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濤,李聰聰
(華東理工大學商學院,上海 200237)
經過30 多年的發展,長三角地區在人力、土地等方面的優勢逐漸減弱。同時,它又面臨日益嚴重的資源、能源和環境約束。在雙重壓力下,長三角制造業沿著OEM、ODM、OBM 路徑升級的空間在縮?。?]。產業升級應該更多地依靠創新能力的提升來實現。而成功的創新越來越依賴于將外部的思想、創意整合在企業創新流程中[2]。長三角制造業企業需要與外部創新源展開積極合作以提高創新績效。
外部創新源的類型有多種,如供應商、用戶、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和政府部門等?,F有文獻表明,不同類型的企業對外部創新源的利用存在差異:張保勝認為供應商主導型產業的創新資源主要是供應商,生產密集型產業的創新資源主要是顧客和領先用戶,科學基礎型產業的創新資源主要是大學和其他非商業化的研究機構[3]。李青發現五種不同行業類型的中小企業在與七類外部創新源合作時存在顯著差異[4]。Yam 等人的研究表明,在珠三角區域創新系統的制造業中,外部專家組織,即咨詢機構、大學、研究機構在中小企業中所起的創新橋梁作用更重要[5]。
關于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的差異的研究文獻,大多只是從某一個企業特征入手來研究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的差異?,F有研究無法在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存在差異這一問題上,為政府提供更全面、更清晰的決策依據。因此,本文將基于企業規模、產權性質和技術密集度等三個企業特征,運用獨立樣本t 檢驗和單因素方差分析法對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在利用六類外部創新源(供應商、用戶、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和政府部門)方面存在的差異進行實證研究。
外部創新源是指來自企業外部的創新主體,即企業外部的用戶、供應商、競爭對手等可以提供創新資源的實體[6]。根據我國學者陳勁和陳鈺芬對外部創新源的分類,并結合目前長三角地區制造業的實際情況,本文將外部創新源分為六類:供應商、用戶、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和政府部門。
(1)外部創新源。為了確保測量工具的信度和效度,我們盡量采用國內外文獻已使用過的成熟量表,并根據本研究目的加以適當修改。在問卷最終定稿和正式發放之前,先在長三角地區部分制造企業中對問卷進行小規模預測試,以評估問卷設計的適用性。然后,根據預試者的意見對問卷進行修改并確定問卷終稿。
本文在參考李青[4]、Zeng 等[7]的研究基礎上,結合制造業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的實際情況,設置六類外部創新源的測量指標,共由21 個測量題項構成。其中,供應商、用戶、政府部門分別包括3 個題項,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分別包括4 個題項。這些題項用以測量外部創新源在制造業企業創新中的作用。問卷采用李克特5 點量表法進行設計。分值1~5 表示,由“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
(2)企業特征。現有研究表明,企業特征從多個方面對企業創新產生影響,包括企業合資研發決策、R&D 投入、創新績效、自主創新程度、技術溢出效應等[8-12]。因此,本文選擇企業規模、產權性質和技術密集度等企業特征作為控制變量,研究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在利用外部創新源方面的差異性。在企業規模變量上,按照國家統計局《大中小微型企業劃分辦法》中的規定,分為大型企業、中型企業、小型企業和微型企業。在產權性質變量上,分為國有企業、集體所有制企業、聯營企業、三資企業、私營企業五類。在企業技術密集程度變量上,分為高技術企業和中低技術企業。
本研究選取的調研對象為長三角地區的制造業企業。主要通過以下兩種渠道獲得樣本:一是以紙質形式發放問卷,發放對象為本校MBA、工程碩士學員;二是通過電子郵件形式發放問卷,發放對象為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共向上海、江蘇、浙江三地的制造業企業發放392 份問卷,回收295 份,回收率為75.26%,其中有效問卷249份,有效率為84.41%。
(1)方差分析。在企業規模和產權性質兩個企業特征上,采用方差分析(ANOVA)來對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的差異性進行研究。
方差分析用于多組樣本的均值差異比較。方差分析的前提要求是控制變量不同水平下,觀測變量總體方差無顯著差異。因此,在進行方差分析前,首先要進行方差齊性檢驗。本文使用SPSS20.0 中的單因素方差分析來對控制變量不同水平下六類外部創新源均值差異的顯著性進行檢驗。在進行方差分析前,首先對各研究變量進行方差齊性檢驗。若顯著性概率p >0.05,表示不同總體具有方差齊性,則用最小顯著性差異方法(LSD)進行參數檢驗;若p<00.05,表示不同總體不具有方差齊性,則用Tamhane's T2 方法進行非參數檢驗。
(2)獨立樣本t 檢驗。在技術密集程度變量上,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來對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的差異性進行研究。
精細化學品課程體系、課程內容的設置對化工專業學生專業能力和創新創業能力的培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隨著時代的進步,在全民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背景下,高校的人才培養應該致力于滿足社會需求,培養學生的創新創業能力.精細化學品課程教學應該立足于專業的客觀實際,依據當前的發展現狀合理地安排、調整教學內容,及時了解精細化學品領域最新的發展動態、前沿領域,與時俱進,選擇合適的教學手段和方法,不斷更新、完善課程教學.精細化學品課程教學改革任重而道遠,作為高校教師,應該了解當下的實際情況,立足于創新、創業、應用型化工人才培養目標,積極探索精細化學品課程教學的新理念、新方法.
t 檢驗用于檢驗兩個相互獨立的來自正態總體樣本的均值是否有顯著差異。在進行t 檢驗之前,需用Levene 檢驗對兩個總體是否具有方差齊性進行檢驗。然后,在總體方差齊或方差不齊的情況下,根據t 檢驗的結果,判斷兩個樣本均值是否具有顯著差異。若顯著性概率p<00.05,說明兩個樣本的均值具有顯著差異;若p >0.05,說明不具有顯著差異。
在回收的249 份有效問卷中,大型企業116份,占46.6%;中型企業52 份,占20.9%;小型企業72 份,占28.9%;微型企業9 份,占3.6%。
從方差齊性檢驗的結果可知,供應商、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政府部門5 個變量的顯著性概率p 均大于0.05,具有方差齊性,用LSD 法對它們進行參數檢驗。而用戶這一變量的顯著性概率p<00.05,不具有方差齊性,用Tamhane's T2 法進行非參數檢驗。
(1)不同規模的制造業企業與每類外部創新源合作的傾向性分析。從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可知,對于每一類外部創新源而言,大中小微型等不同規模的四類制造業企業與其合作的顯著性概率p 均大于0.05。說明在選擇與每類外部創新源進行合作時,不同規模的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沒有顯著差異,即傾向性是一樣的。
(2)主要外部創新源分析。四組樣本的均值、標準差見表1。從表1 中六類外部創新源均值得分高低可以看出:大中小型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依次是用戶和大學/科研機構;而微型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依次是用戶和政府部門。這說明,對于大中小型制造業企業來說,它們對用戶和產學研聯盟的重視程度較高,主要與這兩類外部創新源保持密切合作。而對于微型企業來說,由于企業規模小、研發實力弱,企業尚未形成一套成熟的技術創新合作機制,與其他外部創新源的合作非常少。除了與用戶合作之外,主要依靠政府的資助和扶持進行創新。
從方差齊性檢驗的結果可知,六類外部創新源的顯著性概率p 均大于0.05,具有方差齊性。因此,對于六個變量都用LSD 法進行參數檢驗。

表1 不同規模企業對六類外部創新源打分的均值和標準差
(1)不同產權性質的制造業企業與每類外部創新源合作的傾向性分析。從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可知:國有、三資、私營三類企業與供應商、用戶、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等合作的顯著性概率p 均大于0.05。說明這三種產權性質的企業在選擇與以上五類外部創新源進行合作時,傾向性沒有差異。而它們與政府部門合作的顯著性概率p=0.000<00.05,表明這三種產權性質的企業在選擇與政府部門合作時,傾向性有顯著差異。接下來,通過多重比較結果 (見表2),分析這種傾向性的差異。

表2 不同產權性質企業與政府部門合作的多重比較結果
從表2 中的兩兩均值差異的顯著性概率P 值可以看出:國有企業與三資企業有顯著差異,國有企業相比于三資企業,更傾向于從政府部門獲取創新資源;私營企業與三資企業有顯著差異,私營企業相比于三資企業,更傾向于從政府部門獲取創新資源;國有企業與私營企業相比,在從政府部門獲取創新資源上無顯著差異。從它們的均值差可知,政府部門這一外部創新源對國有企業技術創新的貢獻最大,私營企業次之,而三資企業從政府部門獲取的創新資源最少。國有企業被政府主導,與政府存在很強的利益關系,因此,政府部門在國有企業的技術創新中起著很大的推動作用。國有企業以其獨特的地位,能夠享受政府部門給予的很多扶持資金、財稅優惠以及政策支持。相對于三資企業來說,政府部門對國有企業的創新支持很大,國有企業可以獲得政府部門的很多創新資源來推動內部技術創新。
(2)主要外部創新源分析。三組樣本的均值、標準差見表3。從表3 中六類外部創新源均值得分高低可以看出:國有企業主要利用的外部創新源依次是政府部門、用戶和大學/研究機構;三資企業主要利用的外部創新源依次是用戶、大學/研究機構和供應商;私營企業主要利用的外部創新源依次是用戶、大學/研究機構和政府部門。這說明:三種產權性質的制造業企業都與用戶和大學/研究機構的合作較為密切。同時,企業普遍重視產學研聯盟,積極與大學/研究機構進行合作創新。此外,政府對國內企業的創新投入大于外資企業,以期發展并提高國內企業的創新能力,增強在市場上的競爭力。三資企業具有較強的供應鏈整合能力,更重視上下游企業的協同創新,使用戶和供應商參與到企業技術創新活動中,成為企業創新的知識源。
在回收的有效問卷中,高技術企業142 份,占總樣本數的57.03%;中低技術企業107 份,占總樣本數的42.97%。
(1)不同技術密集度的制造業企業與每類外部創新源合作的傾向性分析。對高技術企業樣本和中低技術企業樣本進行t 檢驗。從檢驗結果可知,供應商、用戶、政府部門三個變量的方差齊性的Levene 檢驗的顯著性概率p >0.05,因此,兩組樣本在這三類外部創新源所代表的總體具有方差齊性。又由于這三類外部創新源t 檢驗的顯著性概率p 均大于0.05,可以得出:在選擇與供應商、用戶、政府部門這三類外部創新源進行合作時,高技術企業和中低技術企業傾向性不存在差異。

表3 不同產權性質企業對六類外部創新源打分的均值和標準差
由于競爭對手、大學/研究機構、科技中介機構這三個變量的方差齊性的Levene 檢驗的顯著性概率p 均小于0.05,兩組樣本在這三類外部創新源所代表的總體不具有方差齊性。由于大學/研究機構和科技中介機構等兩個變量的t 檢驗的顯著性概率p 均大于0.05,而競爭對手這個變量的t 檢驗的顯著性概率p=0.002<00.05,可以得出:高技術企業和中低技術企業在選擇與大學/研究機構和科技中介機構兩類外部創新源合作時的傾向性不存在差異,而在選擇與競爭對手合作時的傾向性具有顯著差異。另外,高技術企業和中低技術企業在競爭對手這一變量的均值差為0.369,說明高技術企業比中低技術企業更傾向于從競爭對手處獲取創新資源。這是因為高技術企業具有更加開放的眼光和遠瞻的創新觀念,它們更愿意獲得競爭性的信息,與競爭對手合作,共享技術信息,共同研發新產品,共同建立技術標準,在共同進行產品創新、市場開拓的競合過程中達到雙贏。
(2)主要外部創新源分析。兩組樣本的均值、標準差見表4。從表4 中六類外部創新源均值得分高低可以看出:高技術企業與中低技術企業主要利用的外部創新源依次是用戶、大學/研究機構、供應商。這說明,高技術企業和中低技術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并沒有差異。

表4 不同技術密集度企業對六類外部創新源打分的均值和標準差
(1)不同企業特征對于制造業企業選擇外部創新源的傾向性的影響存在差異。具體如下:①企業規模對制造業企業選擇與六類外部創新源合作的傾向性都沒有影響。②產權性質只對制造業企業選擇與政府部門合作的傾向性有影響。即,與外資企業相比,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更傾向于與政府部門合作。產權性質對制造業企業選擇其他五類外部創新源合作的傾向性沒有影響。③技術密集度對制造業企業選擇與競爭對手合作的傾向性有影響。即,相比中低技術企業,高技術企業更傾向于同競爭對手合作。技術密集度對制造業企業選擇與其他五類外部創新源合作的傾向性沒有影響。
(2)不同企業特征的制造業企業所選擇的主要外部創新源存在差異。具體如下:①從企業規模來看,大中小型制造業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是用戶和大學/科研機構,而微型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是用戶和政府部門。②從產權性質來看,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是政府部門、用戶和大學/研究機構,而三資企業主要外部創新源是用戶、大學/研究機構和供應商。③從技術密集度來看,高技術企業與中低技術企業的主要外部創新源沒有差異,都是用戶、大學/研究機構、供應商。
(1)政府在制定鼓勵制造業企業創新的政策時,應考慮不同企業特征的制造業企業利用外部創新源的差異性。政府應加大對微型企業的關注,因為政府是它們的主要外部創新源,在其創新中發揮的作用更大。考慮到大中型制造業企業有條件和能力同用戶和大學/科研機構進行合作,政府應調整對大中型國有企業創新的扶持政策,將重點放在促進大中型國有企業同用戶和大學/科研機構展開協同創新上。促進大中型國有企業提高創新的主動性,減少對政府直接扶持政策的依賴。
(2)制造業企業應根據自身的企業特征,合理識別和有效利用外部創新源,重點加強與高貢獻度的外部創新源合作。高技術產業的制造業企業可以嘗試加強同競爭對手的合作。微型企業則需將用戶和政府部門作為合作的重點。另外,還需建立外部創新源評估體系,根據企業發展階段的不同和市場環境的改變,對外部創新源利用情況做出及時地調整。
(3)完善外部創新源合作機制,加強供應鏈企業間的合作創新。本研究發現,不論是高技術產業還是中低技術產業的制造業企業,其主要外部創新源都是用戶、大學/研究機構、供應商。這充分說明了制造業企業與其供應鏈成員應遵循平等互利、風險共擔的原則,完善外部創新源合作機制,加強供應鏈成員間的合作創新。
[1]萬興,石奇,劉建勇.長三角三省市制造業創新網絡的比較——基于投入產出和網絡分析的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1,32(2):64-70.
[2]Cassiman B,Veugelers R.R&D cooperation and spillovers:some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Belgium[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2,92(4):1169-1184.
[3]張保勝.共同創造:一種新的創新模式[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0,27(7):22-24.
[4]李青.外部創新源對中小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D].杭州:浙江大學,2009.
[5]Richard C M Yam,William Lo,Esther P Y Tang,Antonio K W Lau.Analysis of sources of innovation,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and performance:an empirical study of Hong Kong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J].Research Policy,2011,40(3):391-402.
[6]陳勁,陳鈺芬.開放式創新體系與企業技術創新資源配置[J].科研管理,2006,27(3):1-8.
[7]S X Zeng,X M Xie,C M Tam.Relationship between cooperation networks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SMEs[J].Technovation,2010,30(3):181-194.
[8]葛澤慧,胡奇英.基于企業特征的合資研發決策分析[J].研究與發展管理,2007,19(6):9-16.
[9]Nam Richard E Ottoo,John Thornton Jr.The effect of managerial incentives to bear risk on corporate capital structure and R&D investment[J].The Financial Review,2003,(38):77-101.
[10]彭紅霞.企業特征、人力資源系統與創新績效的關系——對“長三角”地區企業問卷調查結果的實證研究[J].審計與經濟研究,2008,23(5):106-110.
[11]宋耘,周昊.企業自主創新程度的影響因素——基于企業特征的研究[J].廣東社會科學,2010,(6):34-40.
[12]宣燁.外商投資的技術溢出效應:基于企業特征視角的考察——以江蘇為例[J].南方經濟,2007,(6):5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