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議官本思想與民本理念
——兼論新形勢下黨風廉政建設

李曉霞

(華東理工大學社會與公共管理學院，上海 200237)

再議官本思想與民本理念
——兼論新形勢下黨風廉政建設

李曉霞

(華東理工大學社會與公共管理學院，上海 200237)

實質意義上的“官”原是以人為本，天下為公的體現。然而，失去有效監督的“官”必然與“管”、與“權”相為謀，進而產生了以言代法，以權謀私的腐敗行為。以官為本，必然以民為末，以事業為末。官本思想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黨的執政能力建設以及和諧社會建設。要加強黨的廉政建設，實現官本思想到民本理念的轉變，需要在充分認識官本位頑疾的基礎上，通過理念轉變、體制完善、法制建設等手段，回歸“官”的本意，真正做到“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

官本思想；民本；廉政建設

“新形勢下，我們黨面臨著許多嚴峻挑戰，黨內存在著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尤其是一些黨員干部中發生的貪污腐敗、脫離群眾、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問題”[1]，這些問題的存在無一不和官本位有關。“官本位”概言之就是以官為本、以官為尊、以官為貴的形式主義，是一種把為官、官職高低、權利大小作為衡量人生價值標準的思維和理念。在官本思想的影響下，人們的主要精力不在于做好本職工作，而是忙于對“長官意志”的領悟和個人仕途的追求，這必然會導致買官賣官、跑官要官、假公濟私等不良風氣形成，有悖于中國共產黨一貫堅持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以及和諧社會的建設。現階段，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非常重視官本思想的轉變，告誡各級領導干部“公款姓公，一分一厘都不能亂花；公權為民，一絲一毫都不能私用”[2]，中共中央自2013年初連續頒發了15條禁令限制公務員“特權”，并于2013年12月25日頒布了《建立健全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2013-2017年工作規劃》，這一系列政策的出臺表明了中共中央加強黨風廉政建設的信心和決心。因此，有學者指出，“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堅持，將來會出現官本位變成民本位的變化”。

實現從官本位到民本位的轉變是時代的呼喚，是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宗旨的集中體現，也是和諧社會建設的基本要求。要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實現從官本位到民本位的轉變，需要在客觀認識官本位頑疾的基礎上，牢固樹立以民為本的行政理念，并從體制、機制、法制上保障民本理念的實施。

一、官本位頑疾

官本思想是封建官僚制度的千年沉痼。在官本思想影響下，除了正常的行政科層等級體系之外，整個社會的等級體系都建立在權力本位的基礎之上。進入官方體制之內的任何人都被分成三六九等[3]52-61。在這種金字塔式官本體制的影響下，越上層的等級在體制內享有的權力越多，其地位也越高；越下層的等級享有的相對權力越少，其地位也越低。體制內上級在對下級擁有更多相對權力的同時，也享有更多、更好的物質、政治待遇。例如，唐朝五品以上官職便可不賦役，可蔭庇，免刑罰[4]。這種地位上的絕對優勢難免會促使跑官要官、買官賣官、唯官不唯民、唯上不唯實、唯利不唯法等不良風氣的形成，不利于加強新形勢下的黨風廉政建設，不利于加強黨的干部隊伍建設，更不利于和諧社會的建設。

(一)官本思想的盛行不利于加強新形勢下的黨風廉政建設

黨風廉政建設是防止各級黨組織及其成員利用執政地位所掌握的公共權力為組織或個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的有效手段，是保持中國共產黨先進性質的條件和基礎[5]5-6，是關系執政黨生死存亡的關鍵。新形勢下我黨的廉政建設仍然面臨著一些比較突出的問題，例如一些工程建設、金融證券等資金密集行業內幕交易、商業賄賂等現象仍層出不窮，土地、礦產等資源領域腐敗現象仍易多發，地方官員作風不實、辦事不公，群眾反映強烈的熱點問題仍屢禁不止等。這一系列問題的產生無一不和“官即管”、“官即權”、“官即法”的官本思想有關。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必然需要對干部手中的權力進行合理約束與規制，從源頭上解決腐敗的問題，重塑和提升黨的執政形象。

(二)官本位的盛行不利于加強黨的干部隊伍建設

干部是黨的建設與和諧社會建設的重要力量，其能力素質的高低直接影響著黨的執政能力的高低。由于官本位體制下，干部的命運大多都掌握在上級領導手中，基層干部要得到升遷必然需要博得上司的賞識，因此，基層干部便把很多精力放在充分領會領導意圖之上。而領導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鞏固自己的地位，也非常熱衷于擴展自己的人脈，所以一旦有適合的職位空缺，便很樂于提拔自己的擁護者或親近者。也正是由于官本思想影響下個人升遷的評價標準不在于考核被評價者的政績，而是在于上司的好感與肯定，下屬為了得到提拔，想盡辦法揣摩領導意圖，“唯領導是從”，而不是將精力放在做好本職工作上，帶壞了干部隊伍的風氣，不利于黨政機關各項工作的開展。不可否認，官本位者為了能夠做出政績，在選拔和任用干部時也會考慮德和才的標準，但是，由于受官本思想影響的領導者的出發點不單單是為了干事業，而是注重于維系或鞏固人脈，因此，不可避免地會將一部分能人賢士排除在重要崗位之外。這種任人唯親、唯順的選拔和任用方式，必然不利于加強黨的干部隊伍建設，也有礙于黨的執政能力建設，更為加強黨的廉政建設埋下隱患。

(三)官本思想的盛行不利于和諧社會的建設

各級領導干部是國家各項法規政策的具體組織者和實施者，是聯系民眾和政府的橋梁和紐帶，是國家的棟梁、社會的精英，其行為對民眾具有導向和示范的作用。然而，受官本思想的影響，一些官員干部把“政績”當作升官的籌碼，把保官、升官作為人生道路的第一目標，只求當官，不求做事，甚至為了追求名利，不惜收賄受賄、奉迎拍馬，置人民利益于不顧，客觀上使大多數處于社會底層的普通群眾難有表達自己訴求的機會和渠道。這樣久而久之加強了人們官尊民卑、官貴民賤的思維定式，形成了人們敬官、畏官的卑微社會心理，違背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破壞了社會主義社會應有的人與人之間平等友愛的和諧社會關系，造成了嚴重的社會不公，致使干群關系、黨群關系惡化，嚴重威脅到社會穩定、黨的建設以及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

二、官本思想蔓延的原因

(一)就思維理念而言，我國兩千多年的傳統行政文化影響了人們的價值取向

中國傳統行政文化對領導干部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家長制。家長制原本是一種倫理性家庭或家族的組織結構，主要是指家族或者組織中的權力大多集中于權威者或年長者手中。服務于治國安邦的需要，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家庭或家族特有的這種家長制理念逐漸演變而形成一種家國同構的社會組織形態。家長制在我國社會深層結構中的影響深遠，是我國社會組織的核心精神，也是我國古代政治文化生活的縮影。受家長制思維的影響，在行政管理系統中很容易形成以“人”為管理主體的典型的“人治”管理模式，而人治模式又難以避免地導致權責不明，權法不分，權錢交易等腐敗行為。二是權力本位。權力本位是傳統行政文化的另外一個重要內核。在權力本位影響下，擁有了權力就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力量或超乎尋常的支配空間。受權力本位影響的政治序列中，政府與民眾之間不是一種平等的關系，而是一種從屬或人身依附的關系，因此，權力本位下的政府視民眾為管制或統治對象，而不是服務對象，這種政治體系下的官員必然以官職大小、權力高低為評價人生價值的主要目標。不可否認，權力本位在歷史上的特定時期內曾發揮了積極的作用，然而，失去監督的權力畢竟是容易異化的，權力一旦可以主宰一切，一旦與私利相通，“官本位”就不能不形成[3]52-61。三是關系本位。新中國的建立并沒有改變傳統行政體制下依靠人情面子引導工作與生活的格局。尤其是在官本思想與權本理念的驅使下，人們往往瞻前顧后于人際關系之間，忙于對仕途的追求，而忽略了民眾的需求，造成了民眾的不滿。

(二)就體制而言，高度集權的管理體制為官本思想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在我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高度集權的管理體制曾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例如，在革命戰爭年代，這種管理體制有利于集中領導，統一指揮，使我黨最終取得革命的勝利；新中國建立初期，高度集權的管理體制有利于集中社會資源、動員和組織民眾為新中國的建設而努力，從而實現了經濟的快速復蘇。也正是因為這一體制的先進性，使其在社會各行各業很快便得以推行，大小單位都分別設置了行政級別，并將單位內人員的管理權限與行政級別掛鉤，因此“官位”、“職位”成了標識管理者社會地位和政治地位的符號，也成為衡量管理者政治和經濟待遇的依據。由于在這一時期，作為黨政機關附屬的企事業單位和社會團體內的各項事務也是由黨政機關以行政命令的手段進行直線管理，企業及團體內的各級各類干部也由黨政機關在黨管干部的原則下以統分統配的方式進行統一管理，黨政體系內的各級干部官員的地位得以凸顯，成為社會工作與生活中的一個優勢群體。不可否認，在特殊時期，為各級官員賦予相應地位與權力的作為是必要的，但是這也造成了某些官員權力過于集中，產生了官大權大、權大利大的不良社會現象，并助長了人們對仕途的追求。

(三)就機制而言，選人用人機制的不完善是當今時代官本思想賴以生存的溫床

當前我國在干部選用層面仍沿用“任命制”或稱“點將制”。在這種選拔任用機制下，官員的選用與晉升標準不完全在于其政績的好壞，而是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領導對他的判斷或是與領導關系的親疏。領導者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脈關系鞏固自己地位，在職務任命時首先想到的是對自己有利的人或是擁護自己的人，而不一定是德才兼備者。因此，官本思想指導下的選人、用人標準是任人唯親、唯順，而不是任人唯賢、德才兼備。在職位升遷方面，受家長制的影響，官本思想影響下的職位升遷多推崇論資排輩的原則，注重對官階或資歷的衡量，主張把工作年限、任職時間等因素作為干部選拔和晉升的硬性指標而忽視了能力、素質、績效等客觀因素。論資排輩的選任標準看似公平，實際上不利于優秀人才的開發，長期下去容易埋沒棟梁之才，不利于干部隊伍建設。此外，受官本思想影響的官員為了維持或鞏固自己的地位，往往非常注重各方關系的協調，尤其是在選用干部這一敏感問題上更是以平衡各方關系、不引起各方矛盾為出發點。官本位者在選拔干部時，除了充分考慮上級領導意見之外，還要周旋于內外關系的平衡，避免引起機構內部的反對意見和機構外部的不良反映，只要能達到各方的平衡，政績或能力則可以放在次要位置。這種選拔干部的標準必然使一些能力不強但也沒有什么過錯的人占據重要崗位，而將部分賢人排除在體制之外。受這種不良風氣的影響，入選者獲得職位之后，為了保住官位，在關鍵事件上往往選擇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從而使干部隊伍喪失了活力，影響到各項事業的順利發展。

(四)就法制而言，不健全的法律制度是官本思想存在并蔓延的主要原因

制度是維系社會穩定與發展的重要保障，鄧小平同志曾說過，“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6]333。不可否認，我國傳統行政體制下也有相關的法律制度作為行使職權的依據，但是總體而言，傳統行政體制下大多還是依靠各級官員個人的行政權威來進行各項事務的管理。在這種體制下，官員是社會的主宰，對各項社會事務的管理有著絕對的權力，這必然使權力過分集中，導致官本思想盛行。與傳統社會體制不同，當今時代是一個法理型時代，法理型社會體制主張依法治理國家，管理社會事務，摒棄一切凌駕于法律之上的人治現象。遺憾的是，雖然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各項法律制度、政策法規都在不斷地修訂與完善，民眾的法律觀念也在不斷加強，但是距離法理型社會的要求還有一定的差距。換言之，當前我國的法理型社會仍沒有完全確立起來，特別是在行政管理領域，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權錢交易等現象仍然存在，行政執行過程中推諉扯皮、敷衍塞責等情況時有發生，充分體現出現行的相關法律法規仍不能很好地滿足當今行政體制改革與發展的要求，也難以約束一些官員的腐敗行為。

三、民本理念的歷史淵源

民本理念是與官本理念根本對立的一種價值形態，主張把民眾利益的最大化作為衡量官員政績的主要評判標準。我國自古就有以民為本的相關論述。例如，《尚書·五子之歌》述及的“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孟子主張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荀子的君舟民水之說，賈思勰“食者民之本，民者國之本，國者君之本”等都是對我國古代民本理念的形象闡述。在民本位理念指導下，人民群眾的利益是衡量一切行為的最高法，主張親民、愛民、重民、寬民、為民、幫民，其根本目的在于通過了解民意、整合民意、順應民意達到維護、鞏固特定統治秩序和社會秩序進而實現特定的政治目標。

“以民為本”是中國共產黨的立黨之本、執政之基、力量之源。早在抗日戰爭時期，毛澤東同志就曾把民本位思想和執政為民的理念概括為“為人民服務”，他指出“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為，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以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7]1096。鄧小平同志曾指出黨員干部要時刻關注廣大人民的利益和愿望，把“人民擁護不擁護、人民贊成不贊成、人民高興不高興、人民答應不答應”作為各項方針政策制定與實施的出發點和歸宿。江澤民同志要求每個黨員都要牢記“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胡錦濤同志提出并反復強調“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的思想。2012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外記者見面會上指出：“責任重于泰山，事業任重道遠。我們一定要始終與人民心心相印、與人民同甘共苦、與人民團結奮斗，夙夜在公，勤勉工作，努力向歷史、向人民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1]。習總書記“與人民心心相印”的指示形象地道出了以民為本、為民服務的核心價值理念。

以民為本也是服務型政府建設的根本要求。服務型政府的本質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政府。服務型政府的構建突破了傳統的官本思想的束縛，注重“以人為本”、“執政為民”的管理理念的實施，主張在民眾與政府之間建立并發展一種新型和諧的社會關系。這決定了作為政府中堅力量的各級黨員干部必然是一支一切從民眾出發，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廉潔高效的干部隊伍。以民為本、為民服務、讓人民滿意也自然而然地成為衡量現階段黨員干部的重要指標。由于各級黨員干部在我國服務型政府建設過程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在實踐過程中不斷增強他們自身的民本思想，切實樹立以民為本，執政為民的價值理念是十分必要的，只有這樣才能建設真正意義上的公共服務型政府，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干部隊伍中大興廉政之風。

四、從官本位到民本位：新形勢下黨風廉政建設的必然選擇

從官本位到民本位的轉變是歷史的呼喚，是新形勢下加強黨風廉政建設的必然要求。實現官本位到民本位的轉變需要切實樹立以民為本，為民服務的執政理念，不斷完善干部隊伍建設，進一步深化行政體制改革根除行政腐敗的溫床，并需要進一步加強法制建設。

首先，以民為本、為民服務在黨的建設及干部隊伍建設層面主要體現為摒棄官本思想，樹立為民眾服務的意識和理念。從民本文化的中國近代史來看，領導干部從政或為官的目的是實現領導者應有的價值，其內核在于利用民眾賦予的權力為社會、為民眾提供服務、貢獻力量，而不是瞻前顧后于自身職務的高低、權力的大小，更不在于衡量自身擁有物質財富、經濟待遇的多寡。對于黨政領導干部而言，凡是能在所在的崗位上直接或間接地為和諧社會建設，為黨的建設貢獻力量，凡是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得到人民群眾真心擁護和愛戴的都是有價值的。具體到實際工作中，各級領導干部要以為國家和民眾謀利益、求福祉為己任，而不是斤斤計較個人的得失。黨政領導干部要時刻牢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我黨在革命戰爭年代重要的經驗總結，是立黨之本。盡管當今時代的工作方式方法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意識絕不容動搖。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需要各級黨政領導干部身體力行，勇挑重擔，遇事不能相互推諉扯皮，假公濟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需要各級領導干部具有勤奮刻苦、艱苦奮斗的工作精神而不是以官自居高高在上。在以民為本、執政為民的理念指導下，各級黨政領導干部要端正思想，以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重；要善于體恤民情，及時了解民意，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解人民之所需；要充分認識到民眾需要的多樣性、差異性和層次性，真正切實地把為民服務落到實處。

其次，實現官本思想到民本理念的轉變需要不斷完善干部管理機制，加強干部隊伍建設。干部管理機制包括選拔任用、監督約束、考核、退出等。就選拔任用機制而言，加強干部隊伍建設需要進一步明確干部的選任標準。認真貫徹落實黨和國家一貫堅持的任人唯賢、德才兼備的用人原則，勇于探索適合當今時期的新的選人用人方法。例如，公開競爭選拔干部，引用素質模型理論和360度反饋等方式方法，構建適合各層級序列的干部任用標準模型并借以法律手段保障各項政策的實施，堅決摒棄傳統的任人唯親、唯順的思維理念，廣納賢士。有效地監督是突破官本思想的重要手段。制約缺失、監督失效，往往使某些干部手中的權力如脫韁的野馬恣意而為，成為牟取私利的工具，直至觸犯黨紀國法，最后踏上不歸路。就監督約束機制而言，實現官本思想到民本理念的轉變需要做好選拔、任用以及績效考核過程的監督。落實到干部隊伍建設層面，主要是嚴把干部晉升關并且要加強對黨員干部日常工作行為的監督。當前我國的監督體系主要包括黨內監督、人大監督和公眾監督。作為黨內專門監督機關的紀檢部門需要充分發揮干部任用工作中的監督職能，把干部的選拔任用、考核、晉升等工作作為紀檢監督部門的一項常規性工作固定下來，并將其納入黨規、黨法確保相關工作公平、公正地實施。人大機關需要及時制定并不斷完善干部管理的相關法律法規，充分行使職權，把干部管理工作納入法制軌道，杜絕官本思想的滋生與蔓延。此外，要大力提倡、鼓勵公眾監督。公眾監督是指依靠人民群眾，如輿論、媒體等形式對黨的干部進行監督，注重傾聽人民群眾的意見，及時發現并解決黨內工作中的問題。公眾的有效監督能夠使黨內一些問題曝光，并能通過社會輿論的形式擴大影響面或關注面，使其達到受黨政機關高度重視的程度。隨著我國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進一步推進，公眾對黨和政府提供公共服務或社會服務的需求越來越高，公眾監督的意識也越來越強，這必然有助于加強新形勢下的黨風廉政建設。就干部考核機制而言，需要建立并完善一套可行的量化考核標準，注意解決考核形式化、普遍優良化等問題。量化的干部考核標準可以根據部門、類型、層次等要素的劃分，把德、能、勤、績等考核指標分解成若干量化要素，或引用素質模型理論制定一套針對某一層級、某一類型官員的考核細則，并對干部考核的全過程、考核使用的方法、考核的主要內容等方面進行全面、有效地監督，對于考核不合格，不能為民眾辦實事、謀福祉，敗壞黨風黨紀的干部要勇于辭退，解決當前干部隊伍出口不暢的問題。

第三，要根除官本思想的影響需要進一步深化行政體制改革。我國現行的行政體制的主要特征就是國家權力的高度集中，黨和政府對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等領域都實行集權式的管理，決策、執行、監督等權力不分置，統和性強。這種過于集中的行政體制必然導致效率不高、活力不足、作風不正等問題，以致部分黨員干部抵御權力誘惑的能力降低，廉政建設面臨困境。因此，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實現從官本思想到民本理念的轉變必然需要進一步深化行政體制改革。當前行政體制改革應在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基礎上，努力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特點的行政管理體制，以全心全意為人民群眾服務為根本要求，并進一步優化政府職能及政府行政的運行方式，注重提高黨政領導干部的個人能力和素質，尤其是要把制度建設放在更加突出的職位，努力做到用制度建設和機制創新帶動體制改革。此外，由于經濟決定政治，深化行政體制改革還需要通過進一步深化經濟體制改革，深化政治體制改革，在有序擴大民主，保障民眾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等權力的基礎上，探討切實可行的擴大和保障人民民主權力的方式與方法。

第四，不斷完善廉政建設的相關法律制度。為政清廉才能取信于民，秉公用權才能贏得人心，任何人都沒有法律之外的絕對權力，任何人行使權力都必須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并自覺接受人民監督[8]。要實現從官本思想到民本理念的轉變必然需要進一步加強民主法治建設，通過縝密完善的法律制度來規范和約束黨員干部的行為。法治社會以嚴格依法辦事為核心，以權力的制約為關鍵，在理想的法治社會范圍內，人們的行為都會受到法律的嚴厲約束，所有企圖凌駕于法律之上的不法行為都受到法律的制裁。法治社會的特性使其從根本上消滅了為官者特權意識，充分體現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加強法治建設，首先需要建立健全社會主義法制體系，尤其是行政法律體系，進一步完善《監督法》、《政務公開法》、《行政程序法》、《財產申報法》等相關法律法規，切實做到有法可依。其次，要不斷完善執法環節，嚴格要求各級黨政領導干部依照法律規定的權限履行職責，將官員公共權力的運行置于陽光之下，對工作中玩忽職守、瀆職失誤的行為予以嚴厲制裁，做到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并嚴格控制各級官員在黨的建設及各級社會管理中的自由裁量權，從源頭上根除官本思想滋生和蔓延的土壤。此外，在完善相關法律制度的基礎上，還需要進一步完善相關監督機制，保證紀委監督權的相對獨立性和權威性，努力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8]，而不能讓制度成為紙老虎、稻草人[9]。

五、結語

官本思想源于封建官僚體制，它曾在各個朝代盛行并且經久而不衰。盡管新中國的建立廢除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制度，但是官本思想的印痕仍然存在，并已滲入到黨建工作的諸多方面。以官為本，必然會以民為末，以事業為末，違背了中國共產黨一貫堅持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原則，不利于新形勢下黨建工作的展開，也不利于和諧社會建設。克服官本思想，實現官本到民本的轉變，需要在充分認識官本位頑疾的基礎上，通過理念的轉變，機制的創新，體制的完善以及法制建設等途徑來實現。不可否認，克服官本思想的影響并非一日之功，但是在黨和人民群眾的共同努力下，必然能夠根除官本位思想，切實把以民為本，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落到實處。

[1]習近平.始終與人民心相印共甘苦：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與中外記者見面時講話[J].人民論壇，2012(33).

[2]習近平.以壯士斷腕勇氣反腐到底[J].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14(02).

[3]俞可平.官本主義引論：對中國傳統社會的一種政治學反思.人民論壇·學術前沿[J]，2013(09).

[4]張心陽.與“人本”對立的是“官本”[N].北京日報，2007-12-24(015).

[5]張明軍.黨的執政資源開發必須深化黨的廉政建設[J].社會科學研究，2012(05).

[6]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7]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8]徐京躍，周英峰.習近平:反腐要“老虎”“蒼蠅”一起打[N].新華每日電訊，2013-01-23(001).

[9]人民日報.強化反腐敗體制機制創新和制度保障 深入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N].人民日報，2014-01-15(001)

(編輯：李 磊)

2014-04-04

2012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WE1223002)；上海市重點學科建設項目“社會學”資助(B501)。

李曉霞(1980-)，女，山東德州人，講師，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行政管理、公共部門人力資源管理。

D261.3

A

2095-7238(2014)09-0048-07

10.3969/J.ISSN.2095-7238.2014.09.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