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焰蓉
(山西警官高等專科學校,山西 太原 030021)
華茲華斯是當時浪漫學派詩人,非常具有創(chuàng)新意識,其詩歌的表達形式和題材都與古典主義文學詩歌截然不同。這與當時的時代背景、以及其獨特的思想與經歷是息息相關的。18世紀的法國大革命(1789年~1794年)對歐洲人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震撼;此外,在法國啟蒙主義思想家盧梭(1712年~1778年)提出的“天賦人權”與“返回自然”的啟蒙主義思想的影響下,民眾的個性解放。法國大革命時期,華茲華斯在法國游玩時結識了一位法國共和國軍官,不經意間就喚醒了他對革命的熱誠以及對底層勞動人民的同情,原因是跟該名法國軍官的談話中收到極大的鼓舞和啟發(fā)。他深刻意識到,國家的科學、文明以及人民的美德、幸福、知識的進步才是一個國家的強大所在。英國早期浪漫派詩人威廉·華茲華斯就在這樣的背景與磨練中應運而生。
華茲華斯表示自己是每天都用12個小時去思考這個社會的,在他的詩歌里面,絕大多數都是處在社會底層的人物,如:罪犯、流浪者、瘋癲的母親和癡呆男孩,還有耕種者、商販等。華茲華斯用樸實而不浮夸的文字創(chuàng)作成了詩歌,揭示了當時社會與法律的不平等和戰(zhàn)爭所帶來掠奪后果和性質,記錄了這些底層社會普通人的情感和經歷,《坎布蘭的老乞丐》、《邁克爾》、《被毀的農莊》等都說明了這樣的思想主題。
法國大革命后一年,華茲華斯對英、法革命開始慢慢喪失了一開始的信心,當時的他還未信奉國教,選擇了用自然來填補他思想上的空白。由于他生命中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居住在風光明媚、山清水秀的英格蘭湖區(qū),經常接觸的人大部份都是耕種者,所以心里萌發(fā)了使用一種他認為“自然而未經污染”的語言來創(chuàng)作詩歌的想法。華茲華斯對古典主義的浮華的辭藻一直都極力反對,他認為在創(chuàng)作詩歌中應打破古典主義的條框,主張用樸實親民的語言,這樣更能表達出高尚的情操,寫出高雅境界賦予啟迪的詩篇,他覺得詩歌的形式應像說話聊天那么自然和直接。在《抒情歌謠集》里他用普通的農村生活環(huán)境為表現(xiàn)背景,每個描寫的主人公都是屬于社會低層甚至可以說是當時最低賤的階級人民,在這本詩集里華茲華斯嘗試性地采用了樸實性的語言,展示了那些與典雅辭藻格格不入的題材所具有的動人魅力。又如,在《露茜》中,華茲華斯用最樸實的詩歌描繪了一個平凡普通的蘇格蘭少女,把鄉(xiāng)村姑娘形象得非常的貼切得當,雖然詩的語言簡單,但字里行間滲透著真切感人的情意。
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詩歌的創(chuàng)新就在于它蘊藏了樸實的人民群眾語言的精華,又展現(xiàn)了高于生活的價值觀與生活態(tài)度。浪漫主義詩人華茲華斯的詩歌特點是用簡樸、自然的語言去創(chuàng)造出一種更接近社會人民和更富有深意的詩歌,他詩歌的創(chuàng)造性體現(xiàn)在其詩歌語言的“自然性”與“隱喻性”兩個方面。這位浪漫主義詩人對英國乃至世界浪漫主義運動都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如《抒情歌謠集》是華茲華斯與柯勒律治合作著寫的,當時引起了社會廣泛的贊譽,大家都稱詩歌所使用的語言閃亮新穎,評價該詩集是 “浪漫主義詩歌的宣言書”、“英國文學和文化史上的里程碑”、 “文藝復興以來最重要的一部文學作品”。
浪漫主義詩歌中以“自然”為主題,以華茲華斯為代表的浪漫主義詩人,都會對自然有一種本能的崇拜心理。在他們的眼中,自然是真、善、美的化身,是不需要任何雕飾的,是與人類社會相對立而存在的,大自然中有一種神秘而仁慈的力量。華茲華斯的詩歌為讀者呈現(xiàn)出自然的本初狀態(tài),他認為上帝的靈魂不存在于天國,而存在于廣袤的大自然中,人的靈魂也存在于其中。在華茲華斯的詩歌中,他高度贊揚大自然,其詩歌中表現(xiàn)出不僅僅是對花草鳥獸、山水樹木等自然景物的表面描繪,更表現(xiàn)出自然是一種精神和力量的存在。與人類世界的惶恐動蕩不安相比,大自然是那么的穩(wěn)定而有序,華茲華斯畢生的詩歌創(chuàng)作都秉承了這種思想主題,對大自然的虔誠崇拜之心,為他后來的詩歌創(chuàng)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源泉與靈感。
華茲華斯認為,人們日常活動所使用的語言與自然界最是密切相關,這樣的語言更有利于表達出情感,表達的意義也最為清楚,所以他覺得詩歌詞語、語言應該來源于生活。在《水仙》一詩中,我們可以看到毫無生僻詞匯與浮華辭藻,所用詞語都來源于最平凡的事物、表達方式也是極其口語化的。其中,在對名詞的使用上,華茲華斯在全詩共三十多次使用了名詞(包括重復):cloud (云)、vales (山谷)、hills (山)、daffodils (水仙)、lake (湖)、trees(樹)、breeze (微風)、stars (星)、milky way (銀河)等,都是具體的物質性名詞;另有表達心理感情的名詞5次,句里行間都表現(xiàn)出強烈感情的自然流露。讓詩人著重描述這些極為普通的自然事物,那是闡述了對大自然多么深刻的崇拜之情,強烈表達出要保持對大自然的虔誠與敬愛這樣的人生愿望。華茲華斯曾表示“大自然對于我就是一切”,“我就是長期崇拜大自然的人”,他在《序言》中敘述其所選用的語言是長期生活在田地農莊中的勞動人們所使用的語言,是大自然所帶來的語言。華茲華斯并不是一般簡單地欣賞和贊美著大自然的綺麗風光,而是把大自然視為我們人類社會的良師益友,不僅僅可以陶冶人的情操,增強人們對生活在這個社會的信心,甚至可以改變人們存在的價值和生存意義。華茲華斯詩歌語言的自然性特點在于,它本質上源于人們實際所用的日常語言,所以它清新、自然、有力,其詩歌的語言創(chuàng)新就在于他能用別人覺得簡單樸實而又不華麗的語言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這種獨樹一格的大自然詩意。
在讀者看來,華茲華斯的詩歌雖然給人表面上通俗易懂,一目了然的感覺,但是字里行間總令人覺得在這些樸實不浮華的語言里面隱藏了一些深奧的意思,從這些深奧的意思悟出發(fā)人深省的道理,這就是華茲華斯一向主張的“將平凡和普通的事物染上一層幻想的色彩”,這也是詩人創(chuàng)作詩歌時發(fā)現(xiàn)深奧意義和道理所展現(xiàn)的一種表達方式。華茲華斯擅長發(fā)掘蘊藏在平凡事物中的不平凡,這種不平凡往往是一般人所忽略的、未曾在意的,而華茲華斯卻獨具慧眼,利用其豐富的想象力賦予這些平凡事物神奇的魅力。這位浪漫主義詩人堅信,大自然可以用來治療人們心理和心靈上的傷痛,會讓我們遠離城市中心的浮華和喧囂,撫平我們心中的恐懼和壓抑,因此,生活在鄉(xiāng)村的人們的心靈是可以不斷地得到純凈的,他認為這就是一種自然的回歸。自然在其詩歌中常常以山川、溪流、花草和鳥獸的形式出現(xiàn),但常常被擬人化、精神化了。華茲華斯認為一切好的詩歌都是強烈感情的自然流露,大自然賦予了詩歌獨特的美和令人著迷的魅力。華茲華斯強調在詩歌言語中應當自然流露出當時的心理和感官的強烈感受,以及這種感受所引發(fā)的某種感情和思想上的起伏,華茲華斯在追憶這些源泉與靈感時,沒有使用華麗的語言,只是恰到好處地運用了樸實簡單的語言,卻讓人感到了這些詩歌的語言里面所具有的強大生命力和別樹一格;華茲華斯從不用詩歌去談論思想,從不在詩歌中故弄玄虛,堅持創(chuàng)作平凡中的不平凡,寫大自然環(huán)境讓人引發(fā)的內心世界的起伏和波動。每次閱讀華茲華斯的詩歌,我們都能體會到他在大自然里面曾經感受到的體驗與激情。他適當地把一些宗教色彩和這些簡單而創(chuàng)新的詩歌語言結合在了一起,令人覺得他的詩歌讀起來讓人感到平凡之中的肅穆和莊重。這就是浪漫詩人華茲華斯在藝術上的造詣和獨具的藝術風格。在他創(chuàng)作的《致布谷鳥》、《我的心跳了起來》、《我像一片云孤獨地徜徉》、《寫于早春的詩句》、《登丁登寺》、《不朽頌》等詩歌時,我們不難產生這種體會。
“詩,來源于以寧靜的心情回憶起來的感情”,這是華茲華斯的觀點,他認為詩歌創(chuàng)作應該借助于新穎獨特的想象色彩變化去引人入勝,還要忠實于大自然的真實用以喚起讀者同情的心理,以喚起讀者共鳴,這兩個因素對于詩歌的創(chuàng)作尤為重要。在許許多多描寫大自然的浪漫主義詩人中,華茲華斯是首個啟用質樸實在而不浮華的語言來描寫人與自然和諧融合、親密無間的詩句的詩人,這種人與自然之間的真實強烈的感情通過他詩歌的表達,令人覺得另是一番風味。它巧妙的平衡了觀察的真實性和賦予觀察對象之間各種各樣的感知能力,尤其是給予了我們大眾心目中早已被習慣侵蝕盡色彩的事件、形體籠罩上一層理想世界該有的色調和氣氛。很多閱讀過他的詩的人都會認為華茲華斯的詩歌是將豐富的感情與入情入境的思想境界融合,把悲與喜、美與丑、崇高與滑稽融合無間,構成了一個渾然一體、別具一格的藝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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