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臨床試驗中不同倫理審查模式的比較*

梁偉雄

（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藥物臨床試驗機構，廣東 廣州 510120，liangwx@yeah.net）

藥物臨床試驗中不同倫理審查模式的比較*

梁偉雄

（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藥物臨床試驗機構，廣東 廣州 510120，liangwx@yeah.net）

分析討論了機構倫理委員會方便跟蹤審查的優勢及審批速度遲滯，審批工作不夠規范、專業化，難以避免的利益沖突等不足之處；指出了區域倫理委員會審批速度加快，倫理審查水平提高，有利于統一標準的優勢及其對研究實施環境不夠熟悉，跟蹤審查不夠方便和及時的不足之處，認為兩者可以互為補充。指出要保證區域倫理委員會能夠順利運轉，政府主管部門還應配套和完善相應的法規。明確區域倫理委員會的職能和審查范圍，完善管理機制。

區域倫理委員會；機構倫理委員會；倫理審查；審查模式

2001年，原衛生部頒布了《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和《人類精子庫管理辦法》；2003年，原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頒布了《藥物臨床試驗質量管理規范》，賦予倫理委員會倫理審查、監督和指導的重要職能。此后，國內各醫療機構及高等醫學院校紛紛成立了倫理委員會，并開展了相應的倫理審查等工作。2003年、2004年，原衛生部、原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開始對相關機構進行第二輪資格認定。當時藥物臨床試驗現場檢查尚沒有對倫理委員會提出明確要求。2009年機構資格認定復核檢查標準中就設置了倫理委員會部分并制定了明確評價的標準。［1］

我國機構倫理委員會在整個發展過程中從無到有，初步建立起倫理審查監督機制，逐步規范，隨著臨床研究、臨床新技術、臨床試驗工作的不斷開展，機構倫理委員會對保障患者/受試者權益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但隨著藥物臨床試驗的日益增多，藥物臨床試驗機構倫理委員會在實際工作中也發現了不少問題，例如：同一地區不同醫院重復審查，審查進度較慢；審查水平參差不齊，意見不一等。因此，有人認為藥物臨床試驗機構倫理委員會存在諸多不足，應該盡快建立區域倫理委員會。那么究竟機構倫理委員會與區域倫理委員會各有什么優勢和不足？區域倫理委員會能否替代機構倫理委員會？還是兩者并存互為補充？筆者認為有必要作進一步的探討。

1 機構倫理委員會的優勢和不足

1.1 機構倫理委員會的優勢

機構倫理委員會具備的最大優勢就是熟悉本機構臨床試驗實施環境和流程，了解負責或參與臨床試驗研究者的資格與經驗、了解他們是否有充分的時間開展臨床試驗，人員配備及設備條件等是否符合試驗要求。

機構倫理委員會由于成員都在同一單位，所以他們了解本單位的信息管理系統，了解研究者的業務技術水平，清楚實施臨床試驗科室的醫療設備的配置，可以較好的掌握臨床試驗的進展情況，對臨床試驗中發生的嚴重不良事件和嚴重不良反應的跟蹤審查比較方便。

1.2 機構倫理委員會的不足之處

1.2.1 審批速度遲滯。

目前我國大部分醫院的倫理委員會委員都是兼職的，日常工作較忙，雖然各個機構都規定有倫理審查實際需要，但是有時也難以保證定期召開會議，影響臨床試驗批準的及時性。另有，假如同一個區域有多家醫院同時參加同一個臨床試驗項目時，往往都要通過區域內所有參加試驗單位的倫理委員審查。管理部門雖然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是各個機構的倫理委員會并沒有相互隸屬關系，具體要不要審查還是由各個機構的倫理委員會決定的，這樣耗時較長。

1.2.2 審批工作不夠規范、專業化。

目前我國的大部分醫院倫理委員會委員，普遍培訓不足，水平參差不齊。對同一個項目的審查意見相差較大，有時在同一個區域有多家機構申請臨床試驗，可能在某一機構不被批準，但是卻在另一機構獲得通過，令申辦者無所適從，也容易給受試者的安全帶來隱患。

1.2.3 利益沖突難以避免。

由于機構倫理委員會審查的項目實際上都是本機構醫護人員負責或者參與的臨床研究項目，有時存在著難以避免的利益沖突。常見的是倫理委員會主任、委員或機構的領導承擔或者參與了某一項目的臨床研究，碰到這種情況，他們雖然在審查過程中已經回避，但也很難保證倫理委員會委員不會受到影響。

2 區域倫理委員會的優勢和不足

2.1 區域倫理委員會的優勢

2.1.1 審批速度加快。

同一地區不同醫院參與的臨床試驗如果采用區域倫理委員會審查，由于統一申報，統一審查，研究者和申辦者的工作量都會大大減少，審批速度也會加快。

2.1.2 倫理審查水平提高。

區域倫理委員會如果能夠真正整合相應區域內的資源，倫理委員包括區域內醫學、藥學、倫理學、法學、社會學、心理學等學科領域的專家，對提高本區域內倫理審查水平應該是有幫助的。同時，對于培養專門從事倫理委員會工作的專家和工作人員，區域倫理委員會具有更大的潛力。

2.1.3 有利于統一標準。

機構倫理審查委員會難免從所屬單位的角度去思考利益并制定標準，有時不利于客觀評審，在多中心臨床研究的倫理審查時，區域倫理委員會可確保審查的及時性和結論的一致性。

2.1.4 避免利益的沖突。

由于區域倫理委員會并非全部由某一機構的人員組成，因此相對容易回避本機構倫理委員會審查本機構人員的申請所帶來的利益沖突，能更有效地保證倫理審查的公正性。

2.2 區域倫理委員會的不足

2.2.1 對研究實施環境不夠熟悉。

盡管在同一區域，但是參加臨床試驗的機構的具體情況各有不同，如果不熟悉各機構的臨床研究的流程、研究者醫療技術和研究水平、醫療儀器設備的配置，僅憑提交的審查資料進行會議審查，難免會影響倫理審查的質量。

在《管理辦法》正式出臺前一周，包括工農中建四大行在內的20家銀行均已宣布設立理財子公司。根據目前各家銀行公布的數據統計，四大行合計擬出資不超過530億元，加上已經宣布設立理財子公司的招商銀行、北京銀行、交通銀行等16家商業銀行，合計最高出資資本金達1170億元。

2.2.2 跟蹤審查不夠方便和及時。

由于區域倫理委員會的倫理委員不是同一機構的人員，要對臨床試驗項目進行跟蹤審查，要查閱相關醫療文件和檔案肯定不夠及時和方便，外單位人員有時是難以實施的，從而導致臨床試驗過程的監管中存在著障礙和隱患。

3 討論

綜上所述，區域倫理委員會和機構倫理委員會兩者各有優缺點，雖然目前建立區域倫理委員會在我國還不多，但這可能是倫理委員會未來發展的一個方向。因為集中某一地區的多學科、多部門的專家組成的區域倫理委員會，有利于保證倫理委員會的人員素質，提高倫理委員會審查的水平，使倫理審查能夠及時、公正、準確地進行，還可避免倫理委員會的重復建設，降低管理運行成本，提高審查效率。［2］但是基于我國現行法規和國情，如果成立區域倫理審查委員會，還有以下問題需要認真討論。

3.1 主管部門一般不直接成立區域倫理委員會

原衛生部在《涉及人的生物醫學研究倫理審查辦法（試行）》中明確指出：“省級衛生行政部門設立本行政區域的倫理審查指導咨詢組織。衛生部和省級衛生行政部門設立的委員會是醫學倫理專家咨詢組織，主要針對重大倫理問題進行研究討論，提出政策咨詢意見，必要時可組織對重大科研項目的倫理審查”。［3］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也指出，“各級中醫藥管理局分別對其職能管轄范圍內的中醫藥臨床研究的倫理監管負責，包括：制定相關法規、指南；對倫理委員會工作進行監督管理；對轄區內開展的中醫藥臨床研究項目進行倫理方面的監管；授權醫學倫理委員會開展相關工作”。也就是說要成立區域倫理委員會，按照目前我國的法規規定，可以由主管部門委托區域內臨床研究單位組織成立，而不是由主管部門直接任命委員和成立區域倫理委員會。

3.2 目前區域倫理委員會能否取代機構倫理委員會

兩者各有優缺點，區域倫理審查委員會的審查目前還不能替代機構倫理委員會的審查，尤其是新藥臨床試驗必須按照現行法規執行。《藥物臨床試驗倫理審查工作指導原則》指出：“倫理委員會須在遵守國家憲法、法律、法規和有關規定的前提下，獨立開展藥物臨床試驗的倫理審查工作，并接受藥品監督管理部門的指導和監督。藥品監督管理部門需建立對倫理委員會藥物臨床試驗倫理審查工作的檢查和評價制度，實施對倫理委員會倫理審查工作的指導和監督管理”。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定時要對藥物臨床試驗機構資格進行專門的認定和復核，倫理委員會是機構的一個部分，所有新藥的臨床試驗只有經過認定、復核的機構倫理委員會審查批準才可以開展臨床試驗。目前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只對國家藥物臨床試驗機構的倫理委員會進行資格認定和復核，對區域倫理委員會還沒有開展資格認定，而沒有經過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資格認定者是不能承擔新藥臨床試驗的倫理審查任務的。

3.3 區域倫理委員會與機構倫理委員會沒有上下級或隸屬關系

兩個倫理委員會之間都是相互獨立的，兩者都可以獨立作出自己的審查決定，不存在哪家服從哪家的問題。也不存在哪家必須同意或者執行其他家的審查決定的問題。

3.4 區域倫理審查委員會應明確自己的職責和審查的范圍

藥物臨床試驗機構本身就設立有倫理委員會，負責本機構新藥、新醫療器械等臨床試驗的倫理審查工作。只有同一區域多家機構參加同一項目時，經過主管部門批準和相關機構協商，才可能會提交區域倫理委員會審查。還有除新藥臨床試驗外的其他涉及人的生物醫學研究項目，如果負責或參與該項目的醫療機構還沒有成立倫理委員會時，也可以考慮將研究項目提交區域倫理委員會審查。

3.5 應提高標準、認真選擇區域倫理委員會委員

區域倫理委員會要想得到區域內的臨床試驗機構的認可，應盡可能挑選在本區域內的相關專業領域內有一定代表性的專家，只有具備高質量的審查能力和影響力，才可以承擔區域內倫理審查的職責并得到研究單位的信任和支持。

3.6 區域倫理委員會應接受區域內主管部門的監督管理

原衛生部對全國的倫理委員會實行宏觀管理，建立健全倫理審查規章制度，研究制訂有關政策。省級的衛生行政部門對本行政區域內的倫理委員會的倫理審查工作負有監督管理的責任。［3］區域倫理委員會應有完整清晰的規章制度和標準作業程序，接受區域內主管部門的監督管理，保證倫理委員會審查工作符合要求。區域內的主管部門也有責任對區域倫理委員會進行指導、監督，確認其管理與運行符合相關法規和標準。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對區域內的倫理審查工作提出要求，例如對還沒有成立倫理委員會的研究單位，要求其必須將研究項目提交區域倫理委員會審查等。

國外的區域倫理審查委員會在具體運行方面已經有很多成功的經驗。美國的倫理審查委員會在發展初期大都設置在研究機構內，目前的倫理審查逐步轉向中心審查模式。歐洲很多國家也是設立中心倫理委員會負責審查某特定區域的所有臨床研究。隨著藥物臨床試驗的國際化和產業化進程，在中國開展的國際多中心藥物臨床試驗越來越多，為保護我國受試者的權益和安全，倫理委員會的審查工作需要與國際規范接軌。國外成功的經驗可以借鑒但是不能全盤照搬，如何結合我國具體情況根據實驗需求、逐步建立區域倫理委員會，積極探索適合我國國情的區域倫理委員會運行機制和管理方法可能是今后倫理審查的一個重要任務。發展區域倫理委員會首先必須得到政府的支持，以上討論的幾個問題實際上都是基于目前我國現行的相關法規，要想區域倫理委員會能夠順利運轉，政府還應針對相關問題配套和完善相應的法規。同時，區域倫理委員會還必須得到不同研究機構的支持和倫理審查工作者認可。應鼓勵各臨床研究機構將部分多中心研究項目、疑難的審查項目、有審查爭議的項目，遞交區域倫理委員會審查，這樣可以有效地避免各機構倫理審查能力差異、執行標準差異和壓力。［4］只有在得到政府主管部門的支持，明確區域倫理委員會職能和審查范圍，完善管理機制的基礎上，區域倫理審查模式對于受試者保護才可能發揮高效一致的優勢。

［1］ 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關于發布藥物臨床試驗機構資格認定復核檢查標準的公告［EB/ OL］.http：//www.sda.gov.cn/WS01/CL0087/ 42913.html，2009-11-02/2013-10-15.

［2］ 沈玉紅，張正付，李正奇.我國藥物臨床試驗機構倫理委員會的現狀及監管對策［J］.中國臨床藥理學雜志，2011，27（8）：654-656.

［3］ 衛生部.涉及人的生物醫學研究倫理審查辦法（試行）［EB/OL］http：//www.moh.gov.cn/ qjjys/s3581/200804/b9 f1bfee4ab344ec892e68097 296e2a8.shtml，2007-03-26/2013-10-15.

［4］ 樊民勝，奚益群.醫院倫理委員會建設若干問題的探討［J］.中國醫學倫理學，2007，20（5）：9-12.

The Com parison between Different Ethical Review M odes in Clinical Trials

LIANGWei-xiong
（Drug Clinical Trial Institution of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Guangzhou 510120，China，E-mail：liangwx@yeah.net）

In the article，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institutional ethics committee and regional one have been discussed，respectively.And it is believed that these two committees are complementary to each other. Secondly，in order to guarantee the successful operation of the regional ethic committee，corresponding legislation should be implemented by government.The functions and censorship scope of regional ethic committee need to be clarified，with themanagement system being established.Therefore，the regional ethics committee could offer consistent and efficient protection on the trial participants.

Regional Ethics Committee；Institutional Ethics Committee；Ethical Review；Review Mode

R-052

A

1001-8565（2014）03-0330-03

2014-01-11〕

2014-02-28

〔編 輯 李恩昌〕

國家重大新藥創制專項中藥新藥臨床試驗技術平臺研究（2012ZX09303009-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