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北星,楊波
(1.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所,湖北武漢 430077;2.湖北省廉政文化建設研究會,湖北武漢 430070)
運用歷史智慧加強反腐倡廉教育
袁北星1,楊波2
(1.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所,湖北武漢 430077;2.湖北省廉政文化建設研究會,湖北武漢 430070)
廉潔教化是古代廉政文化的重要內容,也是一種廉政實踐過程。加強廉潔教育,應挖掘和利用中國古代優秀廉政文化中的廉潔思想、理念和價值觀來引導人、激勵人、鼓舞人、影響人。我們要在吸取傳統廉政智慧的基礎上,推動傳統廉政文化的創新發展,發揮反腐倡廉建設的文化力量。
古代;廉政文化;思想道德;教育
“欲知大道,必先為史。”要把握社會發展之“道”,必先研究蘊含此“道”的歷史,以鏡鑒歷史、繼往開來。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研究我國反腐倡廉歷史,了解我國古代廉政文化,考察我國歷史上反腐倡廉的成敗得失,可以給人以深刻啟迪,有利于我們運用歷史智慧推進反腐倡廉建設。
重視道德教化,是古代統治者總結的治國理政經驗之一。一方面,最高統治者常常以清廉公正的品德來要求自己。《尚書·堯典》記載,帝堯為政“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親九族。”《尚書·皋陶謨》記載,氏族首領皋陶提出做人和為政都應具備“九德”,即“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塞,強而義。”[1](p105)可以說是中國傳統廉政文化關于廉政思想觀念的最早記載。到西周時,“廉”已成為選官任官和衡量官員政績的重要標準,“以聽官府之六計,弊群吏之治。一曰廉善,二曰廉能,三曰廉敬,四曰廉正,五曰廉法,六曰廉辨。”[2]同時,與“廉”相對的“貪”也隨之出現。《左傳·文公十八年》記載,黃帝時“縉云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可見,對勤廉的贊美和對貪賄的鄙視形成了中國早期廉潔教化的價值共識。
另一方面,最高統治者還常常通過向官吏灌輸仁、義、禮、智;忠、信、誠、勇;勤、儉、節、廉;“公生明,廉生威”等倫理道德觀念,來強化其奉行廉潔從政理念。“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彰也。”重視官德,倡導為政以德、為官尚德,是中國傳統政治倫理的精華所在,也是中國傳統廉潔文化的重要內容。唐太宗曾告誡群臣:“為臣貪,必喪其身”,他號召百官“深思此言”,[3](p338)諭勸百官不要因貪圖錢財而毀了身家性命。貞觀年間涌現出魏征、馬周、王珪等一批清官,與唐太宗的諄諄告誡密切相關。康熙皇帝也常勉勵官員以“廉”為操守、修官德,獲取清正廉潔的從政聲名。他認為官員的是與非、賢與不肖,都將得到百姓和歷史的評說,在任時得到百姓敬仰,離任后方能讓百姓感念。
中國古代思想家們追求的重要目標之一,就是通過道德的養成和情操的陶冶來實現政治清廉。孔子說:“飯蔬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4](p9)孟子也強調:“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荀子認為:“卑濕重遲貪利,則抗之以高志。”[5](p152)墨子說:“君子之道也,貧則見廉,富則見義,生則見愛,死則見哀。”[6](p10-11)“貧則見廉”被視為“君子”的標準之一。
知恥是廉潔的前提,廉潔則是知恥的表現。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不越矩”,“行己有恥”,“知恥近乎勇”。[7](p73)他主張治理社會、教育人民必須“使人必先知恥;無恥,則無所不為。既知恥,又須養護其知恥之心,督責之使有所畏,榮耀之使有所慕。督責榮耀,皆非所以為教也。”孟子也說:“人不可以無恥”,“羞恥之心,義之端也。”《晉書·阮種傳》說:“王道治本,經國之務,必先之以禮義,而致人于廉恥。禮義立,則君子軌道而讓于善;廉恥立,則小人謹行而不淫于制度。”[8]倡導知恥,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內蘊的對人的道德良心的高度重視。后代思想家繼承這一理念。康有為更將知恥提高到形成社會風尚的高度,他指出:“人之有所不為,皆賴有恥心”,“風俗之美,在養民知恥。”就是說糾正不好的風俗,要從知恥做起,每個人都有羞恥之心,社會才會形成良好風尚。
古代廉潔思想精華是中國傳統廉政文化的重要內容,其官德養成中的有益部分與我們黨所倡導的為民務實清廉的執政理念相契合,是我們今天開展反腐倡廉教育的思想養分。要充分發揮反腐倡廉教育的道德激勵作用,引導廣大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講黨性、重品行、作表率。“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9](p10)領導干部掌管公權力,肩負黨和人民重托,其思想道德修養具有放大、示范效應,對社會公德和社會價值觀的形成具有導向作用,其官德如何直接影響百姓福禍、國家興衰。只有通過借鑒傳統廉政文化思想,不斷加強自我修養,培養高尚情趣,才能經得住誘惑,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貧,養成科學文明的生活方式和清正廉潔的從政行為。
中國傳統文化認為,修身是實現治國平天下政治理想的邏輯起點,道德修養上的自我完善,人生理想上的自我追求,都外在體現為廉潔奉公、為政以德的價值理念。這就使得古代廉潔教化在內容上注重知恥戒奢、廉政為民等。
“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對于為官者來說,養廉的關鍵在于從儉。自奉不儉,薪俸再厚,到頭來還是貪得無厭。諸葛亮說:“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10](p28)他認為淡泊以減少私欲,節儉以涵養道德,是一個人成功的重要條件。司馬光說:“夫儉則寡欲。君子寡欲,則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則能謹身節用,遠罪豐家。”[11]元初官員烏古孫澤說:“惟儉足以養廉”,“非儉無以養廉,非廉無以養德。”他以身作則,“身一布袍數年,妻子樸素無華”。晚清名臣曾國藩從政數十年,“不敢稍涉官宦氣習,飲食起居,尚守寒素家風。”他倡導勤儉興家,因為他認為:“動者,生動之氣。儉者,收斂之氣。有此二字,家運斷無不興之理。”曾國藩以身作則,并要求家人“人人須以勤儉二字自勉。”[12](p439)
歷代明君賢臣不僅將儉樸作為修身齊家的一種傳統美德,而且將“貴廉潔,賤貪污”作為治國平天下的重要原則。漢文帝和漢景帝都倡導大興節儉之風,主張“以敦樸為天下先”。“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節儉,宮女不過十余,廄馬百余匹。”[13]漢文帝時形成“海內安寧,家給人足,后世鮮能及之”的局面,與漢文帝躬率節儉治安寧,示天下百姓以淳樸的廉政思想是分不開的。漢文帝死后,他薄葬節禮受后人贊賞。諸葛亮就援引文帝為例,在處理劉備的喪事時,革除繁復喪禮,下令天下吏民三日后即除去喪服。魏文帝曹丕也以漢文帝為榜樣,遺令國內只服喪三日。清康熙則將節儉視為治國理政的要務,他強調:“人生衣食財祿皆有定數,若儉約不貪,則可以養福,亦可以致壽。若夫為官者,儉則可以養廉。居官居鄉,只緣不儉,宅奢欲奉,妻妾欲奉,仆隸欲多,交游欲廣,不貪何從給之?與其寡廉,孰若寡欲?語云:‘儉以成廉,侈以成貪’,此乃理之必然者。”[14](p167)
古代廉潔文化要求為政者以民為本,為民謀福利,造福于民。周公提出統治者要敬天愛民,對民眾要如同“懷抱赤子”。孟子和荀子提出了“民貴君輕”思想。在治國理政實踐中,民本思想首先要求主政者關注民生。曹操強調,天地之間人為貴。他采取減輕賦稅,發展農業生產,撫恤死亡將士家屬等措施來實現其愛民思想。朱元璋即帝位后,躬行節儉、愛惜民力。雍正皇帝即位之初,親筆御書“為君難”,勉勵自己為社稷蒼生造福。盡管封建時代的民本思想是以鞏固君權為政治立場的,但由此派生的“愛民如子”思想,卻是值得肯定的。
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要“全面推進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建設,做到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這句話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堅定立場和拒腐防變的堅定決心,體現了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要求。今天,我們要實現建設廉潔政治的目標,依然要嚴肅告誡全黨,牢記“兩個務必”。習近平總書記在西柏坡調研時指出,毛澤東同志當年提出的“兩個務必”,包含著對我國幾千年歷史治亂規律的深刻借鑒,包含著對我們黨艱苦卓絕奮斗歷程的深刻總結,包含著對勝利了的政黨永葆先進性和純潔性、對即將誕生的人民政權實現長治久安的深刻憂思,思想意義和歷史意義十分深遠。為此,我們要借鑒古代廉潔教化的豐富內容,深入開展政治紀律教育,促使廣大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增強貫徹執行重大決策部署的自覺性和堅定性;深入開展廉潔自律教育,督促黨員領導干部嚴格遵守《廉政準則》,筑牢拒腐防變的思想道德防線;深入開展黨性黨風黨紀教育,引導黨員干部戒驕、戒懶、戒空、戒虛、戒假、戒奢,發揚真干、實干、苦干精神。
歷代皇帝通過對治行兼優的“清官”、“循吏”的大力宣揚和表彰重用,樹立廉政典范,以引導官吏形成廉潔奉公的為政思想。漢昭帝、宣帝時期的名相黃霸,“以廉稱,察補河東均輸長,復察廉,為河南太守丞。”廉潔奉公的官員得到提拔重用,無疑發揮了積極的導向作用。隋文帝將廉政作為獎勵官員的重要標準。齊州別駕趙軌為官清廉,老百姓贊其“公清若水”,文帝對他予以獎勵。宋朝廉吏賈黃中出任升州知州,巡視衙府時,偶然發現南唐國主的后宮遺物。盡管知道這些存物無人知道,賬目上也未登記,他仍命人把府衙里的僚佐差吏全部召集前來,然后當眾啟封開柜,清點柜中價值數百萬金的金銀珠寶,登記造冊,如實上報朝廷。宋太宗嘉獎其廉潔無私,賜錢三十萬。明初廉吏方克勤在濟寧府任職時清廉自守,政績斐然,被召入朝中做官。朱元璋對廉能官員不僅“破格獎賞”,[15](p560)還專命鼓樂為其開道,在家鄉為其建牌立碑,使他們光宗耀祖,遠近馳名。清雍正年間,河南巡撫田文鏡因懲貪除暴招來參劾,被列十大罪狀,雍正經核實各款皆虛,除將誣告者嚴懲外,以田文鏡“忠誠體國,公正廉明”升為總督,樹為官吏楷模。
加強官員廉政教育,樹立正面榜樣,比單純的批評懲罰的效果要好得多。王夫之在《讀通鑒論》一書中指出,“唐多才臣……以清貞位宰相者三:宋璟清而勁,盧懷慎清而慎,張九齡清而和,遠聲色,絕貨利,卓然立于有唐三百余年之中,而朝廷乃知有廉恥,天下乃藉以又安,開元之盛,漢、宋莫及焉。不然,則議論雖韙,法制雖詳,而永徽以后,奢淫貪縱之風,不能革也。”[16](p239)宋璟、盧懷慎、張九齡以清廉立身,改變了當時的奢淫貪縱之風,為開創“開元盛世”作出了貢獻。王夫之認為,三位宰相的清廉行為有別于漢宋兩朝時一些官員的“清而矜”、“清而偽”;有別于“漢、宋狷急之流,置國計民生于度外,而但爭涇渭于苞苴竿牘(苞苴指送禮行賄;竿牘即竹簡,此指請托信)之間”的人;也有別于“為清而清”的驕吝的人。他們才是“真清廉”,“故君子秉素志以立朝,學三子焉斯可矣。”
由于統治者的重視,歷代還編撰了大量對官吏進行道德教化的書籍。宋朝大中祥符元年頒布的《誡諭百官辭》,根據文、武官員的不同特點,分別規定了“文七條”和“武七條”。與朝廷加強對官員誡諭相呼應。元朝大德五年徐元瑞纂集的《史學指南》,概括了古代的德治經驗,是吏員啟蒙教育的優秀教材,其中《吏員三尚》提出了“尚廉、尚勤、尚能”思想。元代著名文學家和政治家張養浩著有《三事忠告》,又稱《為政忠告》。他指出“所謂善自修者何?廉以律身,忠以事上,正以處事,恭慎以率百僚”;“所謂不善自修者何?徇私忘公,貪無紀極,不戒覆車,靡思報國。”他認為官員加強自身道德修養的方法,一是要“克性之偏”;二是要嚴于律己,要做到寧公而貧,寧讓而損己,寧人負我,無我負人;三是要“克終”,做到慎終如始。為政者不難于始,而難于克終也。[17](p277-279)朱元璋還頒布了許多勸勉百官的文書,如《臣戒錄》、《彰善癢惡錄》等。他還親自編印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反腐教材——《醒貪簡要錄》,詳細地計算官員所得俸祿,如折合成稻谷是多少,按照平均畝產折算需要多少畝地,農民耕種這些地需要花費多少勞力等等。他諭勸百官不要因貪圖錢財而毀了身家性命。
歷代統治者還采取文學、藝術等多樣化的人文方式向官員灌輸清廉理念,由此產生了許多歌頌廉潔、鞭撻貪腐的文藝作品。
廉政詩詞是中國詩詞文化中的瑰寶,也是中國優秀傳統廉政文化的重要內容。歷代產生了不少諷貪拒賄、勸人淡泊名利的詩詞。漢詩云:“甘瓜抱苦蒂,美棗生荊棘。利旁有倚刀,貪人還自賊。”唐詩云:“貪人好聚財,恰如梟愛子。子大而食母,財多還害己”,說的都是貪多聚財、財多害己的道理。歷代清官廉吏也常以廉潔詩詞自警、自省。白居易穿件新棉衣,思慮的卻是百姓疾苦:“百姓多寒無可救,一身獨暖亦何情!心中為念農桑苦,耳里如聞饑凍聲。爭得大裘長萬丈,與君都蓋洛陽城。”包拯高詠:“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干終成棟,精鋼不作鉤”,以自表節操。于謙每次進京只帶隨身行裝且笑言:“兩袖清風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這些廉政詩詞通過抨擊貪婪的無恥和愚蠢、弘揚清廉的價值與精神,為形成清廉社會風俗發揮了積極作用。
歷朝歷代還常以懸堂楹聯警語來告戒官吏須保持廉潔和清醒。如杭州府以“為政戒貪,貪利貪,貪名亦貪,勿騖聲華忘政事;養廉惟儉,儉已儉,儉人非儉,還從寬大保廉隅”的對聯,倡導戒貪養廉思想。桂林撫署懸掛“為政不在言多,須息息從省身克己而出;當官務持大體,思事事皆民生國計所關”的對聯,提醒官員嚴于律己,以民為本,以國為重。這些清廉自守、勤政為民,仁愛惠民的告誡勸勉,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折射出中國傳統廉政文化的深刻內涵,具有誡勉言志、倡廉自律的作用,至今讀來仍發人深思,催人警醒。
傳統廉政文化蘊涵著具有普適性價值認同的廉潔精神,千百年來,它始終按照自身規律得以廣泛傳播,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全體社會成員。借鑒我國古代優秀廉政文化,就是要不斷提高黨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提高拒腐防變和抵御風險能力,始終保持黨員干部的思想純潔、隊伍純潔、作風純潔,不斷增強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思想上的純潔是最根本的純潔。這就要求我們充分發揮反腐倡廉教育的思想引領作用,以黨性教育為核心,教育引導黨員干部牢固樹立正確的世界觀、權力觀、事業觀。以道德建設為基礎,教育引導黨員干部做社會主義道德的示范者、誠信風尚的引領者、公平正義的維護者,以實際行動彰顯共產黨人的人格力量。
道德教化強調的是自我修身和自我約束,但缺乏強制性。要保障廉潔教化的效果,必須發揮制度的作用。歷代統治者在治國實踐中都很重視以制度設計強化道德教化的效果,并用法規的形式固定下來。同時,通過制定懲治貪腐的嚴苛律例,使官吏能夠做到遠貪近廉。
西周統治者吸取夏商亡國教訓,在選拔官吏時特別強調其道德品行,將“六德”與“六行”作為選拔官吏的重要標準。西周的《呂刑》還把官吏貪贓枉法、受財作為“五過之疵”。其中,收受賄賂為“惟貨”,接受左右親信的委托,請行私情為“惟親”。秦朝奉行法家重刑主義,對贓吏不赦不宥,如規定“府中公金錢私貣用之,與盜同法”。[18](p101)同時,以清廉毋謗等“五善”對官員進行道德素質考核。漢代對官吏的貪污行為處罰很嚴,“贓值十金,則至重罪”,[19]處罰有終身禁錮、處死、陳尸示眾等。北魏時,監臨官主掌和執行的官員受羊一只灑一斟者,罪到大辟(殺頭)。北魏孝文帝太和八年定律:“義贓(徇私賄賂)一匹,枉法無多少皆死。”唐玄宗制定的監察法規《六察法》第一察便是“察官人善惡”。《宋刑統》除了重申唐律對貪污行為的規定外,還利用“準敕”、“臣等參詳”等形式加強對贓罪的法律規定,在量刑上也加重了贓吏的懲處,并對犯贓官吏實行連坐制。宋太宗詔薦官員規定:“所舉人若強明清白,當旌舉主;如犯贓賄及疲弱不理,亦當連坐。”如清人趙翼所說:“宋以忠厚開國,凡罪罰惡從輕減,獨于贓吏最嚴。”朱元璋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認為“此弊不革,欲成善政,終不可得。”故堅持“刑亂國用重典”,對貪官污吏一律嚴懲不貸,其用刑之嚴酷史上罕見。清朝將懲貪治吏作為治理國家的要務,對貪官多“賜令自盡”,并連坐屬員。歷代統治者深知,只有以嚴厲之法治吏,才能保障吏治清明、官吏清廉,進而天下歸心。
歷代還很注重對官吏進行既重實績更重品德的考核。隋唐時期以德義有聞、公平可稱等“四善”為考核指標,實行獎優罰劣,并建立考課公開制度,以促進官吏廉潔。自古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多是才有馀而德不足者。以德為上是對官吏的基本要求,嚴懲失德、失廉官員是保障國家機器正常運行的必要措施。
借鑒古代廉潔制度文化建設的有益經驗,是堅持中國特色反腐倡廉道路的客觀要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加強反腐倡廉教育制度建設,就是要構建不想腐的教育機制。要基于對當前反腐倡廉教育工作實踐的全面把握、對反腐倡廉形勢的準確研判,建立健全具體實在、尺度清晰、科學有效的廉潔教育制度。要著力提高對廉潔教育制度的執行力,引導廣大黨員干部做遵守和執行廉潔教育制度的模范。要努力營造強化廉潔教育制度執行的良好環境,樹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制度面前沒有特權、制度約束沒有例外的意識,確保各項廉潔教育制度行得通、管得住、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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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豫
D262
A
1003-8477(2014)01-0029-05
袁北星(1967—),女,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所研究員、歷史學博士;楊波(1964—),男,湖北省廉政文化建設研究會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