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新華
(南京博物院藝術研究所,江蘇南京,210016)
筆者曾前往江蘇省檔案館查閱檔案,在傅抱石檔案中發現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材料。這些材料涉及傅抱石早年經歷,能進一步補充說明其早年生活若干細節,對了解他早年心態有著比較重要的作用。
這些材料,可大致分為兩個方面:其一為傅抱石留學日本獲得贊助之細節,其二是關于中央大學任教和政治部第三廳任職之經過。
如今的大多研究者一般認為,傅抱石曾得徐悲鴻(1895-1953)推薦、幫助而留學日本。一些回憶性文章或研究論文多有相關敘述,有的傳記則以大量的筆墨演繹了這段藝壇佳話,譬如“徐悲鴻向江西省主席熊式輝(1893-1973)大力推薦傅抱石,建議由江西省資助留學”,并又如何與熊式輝周旋等等,語言聲情并茂,情節曲折生動,令讀者意猶未盡,幾乎深深地為兩位大師之間的交往所吸引。(1)眾所周知,徐悲鴻樂于提攜后進,好多畫家都得到他的幫助,其中也包括傅抱石。多年來,這些傳記文學式的敘述使這段往事在中國美術界流傳極廣。但是,這段為藝林所津津樂道的徐、傅之交的故事,似乎至今無法確定其清楚的材料來源。
提及這件軼事,筆者并不是要作簡單的判斷,僅作必要的補充說明。在江蘇省檔案館藏傅抱石自述材料中,他特別提及了一位名叫羅時實(1903-1975,字佩秋)的少年知交。查考其政治背景和經歷并結合傅抱石的自述,筆者幾乎敢肯定羅時實在傅抱石留學經費贊助問題上發揮著非同一般的作用,不可忽視。傅、羅兩家乃為近鄰,據張光賓披露,羅家在南昌有事業,主事之人曾資助傅抱石完成師范學業。1926年,羅時實與傅抱石相交,感情甚篤,始知資助他的人是羅家主事。(2)羅時實先后求學于東南大學、北京大學、英國倫敦,每逢暑假回家必看望已任小學教員的傅抱石,關系甚密。而且,羅時實對傅氏早年生活幫助極大。

其時,傅抱石、羅時實都是中國國民黨黨員,兩人同在江西省黨部工作,傅是宣傳部干事,羅是秘書處干事。但與傅抱石不同的是,羅時實在政治傾向上是個典型的國民黨右派。在北伐軍攻克南昌的一個月后,以蔣介石為首的中國國民黨右派召開中國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議決中央黨部駐南昌,南昌一度成為中國國民黨極右勢力的集聚地。羅時實便是陳果夫(1891-1952)麾下AB團的主要成員。1927年4月2日,時任國民黨江西省黨部委員的羅時實被左派人士羈押并游街示眾。“四·一二”事變后,羅時實正式投靠陳果夫、陳立夫(1898-2001)兄弟,成為CC派的重要親信和主要骨干。不久,羅時實前往南京,一度在陳立夫創辦的《京報》工作。1931年,任浙江臺州專員,后成為陳果夫主政的江蘇省政府秘書長。抗戰時曾擔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三處秘書(陳果夫時任第三處主任)。1946年,羅時實當選為國民黨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1949年去臺灣后曾執教于中國文化學院。

傅抱石《水木清華之居》,1932年,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美術資料圖書館藏
20世紀20年代,江西一直是中國社會急劇動蕩的地區。經過一系列社會、政治跌宕之后,作為一個自由知識分子的傅抱石在1930年7月正式脫離中國國民黨,繼續從事中小學的美術教育工作,并開始“自矢終身”地向藝術之途進發,用他自己的話說,“向金石家、畫家的前途追求、向教授的目標追求”,決心要做一名教授、畫家。(3)
平步青云的羅時實并未因此冷落傅抱石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兩人的關系并未中斷。1931年暑假,傅抱石與羅時實結伴由南昌來到南京,在九江適遇陳立夫過路去長沙。在“公和”輪上,羅時實向陳氏極力推薦傅抱石,稱贊其才華,并請陳氏有機會資助其出國。這是傅抱石初識陳立夫的情況。后來,羅時實還為出國事宜去找已任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部長的陳立夫,并拍過一個電報給1931年12月15日被任命為江西省政府主席兼民政廳廳長的熊式輝,請助傅抱石出國。熊式輝先后兩次以江西省政府的名義補助了傅抱石留日學費1000元。留學期間,羅時實還曾郵寄 200 元資助傅抱石。(4)大約就在這一時間,傅抱石為羅時實鐫刻過一方雞血石名章,可見兩人關系非同一般,朱痕收于其1933年7月自編的《傅抱石所造印稿》。(5)
1946年4月,傅抱石創作《隆中對圖》贈予羅時實,題云:
佩秋我兄,去冬命寫《隆中對圖》,流亡蜀中,書卷闕如,每欲報命,均以不得可觀之制,中懷惶恐,慚無可喻也。近辱損書,謂先返南昌,暢敘天倫,即將赴外,藉覘戰后世界之得失,并屬行前可握此幀為慰。予自奉瞻對,已二十年,其間解衣推食,護掖無所不至,然予所答于兄者何耶?每當山阪霧重,就時慧放言往昔,未嘗不汗出如漿,有愧故人也。兄知我愛我者,敬乞有以教之。丙戌三月十二日,時居重慶西郊,金剛坡下山齋。弟抱石并記。(6)
這里,傅抱石道出兩人不平凡的交誼,情誼濃濃,十分感人。張光賓還披露,羅時慧兄長羅時寧,畢業于中央大學農學院,亦因羅時實關系出任寧夏省農林廳長。1948年,傅抱石夫婦回到南昌,謁見羅時實父母,叩拜謝恩,認為義父母。1949年,羅時實舉家遷臺時,在南京與傅抱石晤面,因已在南京置產而不忍遽去,遂相泣而別。
與后人敘說不同的是,傅抱石在自述材料中,并沒有談及徐悲鴻對其留學贊助問題上的任何細節。盡管如此,筆者結合后人的諸多回憶仍相信,徐悲鴻在傅抱石留學學費贊助問題上應該是發揮過積極作用的。但是,如果一味地認為徐悲鴻在當時條件下發揮決定性影響,顯然是不太符合實際的。其實,針對相關年譜記載徐悲鴻向熊式輝寫信建議傅抱石留學事宜的問題,華天雪曾對具體的時間提出質疑。(7)筆者以為,在古老中國幾千年形成的講究人情世故的紛繁復雜的社會網絡之中,僅以徐悲鴻一人的推薦之力似乎不能輕而易舉地辦成。在1952年7月1日填寫的另一份材料中,傅抱石還提到了南昌名士彭醇士(1896-1977)在1932年也曾向熊式輝進言補助留學一事。(8)
彭醇士,初名康祺,因雅慕戴熙節操后改名粹中,字醇士,江西高安人。1920年肄業于北京中央大學商科,受知于桐城派大師姚永概(1866-1923),譽滿故都,朝野之士競相結納。曾任哈爾濱畜牧局局長,一年后以東北政事難有所為,于1923年棄官返里。回贛后兼任江西省立第二中學國學教席,一時有志青年翕然景從。彭醇士精于詩賦詞章,與劉太希(1899-1989)、陳方并稱“江西三才子”。1924年得熊公哲(1895-1990)之薦,任心遠大學國學教授,與文壇巨擘汪辟疆(1887-1966)等人過從甚密,譽滿南昌。方本仁(1880-1951)主政江西時邀其任督軍公署參議,遂投身國民革命,曾任立法委員,在南昌極有影響力。1949年去了臺灣,先后執教于臺灣大學、東海大學、靜宜大學等。憑借這種身份和背景,彭醇士向熊式輝為傅抱石進行推薦是有極大作用的。青年傅抱石為彭醇士鐫刻印章多方,雕琢一絲不茍,足見其良苦用心。(9)傅抱石在自述材料中提到,青年時期的他為了藝術理想曾以一技之長(篆刻),與南昌文化名流交流、學習、切磋,彭醇士就是他時常拜訪的師長。
就以上說明,羅時實憑著和陳氏兄弟的關系,在傅抱石留學經費贊助問題上的確存在牽線的作用,而彭醇士也顯然存在推薦之功。更主要的,這是傅抱石自己撰寫的材料,確實無誤。筆者特地提及這個細節,供研究者參考。當然,傅抱石在以后的生活中為了生計也曾數次向羅時實求助,已是后話。
1935年9月,因母喪回國的傅抱石經徐悲鴻推薦,擔任國立中央大學教育學院藝術科兼任講師,講授中國美術史課程。那時,傅抱石為追求自己的藝術理想而始終堅持不懈,謀生十分艱辛,心態也十分復雜。他曾自述,“回憶起來,老實說,我是懷著萬分自卑的心情走進中央大學的大門的,因為我是日本留學生,除了徐悲鴻先生和我接近外,連助教也不睬我”,“我課既不多,就拼命寫文章、搞著譯”,一則以稿費維持生計,二則以學術探索成功之路。(10)
1936年夏,傅抱石得中央大學教育學院書面通知,謂高劍父(1879-1951)來校專任教授中國美術史,下半年將很難續聘。當時,徐悲鴻已離開中央大學去桂林,無人轉圜。為了生計,傅抱石便托好友廖季登(時任教于國立戲劇專科學校)轉托其同班好友程天放(1899-1967,曾任江蘇省政府秘書長、中央政治學校教務主任,時任外交部駐德國大使,傅抱石1927年應召中國國民黨江西省黨部宣傳部干事,程氏為宣傳部部長),由程再轉托蕭錚(1904-?,中央政治學校地政學系主任)介紹張道藩(1897-1968),謀得中央文化事業計劃委員會美術組專門委員一職(其他有宗白華、豐子愷、劉開渠、孫福熙等6人),研究藝術提倡事宜(后因抗戰取消),時張道藩任該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陳立夫為該委員會主任委員)。這是傅抱石結識張道藩之始。同年9月,高劍父由中央大學學生孫宗慰(1912-1979)、文金揚(1915-1983)引路專門造訪傅抱石,言因高氏不能擔任中國美術史課程而學生又急需此項知識,邀請他繼續擔任此教席。為了照顧學生的求知愿望,傅抱石以代理名義繼續授課。
抗戰全面爆發后,中央大學內遷,專任教員也隨遷,而兼任教員一律解聘。傅抱石便隨中央文化事業委員會遷移安徽宣城,開始編撰激發抗敵激情的《明末民族藝人傳》。不久,傅抱石在《申報》上讀到郭沫 若(1892-1978)《在轟炸中來去》,得知郭沫若已在上海,曾向中央大學電話打聽過自己的去向,未果后去尋查田漢(1898-1968)、陽翰笙(1902-1993)等人。傅抱石獲悉后,便往上海給郭氏寫了多封信,告知自己在宣城的相關情況,但未得復信。1938年4月,輾轉回到江西新喻老家躲避戰火的傅抱石,得到剛在武漢臨危受命出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廳長的郭沫若來信,旋即啟程前往武漢投奔,以額外中校服務員的名義在秘書室工作,成為最早到達武漢參加三廳工作的人員之一,投身于轟轟烈烈的抗戰洪流之中,為抗戰起草文件,從事抗戰宣傳工作。據傅抱石自述,1938年6月,國民政府舉辦抗戰紀念周活動,蔣介石因陳布雷(1890-1948)臥病,命政治部第三廳草擬《抗戰周年告世界各友邦書》、《抗戰周年告日本國民書》、《七七周年祭陣亡將士文》等相關文件。郭沫若便命傅抱石、田漢、陽翰笙等人同時執筆。蔣介石最后采用傅抱石草擬的初稿,其原稿上留有蔣氏修改并鈐有上級印章,1952年“思想改造運動”時上繳作展覽用。(11)后來,傅抱石一直跟隨郭沫若左右,往來于株洲、衡陽、東安、桂林等地,經歷了“武漢保衛戰”、“長沙大火”、“桂林大轟炸”等一系列事件。1939年5月,傅抱石輾轉來到四川重慶,定居于巴縣賴家橋。

不久,中央大學師范學院藝術系主任呂斯百(1905-1973)和學生艾中信(1915-2003)等人獲悉傅抱石已來到重慶,一再來函邀請其回校兼授中國美術史課程,因為當時中國美術史已停了兩年。
此時,傅抱石重新燃起了追求藝術的理想之火,在仔細思考后準備回校兼課。多年后,他在自己的回憶材料中是如此述說當時心態的:
1.我一生為了中國藝術而努力,只有中大有此系科,我有過一段關系,是應該回去的,也和我一向的志愿符合的。
2.第三廳的工作,從對我個人發展看,前途有限,尤其對我的專業有妨礙,而且從來就是額外人員,雖然一年兩年的整編工作,總是我打頭名(中校銜上校待遇)。

3.蔣(介石)對第三廳的歧視日傅抱石《中國美術史講義(上古—六朝)油印本,1935年,南京博物院藏見加深。(12)
1939年9月,傅抱石擔任了中央大學兼職講師(月薪72元),每周授課一次,當日返回政治部第三廳工作。但是,第三廳是軍事單位,絕對不允許兼職。出于這個原因,也考慮到自己的家庭生計(人口多),傅抱石曾寫信給已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三處秘書的羅時實,請他幫忙向教育部長陳立夫進言,希望能謀得一個教育部特約編輯的兼職(月薪100元)以貼補家用。而羅時實回信,說某天碰到已任中央政治學校教務處主任的張道藩,他正忙于負責國民會議選舉事務,想急聘一個辦公室編輯處理日常事宜,同時擬組織中華全國美術會,因傅抱石是做美術工作的,且熟人也多,有意請他去應職。當然,這出乎傅抱石意料之外。他雖不情愿而痛苦了很久,但為生活計,還是應了中央政治學校教務處編輯一職,坐班制,日常工作如籌備中華全國美術會、教育部美術教育委員會等事宜以及處理國立藝術專科學校人事等行政事務。工作之余,傅抱石開始撰述《石濤上人年譜》。1940年7月,他不堪忍受張道藩的領導作風和繁瑣的行政事務而堅決請辭,為此還引起了張氏強烈不滿,羅時實也數次來信責備。(13)
在兼職中央政治學校前的1939年12月,郭沫若從樂山處理完父喪事務回到重慶,傅抱石向郭氏提及中央大學教職之事,并請辭政治部第三廳之職。據他說,郭沫若當時感到十分傷心,這成了他堅決辭去中央政治學校教務處職務的原因:“記得那時,郭老說一聲:現在形勢如此,我們就劃整為零吧!……不久在一次晚會上,郭老在講話中說到,我們有兩個同志——傅抱石、邢逸梅,回到自己的原來崗位上去了,我希望我們的友誼不因此而變更。那一晚,我流了不少的眼淚,決心在以后的事實中贖我的罪。”(14)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中央政治學校是黨政學校,專門培養國民黨從政干部的,與傅抱石的專業興趣大相徑庭。他果斷辭職,全心全意地回到了自己的藝術事業的追求道路。
1941年8月,傅抱石由中央大學師范學院“兼任講師”升任“專任副教授”。從“兼任”到“專任”,傅抱石完成了自己個人事業上的一個轉變。從此,他的教育生涯正式確立,生活也逐漸穩定。
敘述這段早年經歷,一則真實再現傅抱石為家庭生計忙碌的來龍去脈,二則借此分析傅抱石追求事業的執著精神。無需否認,謀一個正式的職業成了傅抱石早年經歷中揮之不去的一種情結,我們從他的幾次選擇中就能體會得到。多年后,傅抱石在自述材料中感慨:
當一心一意想回中央大學準備辭去政治部第三廳的工作,我考慮到老在三廳(我一直是額外人員)從對我沒有多大前途的,尤其對我的專業有妨礙,就中央大學將來改為專任的關系來看,也是很好的。(15)
那時,傅抱石為謀生十分艱辛,心情當然十分壓抑。毋庸置疑,早年較長一段的顛沛流離的謀生,造就了傅抱石樸素持守、干練盡職、務實忍從和積極進取等人格品行。對一切以謹慎、務實、踏實的態度來看待和取舍,將自己緊緊地與人情世故的甜酸苦辣聯系在一起,成了傅抱石一生的處世風格。因此,堅持全面發展式的理想也成了傅抱石人生奮斗的目標,正如他1958年6月所寫的批判材料中所說:
今天我坦白地承認,若是我在中央大學是專任,可以隨校到重慶,我可能就不會去參加第三廳的工作。因為我的目的就是專家,就是大學教授,從來也沒有別的。(16)
這是傅抱石在特定年代就“個人主義”所批判的自白,雖然為迎合時代潮流而自我貶低,但我們無不體會得到傅抱石內心那種追求藝術的誠摯熱情,從中了解傅抱石的奮斗歷程。當然,這就是筆者揭示這段史實的初衷和目的。但需要強調的是,有些“自白”的語言可能比較直露,因此,我們必須聯系傅抱石當年敘說的時代語境。離開這一點,我們的理解難免會出現偏頗。這是必須注意的。
注釋:
(1)胡志亮:《傅抱石傳》,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1993年12月,頁207-215;沈左堯:《傅抱石的青少年時代》,南京:南京出版社,1994年9月,頁141-153。
(2)張光賓:《追懷與感念——紀念先師傅抱石逝世十九周年》,臺北:《雄獅美術》1982年第8期,收錄于《讀書說畫:臺北故宮行走二十年》,臺北:蕙風堂筆墨有限公司,2008年10月,頁595。
(3)傅抱石:《關于“胡風反革命集團材料的學習”個人書面總結》(簡稱《個人書面總結》),江蘇省檔案館藏傅抱石檔案,1955年8月22日,頁1。
(4)傅抱石:《關于“胡風反革命集團材料的學習”個人書面總結的補充材料》(簡稱《補充材料》),1955年8月21日,頁1。
(5)葉宗鎬編:《傅抱石所造印稿》(上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12月,頁17。
(6)葉宗鎬:《傅抱石年譜》,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9月,頁113-114。
(7)華天雪:《傅抱石與徐悲鴻相識的時間及經過——對〈傅抱石年譜〉、〈徐悲鴻年譜〉的一點疑問》,北京:《中國美術館》2006年第4期,頁89。
(8)傅抱石:《思想改造學習總結登記表》,乙表,“社會關系”,1952年7月1日。
(9)葉宗鎬編:《傅抱石所造印稿》(上冊),頁17-18。
(10)傅抱石:《搞臭資產階級個人主義思想學習自我檢查》(簡稱《自我檢查》),1958年6月,頁18;傅抱石:《個人書面總結》,頁1。
(11)傅抱石:《補充材料》,頁1。
(12)傅抱石:《補充材料》,頁2。果不其然,蔣介石于1940年8月改組政治部第三廳,調郭沫若任政治部政治指導委員會指導委員,以李壽雍(1902-?)接任廳長;9月又任命何浩若(1899-1971)為廳長,并要求凡軍事委員會各單位中的工作人員一律加入中國國民黨,左翼人士皆憤然辭職。
(13)傅抱石:《補充材料》,頁3。
(14)傅抱石:《補充材料》,頁4。
(15)傅抱石:《個人書面總結》,頁2。
(16)傅抱石:《自我檢查》,頁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