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中國安樂死立法的建議*

張小嬌，楊山田

（昆明理工大學社會科學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zxjjojo@qq.com）

促進中國安樂死立法的建議*

張小嬌，楊山田

（昆明理工大學社會科學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zxjjojo@qq.com）

中國安樂死合法化進程中出現的現實障礙主要有：傳統倫理道德觀念；法律依據缺乏，法制建設不完善；針對這些障礙，提出了促進我國安樂死合法化進程的相關建議：加強宣傳教育，引導人們正確認識安樂死；明確操作程序，實施全面監控；加強理論研究，界定安樂死實施要件；以循序漸進的方式多方位為安樂死立法；健全醫療衛生制度，提高醫療“軟硬件”。

安樂死；合法化；傳統道德觀念；醫療保障制度

1 安樂死概述

雖然國內外的學術界經過了激烈討論，但至今仍未形成一個一致的關于安樂死的概念。《中國大百科全書·法學卷》、［1］《牛津法律大辭典》［2］和《元照英美法詞典》［3］等均從不同角度對其進行了闡述，這些定義雖有相似性，但在諸多細節上卻存在分歧。一般而言，一個安樂死的定義至少包括：安樂死對象、安樂死對象的意愿、實施安樂死的理由、安樂死的實施方法、安樂死行為與死亡的關系五個方面的要素。［4］本文在綜合相關資料的基礎上認為，安樂死可以理解為個人面臨死亡痛苦時，對死亡方式所做的選擇，它應該包括人們在死亡過程中所渴望的一種良好狀態，以及將以什么方式達到這種良好狀態，而不只是人為的協助死亡。

2 中國安樂死合法化的現實障礙

2.1 傳統倫理道德觀念是中國安樂死合法化進程緩慢的最重要因素

首先，中國人的傳統觀念認為人的生命是至高無上的，所以不僅要無條件珍惜人的生命，而且也要盡可能延長自己的生命，數千年來的傳統觀念深深影響著國人的生活方式和倫理道德價值觀，導致安樂死不可避免地會被一些國人認為是一種消極的生命觀；其次，中國的傳統文化講求百善孝為先，許多患者子女出于對父母的孝心和迫于社會輿論的壓力，懼怕背上“不肖子孫”的罪名，所以即使父母身患絕癥，痛苦不堪，都不支持實施安樂死。相反，他們會投入大量精力和財力放在毫無希望和效果的救治上面，這樣不僅浪費了有限的社會醫療資源，也給自己帶來巨大的經濟和精神負擔；再者，受傳統醫學倫理的影響，“救死扶傷”，即盡一切可能想方設法來維持人的生命被多數國人認為是醫生的唯一職責。因此，人為的提前結束病人的生命被多數國人視為違背醫生道德的行為。而隨著社會的進步，以上影響安樂死合法化的傳統觀念在一定時期內還不可能產生根本改變。

2.2 實施安樂死缺乏法律依據，法制狀況有待完善

中國憲法、刑法和民法等法律均未對實施安樂死的行為做出相應規定。實際上，實施安樂死的行為與我國現行法律規定是相違背的，體現在多個方面：首先，刑法規定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屬于故意殺人罪，雖然較多學者從各方面論證了實施安樂死的非犯罪性，但是在我國現行的刑法框架內，安樂死不僅未得非犯罪化，而且是構成對社會危害較小的故意殺人罪的一種情形。由此可見，安樂死行為與我國刑法規定是沖突的；其次，我國現行憲法并未規定我國公民具有死亡的權利，瀕死患者選擇安樂死的權利是否屬于人的基本權利還存在較大爭議，而生存權也是受憲法明確規定加以保護的權利，安樂死行為容易被認為是侵犯公民生存權的行為，因此是與憲法規定相沖突的；再者，傳統民法認為“生命利益支配權”并不屬于生命健康權的范疇，所以安樂死與我國民法的相關規定也存在沖突。由此可見，解決安樂死與相關法律之間的協調關系是討論安樂死立法必須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3 促進我國安樂死合法化進程的相關建議

3.1 加強宣傳教育，引導人們正確認識安樂死

安樂死合法化的第一步是要結合中國國情，采取有效的措施，引導人們科學理智的認識并面對死亡。進一步講，這就要求國人吸收傳統文化和其他文化中符合現代社會的內容，摒棄過時的陳腐內容，進而促進安樂死合法化問題的進一步解決。另外，結合國際成功的經驗，宣傳安樂死的正面社會效應，也是安樂死合法化進程中的一個有效舉措，這也是一個需要有關部門長期堅持的方向。

3.2 明確操作程序，實施全面監控

作為合法和順利地實施安樂死的組織保證，安樂死監控機構應該由有關部門領導和醫學、法學、倫理學等相關學科領域內的權威專家組成，負責制定與安樂死相關的制度、條件、醫學上的認定、申請的審批以及組織和領導的相關制度，并積極將安樂死納入法律范疇，使其規范化。這樣既能確保安樂死能準確、順利、正常和合法地進行，又能制裁利用安樂死進行犯罪的行為。

3.3 加強理論研究，界定安樂死實施要件

有關專家學者應當在研究借鑒國外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我國具體國情進行積極的研究和探討，進而為安樂死法案的制定實施提供具體理論參考。其中，明確實施安樂死的具體對象和條件很重要，例如，對“身患絕癥”、“瀕臨死期”和“痛苦不堪”等涉及安樂死的定義的確定以及實施安樂死的患者范圍等。

3.4 以循序漸進的方式多方位為安樂死立法

由于安樂死的復雜性，其合法化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筆者認為應當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首先，從患者較容易接受被動安樂死的現實出發，先促進被動安樂死的合法化，隨著對安樂死宣傳教育的普及，人們對安樂死的認識也會深入，進而再為主動安樂死立法；其次，鑒于針對安樂死的相關法律在短期內尚難出臺，相關機構可先參照一些安樂死的典型案例，采用判例法來解決社會中現實矛盾，從而為以后制定出完備可行的安樂死方面的成文法律積累司法實踐經驗；再者，相對于經濟落后地區，經濟發達地區的傳統倫理道德觀念已經發生了較大的變化，對安樂死立法較為支持。因此，政府部門可以考慮先在這些經濟發達地區制定安樂死的地方性單行條例，這不僅有利于地區具體問題的解決，還可以為今后制定全國統一的安樂死法規積累實踐經驗。

3.5 健全醫療衛生制度，提高醫療“軟硬件”

在宏觀層面上，先進的醫療技術和醫療設施水平，完善的醫療衛生制度以及健全的社會醫療保障制度是有效防止安樂死濫用的重要保障。首先，建議以政府部門為主導，統籌規劃，加大醫療水平薄弱地區的經濟和人力投入，縮小區域間的差異，促進我國醫療保障體系和衛生制度的完善以及整體醫療水平的提高，加速安樂死合法化進程；其次，需要加強醫療單位工作人員的職業素養，在其進入醫學院校初始，對其醫學技術手段以及醫學人文素養以相同程度的培養，并貫穿其整個職業生涯，防止其因利欲熏心而導致對安樂死的不法利用；最后，建議由政府部門引導，加強各地區醫院之間的合作，由醫療水平較高的醫療單位領頭，提供相應的醫療專家和醫療鑒定技術，達到對安樂死申請者病況的準確診斷，并能獲得其家屬的信任，為是否應當實施安樂死提供準確的依據，減少潛在的糾紛。

［1］ 中國大百科全書編委會.中國大百科全書·法學卷［Z］.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0：507.

［2］ 戴維·M·沃克.牛津法律大詞典［Z］.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88：342.

［3］ 薛波.元照英美法詞典［Z］.北京：法律出版社，2003：499.

［4］ 翟曉梅.安樂死的概念問題［J］.自然辯證法通訊，2000，（3）：86-93.

Some Recommendation for Euthanasia Legislation in China

ZHANG Xiao-jiao，YANG Shan-tian
（School of Social Sciences，Kunm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Kunming 650500，China，E-mail：zxjjojo@qq.com）

In China，the realistic obstacles for euthanasia legalization mainly include：the traditionalmoral concept and views；lack of legal basis，legal system construction is not perfect.According to these obstacles，related suggestionswere put forward to promote the process of legalization of euthanasia in our country：to strengthen the propaganda and education，to guide people to the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euthanasia；to clear operating procedures，the implementation of comprehensive monitoring；strengthen the theory research，definition of euthanasia implementation requirement；in a gradualwaymulti-azimuth to euthanasia legislation；a sound system ofmedical and health care，improvemedical softwares and hardwares in China.

Euthanasia；Legislation；Traditional Moral View；Medical Insurance System

R-052

A

1001-8565（2014）03-0369-02

2014-01-16〕

〔修回日期2014-02-28〕

〔編 輯 李恩昌〕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人的尊嚴在生命倫理學中的理論地位和社會應用研究”（11bzx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