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諾獎,厚此薄彼到這個程度,究其原因,雖不能說是曲高和寡,至少“不懂”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關鍵詞。不懂科學,這個似乎有些貶義色彩的語句雖然令人不快,但也是現實。日前在央視播出的漢字聽寫大會上,眾多學子的表現令人敬佩,也令人遺憾。他們能寫出很多古漢語、書面語的不常用的字,卻往往寫不出“核苷酸”“撲爾敏”“腱鞘炎”之類的科技、衛生詞語。在過去不久的國慶黃金周里,故宮擠進那么多人,留下那么多垃圾,可是我們卻沒有看到自然博物館里人滿為患的消息。搞學術必須甘于寂寞,但讓學術一直這樣寂寞下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特別是,如果一個群體、一個民族,對科學不甚了解,也缺乏關心,就更加不幸。
其實細想一下:我們真的懂文學嗎?如果懂了,為什么《百年孤獨》《尤利西斯》甚至《水滸傳》都成了今天很多人“死活看不下去”的書?為什么魯迅作品在教科書里的地位總像危房一樣搖搖欲墜,還不停地被劃上“拆”字?為什么那么多文學和影視垃圾作品不斷地被出版和播映?為什么我們的文學作品、文學批評還時時走在概念化、模式化的路上?說到底,遠離科學顯露了我們的冷淡,蜂擁文學又降低了文學的地位。
懂與不懂是相對的,實際上,懂文學并不比懂科學更容易。言而無文,行之不遠。我們現在面對的講話、文件、作品,有多少能夠行而且遠?不論科學還是文學,唯有孜孜以求,或可尋得門徑,投機取巧、跟風爆炒、裝腔作勢,只能離“懂”字越來越遠。
(本文原載于2013年10月17日《光明日報》,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