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瑞田 中國作家書畫院副院長兼秘書長
對傳統文化生活的懷念——讀顧驤手札
DUICHUANTONGWENHUA SHENGHUODEHUAINIAN
文/張瑞田 中國作家書畫院副院長兼秘書長
十多年前,讀《晚年周揚》,解決了許多纏繞心中的歷史謎團,對未來也有了信心。若干年前,讀顧驤的長篇隨筆《鄉賢胡喬木》,娓娓文筆,表達了一位作家對往事的沉思。掩卷后,內心沉重。在倡導淺閱讀的當下,顧驤的文字,讓我懂得了一位作家的責任究竟是什么,作家對歷史的態度又該是什么。
過往一段時間,中國作家協會都在春節前舉辦迎春茶話會,在京的作家齊聚一堂,喝茶、聊天,看演出、抽獎,好不熱鬧。在這個場合里,我連續幾年都能看到顧驤。如果他的身邊有空位,我就會坐過去,同他閑談。
顧驤是新四軍老戰士,曾在中宣部、中國作協擔任要職,學養深,文章好,在文學界有口皆碑。近些年,他深刻反思歷史,尤其對黨史和改革開放以來的思想史進行了系統思考,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對于顧驤的研究成果,我是敬佩的,對于他研究的領域,我是有興趣的,因此,每一次與他見面,都會聆聽他的教誨。
有趣的是,顧驤對我的一些工作,比如推動當代作家、學者的手札研究與展覽也留意了。當他得知“心跡·墨痕:當代作家、學者手札展”舉辦后,給我寫了一通手札,即對我和斯舜威先生所策劃的文化活動給予肯定,也談到自己寫手札的情況。
顧驤手札如下——
瑞田學弟:
閣下與舜威先生力倡書法手札藝術,甚表贊成,亟為“欽佩”。其眼光與識見非凡?!拔母铩苯Y束后廿多年來,我與遠方友人書,輒以宣紙、毛筆、直行、繁體,用朱印行達。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出之對中國傳統文化生活的懷念并從中獲得若干樂趣。現經諸君提升,點明其意義,功莫大焉!
另錄舊作“八一·過天子山瞻賀龍元帥雕像”絕句兩首(另紙)乞請教正。此敬頌
春祺
顧驤
己丑春日
顧驤所言“宣紙、毛筆、直行、繁體,用朱印行達”便是中國手札的文化特點。手札具有禮儀性,箋紙的規范,詞語的謹嚴,書寫的風格,要兼具文化的客觀性和作者的個性。顧驤有著豐厚的古典文化修養,他的舊體詩詞有老杜遺風,悲秋情懷,情深意切。顧驤寫作,一直喜歡在稿紙上書寫,我看過他的手稿,雋秀、清麗的字跡,呈現著一位睿智文人對人生的獨特思考。對于書法,顧驤告訴我,弱冠于私塾開蒙,就與毛筆結下良緣,參加革命后,工作中始終沒有離開毛筆,因此,對于毛筆書寫熟悉也喜歡。只是沒有當書法家的想法,用毛筆寫字,還是實用為主,比如文章、公函、私信,一筆筆寫著,直到硬筆普及,才與毛筆告別?!拔母铩苯Y束后,社會穩定,顧驤有心情寫毛筆字了,用他的話說,“完全是出之對中國傳統文化生活的懷念并從中獲得若干樂趣”。
顧驤的書法自然、率性,筆隨情動,不拘泥碑帖的藩籬,筆墨互映,化古出新。顧驤無意作書家,他的書法和手札,可視為當代著名作家的一種深厚的修為,或者說是對歷史文化的緬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