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情報機構
——軍情六處介紹①

邱 斌

（重慶市公安局，重慶 401147）

英國情報機構
——軍情六處介紹①

邱 斌

（重慶市公安局，重慶 401147）

英國軍情六處，代號MI6，與美國中央情報局、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和以色列摩薩德一起，并稱為“世界四大情報組織”。了解軍情六處的職責范圍、人員培訓以及其未來五年的工作重點，有益于知己知彼，提高我們對情報建設重要性的認識。

軍情六處；英國；情報機構

坐落于倫敦沃克斯霍爾十字街的英國秘密情報局（SIS，The 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通稱軍情六處，代號MI6（Military Intelligence 6），是世界上現存歷史最為悠久的旨在收集外國情報的機構。其隸屬于英國外交部，被西方情報界看成是英國情報機關的“開山祖師”，與美國中央情報局、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和以色列摩薩德一起，并稱為“世界四大情報組織”。現任局長為約翰·索沃斯爵士（Sir John Sawers）。

軍情六處的宗旨是為英國提供全球秘密情報，為捍衛和鞏固國家安全和經濟利益服務。其主要任務是收集國外秘密情報和在海外執行秘密任務。地球上約每3人就有1人曾經看過的風靡全球五十余年的“007”電影，主角詹姆斯·邦德的“娘家”就是軍情六處。

軍情六處的神秘性一直為媒體津津樂道。近一年來，媒體關于軍情六處最吸引眼球的報道包括：一是據香港《大公報》《文匯報》等媒體2013年9月16日報道，英國情報機構在香港的活動，不僅沒有在香港回歸后消停，反而不斷強化。眾多退役、現役的英國軍情六處駐港特工，有的以領事身份，有的以經濟文化等部門職員身份在港服務于“英國的需要”，他們滲入政黨、團體、司法界、商會、傳媒、政府要害部門，搶奪香港管治權。二是據英國《星期日鏡報》2013年9月15日報道，英國空軍特種部隊一名士兵稱，他的一個戰友曾向戴安娜王妃的司機臉上發射強光，致其車毀人亡，從而暗殺了戴安娜，而行動人員很可能受命于英國軍情六處。三是新華網2013年12月10日報道稱，據《德國之聲》報道，英國軍情六處正試圖在莫斯科尋找斯諾登。另據《俄羅斯之聲》報道，加拿大一家機構稱英國軍情六處駐莫斯科的情報人員曾接到命令，要求找到正在俄羅斯避難的斯諾登。尋找斯諾登的命令可能是源于《衛報》記者所掌握的秘密文件可能“危及”軍情六處特工的生命。②三個報道分別來源于http://www.s1979.com/news/society/201309/17101304317_2.shtml；http://www. chinanews.com/gj/2013/09-16/5286897.shtml；http://news.xinhuanet.com/video/2013-12/10/c_125833514.htm。

一、軍情六處的職責

軍情六處創建于1909年，當時的名稱為“英國秘密情報局外國情報處”（the Foreign Section of the Secret Service Bureau），創始人是赫赫有名的英國“情報之父”卡明。1922年，卡明給自己取了個代號“C”，從此以后軍情六處一直被外界稱為神秘的“C”。軍情六處一直以神秘著稱，從不直接與媒體接觸，也沒有自己的新聞辦公室，所有與媒體接觸的相關事宜均由英國外交部新聞辦公室（Foreign & Commonwealth Office）的專門官員負責。鑒于軍情六處工作的秘密性質，軍情六處和歷屆政府都不對任何行動、局屬人員或特工，以及與外國情報機構的關系向媒體作任何的評論。自創建以來，政府部門的名單上沒有它的名字，英國政府直到1992年才對外公開聲明這個機構的存在。自創建至今，收集海外情報一直都是軍情六處的主要職責，但直到1994年，其法定地位及其收集海外情報的法定職責才被英國情報機構法案（ISA，Intelligence Services Act）以法律的形式賦予。法案明確規定軍情六處履行三大職責：一是捍衛國家安全，尤其為政府國防和外交政策服務；二是捍衛國家的經濟利益；三是為嚴重犯罪的預防和偵查提供支持。

2010年10月，英國政府頒布《2010年國家安全戰略》（NSS，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國家安全戰略要求所有政府部門都要為國家安全服務，軍情六處要為包括軍隊在內的所有部門提供全球情報支持，國家安全戰略規定了軍情六處的職責。國家安全戰略列出了英國面臨的四大威脅：國際恐怖主義、網絡攻擊、國際軍事危機（包括因核武器擴散所帶來的威脅）和大規模國內突發事件。軍情六處在應對國際恐怖主義威脅上無疑發揮著重要作用。

國家安全戰略指出，英國面臨的安全威脅變得越來越多樣。科技進步帶來社會進步，但氣候變化、能源缺乏、人口流動走向以及沖突性質的變化意味著安全的實現越來越難。英國面臨的威脅不再是可預測的，對手也將是變化的而且是多樣化的。適應變化的能力以及運用所有資源和影響的能力將是應對威脅的關鍵。情報部門的作用就在于維持發現威脅的能力，并盡可能早地為應對威脅提供行動機會。這充分體現了情報的預警性和為高層作決策提供幫助的參考性。

同在2010年10月通過的《戰略防衛和安全》（SDSR，The Strategic Defence and Security ），清晰地闡述了情報能力對于軍事、外交、安全核心利益以及經濟繁榮具有至關重要的影響力。《戰略防衛和安全》更加強調情報在早期發現威脅和提供應對威脅的機會、掌控事態發展、防患于未然三方面發揮作用。此外，情報應該能夠應對已經成型的“成熟了的”威脅，包括給予英國在阿富汗和其他地區外交和軍事上的支持；情報機構應與“五只眼”（Five Eyes）①“五只眼”情報聯盟是在英美情報共享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在二戰結束后的1946年，英美簽署了英美通信協定，將情報共享機制化。1948年，加拿大加入了該協定。1956年，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加入了該協定。這五個國家共同組成了“五只眼”情報共享聯盟。聯盟成員國彼此交換情報以及開展情報評估，并且在行動上各成員國之間有著廣泛的交流。2013年6月美國棱鏡門事件后，“五只眼”情報聯盟的監聽范圍也被廣泛報道，各成員國為收集情報劃分的監聽范圍如下：英國負責監聽歐洲和俄羅斯西部；美國負責監聽加勒比地區、中國、俄羅斯、中東和非洲；澳大利亞負責監聽南亞和東亞；新西蘭負責監聽南太平洋和東南亞；加拿大負責監聽俄羅斯和中國，兼顧拉丁美洲、北大西洋和北太平洋地區。參考http://hb.sina.com.cn/video/news/2013-06-13/180110827. html。情報聯盟的其它國家（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和新西蘭）發展和深化雙邊情報合作關系，同時加大對新情報合作伙伴的技能培訓力度。

此外，《2010年國家安全戰略》和《戰略防衛和安全》都對軍情六處在反恐、反武器擴散、保護海外利益和獲取英國網絡優勢等方面的職責作了清晰的規定。美國“9·11”事件后，軍情六處工作重心也轉到應對恐怖主義上來，軍情六處負責人約翰·索沃斯曾說，軍情六處超過三分之一的資源是針對反恐而設的。[1]

軍情六處對議會負責。《情報服務法案1994》（ISA，the Intelligence Services Act 1994）和《規定行使國家偵查權力法案2000》（RIPA，the Regulation of Investigatory Powers Act 2000）規定：英國外交大臣、議會情報安全委員會（The Intelligence and Security Committee）和兩名提供司法專業知識的獨立委員對軍情六處及其行動進行監督。

軍情六處的預算由政府的“單一情報帳戶”（SIA，the Single Intelligence Account）支付，該帳戶負責英國三大秘密機構的花費，即軍情五處（the Security Service）、軍情六處和英國政府通訊總部（GCHQ， Government Communications Headquarters ）。“單一情報帳戶”的現任會計主管是首相的國家安全顧問奈杰爾金·達洛克爵士。據官方統計，英國三大秘密機構在2010年至2011年的預算開支為23億英鎊。軍情六處的賬務由國家審計委員會（NAO，National Audit Office）單獨進行審計。審計決算由情報與安全委員會（the Intelligence and Security Committee）審議。軍情六處自身也有符合英國財政部制定的政府標準的內部審計。

二、軍情六處的員工招募和培訓

在獲取情報的手段和方法上，軍情六處主要通過人力和技術資源收集秘密情報，前者如特工，后者如監聽監視和通訊截取等，并與本國及外國情報機構緊密合作，來滿足政府的情報需求。軍情六處與英國另外兩大情報安全機構——政府通訊總部（GCHQ，Government Communications Headquarters）和安全局（Security Service ，即中情五處，代號MI5)）緊密合作，還與軍隊、國防部（the Ministry of Defence）、外交部、內政部（the Home Office）、稅務和海關部（HM Revenue and Customs）等其他英國執法機構和政府部門緊密合作。軍情六處的特工因“007”電影的受歡迎度而備受關注。人力資源是軍情六處的根本，人力情報建設一直被該機構視為最重要的機構建設之一。

要成為軍情六處的一員，必須符合一些資格要求，首先必須是英國公民，其次需要通過安全調查，年齡滿21歲，最后必須通過體格檢查和毒品測試。在通過語言考試等環節后，凡是加入軍情六處的人都要接受IT培訓，并對機構歷史和運作流程有充分的了解。為應對近年來不斷升級的恐怖事件，軍情六處在招募新人的過程中，開始青睞女性、殘疾人和少數族裔，特別是對會說波斯語、阿拉伯語、普什圖語的應聘者情有獨鐘。軍情六處為了能招募到能與多種文化背景的人進行順暢溝通和交流的人員，甚至公開在英國的《泰晤士報》和《經濟學家》雜志上刊登招聘廣告。

軍情六處有完善的員工評價機制，充分考慮到員工的個人職業發展，并提供定期的培訓，員工還有機會在機構內部的語言培訓班學習外語。對員工進行培訓的目的就是要把每個人的潛能都調動起來，并根據每個人的職業規劃設置多種多樣的培訓項目，最終使之成為以下幾類專業人員：（1）技術人員。對技術人員的培訓既有在職的也有長期的系統的，由于IT技術在軍情六處的重要性，技術人員往往能有更多的職業選擇，比如轉入到管理層。（2）管理人員。軍情六處會招募一些有管理經驗的人員，但這些人還有機會培養自己的專業業務技能，并在業務崗位上培養管理才能。（3）語言專家。掌握各種語言的專家是軍情六處必不可少的人才，員工在使用自己的母語兩至三年后，會被要求學習掌握一門或多門外語。近年來，軍情六處尤其對于阿拉伯語和歐洲國家語言人才需求旺盛。此外，軍情六處一直重視漢語人才的招募，在軍情六處、軍情五處和國家通訊總局三個機構，每年都有不少漢語職位，三個機構的漢語考試是統一的，應聘者只需要參加一次考試，成績在三個機構都有效，應聘者可以應聘多個漢語崗位。不過，如果應聘者未能通過軍情六處統一組織的語言考試，則一年內禁止參加應聘漢語崗位的考試。（4）情報人員即間諜或特工。情報人員的培訓包括情報收集、提煉加工、撰寫分析報告等內容，確保情報人員不僅要掌握各種專業技能，還要對行動對象進行民族、國別文化、個性的深入了解和研判。軍情六處流傳一句格言：如果成為一名好間諜的特質是顯而易見的，那么這樣的特質成就不了一名優秀的間諜。（If the qualities that make a good spy were obvious, they wouldn't make a very good spy.）軍情六處強調更為平常的特質，比如能與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和諧相處，善言談也善聆聽，能說服他人為了國家利益而行動等，這些特質與從萬千零散數據信息中辨識發現有價值情報的能力一樣重要。“特工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沉默、低調，培養高超的判斷力，能無休止地在世界各地亂竄。”軍情六處負責人約翰·索沃斯曾公開表示，軍情六處特工的另一個重要任務是拉攏外國情報工作者或公民。軍情六處希望更多的外國人或特工能背叛他們的國家，向英國政府交出秘密。“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們中很多人在工作中展現了超凡的勇氣和機智。”[2]情報人員既重視動態性的感性的情報，也重視學術領域的論文情報，善于從公開情報中“淘金”。要想成為一名情報人員，還至少需要擁有“2.1”的學位①即Upper-second class degree，英國大學3年平均成績60～69分，是僅次于一等學位，略高于二等學位之間的一個學位，相當于我國大學本科平均成績至少在78～80分以上。。一旦成為軍情六處的特工，他就被賦予了全新的身份，他以這個新身份生活，與親戚朋友打交道。

軍情六處員工的福利包括退休金、衛生保健、25天的年假和10天半的公共假期。機構還為員工提供家庭福利，比如豐厚的生育金和撫養金，以及孩子假期娛樂補助等。此外，員工還可享受無息貸款等優惠。在位于倫敦的軍情六處總部，還有一系列供員工使用的內部設施，包括含補貼的餐廳、體育場、圖書館、午餐期間免費的語言課程等。

三、目前該機構的行動

英國秘密情報局即軍情六處的《2010-2015年戰略規劃》規定了該機構在2010年至2015年這五年中做什么、計劃做什么，以及所遵循的價值觀。該五年規劃規定，軍情六處的任務是通過開展海外秘密行動，為英國獲得競爭優勢，使得國家更為安全，經濟更加繁榮。為順利完成任務，軍情六處通過獲取涉及核心安全和經濟利益的秘密情報，以便領導人作出更佳決策；在海外開展秘密行動以阻止恐怖行動和武器擴散，幫助預防和解決沖突；利用海外秘密渠道，為英國利益謀取機遇。

2010年至2015五年間，軍情六處將與政府各部門通力合作，為國防、安全和經濟繁榮作出最大貢獻；與國內其他情報機構合作，為英國信息空間謀取優勢；為員工提供培訓支持，加大對職業技能的投入，促使員工多樣化發展；加大新技術的投入，并充分利用這些新技術；通過高效而富有創造力的工作來展現軍情六處的價值觀。軍情六處堅守以下價值觀：正直，軍情六處在國家法律框架下行動，用最高的專業和倫理標準要求自己；獨特，軍情六處作出的貢獻是獨特的，這是評價自身工作的一個標準；團隊意識，軍情六處在內部、與政府其他部門以及國外合作伙伴的合作中具有良好的團隊意識；創新，軍情六處運用現代技術，利用科技成果，扎實穩步推進工作，為實現目標而勇于創新。

總之，軍情六處自1906年創建以來，工作重心經歷了階段性的變化：從兩次世界大戰前后應對來自德國的威脅和其他損害英國海外利益的威脅，到1949年開始應對來自前蘇聯的威脅，收集社會主義國家的秘密情報，到冷戰結束后，尤其是美國“9·11”事件后，轉為應對恐怖主義和網絡威脅等新型威脅。但軍情六處的職責一直未變，都是通過獲取海外秘密情報來維護國家安全，應對現實和潛在的威脅。我們要加強對軍情六處的了解，借鑒有價值的做法，切實維護好我國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等領域的安全。

[1][2]鄧鑫. 英國政府通信總部：一個神秘的情報機構[N]. 深圳特區報，2013-07-01.

Brief Introduction of MI6, a British Intelligence Agency

Qiu Bin
(Chong Qing Municipal Public Security Bureau, Chong Qing 401147, China)

The British 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 whose code name is MI6 is ranked with American 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 Russian Federal Security Service and Israeli Mossad as four biggest intelligence agencies of the world.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range of the MI6 missions, personnel training and priorities in coming f ve years is benef cial to us and emphasizes the necessity of strengthening our intelligence work.

MI6; Britain; Intelligence Agency

E3/7

B

1008-5750(2014)03-0089-(04)

10.13643/j.cnki.issn1008-5750.2014.03.017

①本文主要參考資料來源于英國軍情六處的官方網站https://www.sis.gov.uk/（2014年2月20日登錄）。

2014-03-11 責任編輯：陳 匯

邱斌，男，重慶市公安局情報信息中心民警，國際政治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