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

李若明

我的外公，瘦瘦的身板，黝黑的臉膛，是一個勤勞的農民。外公的去世對我的感觸是最深的，因為他是我最親的親人之一。

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外公被檢查出換了食道癌，這個消息是媽媽先告訴我的，我聽了強忍住眼淚，然后躲進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大哭。回到學校后，連續好幾個晚上在被窩里流眼淚，有時候在教室一想到就流眼淚。得知外公的病情，我真的很難過，很傷心。那時候別人問我外公，檢查出來怎么樣，我們一開始瞞著外公，沒告訴他實情。他笑呵呵地跟別人說，沒啥事，就是飯吃下去就吐出來，檢查出來是胃病，不嚴重呢。我聽了覺得特別的心酸，難過，傷心，鼻子一酸，轉頭就哭了，我怕外公看到，就說先回家了。那時候的我，很脆弱，動不動就掉眼淚。但是紙包不住火，后來外公還是知道了。我難以想象外公那時候的心情。醫生給外公做了個手術，用人造管子替代了食道。就這樣，又延續了幾年的生命。

外公是個勤勞的人，身體舒服點了就去地里干活，我們都勸他好好休息，不要去干活，但是我固執的外公怎會聽呢？外公還是跟之前一樣跑去干農活，累了人就難受了，然后就吃藥，人舒服了又去地里，如此循環……我知道在大部分農民眼中，好端端的地，不去經營任其荒廢，是很罪過的，很多人都會覺得舍不得，我外公也不例外。

我大一那會兒，外公的病情終于還是加重了，就做了化療。這化療，不做之前，外公每天胃口還是不錯的，做了化療之后，一點胃口都沒了，只能喝一點點稀粥，每天還要去醫院掛脂肪類的東西，人也越來越消瘦，看著就心痛。2011年年初，外公病情越來越嚴重。正月初七晚上，媽媽舅舅等人留在外公家看著，讓我帶著兩個弟弟回自己家睡覺。這兩個弟弟，一個是我親弟弟，一個是我舅舅的兒子。我帶著兩個弟弟回家后，給他們洗臉洗腳什么的，讓他們先上床，搞完我個人的衛生，身體已經很疲憊。為了方便照顧兩個弟弟，我讓他們一個睡我左邊，一個睡我右邊。那一晚，我雖然身體疲憊，但不敢睡著，一是要照顧好兩個弟弟，還有就是怕外公有什么事，媽媽打電話來萬一叫我們過去。就這樣，凌晨2點多，果然電話鈴聲響了，媽媽說外公快不行了，讓我帶著兩個弟弟快點過去。我叫醒兩個弟弟，一起趕到外公家。看到外公已經呼吸困難了，我們三個嚎啕大哭，叫著外公，外公應了我們。后來阿姨從醫院弄了個氧氣筒過來，但是外公還是去世了。當我親眼看著他從呼吸困難到停止呼吸，內心的傷痛，無法停止的眼淚……

從有記憶起，外公外婆有什么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老是拿給我和弟弟吃。我在外面讀書，外公怕把吃的都拿來，我弟弟全部吃掉不給我剩，他就先把我的那份留著，等我回家了再給我。我不知道我這輩子是何徳何福，有個這么好的外公。、

初高中，我都是在市區讀的，那時候住校，每禮拜回家一次。外公知道我都是這天回家，他就吃完飯早早的到我家，看我到家沒，我沒到家，他就會去我下車的地方等我，我能想象的到他等我的時候的那種焦急。下車后，外公會拿過我手中拎著的袋子，和我一起到家，笑呵呵地看著我吃飯，在我家坐一會，才回自己家去。我家人也常常跟我說，你外公來看了你好幾次了，問你到家沒。外公不是偶爾等我，在我印象里，他要是沒什么事，都會在家里或者我下車的地方或者我家門口那石凳上等我。平凡的等待，不平凡的愛。

外公不在了，但是我時常會想起他，看到跟外公身板相似的老人，聽到一些傷感的歌曲，外公的形象總在我腦海浮現。雖然我之前一有空就會去外公家陪他，但是外公對我的好，我真的還沒能好好地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