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趙恒平 李勝

最能夠打動人情愫的永遠是那真摯的述說，最能夠感動人的永遠是真摯的情感。韓國前總統李明博不是專業作家，卻因為有真摯的情感，所講述的故事，讀來讓人感動。作者雖然沒有刻意地展現母愛的偉大，卻從多個角度將偉大的母愛展現得淋漓盡致。

首先是一線貫穿的烤餅味。賣烤餅是貧窮的母親為了養活我們的唯一生計，幼時的我們對烤餅滿含期待，但是天天守著烤餅攤的母親卻從來不吃烤餅，“我”以樸素的情感遞過去一塊請母親品嘗這奢侈品。母親回答了不吃的原因，這個原因既回答了作者的疑惑，也道出了母親烤餅的艱辛。但是為了能夠讓五個孩子活下去，母親一直堅守著這份工作，堅持做著這個連味兒都不想聞的職業。尤其可貴的是，作者在這種敘述中不拔高，直接引用母親的原話，“我都不想聞這個味兒了”。原話凸顯真實，因為真實而有感人的力量。也因為這種感人的力量，讓作者多年后依然記得。媽媽的烤餅攤雖然不在了，但是媽媽的味道依然遺留在每一個烤餅攤上，彌漫在每一處空氣里。母親的故事和“我”的懷念之情都通過烤餅攤和烤餅味連接起來。

其次是干凈明亮的語言。懷人之作的文章，一般作者都喜歡把自己的情感直接灌注到文章中，尤其以凄涼的文字來抒懷。可是在《烤餅的味道，媽媽的味道》中，我們在寫作中看不到任何直接抒發情感的文字，作者以理性的筆觸去駕馭滿腔的真情，用干凈明亮的文字描寫媽媽的故事。作者明明有滿腔的情感需要抒發，卻冷峻如第三人，猶如一位高明的攝影師，采用蒙太奇般的布景方式，把媽媽的故事和“我”的感受娓娓鋪陳開來，而把評判的權利留給讀者。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作者放棄抒情的權利，他不是沒有情感，只是把這滿腔的情感表達得無限委婉含蓄：“每次在仁寺洞的烤餅車前走過，我都無法抑制對母親的思念。”“我今天買了一大袋，咽不下去，抱在懷里……”言有盡而意無窮。

第三是母愛的印記難忘。文章可以分為兩個部分，前面是對母親故事的敘述，后面是展現“我”對母親的懷念，這都是因為母愛難忘。這種難忘，出現在“我”每次看見烤餅車的時候；這種難忘，出現在“我”幫助一對聾啞夫婦的時候；這種難忘，出現在“我”買下一大堆烤餅的時候……因為這一幕幕讓作者聯想到，母親并不喜歡烤餅這個職業，為了兒女選擇了堅持；為了讓兒子今后有一技之長，母親堅持給兒子傳授這項技術。母親如何教兒子，我們不曾親見，但是作者卻說出，“烤得很慢，讓夫婦倆可以用眼睛記住這一切，就像很久以前母親教我一樣”，母親對兒子的耐心和愛心都在“很慢”一詞中展現。尤為可貴的是，兒子不僅僅記住了烤餅的方法，更記住了母親的愛，所以他在幫助聾啞夫婦時，也是烤得“很慢”。這是對母愛的傳承，并推而廣之。這無疑是對母親最好的懷念。

作者的講述以情感為主導，以理性來引導。在寫作中，雖然沒有一字直接表達母愛的偉大，而我們已經聞到了空氣里蔓延的烤餅的味道和濃得化不開的媽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