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燕 劉 冰 劉明明 張永利
牡丹江醫學院思政部,牡丹江,157011
縱觀中西方幾千年的醫學史,醫學技術的發展為疾病防治起到了重要作用。而隨著現代醫學發展出現的非人化傾向,使醫學服務宗旨偏離了以人為本的中心,醫學開始逐漸脫離人文傾向,造成醫患關系的緊張[1]。單維的生物醫學模式被三維的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替代,人們的健康觀念隨之發生了巨大變化,醫務工作者不僅要關注患者的生理疾病本身,更要關注患者及其家屬社會文化心理方面的需求。因此,在倫理學視閾下重新界定醫患關系的內涵,分析醫患關系的屬性和探索構建新型醫患關系的途徑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
醫學是人的醫學,是為實現人的全面發展服務的。醫學的追求不僅僅是治療生理上的疾病,更是為了調整人的生理和心理等多方面的生存狀態和適應能力,使其能夠適應生存的主客觀環境,滿足社會的需求。醫患關系是醫療實踐活動中客觀存在的醫務人員與患者及家屬之間相互交往的一種社會關系,是醫療活動中最基本、最重要的人際關系[2]。世界衛生組織于20世紀80年代提出,單純的生物醫學模式已無法適應新型社會的需要,應向生物——心理——社會模式進行完善。這種模式對醫患關系多元化屬性給予了認同[3],使醫療活動的有限性與患者及其家屬對健康追求的無限性形成極大反差。醫患關系的主體已不再限于醫務人員與患者之間,內容上也突破了患者生理需求的層面,延伸至社會文化心理層面。
在醫學倫理學的視角下,醫患關系中的醫方不僅包含對病人進行醫療的醫生、護士等,同時應包括醫院的醫技人員、行政管理人員及與醫療相關的人員,特殊情形下也可以涵蓋醫療科研機構和醫學院校等。與此相對應的是,患方也不應僅指患者本人,或者前去就醫的人,還包括他們的親屬或監護人、所在社區或單位及其他有利害關系的人在內。因此,站在醫學發展的立場,筆者對倫理學視閾下的新型醫患關系做出如下界定:醫患關系是指醫方(包括醫院的醫生、護士、醫技人員、行政管理人員及醫療相關人員,特殊情形下包含醫療科研、管理機構和科研院校)與患方(包括患者本人、家屬、所在社區或單位及其他利害關系人在內的一個群體)在整個醫療診治和醫療服務過程中所結成的包含生理、心理、社會、文化等在內的一種多層次、多維度的社會關系。醫患雙方既是一個矛盾的統一體,又是一個利益的共同體;他們在雙方的權利、義務中相互斗爭,同時在醫療診治與醫療服務的過程中相互合作。
筆者對醫患關系內涵的重新界定,從根本上要求對倫理學視閾下醫患關系的屬性做出適當的擴展。具體而言,主要涉及以下幾個方面。
醫者仁心,孫思邈強調自古明賢治病,多用生命以濟危急,雖曰賤畜貴人,至于愛命,人畜一也,損彼益己,物情同患,況于人乎[4]。醫患關系的倫理屬性,主要是指醫患雙方在醫療診治與醫療服務過程中根據一定的社會道德原則、倫理規則、社會風俗等所顯現出的一種社會屬性。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實施與完善,促進了社會整體價值觀取向的改善,醫患關系在倫理學方面的內容也得到空前的重視和發展。醫患關系建立在對彼此信任的基礎之上,是一種合作關系,醫患雙方對健康無限追求的目標是一致的。醫生應秉承尊重生命與人格的醫學人文精神,把醫患關系建立在對生命理解與尊重的基礎之上,真正地尊重、關心、愛護患者,對患者施以醫學人文關懷。同時,患方對醫方的信任是建立和諧醫患關系的重要保證,在醫療活動中,患方同樣需要尊重醫方的各種權利和尊嚴,共建一個互信的合作人文環境。
醫患關系是一種醫方向患方提供服務的關系,即服務與被服務的關系。但究其本質,醫患關系更是一種醫方向患方提供勞動,患方向醫方提供經濟補償的社會關系。醫方的醫療活動作為一種特殊的勞動,是保障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推動力,同時也是社會總勞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所消耗的成本和再生產的成本也需要得到補償。在當今社會發展中,這種補償一般是通過患方所交付的醫療費用來實現的,在醫患之間形成一種經濟關系。醫患關系的經濟屬性是其他屬性產生的基礎和根本保障,其他屬性都是對經濟屬性的反映。值得一提的是,醫患關系的倫理屬性,在生物——心理——社會這一醫學模式下,對經濟屬性的發揮起著巨大的鞏固和促進作用。
在醫患雙方之間的交互行為中,當倫理與道德不足以調整雙方的權利與義務時,法律將作為解決醫患糾紛的最后保障。醫患關系的法律屬性不但內涵豐富,外延也十分廣泛。
目前,我國尚未頒布專門的法律來調整醫患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因此醫患之間的法律關系尚無定論,理論界對醫患關系的法律屬性爭論不休。筆者認為醫患關系既不是民法意義上的合同法律關系,也不屬于行政法律關系,在我國目前發展條件下也不適宜作為一種獨立的醫事法律關系。醫患關系具有社會性、醫患雙方的信息不對等性、歸責原則的特殊性等特征,將其定性為一種特殊的醫療消費關系,引入廣義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原理和條文來調整較為合理。但值得注意的是,不能因為醫患雙方的地位不對等而無限擴大患方的權利范圍,更不能以犧牲醫方的權利為代價保護患方的權利。在生物——心理——社會這一醫學模式之下,要正確處理倫理道德與法律的相互關系。和諧醫患關系的建構離不開倫理道德約束,法律只是作為解決醫患糾紛的最后手段。
患者的應然權利是與患者的法定權利和實然權利相對比而言的,指患者從客觀上應該享有而尚未真正享受到的權利。患者的應然權利具有原始性、倫理性和隱蔽性,由于沒有法律的保障和國家的強制力做后盾,往往通過社會的倫理、道德、觀念、社會風俗或行為習慣等的認可和支持而表現出來,如患者對醫院或醫生選擇或變更的權利、獲得最優診治的權利、合理的末期治療的權利、參與診治的權利、有效交流的權利和完全知情同意的權利等。
患者的應然權利和法定權利都是通過轉化為患者的實然權利才能發揮作用。在倫理學的視閾下,欲建立更為和諧的新型醫患關系,醫方須注重患方應然權利向實然權利的轉化,使患方能夠切實充分享受到其應然權利。
人存在的基礎是生命,健康則是生命存在的前提。敬畏生命是對生物內在演化規律的尊重,維護生命存在的尊嚴、權利和地位[5]。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都是值得敬重的。從醫學倫理學的角度出發,敬畏生命是對醫務工作者最首要的品格要求,能否敬畏生命、追求人類健康是評價一個醫務工作者基本素養的首要標準。敬畏生命、追求人類健康是對生命和健康發自內心的熱愛,考核一個醫務工作者合格與否,不僅要看其是否具備精湛的醫術,更要看其是否具備豐富的人文精神。敬畏生命、追求健康是發自人內心深處對生命和健康的善,是衡量醫方尊重病人、關心病人及以維護病人生命和健康為價值目標和職業追求的人文尺度。另一方面,患者更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對自己生命的舍棄,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更會給醫方傳遞一種極其消極的信息,影響醫方實現自我職業價值追求。總之,醫患雙方都要以敬畏生命、追求人類健康為基本的道德準則,真正做到珍惜生命和健康,實現最優化醫療。
醫學模式已從單維(生物)醫學模式走向三維(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醫方越來越重視醫療設備和醫療科技的物化傾向已不再適應現代醫學的發展規律。醫方要更加關注患方的心理需求,施以人性化的關懷,樹立一切為了患方的服務理念,在醫療服務中給予患者更多的尊重和理解,為患者提供心理的、社會的、文化的、情感的服務。
患者要了解醫療工作的特殊性、復雜性和風險性[6]。生、老、病、死是人類無法逃避的自然規律,患者在面對醫學無法治愈的疾病時要學會接受現實,不能把治療效果和花錢的多少人為地建立聯系,更不能認為花了錢就一定能夠恢復健康。醫患雙方均要學會理解和溝通,在治愈疾病這一共同目標下,拓寬溝通的渠道,達成相互信任的關系。
醫學是處理與人體生理處于良好狀態相關問題的一種科學,以治療、預防生理疾病和提高人體生理機體健康為目的,是一個從預防到治療疾病的系統學科。人本主義訴求反映在醫患關系上就是要醫方以患者為中心,切實為患者謀福利,讓患者享受到醫學的發展成果。
在當前的醫療實踐中,醫方違背臨床醫學規范和倫理準則,不恰當、不規范、不道德地脫離患方病情實際而進行檢查、治療等過度醫療的行為時有發生,過度醫療行為是醫患不和諧的重要原因之一。構建和諧醫患關系的重要方面是施以人性化服務,也就是醫療服務必須以人為中心,而不是以疾病為中心。人性化服務要求醫方不僅要有治愈疾病的技術,也要有關心病人的藝術,真正地尊重病人,關心病人,體貼病人,最終回歸人的內在生命價值的始點,趨德從善,達到各方利益、效用和價值的完美統一。
[1]陳竺.和諧醫患呼喚人文精神[J].中國醫院院長,2010(2):88-90.
[2]何昕.醫患關系視角下的傳統醫德倫理認同研究[J].中州學刊,2014(4):108-113.
[3]梁立智,王曉燕,關麗征,等.醫療服務中醫患關系與方式文化的現狀——基于某市5所三甲醫院的調查研究[J].中國醫學倫理學,2011(3):347-349,389.
[4]李德玲,吳愛琳.信任源理論對構建醫患關系信任機制的啟示[J].醫學與社會,2012,25(8):17-19.
[5]李怡.構建和諧醫患關系的途徑探究[J].醫學與社會,2013(10):26-28.
[6]鄭雪倩.構建和諧醫患關系靠全社會共同努力[J].中國醫院,2005,9(11):1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