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外一首）

趙樹義

你知道，我只是想安靜，想安靜地讀書、寫字、說話

嗯，安靜，比峽谷還低的請求，不過分，且本分

一株倒伏溝壑深處的草，自然地泛綠，自然地枯黃

記得你也說過喜歡安靜，我不敢笑出聲來。當然

如果你感到郁悶可以找我來，在面對面的舊時光里

我們就這樣邊說話邊安靜下來。不過，我從不提當年

舊時光是補丁，它修補不好過去，我修補不好憂傷

讓過去安靜地呆在過去吧，此刻，安靜是泓水

偶爾微瀾或結冰。如此甚好。我對溫度從不存奢望

安靜便是個沒有溫度的詞，沒有溫度的洞

我只是想呆在安靜里，我與你說過冬暖夏涼嗎

秋天

葉子是明亮的，風是明亮的，風之上的遼闊是明亮的

當然了，頭頂以及心底的陽光也是明亮的

久違了，明亮累累的季節！每天睜開眼睛，我告訴自己

我看到的景象一定是這樣的；每次伸出手，我相信

滿掌心都是明亮而細小的事物：包括麥芒的余溫

或路邊倒伏的秋色。在秋天，黑暗依然存在

明亮已不可替代，手握的果實不再溫暖但鍍上光澤

啪嗒，陽光滾落窗下，蟄居的地方竟是一座池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