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國際貿易摩擦的產生與發展

祝順玉

摘 要：中外貿易摩擦是中國經濟發展中的一個重大問題。中外貿易摩擦不僅會導致中國對外貿易受到限制，同時它也反映中國與有關貿易對象國的貿易政策乃至經濟發展模式存在沖突。當然在很多情況下一些國家是將反傾銷、反補貼甚至技術法規作為貿易保護主義的工具來使用的。所以，解決貿易摩擦的過程即是中外雙方就貿易政策、措施進行對話、交流、協調的過程。積極應對貿易摩擦有助于為中國積極貿易的發展創造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

關鍵詞：貿易摩擦；反傾銷；措施

中圖分類號：F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04-0260-02

一、貿易摩擦產生的根源

北京大學朱峰等指出，“權力位移”為主要誘因之一；大國間的“權力再分配”和“公共財富再分配”會引起爭端。吳志成等指出，在國際關系中，“一國聊以自慰的源泉”是他國“為之憂慮的根源”。2003—2004年中美半導體稅制爭端、2006年中國與美國、歐盟、加拿大汽車零部件貿易爭端、2007年美國隊華銅板紙爭端，事實上均是美國、歐盟、加拿大等貿易大國或組織以“公平貿易”為由進行的利益博弈。一些國內學者對美國貿易政策的本質進行了深入研究，指出：“對外經濟制裁是美國對外關系中常用的大棒之一”；以310條款及其變種超級301和提別301為核心的美國貿易保護制度對構成主要貿易障礙或扭曲的國家和做法實施相應的反制。

有學者指出，美國巨額貿易逆差導致美國強迫中國重估人民幣幣值；“中國當今在‘替罪羊名單上居于首位”。諾貝爾獎獲得者Paul Krugman2009）提出，中國目前實施的重商主義政策，“坦率的說，是掠奪性的”，并“在2010—2011年這兩年時間導致美國140萬人失業”。他認為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對中國采取的貿易保護措施是溫和的，并且采取更多的貿易保護措施是完全合適的。

國外學者將中國外貿產業的競爭力同美國、日本、韓國、泰國、菲律賓、新加坡、印度尼西亞等國進行了比較，并得出這樣的結論：自中國入世后中國產業動態的顯性競爭優勢最為明顯，2000—2003年達3.66，遠遠超過同期居第二的泰國（1.04），美國日本的顯性競爭優勢則為負增長；自1980—2003年中國動態的顯性競爭優勢增長幅度也最大。

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現以成為國際貿易保護主義的主要目標。可以說，中外貿易摩擦是一個長期的復雜問題，也是在中國崛起過程中一個無法避免的問題。

二、貿易摩擦的形式

（一）反傾銷

采取反傾銷一般要滿足三個必要條件：一是有傾銷的事實；二是國內產業受到損害；三是傾銷與損害之間存在因果關系。事實上，并非滿足上述三個條件，進口國就會采取反傾銷措施。中國往往在傾銷案中受到不公正待遇。2005年4月1日，美國Trara Materials公司向美國商務部提出申請，要求對來自中國的藝術畫布進行反傾銷。2005年4月21日，美國商務部正式發起調查。此案涉及中國20對家相關企業，其中寧波康大進出口有限公司、金華環宇畫布有限公司和無錫鳳凰畫料有限公司是應訴企業。2006年3月24日。美國商務部終裁結果，無論應訴還是未應訴企業，一律征收264.09%的最高稅。美國商務部之所以作出這樣的裁決，有以下兩個重要因素。

1.替代國問題。由于美國商務部不承認中國企業的市場經濟地位，因而選擇印度為替代國，以印度生產廠家的產品價格來計算正常價值。中國企業做畫框用的是桐木，價格低廉，而印度進口木材是桐木的40多倍，因而美國商務部作出了中國企業傾銷幅度高達264.09%的不合理裁決。

2.中方企業的不配合調查問題。在此調查中康大公司給予美方調查官員極其熱情的關照，幾乎有求必應。但美方在要求康大公司提供畫布涂料化學配方時，遭到康大公司的拒絕。畫布的涂料化學配方是個商業秘密。在康大看來，這一作為企業機密的配方和案件本身關系并不大。美國商務部以此為由將康大視為不合作公司。

從這一案件看出美國隊華實施反傾銷措施的歧視性，抑或說它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反補貼

傾銷是出口商的行為，補貼是政府行為。根據WTO《補貼和反補貼措施協定》，一項“補貼”應具備三個條件：一是提供補貼的主體是政府或者公共機構，該公共機構是指經政府指定或授權代為行使政府職能的部門或私人擔保機構；二是政府提供財政資助，但資助的形式可以多樣化，如可以直接采取貨幣（如財政撥款）的方式，也可以用價格支持、費用減免等其他手段；三是補貼使得特定行業或企業獲得了利益。補貼有財政資助和收入或價格支持兩種形式。

在中國入世前，就有外國的企業申請過對中國的某些行業進行反補貼調查。但反補貼的潘多拉魔盒真正被打開是在中國入世之后，具體的說，是在2004年。2004—2008年，僅有加拿大、美國和澳大利亞三個國家對華實施了反補貼調查，但在此期間發起的反補貼調查占1995—2008年全球反補貼調查總量的10.7%。美國對中國出口產品適用反補貼救濟法則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即2006年之前有關是否對華適用反補貼調查的階段。第二階段即是2006年之后美國商務部和國際貿易委員會開始依據國內法對美國國內產業實質性地進行反補貼調查的階段。第三階段是較以往更多利用WTO爭端解決機制來對中國提起補貼指控的階段。

由于美、加等國在反補貼中對中國金融、稅收、貿易、投資、國企改革等宏觀經濟政策提出指控，政府與企業同為被告，也同為應訴主體，所以同反傾銷相比，反補貼的應對更加復雜化，應對的難度更大。反補貼所制約的不僅是一家或幾家企業，而可能是國家整個產業甚至相關聯的多個產業。

（三）337調查

337調查源自美國經修訂的1930年《關稅法》第337節。它是在美國擁有有效的、可利用的知識產權且該知識產權已在美國市場被用于產品研發的專利權人或被授權使用的申請人就進口貿易中的侵犯知識產權、出售假冒產品、虛假廣告宣傳、虛報原產地等不公正行為向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提起的訴訟。另外，337調查也使用于進口產品在美國限制和壟斷貿易的不正當行為。

在美國，專利、商標等知識產權所有人（包括美國國內產業）可同時通過兩種途徑來制止所謂的侵權行為：（1）向美國聯邦地區法院提起知識產權侵權訴訟；（2）要求ITC開展基于美國1930年《關稅法》第337節的行政調查。這兩種途徑的差異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1.原告向ITC提起申訴需滿足一個前提條件，即該原告所享有的知識產權被投入美國國內產業中。若原告向美國聯邦地區法院提起知識產權侵權訴訟，對原告則沒有這一要求。

2.ITC在全美擁有對知識產權案件的管轄權，而聯邦地區法院對一個知識產權案是否有管轄權決定于原告是否與該州產生一定的聯系。

3.ITC發起的337調查，最終的救濟措施通常是排除令和禁止令，而法院可以裁決侵權人給原告以巨額經濟賠償。所以對原告來說，最有利的方式是提起平行訴訟，即一方面向ITC提出指控，要求ITC發起337調查，并發布排除令和禁止令；另一方面向聯邦地方法院申訴，請法院裁決給原告以巨額經濟賠償。當然，對于出口方來說，這樣會損失慘重。

4.如果原告向ITC提起申訴后，又向美國聯邦地方法院提出指控，要求法院進行審理，則美國聯邦地方發源地額審理是在ITC作出裁決以后進行的。

對于進口國來說，337調查保護效力遠遠高于反傾銷、反補貼等傳統的貿易救濟措施。

三、應對貿易摩擦的措施

（一）行業協會

行業協會（這里所說的行業協會包括商會、同業公會、行業聯合會等，以下統稱行業協會）是政府主管不能領導下的協調組織，也是同行業的企業根據發展需要自己組織起來的自我管理、自我服務的組織。中國的行業協會按照成立的方式可分為三種形式，即體制外、體制內和依據法律規定而成立的行業協會。其中，體制外行業協會是由企業自發形成的，這類行業協會主要是指那些在市場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如浙江溫州、義烏等地的民間協會。體制內生成的行業協會是基于政府職能轉變而成立的承接政府所轉移出的職能的行業協會。行業協會的基本特征是“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協調，自我發展”，隨著中國社會經濟的發展，中國行業協會所承擔的社會角色也在變化之中。

行業協會在貿易摩擦應對中發揮著重要的協調、服務、和溝通職能。具體來說：

1.關于協調問題。在遭遇國外反傾銷調查時，行業協會應組織涉案企業積極應訴，解決應訴資金問題和貫徹誰應訴，誰受益原則，以消除成員企業隔岸觀火與搭便車現象；與此同時，要將國外進口商和進口商協會納入利益共同體，在反傾銷應對中要加強與國外進口商和進口商協會的聯系與信息交流，充分利用他們的信息渠道，由此本地出口企業可以未雨綢繆或面臨反傾銷等貿易摩擦時有備而來，提高應訴的效果。

2.關于服務的問題。民營企業一般規模較小、經濟實力不強，企業自身沒有條件建立有效的市場反應機制。對此，只能依靠協會的組織職能將各成員聯合起來，一致對外。行業協會要完善貿易摩擦預警機制，即是為成員企業提供國際市場，特別是主要貿易隊形國的市場動態、產業政策與價格信息。

3.關于溝通問題。隨著中國政府職能改革的不斷深化，行業協會在經濟活動中的引導作用更加突出。但政府與行業協會之間不是相互脫離的，更不存在彼此對立的利益關系。相反，企業協會作為中介組織，要及時地向成員企業傳達政府的政策措施，同時將成員企業的困難和需求反饋給政府，以利于政府改進和完善管理模式。

（二）政府主導的貿易摩擦應對博弈機制

近幾年來，中國政府職能部門實施了一系列產業政策和專向規劃以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加快貿易發展方式轉變。毋庸置疑，中國利用財政、稅收、金融等工具對特定產業予以扶持，對推進創新型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但隨著中國產業競爭力的增強和對外貿易的持續擴張，貿易摩擦也不斷出現。對此，中國應制定并實施政府主導的反補貼應對機制以各利益相關方受益占優的合作均衡取代出口企業不完全理性的非合作均衡。可以說，中國應對貿易摩擦的四體聯動機制以及一些省市采取的特定措施（如浙江省政府于2008年3月21日開始適用的全省出口反補貼應對工作聯席會議制度）就是這種政府主導的反補貼應對機制的雛形，這些制度和措施均有利于增強反補貼應訴的有序性、規范性和有效性，從而有利于推動中國開放經濟的進一步發展。當然，這些制度和措施仍需進一步完善。

[責任編輯 王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