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回,看到花開,心情總是好的。熟悉的舊旋律忽然響起的時候,回憶如潮水般襲來,透著粉櫻的香氣。
那時你未娶,那時我未嫁。那時你也會在午后聽著這旋律,捧著清茶,微笑著說:“十年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我們就在一起吧?”
那時我枕在你的腿上,抱著相冊翻看照片,對你的話不做回應。可是我知道你必然明白,我認真在聽,并且從此再不會忘懷。
那時的陽光總是明媚,那時的清風最是柔美,那時的生活簡單輕快,那時的我們芳心暗許,卻從不敢輕易吐露。
那時那日,肆無忌憚的笑聲似乎早已飄離了很遠,不禁感嘆,有誰在月光下可以逃得過夜夜的思念?后來,我們終于還是各奔東西,空留下了這一句不算承諾的諾言。
怕是,早已錯過了開始,錯過了昨日,錯過了那滿枝滿丫的青翠,幻化成一縷青愁,夜夜縈繞在曉月罩西窗。
是緣深還是緣淺?我不置一詞。你漸行漸遠,終是嗒嗒的馬蹄,美麗的錯誤。
后來,我不止一次地回想,回想你走的那天,我到底有沒有去車站送你,可因為時間太久遠,竟怎么也想不起來。
后來,我知道,你交了女友,結了婚,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她的名字和我的很像。
后來,我重新回到我們相遇的地方,路過街角的茶樓時總會走進去點一杯你最愛的清茶,看茶煙裊裊,情懷漸遠。或許,一開始,就只是一個人的細水長流。三百詩篇,反復訴說著的,也就只是,年少時沒能說出的那一個字……
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細雨,江南的春天總是因為這綿綿的細雨顯得情意綿長。我捧著已然涼透了的清茶,一抹淺淺的笑意自嘴角漾開,我知道那笑容透著些許的苦澀。
或許,我心心念念的,不是你,而是自己為之付與的心思。
或許,我還養著一座城,不是你,只是疼著一個名字的回聲。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花開花落,早成定局。
萬水千山走遍,不早不晚,不憂不懼,深深俯首,在暮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