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 祺,房 梁,趙 穎,沈虹言
(安徽工業大學 商學院,安徽 馬鞍山243002)
對高校貧困生的資助問題,一直是政府、社會和高校關注的焦點問題。貧困生資助體現了黨和國家對貧困大學生成長、成才的深度關切,是一項重要的民生工程。隨著政府對高等教育投入的加大,高校如何合理有效分配手中的資助經費,讓真正貧困的學生受到資助,是一個重大而又緊迫的現實問題。
有研究表明,目前,對高校貧困生認定主要依據學生家庭經濟調查(MeanseeTest),采用不同的方案來確認家庭或個人是否有能力支付高等教育的費用,以確認家庭或個人是否屬于貸款資助的目標群體,即通過審查來確認家庭或個人是否具備貸款資助資格。它是高校認定貧困生的前提和實踐基礎。[1]
國內高校現行的認定標準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父母雙亡、無經濟來源或無其他親屬給予經常性經費資助的孤兒;單親家庭且家長失去生產或生活能力的學生;父母年事已高、身體殘疾(有市、縣民政部門發放的殘疾證)或基本無勞動能力,又無其他經濟來源的家庭子女;城市中父母一方或雙方失業且已經民政部門認定(憑市、縣民政部門相應證明文件)或學生家庭純收入在低于家庭所在地的最低生活保障線;領取最低生活保證金的家庭;兄弟姐妹中同時有兩人以上在大中專院校學習;來自烈士或優撫家庭的特困子女;學生或學生家庭成員突發變故等不可抗拒的原因導致家庭經濟困難的學生。
國內高校貧困生認定標準從概念上看,還是比較清楚的,能夠反映貧困生的特征,但實踐操作中高校對上述認定標準、方法中的信息來源的準確性缺乏可靠的收集、認證手段,并且我國的稅收系統和征信系統不完善,高校無法獲取學生家庭真實的經濟數據。同時,中國的區域間經濟發展有很大的不平衡性,同一地區的城鄉差距不平衡性也大面積存在。因此,貧困是一個相對概念,貧困參照的標準是當地最低生活保障線。一個大學生在當地是貧困的,不能代表在學校就屬于貧困生。
大學生的生源地分布比較分散,尤其985、211院校,生源遍布全國。由于實際存在的區域間經濟發展差異,根據屬地化的貧困認定原則,即使大學生在當地被認定為貧困但在高校中并不一定被認為是貧困。實地的走訪調查能夠讓高校更加準確細致的了解到每個貧困學生的家庭經濟情況,但是從時間、資金、效率角度來考慮不可能對每一個申請貧困資助的學生進行實地的走訪調查,即使暑期困難學生的家庭走訪也只是貧困群體的極小部分。換句話說,高校無法準確了解每一個貧困學生實際的家庭經濟情況。
目前,高校認定貧困生一般采取的是“學生遞交申請書(家庭經濟困難證明)——班級認定——輔導員審核復查——學院核準——上報學校批準”的模式。這種模式在高校沿用多年,從程序設置上看似乎很完備,但從實際運用上看,其客觀性、可操作性較差,并且很大程度上受人為因素的影響。在“遞交申請書”環節,一是部分學生存在認識誤區,認為國家助學金是大學唯一一塊“免費蛋糕”,不吃白不吃。無論家庭是否真正貧困都遞交申請書,部分學生看到父母平時勞作很是辛苦而想以此家庭減輕負擔,還有部分學生確實也不清楚自己的家庭與其他同學比較是否屬于貧困。不少貧困申請闡述的家庭經濟現狀脫離現實。二是個別學生缺乏誠信,真偽難辨。申請數量過多,我國貧困認定的屬地化原則,有些家庭并不貧困的學生想方設法從當地民政部門開具了貧困證明,也是導致學生困難情況真實性難以掌握的原因之一。
“班級和輔導員審核認定”環節也同樣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班級組織和輔導員很難獲取學生的家庭經濟狀況數字,無論是出于真正貧困學生的自尊考慮還是家庭經濟屬于個人隱私,學生想獲得國家資助但并不情愿透露家庭信息。一般來講,剛入學是學生遞交申請數量最多的時期,在新生剛入學階段,同學之間不了解,輔導員對學生也不了解,班級組織或輔導員要么采信生源地民政部門的證明,要么相信學生申請中所表述的“困境”。學生的家庭經濟狀況涉及學生的隱私,老師從學生身心健康的角度考慮也很難觸及隱私,學生對自己的情況通過文字也很難說清楚。
在“學院核準和上報學校批準”環節,認定部門事實上審核的是認定程序是否合法、規范,對具體每個學生的情況是不了解的,一般是從主觀上認可了班級認定和輔導員認定。
認定程序的非科學和模糊表述使得有限的資源沒有被合理使用。一部分實際生活并不困難的學生得到資助,而一些該重點資助的學生卻只得到了小額資助或沒有被資助,還有些高校出現過資助困難學生“撒胡椒面”或“輪流資助”的現象。
高校認定貧困學生的標準就是參考前述八個方面和家庭年收入、人均收入。這八個方面都是定性描述,現實操作很難量化。比如,有些雖是單親家庭,但并不貧困甚至父或母單位很好、收入穩定;有些地方的民政部門很樂意開具此種證明,認為是做善事,開具貧困認定證明也較容易。學生家庭年收入、人均收入情況更是無從考證,為了獲取國家資助,有的學生填報的數字遠遠低于現實。
高校認定貧困學生工作應當將學生誠信教育放在首位,沒有誠信的學生既不是資助對象也不是合格的大學生。學院領導、專業教師和輔導員應當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正確對待貧困生認定工作,在家庭經濟現狀調查表后附上本人的誠信承諾書。同時,充分發揮學生群體、輔導員的監督作用,一經發現弄虛作假立即取消貧困生資格,并給予一定處分,已經發放的助學金全部繳回,并記錄在學生誠信檔案里。
受地域、時間、成本、政策等多方面限制,學校對學生家庭經濟現狀的了解存在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因此,認定貧困生必須綜合考察學生個人消費狀況。學生個人消費能力一般集中在“兩卡”上,即銀行卡和校園卡,與了解學生家庭經濟現狀不同,研究學生“兩卡”的收支、消費是有實踐價值的。因為大學生的消費行為與消費領域是相對明確的,貧困與否是可以通過校園消費環節體現出來的,而且由于在校園領域內,學生的消費行為和消費能力是比較容易進行觀察、描述、分析和測量的,而且很容易進行量化比對,從而大大簡化認定成本。
學校應當掌握每位學生在校的消費狀況,包括銀行卡每月、每學期的收支狀況和校園卡的消費狀況。一般來說,銀行卡和校園卡的收支、消費與學生家庭的經濟狀況成正相關。這個數據的獲取相對來說要容易的多,一個很少在校園消費,周末或節假日不在學校食堂消費的學生很難被認定為貧困生。根據高校地域的不同,結合“兩卡”消費情況,高校還可比對當地貧困線劃分學生的貧困等級。
根據國際上研究相對貧困問題的辦法,高校貧困生的界定標準可以按下列公式計算:[2]
PL=X/2
其中PL表示貧困線,X表示大學生的平均消費水平(大學生用于大學生活、學習有關消費的平均值)。X值可通過隨機抽取不低于全校學生數的10%的問卷統計獲得,也即得出本校界定貧困生的量化指標(PL)。根據PL值和對某個具體大學生消費行為的觀測,如通過調查飯卡消費情況,班主任、同學、室友反映情況,班級評議等方式,可基本確定該生是否為貧困生。
貧困生檔案是甄別貧困生的基礎依據。貧困生檔案的建立應放在新生入學后,通過查閱高招檔案、班主任、輔導員走訪宿舍了解情況、家庭情況調查表等方式,全盤了解和掌握本級貧困生的數量、比例、家庭基本狀況,在此基礎上建立本年級學生貧困檔案。
貧困生檔案要反映出學生家庭致貧因素和現狀、父母工作性質和單位、劃分貧困檔次,并保持隨時更新。當國家、社會、學校有資助項目時以建檔學生為準,未進檔案的原則上不予資助(學生家庭突發狀況除外)。檔案一旦穩定下來,對再申請入檔案的學生一定要嚴格認定,同時及時排除脫困學生。
貧困生檔案可以借鑒美國的“資助包”政策,它是由美國國會制定的一整套學生資助評審規則和辦法。“資助包”政策將助學金、獎學金、困難補助等各種資助混合計算,從而形成“一攬子資助”方案,優點在于可以防止一部分學生壟斷資助資源,又能統籌兼顧點面結合,使資助資源合理使用,實現資源優化配置,獲得資助最佳化。[3]可根據我國資助體系和政策編制相應表格,將學生在校四年國家、企業、學校可能給予的資助項目分別列出。每學年初,年級輔導員對各類學生應該享受的項目預先標注,然后根據實際受援助情況打“√”,每學期期末進行全面總結。借此評估本年級學生受助情況,檢查各項資助資源是否合理配置,資助工作是否得到最大效益。
在對全體學生進行誠信教育和充分了解學生平時在校消費狀況后,各班級都應當建立常態化的貧困生評議小組,班主任和二位班級公選出的品行端正同學分別擔任組長和副組長,每個寢室至少選出一位同學擔任組員。班級評議小組的責任是本著對班級同學負責的態度對班級同學家庭的貧困狀況分類和甄別,分為特困、困難、貧困三檔。學院認定小組由學生工作院長牽頭,年級輔導員和班主任共同參加,根據班級評議的結果結合自己平時了解和觀察學生認真審核定檔。學院公示環節應當將學院所有擬資助貧困生名單和貧困等級向全院學生公示,設立意見箱和電話接受全院學生的監督。
大學生入學年齡普遍在十八周歲左右,是具有完全獨立人格和權利義務對等的社會個體。我國現行的助學金政策注重對困難學生的“經濟幫扶”,對“精神幫扶”要求較少;考慮了家庭貧困學生的“實際困難”,對學生“成長成才”困境考慮較少。大學不僅是學生成才的場所,更是學生道德品質成長的家園,必須要求學生享受權利和履行義務的統一,重“資助”更重“育人”。
國家政策確實體現出對貧寒學子的關愛,讓他們能安心學習。由于貧困生認定機制的缺陷,使得資助效果與大學培養人的要求和現代社會公民意識的培養相去甚遠,甚至會助長部分學生不勞而獲的消極思想。因此,高校亟待建立權利義務相對等的資助模式,重“資助”更重“育人”,將“資助”放在“人的全面發展”這個終極目標下,具體切實地解決資助對象的發展可能與資助對象的發展要求之間存在的內在矛盾,培養和諧發展的人。
[1]畢鶴霞.國內外高校貧困生認定與研究述評[J].比較教育研究,2009(1):62-69.
[2]陳健,梁思影.高校貧困生認定、資助體系評析[J].高校輔導員學刊,2010,2(1):24-27.
[3]黨振峰.高校貧困生認定及資助方法初探[J].陜西師范大學學報,2007,36(9):219-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