以是墻、門、山等等，這都是簡單的營造，而舞臺上空的部分才是真正的百寶箱，是觀眾無限想象的發源地。可以說舞臺設計就是通過實在布景的規劃來經營舞臺上空的空間，設計的主要任務就是處理“空”而不是處理“實”。就像中國畫里面的“留白”。

戲曲舞臺美術歷來有關于“四個統一”說法，一是似于不似的統一，二是神似與形似的統一，三是生活真實與藝術真實的統一，四是有限空間與無限空間的統一。在空間處理上，用“虛擬藝術手法”，充分調動觀眾的想象力，從而豐富舞臺環境。這時的舞臺美術，既講生活真實，又重藝術夸張。

現代科技技術的發展，使戲曲舞臺的處理也有了發展，不論是布景、燈光、道具上，還是化妝、服裝、效果上。現代京劇的場景布置已不僅是簡單的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了，布景的轉換、現場精致的道具，燈光的渲染、煙霧和聲效的配合使得戲曲增強了可看性。戲曲中約束性較強的化妝、服裝方面也越來越精致，越來越貼近劇情。

隨著表演藝術的形式增多，隨著電視文化以及大眾審美的偏愛性，舞美設計逐漸由劇院更多地進入演播廳、廣場、體育館等空間。這些大型文藝晚會的舞臺設計也稱為綜藝舞臺美術設計，也是經濟發展和表演藝術要發展的產物。“恢宏的場面，豪華的裝置，閃動耀眼的燈光，奇異的服裝”等等。同時隨著科技的發展，LED顯示屏幕，視頻技術以及燈具和控制技術的提高，還有冷煙火，水造型的運用等，重要的舞臺語匯不再像戲劇那樣僅僅是演員和布景本身，新材料的運用大大豐富了舞臺美術的表現力。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歷年的春節聯歡晚會，從1983年的第一屆到2011年最新的一屆春晚，科技應用的變化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每年的春晚都集中了當時最先進的舞臺技術，不管是舞臺還是演員都是當時領先的。從創作團體苦心孤詣的籌劃，著力創作，精心打造節目，到晚會上知名演員、藝術家的云集；同時晚會匯集了中華民族各種藝術形式的最高水平的作品。所以說每年的春晚展現在我們眼前的不只是一場演出，更是當時我們國家科技應用水平與舞臺美術的最先進成果。

1983年的春晚舞臺背景以中國傳統的表達喜慶意義的黃色紅色作為主色調，并且是固定的，從晚會開始到結束都是同一個舞臺背景。舞臺也是簡單的錯層結構，燈光簡單變換，為表演營造出必要的效果，化妝、服裝方面在我們現在看來也許有點好笑，這都證明了時代的發展。轉眼看2011年的春晚舞臺，只能用“精美絕倫”來形容了。在中央電視臺1號演播大廳，采用了立體3維動態屏幕，整個舞臺由5種動感屏幕組成。這是春晚舉辦28屆以來第一次，這讓電視機前的觀眾感覺到更像是在演播大廳里觀看。

舞臺效果更是變幻莫測。棚頂和舞臺的整體和分區域升降結構，舞臺的開合以及煙霧、煙火和水造型等等。作為舞臺背景的3D動態顯示屏沒有了布景那樣的空降和時間束縛，在策劃者天馬行空的想象下淋漓盡致地變換，把舞臺美術服務于“戲”的這一特征發揮到極致。也因此大大抬高了舞臺美術的地位，它不再只是簡單的從屬服務的地位，而在整個舞臺藝術表演形式當中占有了舉足輕重的位置。

同樣，因為表演藝術的形式增多和電視文化以及大眾審美的偏愛，舞臺更是跳出了某些固定的場所，有了更為廣大的天地，舞臺美術的含義也更為廣泛了。比如說在天上、在水里、或者是山水為臺天空為幕甚至是一些更為神奇的地方。

我認為最能體現舞臺美術特性的表演形式就是舞臺劇。古今中外眾多的舞臺劇為舞臺美術提供了一個絕好的展現舞臺，策劃者們在這方舞臺上揮毫潑墨盡情發揮，或大方張揚或溫婉柔媚；同時舞臺美術又是舞臺劇不可或缺的部分，表演依靠著舞臺創造出的時間與空間，使整個表演愈見豐滿。科技應用與舞臺美術共同發展共同繁榮。

在舞臺劇中，每一個場景的舞臺設計都是相對完整和逼真的，尤其是歷史劇，大到整個的場景的變換，小到演員身上佩戴的細小裝飾都是這場舞臺設計的據定性因素。由于現代科技的進步，不僅舞臺的配套設施日臻完美，而且舞臺自身的功能也越來越齊全——燈光的旋轉、掃射、閃爍，裝置的升降、移動、搖擺，音效可以在劇院環繞立體，影像可以在舞臺升騰，甚至可以出現在觀眾身邊；亭臺樓閣、高樓大廈、山川大海、虛擬空間……舞臺可以橫移，舞臺可以旋轉，舞臺可以云山霧罩，舞臺可以呼風喚雨。

并且在舞臺劇中的化妝、服裝、道具有更為全面的展示空間。一位演員可以從韶華孩童到白發佝僂，同一個舞臺上可以穿越千百萬年可以穿越千百萬里。不再只是簡單的粉彩勾畫，也不再只是簡單的拿起身邊現有的物件，在現今發達的各種技術的支持下，仿佛舞臺已經能濃縮表現世間的萬物了，甚至是不曾真正發生過的一切，只要是想象所能及的。背后的美麗也不僅僅只是在“戲”背后那一抹低調的美麗了。

我們笑話過以往的舞臺，并且對現今的舞臺感到欣羨，我們誰又知道，在將來的某天，再次看到現在的舞臺我們又會是怎樣的感覺呢？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們的審美的提高，我們不能否定，也許將來看著現在我們仍然也是囧囧地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