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玲,楊 忠
(1.吉林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12;2.東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24)
指稱轉喻的組篇功能及其意義識解
劉桂玲1,2,楊 忠2
(1.吉林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12;2.東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24)
在轉喻是人類基本認知方式的理論前提下,我們從語篇語義學的角度對漢語指稱轉喻進行考察的過程中發現:指稱轉喻通常以諧音詞、縮略語和解構漢字等形式實現意義參照;在語篇中,指稱轉喻不僅構成轉喻鏈,還以轉喻簇的形式群聚;指稱轉喻通常在詞匯和語篇兩個層面參與意義表達:在概念層面,指稱轉喻作為參照點可供使用者通達其目標意義;在語篇層面,指稱轉喻與句法結構互動構造語篇,轉喻簇發揮參照點的功能通達語篇意義,前者是縱向參照的過程,后者是橫向參照的過程。
指稱轉喻;組篇功能;意義識解
轉喻是同一理想化認知模型中的一個概念實體為另一個概念實體提供心理通路的認知過程[1]。在指稱轉喻、述謂轉喻和言語行為轉喻三個類別中[2],漢語指稱轉喻的使用數目最大,應用范圍最廣①對蘭卡斯特漢語語料庫新聞報道類(LCMC_A)的前2萬字進行粗略統計發現:這三種類別當中使用頻率最高的是指稱轉喻,共174例,述謂轉喻和言語行為轉喻的數目分別為11例和1例。。指稱轉喻的產生源于鄰近性,通常體現為物理空間鄰近、概念鄰近和語音鄰近等等。例如:
(1)壺開了,快關火!
(2)咱們籃球隊需要引進一些大個子。
(3)我國機電工業背著380億的庫存產品,……這是一個沉重的包袱,膨脹的庫存堵塞了企業生產經營的良性循環。人們將這種現象形象地稱為“倉梗阻”。
由于“壺”和“大個子”與其指稱對象——壺里的水和高個子隊員——在空間和概念方面臨近因而構成轉喻關系,而“倉梗阻”與常見的病名“腸梗阻”具有語音方面的臨近性,讀者由“腸梗阻”的語音和意義(腸內容物通過障礙)結合倉梗阻所指稱的現象理解諧音詞所表達的“庫存影響企業生產經營的良性循環”的含義。
概念轉喻主要發揮指稱功能,在意義理解的過程中具有推理作用[3],可為提取目標概念提供參照[4]5-6。Al-Sharafi將銜接形式之間的相互參照貼上語篇轉喻的標簽,在轉喻三分框架中和符號學視角下以英語和阿拉伯語語篇為語料研究語篇轉喻與語篇連貫的關系[5]。國內外迄今為止尚無專門針對指稱轉喻的組篇功能及其語篇意義所進行的專門研究。
大型語篇中轉喻出現的頻次不具有顯著性,轉喻的無標記性又給統計造成一定困難,短小語篇相對而言更便于分析。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大眾言論有機會借助網絡媒介廣泛流傳。普通民眾采取非官方的渠道借助博客或者網帖發表自己對于人生的思考和感悟,因而新出現了段子這種文體。段子語篇亦莊亦諧,妙趣橫生,傳達了創作者對時事熱點的關注以及對于人生的思考。段子語篇文字簡潔,轉喻形式出現頻繁,而且經常闡發一定的道理。本文擬以漢語段子為語料對指稱轉喻在漢語語篇中的組篇功能和意義識解過程進行質化分析①。
(一)指稱轉喻的參照點功能
轉喻詞語具有參照點的功能,能為目標概念提供心理通道。指稱轉喻表達經濟,通常用短小的語言形式代替較長的形式和較復雜的概念。Langacker認為轉喻表述能夠使我們通過談論一件突出和易于編碼的事物以自動喚起不太受關注或難于命名的目標。在認知過程中,我們通常會以一個事物的概念為認知參照點來獲得與另一事物的心理接觸。
中國文化造就了很多特色的轉喻詞語,如表示年齡的襁褓、垂髫、加冠等詞語分別是運用用具、裝束和事件來指稱相應年齡段的人,相應的事物作為參照點通達使用這些用具、采用這些裝束和參與這些事件的主體,由此構成這些具有中國特色的轉喻表述。又如在中國傳統做法是春節時在房子內外倒貼“福”字,第一是因為“福”字所表達的吉祥概念,第二是通過“福”字的倒置表示與其諧音的“到來”這一概念,所以倒貼“福”字這一意象就是個參照點,表達的是“福到”這一復雜概念。倒貼“福”字是對于“新年福到”這一愿景的含蓄表述。
指稱轉喻在語篇中使用頻繁,例如:
(4)上課的區別:小學上課費嘴,初中上課費筆,高中上課費腦,大學上課費流量。
這個語篇的開頭部分以“上課的區別”限定了課堂這一轄域,可見(4)描述的是學生在各個階段課堂上作為主體的參與方式。以“工具”作為參照點通達與其相關的“活動”是十分常見的轉喻現象,如英語中“can the food”和漢語中的“網魚”。在例(4)中,“嘴”、“筆”、“腦”和“流量”是轉喻表述,指稱與其相關的活動。按照常識,“嘴”參與的主要活動包括基本的生理行為如“進食”和較高級的表述活動如“講話”。假若勸誡某人“管住你的嘴”,通常是建議他不要亂吃東西或警告他不要亂講話。受“上課”這一活動框架和轄域的制約,這里“嘴”作為參照點指稱的是“講話”這一行為,學生在課堂上講話的主要目的是回答問題和參與討論,所以“嘴”這一參照點在課堂框架中通達的目標概念是這一部位參與的活動“發言”。因課堂這一轄域的限制,“筆”參照的是書寫活動,即它作為工具所參與的活動“抄錄”;“腦”通達的是它所從事的活動“思考”;“流量”參照的是它作為媒介所參與的活動“上網”。
(二)指稱轉喻的參照手段
語篇是一個語義單位,它可以是口語也可以是書面語,可以是散文也可以是詩歌,可以是對話也可以是獨白,它可以大至一個語段,小至一個詞語,只要實際運用中的語言能夠作為一個整體表達一個完整的概念,那它就構成了一個語篇[6]。段子是短小語篇的典型代表,有時寥寥數字,有時長達一頁,但是無論長短,這些文字大都圍繞一個主題展開。漢語段子大多不是由名人創作而成,而是普通民眾有感而發,或經深入思考定稿,或信手拈來偶成。這些語句短小精悍,其中很多具有諷喻、勸諫或勵志的功能,在這些語句中指稱轉喻主要以諧音、縮略和解構漢字等形式實現意義參照。
以諧音構成的轉喻形式十分常見,其中多為將漢語中原有詞語中的成分替換成近音字或同音字,這種現象是語言游戲,是對語詞的創造性使用,這些轉喻表述在語篇語境中作為參照點在語境提示下通達其目標意義。例如,目前我國各大中城市空氣污染嚴重,上至相關部門和主管領導,下至普通民眾對這一現象十分關注,由此許多相應的調侃應運而生,這些語句或與其他熱點人物和事件相結合(如“塵慣吸”),或依靠典故和歷史故事(如“塵世美”),在輕松的氛圍中引導人
①雖然本研究搜集了百余篇包含轉喻構造的語篇,但限于篇幅且為便于分析,本文選取具有代表性的幾篇為例。這些語篇因經反復轉發,無法確定其創作者和最初源頭,因而未標注出處。本文是針對指稱轉喻的語篇功能進行的定性分析,限于篇幅未能在大型語篇中研究轉喻的組篇功能,由于存在技術難度未能對指稱轉喻組篇功能進行量化研究。們對相關問題進行思考。
縮略是比較常見的構詞形式,通常是將一個詞語的首字(母)從全稱中抽離出來縮略成為新的詞語形式,這個新詞語能概括原詞的概念。現今還有另外一種比較常見的縮略形式,即將一系列漢語詞所對應的英文詞首字母抽離出來構成一個新的語素以表達這一系列詞語所組成的新概念,如:
(5)忙碌工作勿忘種子法則(SEED),即最基本的健康要素包括睡眠(Sleep)、情緒(Emotion)、運動(Exercise)和飲食(Diet)。
網絡搜索顯示“種子法則”一詞的出處為一篇醫學文獻[7],是中國醫務工作者在綜合考慮漢英對應的詞語基礎上對于健康生活要素的總結,四條法則相對應的英文詞首字母剛好構成英文詞“種子”(SEED),而“種子”一詞意為“顯花植物所特有的器官……在一定條件下能萌發成新的植物體”,該醫學文獻將其總結為“種子”一詞也傳遞萌發生命、健康體魄的含義。由漢語詞語及其對應的英文形式“SEED”可以獲得英文縮略式中四個字母所對應的法則[8],這個過程是由整體向部分概念分解的參照過程,縮略詞作為轉喻參照點具有語言表達簡潔和容易記憶的效應。
漢字是形體和意義緊密結合的表意文字,很多詞語的意義都可以由其構成形式推知。象形字和形聲字的構詞理據很容易能夠從詞形上推知,所以有可能通過解構漢字推知其意義。但是今人在對漢字進行解構時往往另辟蹊徑,他們選擇對詞語所聯想的社會和心理意義進行解讀,這種解讀往往來源于創作者對人生的感悟和對文字的玩味。這些感悟具有人生哲理,但在這些語篇中賦予漢字的意義多數情況下并不是造字的初衷。拆解漢字是字形整體與部分之間的關聯,通常其轉喻關系為因果參照,表現為創作者基于漢字的構成部分對字義中蘊含的哲理所進行的主觀解讀。
(6)漢字中的哲理
令:今天努力一點,明天才有資格指揮別人。(今+點=令,字義為果→組成部分為因)
騙:一旦被人看穿,馬上就會被人看扁。(騙=馬+扁,字義為因→組成部分為果)
舒:舍得給予他人,自己才能舒心。(舍+予=舒,字義為果→組成部分為因)
伴:意味著那人是你身體的另一半。(人+半=伴,字義為果→組成部分為因)
值:站得直,人的身價才高。(人+直=值,字義為果→組成部分為因)
起:人生的每一次提升,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己+走=起,字義為果→組成部分為因)
在對以上六個漢字的解析中,都是采用因果參照的形式,有的是以因參果,如“騙”,“騙人”是因,“馬上被人看扁”是果;多數是以果參因,如“令”和其余幾個漢字,要想達到“明天發號施令”的結果就要“今天努力一點”。這種對漢字的另類解讀雖然不是先民造字的初衷,但這種解讀包含了許多人生哲理,具有勵志和啟迪思維的效果。
Barcelona在觀察轉喻用法的基礎上發現英語指稱轉喻通常構成轉喻鏈[9],漢語語篇中這種現象也很常見。也就是說,轉喻形式通常作為參照點通達這一形式所指稱的目標概念,轉喻詞語在發揮參照功能之后成為襯托目標的背景,有時目標概念本身可能繼而會成為通達另一深層目標概念的參照點[4],這一參照過程就形成了轉喻鏈。以一則新聞標題為例:
(7)海歸如何不變成“海帶”[10]。例(7)中出現了兩個縮略語,縮略現象在英、漢語中大量存在,縮略詞語是基于轉喻思維構造而成的[11-12]。例如,“海歸”一詞出現于20世紀90年代,由“海外留學歸國人員”縮略而成。由于當時中國經濟飛速發展,中國在外留學人員掀起了新一輪回國浪潮。這些人員帶回了新的技術、管理和觀念,因而他們受到用人單位的歡迎。“海歸”一詞在使用初期因其與漢語中原有詞語諧音而引起聯想,常常造成一種喜劇效果。由于中國人避諱“龜”字,所以在這對詞語中取了“海歸”的寫法,而海帶一詞保留了其固有的形式。“海待”一詞由“海歸待業”縮略而成,基于語音臨近由“海待”又轉喻而成“海帶”。“海帶”是一種常見的海藻,屬于海產中的低價品種,在“海歸”這一形式的影響下“海帶”一詞具有了新含義,而“海帶”一詞的使用又誘使人們對于“海歸”一詞有了新的聯想,因為“海龜”是海生動物,經濟價值很高,所以“海帶”在經濟價值方面與“海龜”形成了對照。近年來留學歸國人員已經不像前些年那樣受用人單位的追捧,很多留學歸國人員高不成低不就,在無法順利就業的情況下變成了“海帶”(海歸待業),留學歸國人員由稀有珍貴物種落魄成為低廉的滯銷品種。由于這兩個詞語處于同一認知轄域,都與漢語中既有詞語諧音,在語音臨近的基礎上構成轉喻形式,在使用時具有詼諧的效果。轉喻長久以來被看作是一種修辭現象,頻繁使用轉喻會降低這種辭格的修辭效力[13],所以隨著使用的頻率增高,“海歸”和“海帶”等詞語的新鮮感和喜劇效應已經逐漸消失。
指稱轉喻不僅與其指稱概念之間形成轉喻鏈,而且在語篇中時常類聚并構成轉喻簇,如例(7)中的“海歸”和“海帶”。轉喻表達在語篇中常同現構成群聚現象,轉喻簇中包含的各個轉喻形式通常涉及相似的對象和概念并具有類似的認知理據。
再以(4)為例,課堂這一轄域包含的幾個次域為小學課堂、初中課堂、高中課堂和大學課堂,這幾種課堂上學生的狀態分別為費嘴、費筆、費腦和費流量,“嘴”、“筆”、“腦”、“流量”構成橫向的“轉喻簇”,通過這些轉喻形式的簇發描述各個階段課堂上學生的活動和參與狀態。四個轉喻形式生動形象并形成鮮明對照,尤其是“費流量”跟前幾個相比更具有輕微的諷刺效果。
通過對若干短篇進行觀察我們發現,指稱轉喻通常以轉喻簇的形式出現,而這些轉喻形式背后的含義又要經由鏈式參照才能獲得,因而轉喻簇和轉喻鏈與并列結構一起協同構造語篇。由轉喻表述到其所指稱的概念之間要經由若干個形式之間的參照和變換,這個過程是鏈式參照,其形式和意義之間要經多次參照,而多個指稱轉喻同時出現在一個語篇中常構成轉喻簇。
本文所選取的語篇通常是普通民眾采取一些迂回的手段表達的對于人生的感受和對于熱點問題的思索,這些富于人生哲理的語段通常沒有標題,短則一句話,長可達數段。在句法層面上,這些語篇一般采用平行結構,對若干現象或者事件進行羅列。轉喻常出現于平行結構的相同位置上,從形式和意義兩方面表達概念的對照。這些平行結構中的恒定成分是共有元素,而變化的是各個語句中的轉喻形式和各個轄域。在這些語篇中,轉喻通常出現于類似的句子結構當中構成排比和對偶的形式,概念轉喻與句法結構共同作用使語句具有工整的格式。
轉喻的語篇組織功能通常體現在兩個層面:一是概念轉喻常經由鏈式參照實現意義的識解;二是轉喻簇經由語句連綴構造語篇,一系列轉喻詞語實現上下文銜接,使語篇前后呼應。指稱轉喻的識解是縱向參照的過程,而語篇意義的產生通常是轉喻簇橫向整合的結果。在語篇層面上一系列轉喻合并成參照點,通過對于這些個體現象的描述,借助推理,人們可以通達參照點背后隱藏的意義[14],這一參照過程可以看作是語篇轉喻。由轉喻形式推知其指稱的意義是縱向參照的過程,由轉喻簇推知語篇意義是橫向參照的過程。在語篇轉喻中,通過對于部分現象的列舉推知其后隱藏的整體意義。通常在轉喻的羅列和使用背后包含更深層的含義和寓意,讀者通過概念轉喻和語篇轉喻先后兩個過程經由縱向參照和橫向參照領會和推導語篇背后潛藏的整體意義。
通過對漢語語篇進行觀察,我們發現指稱轉喻通常以諧音詞、縮略語和解構漢字等形式實現意義參照,語篇中指稱轉喻大多以轉喻鏈和轉喻簇的形式出現。研究發現在漢語語篇中指稱轉喻具有兩個層面的功能:一是作為參照點通達指稱目標的概念功能,二是在語篇層面上與平行結構等句法形式協同作用連綴語句構造語篇的功能,其中前者是縱向參照的過程,后一過程中轉喻簇經橫向參照達至語篇意義的整合。指稱轉喻的使用使語言表達經濟,言語詼諧幽默,通過指稱轉喻連綴的表層形式通常可以推知其后隱含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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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extual Function and Meaning Construal of Referential Metonymies
LIU Gui-ling1,2,YANG Zhong2
(1.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Under the theoretical premise that metonymy is one of the ways of conceptualizing,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scourse semantics it is found from the study of Chinese texts that the referential point functions of metonymies are always realized by means of the creation of homophones,the invention of acronyms and the analysis of Chinese characters;referential metonymies often occur in chains or in clusters in such discourses.The functions of referential metonymies are always realized on two levels.On the conceptual level,they are reference points for target meanings,and on the textual level,together with syntactic structures,they help form texts and serve as basis for expressing implied meanings.The former is a vertical referential process and the latter a horizontal one.
Referential Metonymy;Textual Function;Meaning Construal
H05
A
1001-6201(2014)03-0164-05
[責任編輯:張樹武]
2014-03-02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12BYY008)。
劉桂玲(1974-),女,吉林通榆人,吉林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副教授,東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博士研究生;楊忠(1949-),男,吉林永吉人,東北師范大學外國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