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國際比較研究

高 偉 ，劉鑫渝，官建成

(1.伊犁師范學院，新疆 伊寧 835000;2.中國科學院大學,北京 100190)

一、問題的提出

世界經濟論壇按照一國經濟發展處于要素驅動、效率驅動和創新驅動階段的不同，將世界上133個經濟體劃分為三個層級，中國正處于第二層級的初級階段。對照不同層級的國家競爭力排名可以看出，排名靠前的經濟體都具備很強的創新能力，這揭示了創新能力對國家(或地區)競爭力的重要性。美國是創新能力最高的代表，歐盟是創新能力很強地區的代表，同時還是創新區域化的典范，韓國是實施創新“趕超”戰略國家的代表。我國雖已進入第二層級，但要使國家獲得和保持長久的競爭優勢，必須重視創新型人才的培養。創新人才能力的高低決定了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展是否具有后勁和潛力，是影響一個國家(或地區)未來競爭力的重要因素。對于我國而言，建設創新型國家，需要培養造就大量創新人才，以使我國在發展知識經濟中追趕上發達國家。因此，研究和完善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對我國實現經濟社會發展從效率驅動向創新驅動的轉型升級具有較強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二、創新人才的界定和基本觀點

(一)創新人才的界定

美國心理學家吉爾福特在對創新人才的研究中認為，有效解決問題的關鍵是創新思維，它同時受即時需求、動機和創新思維訓練的影響。高智商是形成創新思維的有利條件，但并不是先決條件。西蒙頓認為創新人才在環境和事件的影響下，具備獨特性、獨立性、多視角傾向、興趣廣泛和其他素質。這種觀點不但闡明了創新人才應具備的素質，而且突顯了外界環境的動態作用。克里斯坦森認為創新人才是在興趣和成就感的驅動下主動尋求新知識的，這些人喜歡更加持久地承受不確定性，偏好可能出現的風險行為。

我國學者在研究適合國情的創新人才的培養過程中也提出了不同觀點。冷余生[1]認為，相對于不思創造、缺乏創造能力的比較保守的人而言，創新人才是具有創造精神和創造能力的人。劉寶存[2]認為，創新人才就是具有創新意識、創新精神、創新思維、創新能力并能夠取得創新成果的人才。

2010年5月2日至4日，第四屆中外大學校長論壇在南京舉行，來自9個國家以及中國內地和港澳地區的150余所世界知名大學校長匯集南京，共同探討大學創新型人才培養之路。清華大學校長顧秉林教授認為，“創新型人才必須在創新的實踐中培養并成長”。從機制上看，大學要努力將學校具有的多種辦學優勢轉化為人才培養的資源，服務于學生的創新性實踐教育。這種說法側重于創新性思維對創新人才的作用，與大多數與會國外學者的觀點一致。

整理創新人才的相關文獻，結合國內外專家學者對創新人才內涵的不同理解，本文試將創新人才的定義進行如下比較，如表1所示。

表1 創新人才定義的國內外比較

從上表對創新人才的不同定義可以看出，國外研究的定義主要有靜態和動態兩種，實踐界和國內學術界主要以靜態研究為主。從表中抽取出的關鍵詞，歸納起來有個人特質、創新思維和知識結構、創新能力以及創新環境幾方面。從動態的視角看，個人特質、知識結構和創新思維相互作用，促進創新能力的形成，在此基礎上受創新環境的影響，最終成長為創新人才，如圖1所示。

圖1 創新人才培養過程路線圖

從創新人才培養過程路線圖中可以看出，在創新人才的培養過程中，個人特質、知識結構和創新思維三者有機作用，形成創新能力，奠定了創新人才的核心內容，這是創新人才成長的內因。同時，從圖中還可以直觀地看到創新環境對創新人才成長的影響。從某種意義上說，適宜的創新環境是實現創新人才培養的必要條件。[3]

(二)創新人才培養的基本觀點

1.創新人才的基本素養決定于個人特質。個人特質指個體在認識和改造客觀世界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智力因素和非智力因素方面的綜合特征。[4]智力因素起著執行—操作的作用，而非智力因素起著動力—調節的作用，兩者相互作用形成了個人特質。[5]在創新活動中，不僅需要具有良好的智力水平，還需要具備一系列良好的非智力因素。[6]

2.創新人才的核心潛能源自良好的知識結構。知識結構指全面的基礎知識和精深的專業知識交織形成的縱橫交錯、系統動態的關系網。正如哈佛大學校長勞威爾所說：“自由教育的最佳目標是，培養知之甚廣而在某一領域又知之甚深的人。”[7]

3.創新活動的思想源于獨特的創新思維。創新思維指人類在探索未知領域的過程中，充分發揮認識的能動作用，突破固定的思維模式，以靈活、新穎的方式和多維的角度探求事物運動內部機理的思維活動。[8]聚合思維和發散思維是創新思維的兩種基本形式。聚合思維以邏輯思維為基礎，強調事物之間的相互關系，試圖形成對外界事物理解的種種模式，追求問題解決的唯一正確的答案；發散思維是以形象思維為基礎，它不強調事物之間的相互關系，也不追求問題解決的唯一正確答案，它試圖就同一問題沿不同角度思考，找出不同的答案。[9]

4.較強的創新能力是實現創新人才培養的保障。陳勁和王黎瑩[10]認為，創新能力是指創新主體在創造性的變革活動中表現出來的能力整合。還有學者提出，創新能力是主體從事創造出符合社會意義的具有獨創性和革新性的產品所具備的本領或技能。[11]美國心理學家期騰伯格[12]指出，創新能力是智力、知識、思維風格、人格、動機和環境等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彭健伯[13]認為，創新能力具有心智性、首創性、超越性、整合性和最高本質性。甘自恒[14]認為，創新能力是主體在創造活動中表現出來的、發展起來的各種能力的總和。

三、不同階段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國際比較

創新人才的培養一般涉及培育期、激發期和實踐期三個階段，前兩個階段注重知識的傳播與創新，實踐期將進入知識應用與技術創新這一新的主題。[15]實踐期是研究型創新人才產生成果、回饋社會的關鍵時期。本文主要借鑒科技部專題研究《主要創新型國家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及經驗》的研究成果，主要選取該專題研究中美國、英國、法國等教育強國的知名大學，著重關注樣本大學在創新人才培育期、激發期和實踐期的成功經驗并與我國創新人才培養現狀進行比較分析，試圖找出不足并提出改進建議。

(一)培育期

1.特征要素的提取。探究我國創新人才培育期模式，首先要從創新人才本身的特征及特征獲得的途徑出發進行要素提取，以保證對比結果具有實踐指導作用。創新人才的特征主要包括創新能力、知識結構、創新思維以及個人特質幾方面。由于個人特質先天固有的成分比較大而后天改變的成分有限，為避免過多的人為主觀因素的影響，本文只從創新能力、知識結構、創新思維幾方面著手，抽象出創新人才培育期所具備的關鍵要素框架，如圖2所示。

圖2 創新人才培育期要素提取的邏輯關系

根據創新人才培養的基本觀點，創新人才培育期的主體是在校大學生，需要對其重點進行創新能力的培養、知識結構的構造和創新思維的引導。可以通過啟發式教學和高質量的學生社團來實現創新能力的培養，通過具有創新性的師資和科學的課程設置來保障知識的儲備，通過培養寬廣的國際視野和培育獨特的校園文化來引導大學生的創新思維。這樣就可提煉出創新人才培育期的6個關鍵要素：學生社團、教學方法、課程設置、師資力量、校園文化和國際視野。

2.國內外創新人才培育期模式比較。結合上文的6個關鍵要素，下文將進行具體分析。

(1)學生社團。在我國，學生社團一直被視為課堂教學活動的一個補充，有時不被充分重視，但事實上，對學生產生深遠影響的重要事件中，有80%發生在課堂外。[16]耶魯大學社團數量為300個左右，其中有一些國際知名的學生社團，如Whiffenpoofs合唱團，每年在全球各地都有他們活動的身影，成為耶魯大學一道美麗的風景線。我國部分大學也產生了一批社會認可度較高的學生社團，但相比國外，在數量與質量上還有很大差距。因此，在學生社團的建設和發展上，我國大學應采取相應的措施，鼓勵和支持大學生社團組織的健康發展。通過社團來培養創新人才的創新能力是我國大學創新人才培養模式中關鍵的組成要素之一。

(2)教學方法。美國高等教育在進入大眾化階段后，曾一度出現研究型大學輕視本科教育的現象，學生學習質量下降受到政府、公眾的廣泛關注。在外界壓力和大學自身發展邏輯的推動下，20世紀80年代初期，美國研究型大學開始回歸大學之道，關注本科教育，注重教學方法的改革。在第四屆中外大學校長論壇上，耶魯大學校長萊文說過，制約學生創新能力發揮的主要因素應該是教學方法的問題，不同的教學方法取得的效果大不一樣。仍以耶魯大學為例，其教師在授課過程中不僅僅講解具體知識，并且講授知識背后的原理和方法等；既發表自己的看法和觀點，又引導學生提出不同的見解，從而培養大學生想象、判斷、分析、認識、運用等能力；在考試中創新性的題目占多數，以激發學生的創造性思維。教學中把重點放到培養學生獨立思考、批判思維、嚴密分析和從不同視角看問題的能力，而不是特定內容的傳授，這種教育對社會的貢獻最大。雖然國內社會各界在大學教學方法改革上進行過很多討論和研究，但我國大學教學方法仍然和國外有較大的差異性，主要存在以下問題：一是在全程教學計劃中課時總量偏大，學生缺少自學時間；二是在課堂講授中，啟發式、參與式和討論式教學相對較少；三是考試方式單一，偏重于要求照教師講的、書上寫的答題，過分看重分數，沒有把培養、檢驗學生的獨立思考和創造性放到極其重要的位置上。[17]

(3)課程設置。課程設置是創新人才培養的基石。北京科技大學副校長張躍提出，和一些歐美國家在國際化課程設置方面具有豐富的經驗相比，我國大學在課程體系和教育內容上比較重視專業性和系統性，這是非常必要的，但要適應大學國際化的需要而進行一些改革。例如，多開設國際政治、國際經濟、國際貿易、國際文化，以及介紹外國歷史、地理、風俗等知識的課程；在本專業、本學科的教學內容中及時補充國外最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和科技成果；及時選用國際上最先進的教材，并吸引外國專家、學者來中國講學等，從而實現課程結構和課程內容的國際化。國內大學在課程設置的多樣化與均衡性上，可參照國外高水平大學，并結合我國創新人才需求特點進行改進。

國外大學對本科生的培養大多采用兩年通識教育加兩年專業教育的模式。學生用前兩年時間學習各門類知識，包括一些學科的導讀課，教師在課堂上與學生分享學科的前沿發展、個人的研究成果，旨在激發學生對課程的興趣，從而產生在這一學術領域開展科學研究的想法。事實上，很多創新就是源于興趣。國外大學生在尋找到自己感興趣的學科后，本科后兩年進入專業領域的系統性學習。國內大學生多在本科招生時就已確定專業，入校后換專業又有一定難度，這樣就造成了部分學生對大學學習的專業不感興趣，這對其創新的動機和能力影響很大。

(4)師資力量。一所大學的師資力量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這所大學創新人才培養基礎的厚度。上海交通大學原校長謝繩武指出，高水平的師資隊伍是培養高素質創新型人才最重要的保證。從師生比來說，耶魯大學師生比約為1∶5，而我國大學師生比平均約為1∶16，師資規模限制了個性化培養。[18]此外，國外大學基礎課程師資雄厚，比如耶魯大學要求教授必須講授基礎類課程，國內一些高校教授講授基礎類課程比較少。國外大學普遍推行“教授治學”，教授在涉及學術規劃、教師任用、科研經費分配、專業設置與調整、課程及內容安排等學術事務方面擁有決定權，校長也無權干涉。國內這些資源的分配主要由行政領導決定，雖然國內要求高校去行政化的呼聲很高，但在具體實踐中受制于我國現有的體制，要實行歐美等發達國家的高校運行機制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探索。教師是培養創新人才的一個先決條件，擁有創新精神的教師可以正確引導學生的創新意識，深層次開發學生的創新能力，并通過良好的師生關系為學生營造優越的創新氛圍。一所大學如果擁有一批具有創新精神的師資，那么這所大學培養出的學生將會在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方面具有更強的潛質。

(5)校園文化。創新是一種有待人們去發現和發掘的能力。創新作為一種能力要從“潛能”轉化為“顯能”需要一系列的基礎條件，包括個體的自身素質及外部環境作用，而環境尤其是軟環境對個體創新能力的發掘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大學校園文化作為一種大學生“身影相隨”的亞文化環境，對大學生創新意識、創新思維及創新能力等有著巨大的形塑作用。[19]如哈佛大學的自由和開放、普林斯頓大學的誠信自律以及耶魯大學的“保守”都給學生留下深刻的思想烙印，它們特有的文化營造著學生創新潛能發揮的不同環境，時刻影響著學生的思維和行動方式，從而讓學生的創造力沿著不同的途徑不斷提升。國內大學在校園文化建設上也各有特色，如清華大學的勤奮與尚德、北京大學的自由與兼容并包都為社會所認可。但客觀地講，我國大學校園文化建設仍需加強，校園文化在創新人才培養中的作用應進一步強化。

(6)國際視野。創造適宜的環境，使學生成為擁有思考、創新、領導和解決問題能力的創新型人才，已成為各國大學的共同追求。國外許多知名大學一方面通過國際化努力，招收大量海外優秀留學生和國際學者以增加學校的國際氛圍，將世界各國的文化帶到學校來；另一方面通過出國學習、聯合培養項目以及國外暑假課程等途徑積極為學生創造機會、提供指導和資金幫助，讓本科生走出校園，到國外增加國際閱歷，親身體驗多樣性的文化，開闊國際視野。可見，國際視野對于大學創新人才培養來說是不可缺少的一個要素。在創新人才國際視野培養上，我國大學應從開展國際交流的深度和廣度上著手，繼續通過國際交流培養大學生的國際視野。

(二)激發期

1.特征要素的提取。創新人才激發期的培養需參照創新人才本身的特征及特征獲取的途徑進行。從創新人才的特征出發，基于激發期培養研究型創新人才的目標，可給出相應的要素框架，如圖3所示。

圖3 創新人才激發期要素提取的邏輯關系

在創新人才培養的激發期，主要針對的是研究生階段的在校學生，針對研究型創新人才培養的不同特征，對創新能力的培養主要通過各種學術活動數量、質量以及平時導師指導和博士學習階段劃分的科學性及創造性來實現；在夯實知識結構和進行知識儲備過程中不僅需要繼續拓寬知識面的寬度，而且需要更加注重掌握知識的深度。在創新思維的引導過程中，主要通過營造濃厚的學術氛圍和國際化的科研視野，重點培養研究型創新人才的知識創新思維以引導其創新行為。

2.國內外創新人才激發期模式比較。綜觀世界各國創新人才培養的激發期，其在理念、結構或政策等方面都具有很大的差異性，各具特色。

(1)課程設置。法國高校博士在“深入學習文憑階段”需研修一定學分的理論課程，一般為2～4門課。課程學習包括基礎理論和方法論學習，同時還要參加有關的研討課。這一做法與中國、美國相似，而與英、德有較大差異。如德國高校的博士生沒有必修課程，他們在學習期間的主要任務是撰寫博士論文，根據自己的興趣和需要選聽課程，參加學術活動或參加導師組織的博士生討論班。[20]

歐美一些教育強國博士培養課程設置大不相同，鑒于此，我國高校也應根據當前人才培養狀況，采取恰當的課程設置模式。英國高校對博士生課程的低要求是建立在其碩士階段高質量教育的基石上。我國現階段本科和碩士研究生教育仍以傳統的講授為主，還遠不足以支持博士階段的研究工作。因此，我國高校博士課程設置不僅要保留現有課程，而且應進一步加大理論前沿和方法論的課程量，為從事研究打下堅實基礎。

(2)導師指導。導師的指導在博士培養過程中至關重要，大多數國家博士生的培養都實行導師負責制。在法國，博士的培養由博士生培養組負責實施。該組由校長根據學術委員會的意見選定負責人和若干組員，組建教學小組和研究小組。在課程學習階段，導師會經常對學生進行檢查、輔導和答疑；在撰寫論文階段，博士生通過導師與博士生培養小組的指導幫助，開展科學研究，完成博士論文。在英國，導師與博士生的關系較為正式，導師從研究計劃的制定、課程的修習到論文的選題、寫作和答辯，都對博士生給予適當的、適時的指導。德國所有的大學教授都有資格招收博士生，博士生在攻讀博士學位的過程中一直跟隨導師，以助手的身份參加科研工作，最終完成高水平的博士論文，這種培養方式被稱為“師徒式”。國外博士生導師指導主要有兩個特點：一是發揮群體帶動作用，借助集體指揮來指導博士生；二是博士以科研為中心，自由度較大。最為突出的是英國的“民主式”方法，給博士生足夠的空間去探索和發現。

(3)經費支持。經費支持是博士培養的基礎。法國博士生培養經費沒有統一標準，主要經費來源為國家有關機構、企業研究中心和實驗室、各種科研基金，博士生要擔任大學助教工作，并與科研機構或企業簽訂定期研究合同。在英國大學中，博士培養經費主要是教育部下屬的專業研究委員會下拔的資金、大學基金委員會下拔的資金和大學與工商企業合作進行科研項目的資金。德國大學博士生約有14%能夠享受到獎學金，60%～70%在大學里工作(自然科學和工程學科類專業比率達90%，人文學科約占50%)。美國的科研經費相比其他國家較為充足，研究生獎學金分為非服務性獎學金和服務性獎學金。所謂非服務性獎學金是指研究生院授予學生助學金、免學費等形式的獎學金，獲得此類獎學金的學生不僅減免學費，而且能獲得生活補助。這種形式的獎學金競爭最激烈，要求也最高。服務性獎學金主要是指助教(TA)、助研(RA)、校內工作(on-campus job)等需要付出勞動的獎學金，大部分學生獲得的是服務性獎學金。

我國由政府給碩士生和博士生按月統一發放生活補貼，各地區和各學校根據實際情況數目不等。從2009年9月起，各大高校紛紛提高博士生活補貼，雖然目前相比歐美國家，我國博士經費補貼存在經費來源渠道與資助方式單一、數額偏低等問題，但總體來講在不斷改善。

(4)培養過程。相對而言，我國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和歐美等國有所不同。我國的研究生教育分為碩士和博士兩個階段，美國雖然也有單獨碩士學位，但大多數本科生在大學畢業后就直接進入5～6年的博士研究階段。歐美等國的博士生通常采用小班專題授課制，這樣就保證了導師和博士生有更多的討論機會。此外，歐美等國的研究生培養過程中很少有固定的教材，大部分是教授的講義，而且知識更新非常快。文獻討論是美國博士教育經常采用的學習形式，一般博士生每個學期都會有一定量的科研文獻討論，而且多是選擇近期發表的科研文獻。在這一學習過程中，學生不僅要理解文章還要辯證地看待這些數據，在同學和教師面前分析文章、闡述結論。導師積極鼓勵學生去思考，嘗試對這些文獻的優缺點進行客觀分析，并要求學生提出自己的評價和建議。這不僅讓博士生更加熟悉這個領域的研究進展，而且通過和教授以及其他同學更加直接的交流討論，也鍛煉了科研的表述能力。這種培養模式值得我國高校借鑒，有利于博士生重視基礎知識的學習與鞏固，彌補在基本理論或研究方法等方面的不足，培養其意志品質，保證博士生的培養質量。

(三)實踐期

創新人才經過培育期和激發期兩個培養階段后進入實踐期。實踐期是創新人才產生成果、回饋社會的關鍵時期，因此，這一階段的科研支持體系顯得尤為重要，一個合理、完善的科研支持體系將更能促進創新人才的成長，并孕育出更多的創新性成果。

相對于歐美等國創新人才培養的實踐期，我國現階段高校人才培養支持體系較為單一，往往一個支持計劃就囊括各個領域人才。實際上，不同領域的人才對基金支持的需要是不同的。美國國家科學院的眾多獎項中，只有一個Pubic Welfare Medal不分學科，其他24個獎項分布于物理、化學、生物以及醫學等各領域。我國創新人才實踐期培養階段支持體系存在的主要問題是：一是不斷增長的需求同固定支持模式間的匹配問題；二是科研支持體系中的“45歲現象”問題；三是獲得科研支持項目間的時間縮短問題；四是獲得第一次科研支持的時間等問題。

(四)國內外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優劣勢對比

1.培育期優劣勢對比。通過以上分析，本文總結出了我國創新人才培育期模式的不足、國外的優勢以及我國應采取的改進建議，如表2所示。

表2 培育期優劣勢對比分析

2.激發期優劣勢對比。本文總結出了我國創新人才激發期模式的不足、國外的優勢以及我國應采取的改進建議，如表3所示。

表3 激發期優劣勢對比分析

3.實踐期優劣勢對比。本文總結出了我國創新人才實踐期模式的不足、國外的優勢以及我國應采取的改進措施，如表4所示。

表4 實踐期優劣勢對比分析

四、提升創新人才培養質量的建議

(一)創新人才培育期的制度設計

1.優化課程設置。應拓寬通識教育范圍，增加學科領域前沿的專業知識。我國大學本科課程改革應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寬度和前沿性上。寬度可以保證學生發現自己相對感興趣的專業，而前沿性則可以保證學生對該學科的正確判斷，激發興趣和提升能力。

2.改革教學方法。教學方法的改革應從制度改革開始，在政策上形成改革的氛圍，大學本科教師的首要目的應落到“教書育人”上，真正讓教學方法的改革落到實處，這對創新人才創新能力的培養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3.提高國際化程度。應從制度上加強對高校國際化的支持力度，營造國際化辦學氛圍，培養學生跨文化交流能力。具體來說，通過招收和輸出留學生、交換生項目、暑期項目、境外學習、推進課程和教材國際化等多種途徑，按照校際、院際、學生組織、學生個人等多個層面加強與國外高校和科研院所的交流與合作。

4.建設創新型校園文化。我國高校應建立長期的制度保障，從政策指導出發，通過長期的努力來逐步建設創新人才培養所需的文化，為創新人才的培養提供環境基礎。

(二)創新人才激發期的路徑設計

1.優化課程比例構成設置。我國高校課程設置應從加強方法論課程著手，在豐富博士培養階段課程體系的同時，逐步加大方法論的比例，為后期的科學研究打下良好基礎。

2.設置淘汰機制分階段培養。法國的兩階段模式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使博士生的生源得到了改善，使真正適合讀博士的學生才能進入第二階段的深造。因此，建議我國人才培養激發期應從模式設計上進行根本性改變，引入分階段和淘汰制度，提高本階段培養質量。

3.加大博士科研經費投入。改善我國博士資金支持不足應從資金支持渠道的多元化著手。具體來說，政府應通過相應政策鼓勵企業在高校設立博士科研基金，同時高校應提供更多的助研和業余工作等加大博士資助力度。這不僅可改善博士科研條件，也將吸引更多立志于科研的優秀人才投身科學研究，最終成長為我國急需的研究型創新人才。

4.加強培養團隊建設。我國應建立相關的機構或群體組織來輔助博士生導師一起進行博士生的培養。以創新為目的的研究生教育應突破傳統的“師徒式”模式，通過群體智慧來加強創新人才的博士階段培養，充分激發博士生的創新潛力，培養出優秀的創新人才。

(三)創新人才實踐期的科研支持體系設計

1.合理設置科研支持計劃項目。重點突出各項支持計劃的針對性，科學論證支持計劃規模和資源分配方案，使創新人才在成長的各階段都能夠得到不同支持計劃的資金保障。建議各項科研支持計劃應根據經濟社會發展需要、人才發展趨勢和研究生培養規模進行動態調整，其經費和名額應同教育投入同步增加。

2.科學設計支持體系內科研項目的年齡格局。數據顯示,我國各項科研計劃獲得者平均年齡為43.45歲，“45歲現象”普遍存在。因此，應科學、合理地調整各項人才支持的年齡條件，使體系內各計劃之間有層次性，避免人才培養的科研支持計劃出現45歲的“擁擠現象”。

3.增設不同領域的支持計劃。應凝練不同研究領域內人才培養的特色，根據不同領域的不同需求制定多樣化的支持計劃，確保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中所需的各類人才都能得到支持保障，促進其健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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