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蜀中客家學者鐘永定初探

胡傳淮，胡云柯

（1.蓬溪縣政協，四川 蓬溪 629100；2.蓬溪縣機關工委，四川 蓬溪 629100）

“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無妨有臥龍。”清代蜀北蓬溪縣西鄉象山（今四川省大英縣象山鎮）龍溪畔，有一客家鐘氏，世代書香，人才輩出，鐘瑞廷及其子鐘永定，尤足稱杰。他們隱居田園，樂天知命，不事王侯，一盞秋燈苦著書。影響深遠，名揚蜀中，對吾蜀文化、客家文化貢獻頗大，故特將客家學者兼詩人鐘永定之生平事略、著述成就及地位影響，略述于后，以供研究客家文化、巴蜀文化者參考。

1 生平事略

民國本《蓬溪河西鐘氏族譜》載：鐘氏原籍粵東嘉應州長樂縣塘湖村回龍寨（今廣東省梅州市五華縣龍村鎮塘湖村回龍寨），于清乾隆七年（1742）遷蜀，卜居蓬溪縣西鄉龍溪畔，繁衍生息，成為當地望族。

鐘永定（1842—1929），字子安，亦作止安，生于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十二月二十五日。祖鐘祥麟（1779—1846），字玉書，號檉庵，性和粹，以孝友著聞，潛心理學，淡于名利，絕跡城市者三十余年，時或策杖游郊外，有饑寒者，輒周濟之，以為常。事載光緒《新修潼川府志·人物志》和《蓬溪縣志·耆舊》。父鐘瑞廷（1805—1884），字薇垣，號梅花瘦人，清咸豐九年（1859）舉人，例授中書科中書。因時局動蕩，遂不求仕進，著書自娛。曾主講蓬萊、蓬山、象山、經義等書院。著有《龍溪詩草》2卷等。拙文《清末蜀中客家詩人兼學者鐘瑞廷考述》（發表于《四川客家通訊》2010年第1期），載有其身世及著述。

鐘永定幼承家學，外樸內慧，沉靜寡言，苦讀詩書。膝邊田畔，皆執書深思，吟誦不輟。同治五年（1866），考入蓬溪縣學，成生員；十一年（1872）補廩生；十二年（1873）考取拔貢；十三年（1874）春，入京師，參加朝考不第。光緒元年（1875），入國子監，深造六載。朝夕磨煉，學益精進。為吳文雨祭酒所賞拔，屢置第一。鄉試時多次被房師推薦，但均以額滿落第，識者惋惜。時李鴻裔任江蘇按察使，以鄉誼招其致署中，掌書記兼教兩孫讀。李鴻裔（1831—1885），四川中江縣人，字眉生，號香巖，又號蘇鄰。咸豐元年（1851）舉人，官至江蘇按察使。李眉生系曾國藩門生，曾國藩總督兩江時，李眉生游其幕中，眉生年少倜儻，不矜細行，曾國藩甚愛之，其秘室，惟眉生出入無忌。眉生精書法，工詩文，系藏書家兼詩人，著有《蘇鄰詩集》。永定肆力觀摩，暇則閑游，訪姑蘇名山勝水，以發吟興。與眉生唱和往來，詩因此益工，著有《鴻雪琑存詩草》。

任李鴻裔幕僚不久，永定慨然嘆曰：“親老矣！古人不以三公易一日養，況齷齪為人轅下駒耶？”遂辭去幕僚之職，回到蜀中。聲名藉甚，四方爭相迎聘。歷主天祿、文盛、經義、象山、環溪、蓬山各講席，從者如云。羅享奎、程鴻佑兩觀察，皆先后敦聘以教其子。永定精心育才，學生中不少人考中了舉人、進士。

光緒二十五年（1899），蓬溪知縣周學銘之父周馥，出任四川布政使，過蓬溪縣時，特派遣人問候鐘永定。周馥至成都蒞任，永定以解津捐到省，一見即委署廣安州學正。

廣安士習驕悍，永定諄諄教誨，諸生感戴，請永定為廣安紫金精舍監督。紫金精舍，位于今四川廣安老縣城北面紫金山上的玉皇觀，1899年，廣安蒲殿俊、胡駿等新開辦紫金精舍，專門請來了南充的張瀾、西充的羅綸、蓬溪的鐘永定、成都的呂翼文、中江的彭光弼等擔任教師。這些優秀青年知識分子，有著對所處時代現狀的強烈不滿與反叛，在嚴酷的封建統治下，他們希望能在壓抑的社會氛圍中撕開一條口子來，讓人們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廣安士風為之丕變。后來，在紫金精舍校址上開辦了廣安州立師范、廣安州立中學。1918年，14歲的鄧小平考入廣安中學第十班就讀，1919年9月，他告別了廣安中學，告別家鄉，順渠江而下，乘舟赴重慶就讀重慶留法勤工儉學預備學校，邁開了他尋求革命真理、探索救國救民道路的步伐，開始了他波瀾壯闊的革命生涯。紫金精舍的歷史也因此而更顯輝煌。

永定生性儉樸，嚴于律己。義所當為，則不吝惜。其父鐘瑞廷著書甚多，刊印費數百金，皆由永定一手經理。鐘永定客處京師時，其同年劉昭晉病卒潼川會館，醫藥棺殮，用費很多，永定約同人共貸以周其事。開初，劉有鄉親蔡云舫，赴福建省任縣丞無路費，乞借于劉，劉無以應，私向鐘先生借五十金予之。蔡去多年無消息，寄信也不回復；劉病危，因無錢還鐘永定而感到慚愧，永定安慰劉說：“此銀蔡用，非君用也。君有不諱，我自向蔡索取，絕不忍累及您的寡婦孤兒。”不久，有同鄉往蔡任所，鐘永定取劉借條并寫信寄之，說：“此數實君用，吾已許劉君矣，君能償則償，不能，可取借條焚之，以明吾之不負死友而已。”蔡大感慚愧，力將本銀歸還。蓬萊鎮至石板灘場（今象山鎮）近40里，路極狹小，每淫雨，泥濘沒膝，行旅苦之。數議募修，皆畏難不果。蓬溪縣丞端秀，屢敕團保修治，終無人肯任其事。永定奮然捐募，得數百金，不期月而成，縣人認為此乃百年來未有之善舉。

永定晚年，隱居故里。年晉七旬時，仍精神矍鑠，步履康強，猶能于燈下書小楷，讀夾注書，如四十許人。蓬溪清末舉人紀大經《永顯生傳》云：“今先生（永顯）年近七旬，吾師（永定）則又過之，皆精神矍鑠，步履康勝，居相去不盡一里。晨夕往來，一味之甘，必剖而嘗之；一割之微，必呼而共之。宅去市二三里，每當春秋佳日，風雨新晴，傀儡當場，枌榆賽社，前鴻后雁，聯序市厘，與二三親故聚笑覓歡，茶話甫闌，酒尊間作子侄數四捧觴進膳，弟勸兄酬，必盡歡而后已。及織烏西墜，啼鳥催歸，乃出阛阓，踐石梁，復渡板橋，傍小溪，沿源而上，涉石澗，相與話近水遙山，緩緩歸去。如是以為常見者，咸以為天倫樂事，雖溫公之于伯康、椿津之于延慶，不過是也。”（民國本《蓬溪河西鐘氏族譜》卷二）。民國十八年（1929），鐘永定卒于家，享年88歲。

鐘永定配漆氏（1842—1894），漆世祿女；繼配陳氏（1855—1914），陳玉瓊女。子四：文玨、文喆、文林、文甡，漆出；女五。

2 著述詩文

“清風兩袖辭官去，免得他人話短長。”六十歲以后，鐘永定杜門著述，他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一盞秋燈苦著書。一生著述多達10余種、30余卷，輯有《古今名論續篇》1卷、《養正詩選》4卷，著有《養正試帖》2卷、《百孝詩圖注題詞》2卷，俱刊布行世；《龍溪詩草后集》2卷、《知自反齋文集》2卷、《龍溪駢文》1卷、《續駢語千字文》1卷，并輯《養正文選》4卷、《宗鑒錄》1卷，未刊行；編著有《百忠詩圖注》1卷、《孝經音注》1卷、《鐘氏家禮》1卷、《鐘氏續譜》11卷、《砭俗韻語》1卷。另外，還參與了《潼川府志》（光緒二十三年版）、《蓬溪續志》（光緒二十四年版）的采訪和編輯工作。鐘永定是清末蓬溪縣著述最豐的學者。

鐘永定善詩，撰《龍溪詩草后集》2卷。清末三臺縣歲貢馮大中（號劍平）撰《龍溪詩草后集題詞》四首，其一：“巴蜀流風蔚詞賦，峨岷山水郁清嘉。小坡晚出斜川集，博望高乘倚漢槎。越海珊瑚珍貢樹，孤山冰雪孕梅花。龍溪居士傳衣缽，著述成書又滿家。”其二：“大雅王風感并深，誰從正始索遺音？品題自握鐘嶸筆，識曲真彈俞伯琴。鴻雪江山新過眼，燕云歲月舊驚心。翛然一集風塵外，跌宕牢愁思不禁。”其三：“蘇陸平交李杜師，寥寥身世幾相知？曾經蜀道三千里，遠寄吳門百韻詩。巫峽竹枝咽流水，屈沱香草薦靈祠。蟂磯題廟尤奇絕，回首湘江月上時。”其四：“旅燕賓鴻次第過，南船北馬影婆裟。芙蓉鏡冷秋光老，桃李花濃春思多。感寓詩篇工幕府，憂時涕淚滿山河。年來我亦同幽憤，俯仰乾坤日醉歌。”（原載民國本《蓬溪河西鐘氏族譜》卷二《題詞》）。題詞中將永定比為“小坡”（蘇軾之子蘇過），其詩有“正始遺音”、“感寓詩篇工幕府，憂時涕淚滿山河”，可見時人對其詩評價頗高。

鐘永定之詩，按其內容，主要有山水田園詩、贈答唱和詩、懷古抒情詩三類。

2.1 山水田園詩

鐘永定撰有《鐘氏祠堂八景》組詩，即：《望川晴雪祠后祖山，名望川，高插云漢。夏秋之間，積雨初晴，望西川一帶雪山，燦然在目，故名》云：“絕頂支筇望，西川落眼前。三秋新雨后，五更晚晴天。白艷蓬婆雪，寒霏蔥嶺煙。銀山排列處，最好夕陽邊。”《客水夕陽祠前二里石板灘，古客鎮溪也，源名郪水，至此又名客水》云：“渺渺客溪水，茫茫向夕流。綠楊盤馬路，紅樹買魚舟。山色暝益好，市聲行漸收。輞川如可繪，喚取小滄州。”《象山書韻金象山，在客鎮后。咸豐初，先君約同人創修書院，因名“象山”。先君與定，嘗主講焉》云：“隔岸傳精舍，書聲遠溢清。象山高突兀，螢案夜分明。燈火三更夢，皋皮再世情。青衿誰嗣響，風雨感雞鳴。”《龜宕灘聲祠右隔溪有石如龜，大三四畝，高數尺，四面皆田，人呼為“烏龜宕脊”。草極茂，微風吹動，栩栩欲活。溪水至側，有石梁橫亙，每當山雨曉來，過溪風夜起，聲聞數里，人呼為“響灘子”云》云：“神龜跧伏處，灘急不容刀。河洛傳書久，魚龍入夜號。桃花三月漲，楓荻九秋濤。欲避人間世，何如曳尾高。”《書樓水調祠前遺書樓，修貯先君所著刊書籍鏤板，高約丈余。溪上有筒車二，吸水灌田，高三、四丈，恰與樓平。每夜靜，車聲盈耳，如竹如絲，聽之令人樂而忘倦，真一部好水調頭也》云：“車挈一溪水，樓藏萬卷書。飛輪聲漱玉，支枕浪喧渠。吟詠三更后，宮商百轉馀。月明風定夜，最樂上頭居。”《易洞泉音祠后有洞，先伯笏山公鑿以避兵者也。高洞廣約數丈，先君著《易》，嘗坐臥其中，故名“著易洞”，洞門下有井，巖泉滴入，鏗然若磬，名曰“磬泉”，泉味清洌，煮茗尤佳》云：“先公著書地，泉滴磬鏗然。周孔千秋思，文章百代傳。洞環君子竹，人問孝廉船。徒讀終何用，春歸泣杜鵑。”《龍橋春漲橋水從祠右西來，一線溪從祠左北至，會于祠前，合流里許，郪水從西南來，會于客鎮溪，順流入涪水》云：“貞女祠邊路（祠祀貞女楊玉貞，白蓮之亂，殉節于橋下，事載《三臺縣志》），龍吟走白沙。小橋迷樹影，春漲泛桃花。夾鏡雙流合，回波九曲斜。武陵曾有約，擬買釣魚槎。”《貓鼻晴嵐貓鼻梁，在祠前，隔岸山，極秀拔，高立云表。昔先祖玉書公，道出其巔，見今祠地，嘆曰：“山回水曲，田野土塊，蔥蔥郁郁，真好家居也。”歸語及之先君，遂謫于先伯出重值購之，鳩工筑室，奉先祖以居，沒即窀穸于是，故先君亦樂附焉。定此地為先人魂魄依戀之所，恐其易失，故謫于五弟子承，除作祠堂，以奉祀焉》云：“隔溪山更好，貓鼻護柴門。春風一鼓蕩，晴翠兩絪縕。奕世新圖畫，先人舊履痕。祈將書萬本，長護長兒孫。”（原載民國本《蓬溪河西鐘氏族譜》卷二《詩》）。

在此背景下，以智能快遞柜為突破口的先行軍企業自然受到行業和用戶的青睞。以中郵速遞易為例，經過6年的潛行，其當前的市場規模已經相當可觀。截至2018年7月，中郵速遞易累計派送包裹量突破17億，覆蓋城市225個，終端數達到8.4萬，日均投件量225萬（含易郵柜）。

組詩對龍溪鐘氏祠堂之歷史、規模、風貌、景觀、環境等作了生動傳神、栩栩如生的描繪，表現了詩人對家鄉、對家族、對先祖深深熱愛之情。

2.2 贈答唱和詩

《書家信后夜坐有感再呈子介大兄》：“怕聽哥哥喚鷓鴣，幾多情緒嘆模糊。七旬父老三年別，四歲兒孫一面無。蜀北人歸愁滟滪，江南春盡長菰蒲。書成無雁攤書坐，寂寞殘燈伴影孤（時幕游江蘇）。”鐘瑞廷子五：永紹、永述、永定、永顯、永祚。子介，即鐘永紹（1838—1903），歲貢，永定大哥，著有《柳溪詩草》二卷。

《赴瀘州幕》：“橐筆適他州，家人紛進酌。病妻勉下床，含情苦不樂。兒輩半癡魯，臨歧再四囑。信心崇節儉，努力事耕讀。儒素慎所安，家聲免中落。我體健無慮，爾母瘦如削。言行趣所歡，飲食恣所欲。余行百可緩，此事難再忽。幼子甫七齡，春深將入學。知我有遠行，百錢繞腰索。未忍麾之去，開囊任取捉。牽衣問歸期，因人哪敢約？依依儒慕情，撫境愧在昨。出門搔首嘆，東風滿寥廓。”

《夜坐有懷五弟子承因寄》：“別來才幾日，惘惘似三秋。以我為孤客，因君悔遠游。山川寒夜夢，身世杞人憂。獨坐空堂里，殘燈照影愁。”“可否離床席，相思倍黯然。病余須自愛，老至更誰憐？雁叫三更雨，蟲吟四壁煙。不堪惆悵處，俱是近衰年。”子承，即鐘永祚（1850—1903），國學生，永定五弟，善書畫，工金石。

由于遠離故鄉，詩中充滿思鄉之情，凄涼之狀，讀后令人鼻酸。

2.3 懷古抒情詩

《讀變雅堂》：“勝國遺民百世師，悲歌慷慨話虞姬（茶村以氣節自持，一日群公宴集，多有明顯宦。演虞姬殉楚，公作詩云：‘年少當場秋思深，座中楚客最知音。八千子弟封侯去，惟有虞姬不負心’）。千秋弓鼎懷孤憤，一代文章啟盛時。乞食詩多陶靖節，登山歌罷墨胎夷。茶村遺集梅村句，若個馨香恐未知。”杜濬（1611—1687），清初詩人，字于皇，號茶村，又號西止，晚號半翁。黃岡（今屬湖北）人，明崇禎時太學生，明亡后，不出仕，避亂流轉于南京、揚州，居南京達40年，刻意為詩，詩多寓興亡之感，著有《變雅堂集》。永定稱許杜濬為“勝國遺民百世師”，洵為不誣。

《賈浪仙墓》：“此老宜金鑄，參軍有墓存。名高遭佛忌，官小藉詩尊。僧月敲佳句，荒煙冷舊痕。不逢韓吏部，誰識布衣墳？”賈浪仙，即賈島，唐代詩人，字浪仙，河北范陽(今北京屬房山區)人，早年出家為僧，號無本。據說在洛陽的時候，賈島做詩發牢騷，被韓愈發現其才華，后受教于韓愈，并還俗參加科舉，但累舉不中第。唐文宗時被排擠，貶做長江縣（今四川省大英縣及蓬溪縣部分地區）主簿。唐武宗會昌年初由普州司倉參軍改任司戶，未任病逝。唐代長江縣遺址，位于今四川省大英縣郪口鄉長江壩村，其地有賈島衣冠墓。鐘永定曾到長江壩拜謁賈島衣冠墓。詩中對賈島詩歌由衷贊賞，對其不幸深表同情。這也是詩人自身的寫照，雖然才高八斗，卻身處下僚。

3 名德巨儒

鐘永定德高望重，著作等身，崇文重教，弟子有張瀾（四川西充縣人，民盟中央主席、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盧子鶴（清末蓬溪人，曾任四川省政協副主席）、曾世禮（大英縣人，清末優貢）、紀大經（清末蓬溪縣人，舉人）等，故深受人們敬仰。

以詩文著稱的涪江三名士之一的射洪秀才鄔建侯，曾到鐘氏故里象山，拜見永定，并撰《讀鐘止安<龍溪后集>》云：“先生吾黨魯靈光，蚤歲聲馳選佛場。絳帳傳經多弟子，紅爐點雪有山房。宦游虎阜詩千軸，門抱龍溪水一方。我愿趨庭陪鯉對，幾時能接令公香？”“花時我作象山行，座入春風始識荊。一代文章推巨子，十年私淑等門生。倡提騷雅同嚆矢，宏獎人材乃性情。老去坡山更清絕，詩名難怪動公卿！”將鐘永定比喻為碩果僅存的魯殿靈光。

賜進士出身、翰林院庶吉士周學銘（今安徽省東至縣人；其父為兩廣總督周馥，與袁世凱是兒女親家）曾為鐘永定的《養正詩選》作序。在序中，周學銘稱譽說：“蓬溪拔貢鐘止安，邑名宿也。其尊父薇垣（鐘瑞廷）先生，以理學經術，為世純儒。止安承其家學，著書以教后進。”

民國本《蓬溪近志·行誼·鐘永定》載：“生平為學，務抉經心，不事標末。于新吾（明朝文學家、思想家）、二曲（明清之際哲學家李顒）、愧庵（清代學者楊甲仁）、西漚（清代學者李惺）諸先儒遺書，服膺尤至。蓋其父薇垣，故雙流劉止唐氏（清代學者劉沅）高弟子。永定承家學，又受業劉氏之子子維、子橋，學養深純充沛，有以自樂。論者謂為近數十年名德巨儒，非僅鄉邑善士云。”

民國二十四年（1935），即鐘永定去世六年，《蓬溪近志》出版。《近志》將其列入《人物志》，并作了蓋棺定論，稱其為蓬溪縣清末民初“近數十年名德巨儒”，評價客觀而準確。

[1]鐘瑞廷.龍溪詩草[M].蓬溪：清光緒十六年紅雪山房刻本，1890.

[2]周學銘，熊祥謙.蓬溪續志[M].蓬溪：清光緒二十五年刻本，1899.

[3]阿麟，王龍勛.新修潼川府志[M].三臺：清光緒二十三年刻本，1897.

[4]曾世禮，莊喜泉.蓬溪近志[M].蓬溪：民國二十四年刻本，1935.

[5]鐘永定，鐘永顯.蓬溪河西鐘氏族譜[M].蓬溪：民國五年刻本，1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