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來
關于《瞻對》的幾段話
GUANYU《ZHANDUI》DEJIDUANHUA
阿 來

阿來,1959年生。20世紀80年代開始業余文學創作。早期寫作詩歌,后逐漸轉向小說創作。家鄉河流的名字是第一本書的名字:《梭磨河》。后陸續出版有短篇小說集《舊年血跡》《月光里的銀匠》《格拉長大》《遙遠的溫泉》,長篇小說《塵埃落定》《空山》《格薩爾王》,隨筆《就這樣日益豐盈》《看見》,以及非虛構作品《大地的階梯》《瞻對:終于融化的鐵疙瘩》等。曾獲茅盾文學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等文學獎項。以出生成長于邊疆地帶而關注邊疆,表達邊疆,研究邊疆。
1·“瞻對”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地方,但它牽涉了幾乎從清代以來的漢藏關系。西藏問題原來只是一個中國內部的問題,近代以來逐漸變成一個國際性的問題。考察這個過程,你會發現它遠不像今天公眾所理解的漢藏關系這么簡單。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是漢藏關系,不同的民族、文化之間會有沖突是必然的。但是我們今天是一種簡單化的思維:只要是在藏族出了問題,都理解為漢藏關系。
2·文學應該有三重觀點:第一,是(用)個人的觀點或者視角來看這個世界。第二,我們天生成為某一個國家、某一個民族、某一種文化的人,這毫無疑問我們沒有選擇。大部分時候,我們的文學就停留在這兩個層面。但是,我們不應該忘記。第三,文學應該有一個更大的概念——人類的概念,人類這個概念應該超越國家跟民族。如果只站到國家、民族的問題來看問題的話,我們會看到國家與國家之間有不斷的,而且今天不是在消弭而是在加劇的這種沖突。如果是一個單一的民族還好,但是,像中國這樣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如果我們過分強調這種獨立的身份、獨立的文化價值,那么這個國家認同是不存在的,或者是被削弱的。我覺得這會帶我們反思很多問題,關照現實。
3·《瞻對》筆法是文學,但是骨架是史學的。這就要杜絕想象力。語言敘述是文學性的,但是本身的材料杜絕你產生想象。這次寫作面對用不完的材料,取舍很難。寫作過程中,我特別害怕這個文本變成枯燥的歷史文本。這時沒有別的手段,主要是在修辭和結構上下功夫,讓它不要變成一個沉悶的、顯得很專業的文體。我去過當地很多次,會把在當地行走的感覺拿進去。這些文字更優美、輕松,對這問題是一種矯正和調劑。
4·我在文學中發現自我,或者是在跟現實的交際過程中提升自己,同時也希望為改變這個社會做出小小的貢獻。雖然我們平常在龐大的群體中,甚至處于一個非常不自信(的狀態),看不到它起作用。但我相信,當我們為社會提供一種建設性的東西時,它一定在某些角落,在一些人的心里生根開花。

民國時期瞻化(瞻對)地區及周邊示意圖
5·我在文學上沒有什么野心,我覺得是對自己有要求。(如果說)我在寫作上有野心,那就是一定要寫好。這個世界環境這么糟,如果我們再大量提供二三流、三四流的作品,那就是破壞環境。(如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效率,那還費這么多紙干什么,還不如讓樹長。
曾獲《人民文學》獎非虛構作品大獎。
由文藝報社、中共四川省委宣傳部、新華文軒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四川省作家協會主辦的《瞻對》作品研討會在北京中國現代文學館隆重舉行。
在塞爾維亞國際書展,《瞻對》成為書展關注的亮點。
入選搜狐網與魯迅文化基金會聯合主辦的“2014中國文藝推介”。
一個民風雄強、號稱鐵疙瘩的部落,已經散落在記憶深處;一段漫長、復雜而坎坷的民族糾葛史,也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作為川屬藏民的后代,阿來通過自己的反思和重審,再度重構了這段歷史。它是瞻對的精神秘史。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整個中國人的精神秘史。
——杭州師范大學文學院院長、著名評論家洪治綱
阿來清晰準確地重現了從清朝到民國兩百多年中央政府對瞻對以及康巴地區實現統轄的歷史狀況,歷史依據扎實可靠,筆力雄健,視野開闊。
——《人民文學》主編施戰軍
作品是以一個川屬藏民的居住地瞻對在二百年間的變遷為主要內容,充滿了傳奇性。阿來是一個出色的小說家,他寫的這個題材又太有想象的余地了。但阿來并沒有因其傳奇性就濫用小說的敘述,他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小說思維,完全依靠著史料以及民間采訪到的歷史傳說,梳理出一條清晰的歷史線索。
——中國文化與文學研究所副所長、著名評論家賀紹俊
在史料考據和田野調查的基礎上,以強勁的敘事能力還原了“瞻對”這個康巴藏區二百年來的復雜歷史,對于以現代的、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立場理解民族問題具有重要價值,是2014年最重要的非虛構作品。
——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書記處書記、著名評論家李敬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