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紅英,姜雪梅
(遼寧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9)
19世紀末是亨利·勞森創作的旺盛期,處于澳大利亞民族的生成、演進階段。在脫離英國殖民統治的過程中,英國對澳大利亞采取的對策是一方面努力維系現狀,以維護英帝國的完整;另一方面尊重澳大利亞人的選擇,以務實的態度與溫和的政策來順應澳大利亞社會的變化,他們幾乎是在無意識中演變成為不同于英國人的澳大利亞人,因此,這一階段是澳大利亞人“母國情結”最厚重時期。為了讓仍有“澳大利亞英國人”之感的國人看到真正的澳大利亞,亨利·勞森在《公報》這塊倡導民族文學的陣地上,擔負起描寫自己民族和人民的重擔,以具有顯著澳大利亞特色的膾炙人口的短篇小說和詩篇,塑造了眾多澳洲人的真實形象——他們已經不再是穿著澳洲衣服卻具有英國氣質的形象,而是打著粗獷、豪爽、幽默、樂觀的民族烙印的與澳大利亞嚴酷叢林融為一體的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人,謳歌他們所具有的時代精神——“伙伴情誼”。亨利·勞森的民族文學作品反映了澳大利亞民族意識的精髓——平等主義,不僅增強了澳大利亞民族認同感,同時為他本人的愛國熱情的宣泄和民族意識的傳播涂上了濃重一筆。
19世紀澳大利亞民族意識的產生源于澳大利亞民族的形成和發展,而澳大利亞民族經濟的發展對澳大利亞民族的產生和形成起著決定的作用。
1788年“第一艦隊”到達南威爾士后所進行的經濟活動是為了保證英國官員和犯人的自給自足,時至19世紀初,牧羊業的產生與興盛成為英國經濟在南部的延伸和補充。牧羊業的發展很快走向了以英國為主要對象的海外市場,羊毛貿易的收入逐漸成為澳大利亞的主要經濟來源,以牧羊業為主要內容和特征的澳大利亞經濟逐漸向自主的民族經濟轉化。
19世紀50年代至60年代的“淘金熱”帶來的財富促進了澳大利亞經濟的全面發展,多種經濟體制逐漸代替了單一的牧羊業和羊毛貿易的經濟體制,加之日趨明顯的工業化,促使澳大利亞的民族經濟發展目標由補充和發展英國經濟轉為增加澳大利亞的社會財富。民族經濟的發展為澳大利亞民族的形成創造了物質條件。“淘金熱”也促使澳大利亞人口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1881年,分布于六個殖民區的232.3 萬人中,60%以上是在澳大利亞出生的,出生于英國的只占34%,此后,在澳大利亞出生的人口增長更快,1901年的人口調查表明,在當時的377.1 萬人口總數中,澳大利亞出生的人已增加到占總量的77%。[1]這表明他們已經不是原本意義上的英國移民,而是移民的后裔,他們不滿于英國對澳居高臨下的傲慢態度,屢屢本著新的國家觀念去反駁來自母國的歧視言論,從而顯示出與英國平起平坐態勢。促使澳大利亞不滿英國殖民統治的另一個原因是澳大利亞的防務問題。澳大利亞的防務一直由英國駐軍承擔,從1870年始英國出于世界爭霸戰略和縮減軍備開發的考慮,撤走了在澳的全部駐軍。而逐漸向帝國主義過渡的德、法、美、俄等國對太平洋的殖民擴張日益加強,利益的趨同使澳大利亞人逐步走到一起,成為越發關注本地區事務并與之共命運的澳大利亞人。以“民主”、“平等”和“自立”為內容的、平等主義為精髓的澳大利亞民族意識已萌發。平等主義被視為代表澳大利亞精神的東西,體現在國家的地位上,澳大利亞要求與英國平起平坐;體現在澳大利亞社會的人際關系上,則為英國移民的“伙伴關系”。在社會意識形態領域,澳大利亞與英國已分成兩個民族及民族國家。1888年,英國《每日電訊報》報道說:“最近‘民族的’和‘民族性’的詞匯已被應用于澳大利亞社會生活。”[2]這個新興的民族脫胎于英屬殖民地,不是在與母國爭奪權力的硝煙戰爭中完成的,而是在爭取本民族權利的改革中平穩進行的,因此,它在立足維護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保留著與英國的母國情結,同時謀求著與英國的平等關系。雖然它在性質上與英吉利民族有別,但仍處處充滿著英吉利的民族氣息。
亨利·勞森的民族意識的形成同家庭環境和成長的軌跡是密不可分的。勞森出生于新南威爾士州哥倫費爾一個淘金工人的帳篷里。父親是挪威人,參加過1855年的“淘金熱”,頗有頭腦,富有想象力。母親是澳大利亞人,酷愛文學,寫過詩歌,積極參加爭取婦女平等的運動,1888年在悉尼創辦并編輯了第一份女權運動的雜志《晨曦》,成為著名的女權運動的倡導者,對勞森對待女性的態度影響很大。亨利·勞森作為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人,親眼目睹了19世紀后半期,澳大利亞已擁有了自己獨特的歷史,即早期的定居者“叢林人”與殘酷的自然環境“叢林”作斗爭而求得生存發展的歷史。勞森從小生活在廢棄的、滿目蒼涼的金礦和叢林的牧場上,因此熟悉叢林中貧苦、勞累的生活,熟悉剪羊毛工、趕牲畜的人、選地農、淘金者為建立家園所作出的艱辛努力與犧牲,熟悉叢林中的一草一木。17 歲時,勞森隨母親來到悉尼,當時悉尼是富裕的工業中心。城市的生活使勞森意識到,叢林生活盡管艱苦、枯燥得令人難以忍受,但叢林人是質樸的、友善的、平等的;城市生活雖然豐富、舒適,但會給人們帶來更多的、令人窒息的痛苦;城市里物質生活的充裕和便利填補不了人們精神上的空虛和人際關系的虛偽、緊張。勞森的生活背景使他目睹到一個在思想、服飾、言談舉止上與英吉利民族完全不同的澳大利亞民族早已產生,他們崇尚平等民主,崇尚強壯有力,意志堅強,認為“剛從英國來的英國人是面做的,而澳大利亞人,即本土的或者完全能夠適應新環境的人則完全是鋼鐵做的”[3]34。亨利·勞森將其作品中的“叢林人”描述為“崛起的澳大利亞新生代”[3]34。
作為對澳大利亞民族生成和發展的回應,J. F.阿奇博爾德創辦的《公報》雜志成為澳大利亞民族文學的倡導者,團結了一大批作家,形成了“公報派”,促進了澳大利亞民族文學的發展。阿奇博爾德生于澳大利亞的維多利亞州,父母都是愛爾蘭移民,他繼承了愛爾蘭人強烈的反英意識。另一位《公報》的創始人阿·喬·史蒂芬斯(1865—1933)生于澳大利亞昆士蘭州,他的父親是澳大利亞人,母親來自蘇格蘭,他和當時澳大利亞眾多的愛爾蘭和蘇格蘭移民一樣,對英國具有強烈的抵觸情緒。他擔任《公報》的編輯之后,開辟了“紅頁”,在1899年12月9日的《公報》上他用了“紅頁”的整幅頁面登載了他的文章《寫給澳大利亞人》。他認為澳大利亞的自然環境與英國是完全不同的,澳大利亞人應該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自己的國家,而不應該接受英國作家對澳大利亞自然環境的歧視,如果擺脫掉英國強加的偏見,澳大利亞人就會真正看到自己的國家,就會真心地加以贊美。史蒂芬斯主持“紅頁”專欄期間,大力扶植青年作家,鼓勵作家擺脫殖民時期英國文學的巨大影響,發揮獨創性,用幽默的語言和角度來描寫澳大利亞生活的艱辛,鼓勵民族自豪感的主題,推崇對叢林生活的描寫,抒發對澳大利亞人頑強生存的同情和贊美,提倡創作短篇小說和“叢林歌謠”,建立具有自己獨特氣質的民族文學。他們鄭重宣布,簡潔、活潑和澳大利亞特色是他們雜志的宗旨。[4]正是在這樣一個大的社會歷史背景下,深受鼓舞的勞森與其他澳大利亞作家一起,用自己手中的筆描寫澳大利亞的自然環境,歌頌澳大利亞人民獨立自主、艱苦創業的光輝業績,以個性化的筆觸鑄就出澳大利亞的民族文學。從1887年開始,亨利·勞森在《公報》上以“叢林故事(Bush Stories)”的文學形式發表關于叢林、叢林人和他們生活的短篇小說來傳播澳大利亞的民族意識,抒發自己的愛國熱情,他的短篇小說雄居澳大利亞短篇小說作家之首。《喬·威爾森》系列代表了他的最高成就。
“叢林”是澳大利亞拓荒時期獨特、典型的地貌,在《澳大利亞人社會概述》中,“叢林”指的是在大分水嶺以西三四百英里處的東部內陸地帶,那里干旱炎熱,人群分布稀疏,而這個在澳大利亞內陸地帶產生的獨特的民族類型,則為“叢林人”——“一個新的種族開始嶄露頭角”[3]33。澳大利亞史上第一位文學教授維爾克斯曾總結說,“叢林人”是指在剪毛工、趕牲畜的人以及普通牧場工人的行列中產生的、強大又獨特的澳大利亞的民族典型。[3]35勞森筆下的這些叢林人是普通的勞動者,叢林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同時也是他們必須戰勝的客觀力量,因此勞森讓讀者看到的是拓荒時代真實的叢林,它不是亨利·金斯利筆下田園牧歌式的“勞動者的天堂”[3]143,而是一片殘酷無情、荒涼的地帶。在這樣嚴酷的生存背景下,讀者看到的是叢林人為建立家園而與惡劣的自然環境做斗爭時所表現出的堅毅的精神和付出的巨大犧牲,以及叢林人之間“伙伴情誼”的人情美和人性美。
體現在澳大利亞社會的人際關系上的“伙伴關系”不同于世界上任何國家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它的形成可追溯到1788年“第一艦隊”抵達澳洲后。英國犯人在荒涼陌生的土地上,為了生存,自然產生了一種同甘共苦、彼此忠誠的關系,到19世紀后成為移民們艱苦創業的產物。當時,惡劣嚴酷的自然環境和遷徙流動的生活方式迫使移民們患難與共,團結互助,共同搭建棚屋,開墾荒地,誰遭遇不幸,都會被竭力幫助。[6]
亨利·勞森在其作品中無數次地描述與謳歌叢林人以及他們的寓有平等主義的“伙伴情誼”。在勞森筆下,“伙伴情誼”首先是一種“伙伴”圈子中的互幫互助、忠誠友愛的關系,《喬·威爾森的求婚》中,勞森并不是以喬·威爾森如何求婚為主線,而是描寫喬·威爾森是一個羞怯的叢林小伙子,對女人一無所知,他的伙伴杰克竭盡全力為他們牽線撮合,使兩人終成眷屬。《向貝克太太講訴》中,我(喬·威爾森)、安迪和鮑伯·貝克成為一次趕牲畜的伙伴。鮑伯·貝克嗜酒如命,并經常把錢花在妓女身上而不顧及自己的妻子兒女,甚至憎恨他們。一路上,安迪和我盡管被鮑伯冷嘲熱諷,但仍然不離不棄,竭盡全力阻止鮑伯酗酒。因為叢林法則是無論伙伴是醉還是清醒,是瘋狂還是理智,是善良還是邪惡,都永遠不能把他丟在深淵里。最后悲劇還是發生了,鮑伯死于酗酒放縱。為了不讓貝克太太知道丈夫的死亡真相而難過,為了讓鮑伯死后仍然體面,安迪和“我”反復編造安慰貝克太太的謊言,最后成功地說服貝克太太離開叢林去親屬處生活,使她和她的孩子們永遠不會知道鮑伯死去的真正原因。
充滿平等主義的“伙伴關系”也體現在鄰里之間。《為天竺葵澆澆水》中,喬·威爾森夫婦剛到叢林中的自選地時,還未與其見過面的斯派塞太太,盡管自己家里貧窮,但仍然雪中送炭,殺掉一頭牛,讓兒子把新鮮的牛肉送到正在為飲食不慣而發愁的威爾森家里,當威爾森太太要付錢時,他說他們不是那種把牛肉賣給鄰居的人。
勞森作品中的平等主義還體現在叢林人對待女性的態度上。勞森筆下的城鎮骯臟、丑陋,人們的生活枯燥乏味,男人們抽煙酗酒,女人們是滿嘴臟話的丑婆娘,她們整天無所事事,彼此抹黑或者用刻薄的語言侮辱對方家中未出嫁的女孩。《布萊頓的小姨》中的布萊頓的小姨就是被城鎮中丑婆娘如此提及的一個女人。她原是悉尼一家醫院的護士長,替醫生背了黑鍋,可有人說她與醫生有不正當的關系才被迫回到叢林姐姐家里。但是叢林人與城鎮人不一樣,叢林人談論她是因為她有過人的能力,否則絕不會像城鎮人一樣四處傳播她的名字的。喬·威爾森通過自己的經歷,看到通過她的救治,原本抽搐臨死的孩子重新獲得生命,看到她悉心照顧孩子,看到孩子與她告別時的戀戀不舍,讀者就會得知這是一位具有妙手回春能力、充滿愛心、令人尊敬的女性。透過喬·威爾森對她的觀察,看到她現在外表的堅強是過去艱難不公的生活帶來的。老布萊頓對自己的這位小姨的一切更是閉口不談。他是一位叢林老手,從澳大利亞叢林土匪時期就學會了不去管別人的私事。喬·威爾森說,越是與老布萊頓這樣的“壞人”交談并傾聽他的話語,你對他的反感越少。雖然勞森只用四分之一的篇幅講述此次喬·威爾森的經歷,但是可以看出,叢林人看待女性的角度與大城市和小城鎮中的人不同,因此女性只有在原始的叢林生活環境中,在質樸的叢林人中才能獲得平等對待,才能保持女性應有的尊嚴。
叢林中妻子在家庭中地位的提升也體現著勞森的平等主義的民族意識。十八九世紀的歐洲女性是沒有社會地位的,她們經濟上不獨立,完全被限制在家里當家庭主婦,政治上、經濟上完全依賴丈夫,被視作“第二性”。因此,很多作家筆下的女性形象與生養兒女、操持家務聯系在一起,她們是柔順卑微的,毫無主見的,依附男人的。作為男性作家,勞森同樣賦予喬·威爾森看待女性的這種傳統觀念。《勒黑灣的雙輪輕便馬車》中,喬·威爾森的妻子瑪麗最大的抱負就是買一輛雙輪輕便馬車,但由于種種原因,沒有籌集到足夠的資金。瑪麗看中選地上的一小塊肥沃的土地,建議種馬鈴薯。她認為周圍農場主沒有頭腦,沒有預見能力和市場意識,年復一年播種同樣作物,沒有創新,如果他們種馬鈴薯的話,一定賺錢。喬與其他農場主一樣認為他們的地不適合種馬鈴薯并以教訓瑪麗的心態買回種子,認為如果失敗的話,此后就不允許她再有操持家務之外的非分之想。瑪麗與雇工一起整理馬鈴薯種子并且穿起丈夫的靴子親自踩著爛泥在地里指揮犁溝播種,結果馬鈴薯豐收了,瑪麗以不傷丈夫自尊的語氣重提買輕便馬車,表明她希望自己經濟獨立,能為自己買心儀的物品。瑪麗作為妻子的角色已經發生變化。她意志堅強,精明能干,不僅能操持家務,還能像男人一樣成為勞動力,成為家庭物質財富的創造者。瑪麗蛻掉生而帶來的貴族氣質,成為“叢林女”,與丈夫共同參與到生活中,承擔生存危機。不僅如此,為了離開曾經居住過的骯臟、沉悶的小鎮,追求更好的生活,為了幫助丈夫振作起來,瑪麗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叢林生活。《為天竺葵澆澆水》中,喬是一位出色的羊毛專家,在悉尼找到了工作。但是他只要離開了叢林的艱苦工作,就會嗜酒如命。瑪麗想盡一切辦法攢夠去悉尼的錢,把已經虛弱至極的丈夫接回了叢林。在瑪麗身上,傳統大眾文化強加到女性身上的弱點已經褪掉,而在智力、體力和精神品格上都不亞于男人,從某種程度上說成為男人精神上的拯救者,顯示出某些男子漢氣概。這些作品表明,在真正澳大利亞民族崛起的叢林中,男女平等的可能性比較大。
在勞森筆下,體現平等主義的“伙伴情誼”被表現得淋漓盡致,并得以升華。它不僅是伙伴小圈子中的愛,也是一種可以拓展至夫妻之間鄰里之間乃至未曾謀過面的人之間的純潔無私、至高無上的愛。在叢林人的生活中,英國社會中根深蒂固的貴族意識黯然失色,母國的社會等級關系也難以在此地生根,這里的人民同舟共濟,建設自己的家園。在他們的心目中,每個人都有同等的權力,都會受到尊敬。
亨利·勞森圍繞著“澳大利亞特色”這一主題,擺脫了唯英國文學高雅傳統馬首是瞻的影響,走平民路線,擔當起構建出澳大利亞民族文學的重任。勞森畢其一生,筆耕不輟,創作出300 多個人們喜聞樂見的短篇小說,塑造出異于母國的、代表澳大利亞民族的叢林人的群像,謳歌他們寓有平等主義的民族精神“伙伴情誼”。史蒂芬斯把伙伴情誼上升到民族的高度,認為這是澳大利亞民族區別于英國的獨特性,因此把勞森置于整個民族的核心,對勞森推崇備至,認為“亨利·勞森是叢林之聲,而叢林是澳大利亞的心臟”[7]。1896年,普賴斯·瓦隆在為勞森的《當洋鐵罐沸騰時》做書評時寫道:“作為澳大利亞人,我們還不了解澳大利亞,但是這本書一定會讓澳大利亞人更加了解自己的國家——澳大利亞。”[5]2還有人認為這本書描寫了“真實的澳大利亞”,認為勞森是“澳大利亞的詩人、先知和歌手”[5]2。在勞森晚年的時候,“澳大利亞的詩人先知”這一稱呼變得更加根深蒂固,勞森的文學成就結束了澳大利亞文學史上的殖民主義文學時期,開辟了澳大利亞本民族的民族文學。勞森“去英國化”的作品使以平等主義為精髓的民族意識廣泛傳播,同時讓國人看到了自己國家獨特的風土人情,增強了民族自豪感及民族凝聚力,為民族意識的普及乃至民族國家的最后獨立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1]格林伍德.澳大利亞政治社會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0:194.
[2]CKEMMA M. The captive republic[M]. Melbourn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124.
[3]WILKES G.The stockyard and the croquet lawn:Literary evidence for Australia’s cultural development[M]. London:Edward Arnold Ltd,1981.
[4]石發林.試論澳大利亞民族文學及其特色[J].綿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0(6):74.
[5]BARNES J. The Penguin Henry Lawson short stories[M].Melbourne:Penguin Books Australia Ltd,1986.
[6]王宇博.評析近代澳大利亞民族意識[J].世界歷史,2000(1):55.
[7]STEPHENS A. Henry Lawson:An Australian poet[M]//RODERICK C. Henry Lawson criticism 1894-1971. Sydney:Angus & Robertson Publishers,197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