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錄音錄像對偵查訊問工作的影響及應對——制作示證的規范與審訊策略的運用*

王 文，王運偉，李 婷

（長清區人民檢察院，山東濟南250300）

訊問職務犯罪嫌疑人實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是指人民檢察院辦理職務犯罪案件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應當對訊問全過程實施不間斷的錄音錄像。實行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采用現代視聽技術把檢察機關訊問職務犯罪嫌疑人的全部過程真實記載下來，是檢察機關順應法治進步的時代要求、強化對職務犯罪偵查權的監督制約、轉變職務犯罪偵查模式的一項自上而下推動的檢察改革。［1］2005年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人民檢察院訊問職務犯罪嫌疑人實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的規定（試行）》①，在全國檢察機關推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工作。偵查訊問錄音錄像制度對于遏制刑訊逼供、固定犯罪證據、增強證據可信性、提高辦案質量發揮了重要作用，并作為司法改革的重要成果之一被修改后刑訴法吸收和完善，即修改后刑訴法第一百二十一條規定:“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可以對訊問過程進行錄音或者錄像;對于可能判處無期徒刑、死刑的案件或者其他重大犯罪案件，應當對訊問過程進行錄音或者錄像。錄音或者錄像應當全程進行，保持完整性?！边@一規定從法律上確立了訊問犯罪嫌疑人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制度，進一步完善了我國的訊問制度。同時，檢察機關在偵查工作中如何規范使用同步錄音錄像，運用更科學的訊問策略，提升鏡頭下的審訊能力，亟待我們在司法實踐中探索和總結。

一、偵查訊問同步錄音錄像的法律性質與價值

（一）法律性質:對同步錄音錄像證據屬性的評析

檢察機關偵查訊問同步錄音錄像不僅可以作為保存證據的一種方式，還具有還原訊問過程原貌的特點，成為在法庭上再現偵查訊問過程是否合法、規范，被告人在偵查階段供述是否自愿、真實、可信的重要方式。但同步錄音錄像在刑事訴訟程序中是否可以作為證據使用，對其法律性質和地位的界定，在理論界存在著較大分歧。主要有三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訊問犯罪嫌疑人的錄音錄像的證據類型是動態的，它會根據證明目的的改變而改變。一般情況下，它是口供的固定方式;當辯護方提出刑訊逼供、指供、誘供等程序抗辯時，訊問犯罪嫌疑人的同步錄音錄像成為視聽資料［2］。第二種觀點認為，從實體意義上看，訊問全程錄音錄像是一種固定保全證據的手段，從程序意義上看則屬于視聽資料證據。［3］第三種觀點認為，同步錄音錄像資料是言詞證據的附屬資料（即附件），從本質上說是一種固定言詞證據的輔助手段。［4］筆者認為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既是偵查機關固定證據的方式，又具有證據屬性。其應歸屬于哪種證據類型是由其所擬證明的事項所決定的，它既可能是被告人供述或辯解、證人證言、也可能是視聽資料。［5］在現實的訴訟中可以分為以下幾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播放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是為了重現犯罪嫌疑人的陳述內容，此時相當于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辯解。第二種情況，當辯護方提出刑訊逼供、指供、誘供等程序抗辯時，播放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是為了證明偵查機關在整個訊問的過程中是否存在刑訊逼供等違法行為，或為了駁斥被告人或其辯護人辯稱在接受訊問時神志不清或者沒有閱讀筆錄等，那么全程同步錄音錄像的證據類型是視聽資料。

（二）保障人權:強化對職務犯罪偵查的監督制約

《刑事訴訟法》的修改更加體現程序正義和保障人權的價值取向。在刑事司法領域，犯罪偵查工作中的訊問犯罪嫌疑人既是偵破案件的關鍵環節，同時也是人權保障的薄弱環節。少數案件暴露出的刑訊逼供等違法辦案情形更加激化了外界對檢察機關對職務犯罪案件自行偵查、自決逮捕的權力運行模式的質疑。修改后刑訴法確立審訊錄音錄像、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等證據制度的改革，是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訴訟權利的保障，彰顯了我國刑事訴訟中的人文關懷精神。［6］通過實行訊問職務犯罪嫌疑人全程同步錄音錄像，不僅能夠重現犯罪嫌疑人在訊問時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而且最大限度地防止在訊問過程中出現采取刑訊逼供等非法手段獲取口供和侵犯人權的行為，實現對偵查訊問過程的監督和對偵查人員行為的限制和約束，規范職務犯罪偵查權的行使。

（三）彰顯程序正義:為非法證據排除規則提供制度保障

錄音錄像并非只是對訊問內容的記錄，而是對訊問全過程錄音錄像，因此將促使偵查人員依法履行訊問過程中的義務，比如權利告知義務等，將訊問過程公開化，這本身就是程序正義的充分體現。［7］新《刑事訴訟法》第54 條第1 款從法律上建立了非法證據排除規則，規定:“采取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應當予以排除。”這一規定是對新《刑事訴訟法》第50 條關于“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之規定的呼應和保障性條款，意義在于通過排除非法獲取證據，使非法取證行為失去功利性，進而達到遏制刑訊逼供、暴力取證等非法行為的目的。錄音錄像使偵查人員的訊問方式得以固定并且能夠在法庭上重現，從此種意義上，犯罪嫌疑人供述取得的非法性可以通過錄音錄像予以確認，這些動態的影像能夠給裁判者一個全方位的裁判依據。

（四）提高訴訟效率:遏制和防止翻供及誣告

職務犯罪案件偵查依賴于犯罪嫌疑人口供的突破，特別是在受賄案件中，獲取和固定證據一直是難點。許多被告人選擇在庭審階段對偵查階段的口供進行更改或翻供，致使法庭不得不對偵查階段被告人口供的合法性、真實性進行核實，拖延了訴訟。同步錄音錄像由于具有高度的同步性和一致性，既能同步固定口供而又不影響訊問突破，也能準確真實地記錄犯罪嫌疑人的供述，有效鎖定證據，一定程度上彌補訊問筆錄的缺陷，不僅增加了記錄的準確性，而且提高了訊問的效率和口供的可信度，從而提高了訴訟效率。正如貝卡里亞在其著名的《論犯罪與刑罰》中論述:“懲罰犯罪的刑罰越是迅速和及時，就越是公正和有益?！保?］

二、同步錄音錄像對偵查訊問帶來的實踐挑戰

（一）轉變執法理念，提高辦案能力

錄音錄像全面客觀地記錄和展現了訊問過程，真實地記錄了偵查人員和犯罪嫌疑人、證人的情況，對辦案人員的執法水平和辦案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錄音錄像就好像我們辦案過程中一種無形的監督，監督辦案人員逐步摒棄了“重打擊，輕保護”的執法理念和過分依賴口供的辦案方法，不斷改進辦案思路和辦案方法，轉變執法觀念，以一種更加理性、文明和高水平的辦案技巧面對嫌疑人和證人。提高辦案人員對刑事訴訟證據的運用和把握，促進審訊能力的提高。

（二）偵查審訊難度加大

按照傳統的審訊模式，辦案人員往往在審訊過程中存在不規范、不文明、問話隨便、行為不得體等情形，按照新刑訴法的要求，對嫌疑人的訊問進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在鏡頭下，如何規范使用訊問語言，同時避免指供、誘供，文明規范又行之有效地使犯罪嫌疑人交代犯罪事實;如何應用詢問策略，靈活應對審訊中出現的突發性事件，這些都極大地考驗辦案人員的審訊能力和辦案技巧。根據新刑訴法的規定，在偵查階段，律師的調查取證和偵查部門趨于同步，律師可以對案件的相關資料進行查閱。律師在查閱案件資料包括錄音錄像的過程中，隨時會掌握案件的動態和證據，也會對辦案人員的執法行為進行相應的監督。

（三）實踐操作程序有待規范

在實際操作中，仍存在制作同步錄音錄像隨意化、不規范、不全程現象，比如突破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線獲取到口供后才錄像;或者只固定有罪證據，對無罪供述則不進行錄音錄像;或者單次訊問只對部分訊問過程進行錄音錄像以代替該次訊問全過程。全程同步錄音錄像作為證據在庭審過程應該遵從怎樣的規則來示證，并沒有明確的規定。

三、從執法規范到非法證據排除——同步錄音錄像下訊問工作應對策略之一

在鏡頭下展開對犯罪嫌疑人的審訊工作，首先要面對的就是辦案實體和程序的合法、規范。

（一）審訊環境的規范

在審訊過程中，我們要嚴格按照新刑訴法的規定，對嫌疑人進行審訊時，必須保證二人以上偵查人員，同時嚴格按照法律規定的審訊地點開展訊問，應強制限制在具備錄音錄像能力的偵查訊問室或法定的羈押場所，避免事先非法方式獲取供述后再以錄音錄像的方式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加以固定。

（二）審訊程序的規范

犯罪嫌疑人從被傳喚到審訊結束，不僅依法告知其享有回避、委托辯護的權利，還要再錄音錄像之前告知犯罪嫌疑人?！斑@次訊問我們要進行錄音錄像，你的所有語言及行為將被記錄，并可能作為證據在法庭出示”這類的話。同時嚴格遵守“12 小時、24小時”的時限規定，在十二小時以內，要依法及時對犯罪嫌疑人作出處理，對符合條件的，該拘留的堅決拘留;對不符合條件的，務必及時解除或變更強制措施，嚴禁以連續方式變相拘禁犯罪嫌疑人。如果傳喚、拘傳需要采取二十四小時的，必須嚴格遵守新刑訴法規定的“案情特別重大、復雜，需要采取拘留、逮捕措施”的適用條件，而且要采取措施，保證犯罪嫌疑人的飲食和必要的休息時間。要制定辦案安全防范預案，確保辦案安全。

（三）全程錄制的規范

對于貪污賄賂案件，反貪部門應當按照高檢院“全面、全部、全程”的要求，對訊問犯罪嫌疑人進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以確保訊問過程合法。②新刑訴法規定，錄音錄像應當全程進行，保持完整性。從邏輯上，全程應當包括每次訊問的全部過程，還包括不中斷、連續不斷的含義。具體包括，一是錄音錄像的畫面中應顯示訊問開始的日期、時間以及不停頓地顯示出與訊問同步的時間數碼和訊問結束的日期、時間，確保其全程性;二是完整、準確地再現整個訊問場景;三是必須詳細地反映訊問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保證影音資料的連貫性、完整性，形成封閉的監控證明鎖鏈。［9］

（四）同步錄音錄像的示證規范及非法證據排除

上文對同步錄音錄像的證據屬性已作論述，在庭審過程中應當遵循怎樣的規則和程序來舉示呢?這在新刑訴法中未明確規定，目前有關查看訊問錄音或錄像的規定，僅見于《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證據若干規定》，是法院查證偵查機關是否存在非法取證情形的重要方式。《人民檢察院訊問職務犯罪嫌疑人實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的規定（試行）》第十五條規定:“案件審查過程中，人民法院、被告人或者辯護人對訊問活動提出異議的，或者被告人辯解因受刑訊逼供、威脅、引誘、欺騙等而供述的，公訴人應當提請審判長當庭播放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資料，對有關異議或者事實進行質證?！辟x予了控訴方播放影像資料的提請權。我們認為，辯護方也應對等地享受這項權利，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人可以向檢察機關申請調取錄音錄像復制品，并且享有提請查看錄音錄像資料的權利，啟動非法證據排除的程序。偵查人員可以出庭對錄音錄像中反映出來的問題進行合理解釋和說明，并接受控辯雙方的質詢。［10］在判定的標準上，具體區分以下幾種情況:首先，嚴重違反法定程序生成的錄音錄像資料應當予以排除，如訊問過程中刑訊逼供。其次，存在一般不規范訊問行為的錄音錄像資料不予排除，只有嚴重影響到供述的自愿性和真實性時，才可以排除。比如偵查人員對犯罪嫌疑人的辱罵、羞辱等一般違法與不規范行為。最后，控方舉證不能時所獲證據應排除。對于錄音錄像違反法定操作程序的質疑，應當確立由控方承擔證明責任，若無法證明則推定取證過程不合法。

四、從偵查技能到訊問策略——同步錄音錄像下訊問工作應對策略之二

（一）辦案重心前移，加強初查取證工作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想要在鏡頭下成功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就需要偵查人員做好充足的案件準備工作，從而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案件審訊前，我們認為應該做好一下幾點準備工作:

1.全面了解案件犯罪嫌疑人的情況。偵查人員在傳訊犯罪嫌疑人到案，與犯罪嫌疑人進行正面交鋒之前要對犯罪嫌疑人的情況進行全面的了解，如果我們對嫌疑人一無所知或者一知半解，不了解他的性格特點、生活背景等情況，在對其進行審訊時就會無的放矢。全面了解犯罪嫌疑人，主要是了解犯罪嫌疑人的家庭存款情況、房產、車輛等財產情況，家庭成員情況，工作職責和工作職權情況、平時社交范圍以及嫌疑人的性格特點等。通過分析其家庭財產、職權范圍，逐步分析掌握嫌疑人犯罪證據，從而在接下來的審訊中掌握主動權。同時，在前期初查過程中，也要注意了解與嫌疑人關系密切的朋友、老板等社會交往人員，從而一方面了解贓款來源，另一方面防止嫌疑人將贓款轉移關系密切人員。而事先了解嫌疑人的性格特點，可以根據其性格特點制定相應審訊計劃和審訊策略，從而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2.事先制定周密科學的審訊計劃。對犯罪嫌疑人的審訊不是沒有目的的審訊，不是想到哪里，問到哪里，毫無計劃性地訊問只會讓我們的審訊陷入僵局。在審訊前，辦案人員要根據前期掌握的案件情況，犯罪嫌疑人的性格特點、身份級別，案件性質制定有針對性的訊問計劃，訊問計劃不僅僅包括訊問步驟，還需要對審訊人員、審訊環境等各方面做到周密詳細的部署。比如辦案干警的合理搭配，審訊方式是采用高壓態勢為主還是循循善誘的方式為主等。

3.辦案人員樹立信心，營造嚴肅權威的形象。偵破案件的過程尤其是在同步錄音錄像下具有很大的艱巨性和復雜性，需要偵查人員不斷突破各種困難和僵局，但是面對這樣艱難的工作，更需要干警樹立堅定的工作信心，只有偵查人員自己對案件有堅定的信心和希望，才能在面對犯罪嫌疑人時，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壓迫對方，迫使其交代犯罪事實。同時，偵查人員在面對嫌疑人時，要始終保持嚴肅權威的檢察官形象，因為偵查人員從與嫌疑人見面對視的第一眼時，就開始了正面較量，要始終保持權威、嚴謹的形象，從外在上對嫌疑人形成壓力，這對我們的審訊工作是很有幫助的。

（二）注重鏡頭下審訊謀略的運用

1.掌握審訊主動權。傳喚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偵查人員要牢牢掌握案件審訊過程中的主動權。在辦案中會發現，一個經驗豐富的偵查員不會將自己掌握的案件事實透露給嫌疑人，而且還要讓嫌疑人相信我們已經掌握了全部犯罪事實。而嫌疑人到案后卻是不斷試探的過程，嫌疑人越想試探虛實，了解我們掌握了哪些犯罪事實，我們越要掌握主動權，不亮自己的底牌，讓其相信我們已經掌握其全部犯罪事實，而決不能讓犯罪嫌疑人牽著鼻子走，失去主動權。

2.準確把握審訊角色，與嫌疑人建立信任進而達到服從的目的?，F代訴訟理念下，犯罪嫌疑人有權沉默，任何訊問不得違背自愿性原則，也不得對供述的真實性造成影響，訊問人員只能是一定限度內的“引導者”和“談判者”的角色。［13］在犯罪嫌疑人接觸過程中，我們要逐漸和嫌疑人建立起信任關系，因為只有建立信任，嫌疑人從內心感受到你的真誠，才愿意和辦案人員進行交流，從而推進審訊工作的進一步開展。我們辦案人員很多時候，很容易把自己和嫌疑人放在兩個對立的位置上，很容易出現沖突和不信任，這種不信任的狀態很容易讓嫌疑人沉默進而不配合審訊。因此，在審訊的過程中，辦案人員應該樹立一種首先是朋友，其次是審訊與被審訊的關系，讓嫌疑人感受到，兩者存在共識，存在可以交流的平臺，辦案人員的說理、政策分析等等可以讓嫌疑人信服，甚至辦案人員的談話其實是一種對嫌疑人的幫助、指引和關愛，只有這樣才能讓嫌疑人對辦案人員產生信任和信服，從而愿意配合工作，實現案件突破。

3.及時調整案件審訊方式。一般我們在辦案過程中，總會制定相應的訊問計劃和訊問策略，但是在實際辦案過程中，犯罪嫌疑人的性格特點存在差異，同一個嫌疑人在不同階段也會呈現出不同的心理特點和外在對抗表現，而面對這種情況，辦案人員就要按照嫌疑人的實際情況，及時調整審訊方式。例如，對于政府部門高級官員的審訊，這部分人員社會地位高、文化水平高，如果一直采取高壓態勢，在氣勢上壓迫他，把這類人始終放在很低的位置上訊問，反而會引起對抗心理，這時候辦案人員就需要調整審訊方式，通過循循善誘、行云流水和不溫不火的談話方式，拉近認同距離，給他們尊重，反而能起到較好的審訊效果。當然在辦案過程中，采取怎樣的審訊方式，是高壓的審訊氛圍還是寬松的環境都需要辦案人員根據案件的實際進度及時果斷地調整審訊思路。

4.掌握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變化，適時出示犯罪證據。犯罪嫌疑人面對辦案人員過程中，從到案到最后承認犯罪事實，都會經歷復雜的心理變化和轉化期，辦案人員在辦案過程中，就要把握好這幾個階段。試探摸底階段是嫌疑人到案后的最初階段，往往也是其最焦慮的階段，而這個階段，辦案人員要通過法律政策指引，為其指明出路。而僵持階段是我們辦案過程中較為被動的階段，在這個階段可以適時出示相關犯罪證據，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進入心理動搖階段時，辦案人員要善于抓住嫌疑人的肢體言語和分析嫌疑人的心理矛盾，從而有針對性的進行審訊思路和手段上的調整，從而促使嫌疑人盡快突破心理防線，交代犯罪問題。但是，在出示相關證據時，要準確把握證據出示的時機、方式，同時辦案人要言辭恰當，可以使用一些模棱兩可的語言，從而防止出現指供、誘供等情況的發生。

注釋:

①該規定明確規定，“人民檢察院辦理直接受理偵查的職務犯罪案件，每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應當對訊問全過程實施不間斷的錄音錄像”。

②雖然新刑訴法規定，只有對可能判處無期徒刑、死刑的案件或者其他重大犯罪案件，才必須對訊問過程進行全程錄音或者錄像，其他案件可以錄音錄像也可以不錄音錄像。但從辦案實踐來看，多數貪污賄賂犯罪案件在偵查階段特別是偵查初期，尚難以確定案件大小以及犯罪嫌疑人可能被判處的刑罰，故無法確定該案是屬于應當錄音錄像范圍，還是可以錄音錄像的范圍。如果操作不當，就可能出現程序違法現象。

［1］張紅梅.檢察機關訊問同步錄音錄像改革的回顧與展望［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2，（5）:67.

［2］潘申明，魏修臣.偵查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的證據屬性及其規范［J］.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0，（6）.

［3］肖志勇，瞿偉.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若干問題探討［J］.中國刑事法雜志，2007，（3）.

［4］徐靜村.刑事訴訟前沿研究:第五卷［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6:261.

［5］潘申明，魏修臣.從規范執法到訴訟證據——以檢察機關偵查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為視角［J］.證據科學，2012，（1）.

［6］樊崇義.刑訴訴訟法修正案（草案）的哲理之思［J］.人民檢察，2012，（5）.

［7］高忠聚.規范偵查行為，著力提升辦案水平——全國檢察機關推行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工作現場會述要［J］.人民檢察，2006，（6）（下）.

［8］［意］貝卡里亞.論犯罪與刑罰［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05:69.

［9］張紅梅.檢察機關訊問同步錄音錄像改革的回顧與展望［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2，（5）:68.

［10］楊宇冠，郭旭.錄音錄像制度與非法證據排除研究［J］.人民檢察，2012，（19）.

［11］劉文.錄音錄像下的訊問策略簡析［J］.人民檢察，20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