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后語
每年歲首,我們都會集中關注“三農”問題。因為,近十年來的一個固定議程是,舊歲末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召開部署新年“三農”工作的要點,并討論中央一號文件。一號文件連續十年都聚焦三農,今年依然如此,足顯中央對這一問題的高度重視。
本刊觀察家認為,“三農”問題不僅已成為一個問題而且越來越越重要,甚至成為牽動全局最關鍵的變量。“重中之重”一詞成為中央涉農文件的常備詞匯,被無數次強調。這是從現實國情分析后得出的一個重要結論。同時,我們發現,似乎一個個涉農文件的發布,很多農民并不在意:留在農村種地的,關心種糧的成本與收益對比,種哪個更來錢;進城的,關心孩子的受教育權利如何無歧視地實現,老板能給社保醫療等保險上齊,并能夠順利轉移接續,購房買車等事項不要受戶籍、社保、固定居所等條件限制。進城落戶并不是首選,現在連考上大學的學生很多都不愿意轉移戶籍,就像城里不少居民不愿“農轉非”一樣,各自的盤算不同。把戶籍背后捆綁的利益消除了,城鄉居民的權利平等了,流動就有序了,城市病也緩解了,社會也和諧了。
由此,本刊觀察家提出,“三農”問題的“靶心”是農民,我們所有的改革探索,都是在射“三農”這個靶,靠近靶心越近,分值越高,射中靶心“農民”,就會得滿分。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射中靶心?從技術上說,這個并不難,認準靶心很重要。“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就是這個道理。而幾十年的改革探索,都是在一個一個問題解決,而解決了一個新的又出來了。應該意識到,時至今日,需要對30多年來的涉農政策進行系統歸納,對“三農”問題的解決路徑進行系統梳理和設計,提高解決這一難題的效率和進展。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背景下,要兌現十八屆三中全會所提出的到2020年相關改革取得決定性成果,使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時不我待。尤其是,“三農”問題的解決更加緊迫。
郭瑋認為,2013年底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對今后一個時期的“三農”工作提出了很多新思想、新論斷、新舉措,體現了新時期“三農”工作的新思維:一是樹立糧食安全的底線思維;二是樹立體制創新的改革思維;三是樹立耕地保護的紅線思維;四是樹立完善土地關系的法制思維;五是要樹立農業發展的科技思維;六是樹立農產品質量的安全思維;七是樹立農業資源利用的可持續思維;八是樹立農產品供求平衡的開放思維;九是樹立推進城鎮化的人本思維;十是樹立農業農村資源配置的市場思維。
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提出“以我為主、立足國內、確保產能、適度進口、科技支撐”的國家糧食安全新戰略,明確提出確保“谷物基本自給、口糧絕對安全”的國家糧食安全新目標。葉興慶在解讀時表示,這是綜合考慮我國未來糧食供求格局、農業資源環境承載能力,以及保持政策穩定性連續性等因素后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其中,四個新變化需要準確把握:第一,“保”的范圍有收縮;第二,“保”的要求有提高;第三,“保”的途徑有變化;第四,“保”的責任有調整。他提出,要順利實施國家糧食安全新戰略,關鍵在于兩點:一是提高國內糧食綜合生產能力,二是提高國際市場糧源掌控能力。
姜長云則就“誰來種地”這個問題對農村工作會議進行了解讀。他認為,就這個問題會議提出的相關政策主張,體現了鮮明的時代精神和創新意識。就總體而言,解決“誰來種地”問題,需要拓寬視野,寬、長、高并舉。1.寬度:鼓勵農村土地流轉和農業適度規模經營,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2.高度:提高農民素質,促進農業生產經營組織的改造提升;3.長度:培育新型農業服務主體,構建發達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他認為,創新農業社會化服務機制是解決“誰來種地”問題的戰略工程。
陳錫文在給劉奇的新書作序時提出,我國糧食已經實現了“十連增”,但同時也應該清醒地認識到,我國糧食進口也在逐年增長,而且進口的增幅高于國內糧食產量的增幅。顯然,我國農業現代化正處于挑戰與機遇同在的十字路口。越是在這個時候越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越需要全社會對“三農”問題有一個系統的了解,有一個科學的認識,有一個全面的把握。一日三餐,人人需要,這是鐵律。因此,用劉奇同志的話說,全社會都應多一點“糧心”。所謂“多一點糧心”,就是多一些對“三農”的關心、關愛和關注。
劉奇在“三農觀察”專欄文章中提出,農業的高新技術時代已經到來,一些發達國家的農業在已經做足地面文章的同時,正向海洋和太空發展,總體上呈現出六大趨勢:一是“平面式”向“立體式”發展;二是順勢而為的“自然式”向宜游宜居的“設施式”發展;三是“人控機械化”向“電腦自控化”發展;四是“化學化”向“生物化”發展;五是“陸地化”向“海洋化”發展;六是“地球化”向“太空化”發展。中國農業如何追趕,怎樣縮小差距,值得高度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