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界之王高大俊美,冷血嗜殺,卻栽在了一個看似可愛實則腹黑的小惡魔的手里,還被她毀了清白;被收養的萌妃怕黑、膽小,她從小就愛抱著他睡覺,可她殺起人來,從來不眨眼……在陰謀與摯愛的考驗下,他們將上演一場怎樣的傳奇?
陰謀暴露
月色散落一地,人影交織樹影,在夜色下斑駁,若隱若現。
公主傾一躡手躡腳地跟著父王的侍妾黛蜜,直到瞧見她走進太后的寢宮。更讓躲在外頭的傾一奇怪的是,在黛蜜進去后,太后寢宮內的所有婢女和太監全都被屏退了出來,整個慈安宮內,變得異常冷清寂寥。
黛蜜為何此時秘密見太后?傾一覺得不對勁,見慈安宮內的人都離開后,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整個慈安宮只有太后主殿的燈火亮著,兩個人影在窗戶紙上倒映了出來。
“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那個小雜種已經差不多解除了對你的防備,對你有了感覺。”
“哀家計算出,最多三日后,就是他的蛻皮之日。不出意外,他這幾日應該就會離開皇宮,我們的計劃是綁架你,將其引出來。”
“那日,哀家和大將軍會在路上設下天羅地網,在他最虛弱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到時你一定要趁機奪取他的元丹!”
“還有,我們已經證實,傾一那個小賤人對小雜種來說,確實是可有可無,否則,我們還打算將其一起綁了,威脅那個小雜種的。”
“這些時日,你就先別再招惹傾一那個小賤人,等那小雜種死了,你想怎么整死那個小賤人,哀家都不會攔著你。”
傾一在窗外聽著太后的計劃,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們竟然想殺大叔?她就知道黛蜜是個壞女人,太后更不是個好人。雖然凌傲絕現在根本不關心她,但他畢竟養了她這么多年,是她唯一信賴和依賴的人,她怎么可以讓她的大叔有事?
不行,她一定要快點找到大叔,把這件事告訴他!
傾一轉身就想偷溜出去,因為太過緊張,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一個花瓶。花瓶倒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夜色之下,顯得格外地突兀。
“什么人在外面?”太后的聲音傳了出來。
傾一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了,拔腿就往外面跑,她只想跑出慈安宮,找個地方躲起來。
“來人哪,有刺客,快抓刺客啊——”黛蜜尖銳的聲音刺破了夜空。
傾一剛跑到門口,就見不少人都趕了過來,她急忙躲進了旁邊的草叢。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來回走動發出的踢踏聲,火光通天,讓人心驚膽戰。
傾一待在草叢內,睜著眼睛緊張地望著外邊怎么也走不完的人群,還有那被太后留在這里守衛的侍衛。黛蜜不敢出去,畢竟她現在還不適合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太后的寢宮內,而太后則對外宣稱,方才有刺客溜進了慈安宮,抓到之后,格殺勿論!
原本父王的護衛展楊是在暗中秘密保護傾一的,可偏偏這日凌傲絕出宮,展楊也跟著一起出了宮。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人漸漸散去,只留下幾個火把還在照亮著夜空,傾一眨了眨眼睛,確定危險已經差不多解除,這才揉了揉小腿,小心翼翼地從草叢里鉆出來。
可是,傾一怎么也沒想到,當她趕到凌傲絕的寢宮,找到的不是凌傲絕,而是大將軍和幾個黑衣侍衛。大將軍二話不說,對著身邊的侍衛就下令道:“把她抓起來!”
傾一被丟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密室,鎖在了一個鐵籠里,四周連一點兒火光都沒有,漆黑冷清得可怕。
“哐”一聲巨響,就在傾一害怕得發抖時,密室的門被打開了,黛蜜那張囂張而得意的臉出現在傾一的面前:“哎喲,小賤人,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被抓了呢?你的大叔呢?哎喲喲,你瞧瞧我這記性!我怎么給忘了,你的大叔已經不要你了呢!”
傾一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黛蜜。
黛蜜討厭的就是傾一這無意中散發出的氣場,還有那種好像她就是個跳梁小丑的蔑視,氣得黛蜜讓人打開了鐵籠的門,沖到傾一的面前,狠狠地就給了傾一兩巴掌!
蠱毒
“小賤人,你不是很不喜歡看到我和你的大叔在一起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搶了你的東西啊?我告訴你,等我殺了他,下一個我要處理的——就是你!”黛蜜見傾一被打的臉都腫了起來,在燈火下臉色有些蒼白,甚是得意地狂笑道。
傾一聽到這話,垂著的眼眸冷到了極致。這壞女人不是想霸占她的大叔,而是想要她大叔和她的命,她是太后派來殺大叔的!
傾一沒有冷唇相譏,她很清楚,這時候和黛蜜逞口舌之快,吃虧的人,定然是她。
“小賤人,你給我等著,等我收拾了你大叔,我絕對要你生不如死!”黛蜜看她一直不說話,也就沒了脾氣,叫囂地留下一句話,沖著跟在她身側的婢女吼道,“把鐵門鎖起來,不準給她吃的!”
暗無天日的密室,白天和黑夜毫無區別,傾一睜開眼,望見的還是一團漆黑。黛蜜一離開,那種懼怕黑暗的感覺就涌了出來,她蜷縮在角落,抱著自己,閉著眼睛,根本不敢動彈。
她越是害怕,就想得越多,她現在只希望君末黎可以發現她留下的那些藥粉,順著藥粉找到她,否則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肚子餓得厲害,密室依舊安靜得可怕。
“哐”一聲巨響再次響起,燈火照亮了整間漆黑的密室。傾一以為是黛蜜那個壞女人又來了,沒想到等她適應了光線之后,瞧見的竟然是太后。太后望著傾一慈眉善目地笑,傾一沒有任何表情。
“傾一,這一整日沒吃飯,你可是餓了?”太后笑得像個老巫婆。她說著掏出一個藍青色的罐子,慢慢地朝傾一走了過去。
傾一警惕性高了起來,迅速倒退,怎奈太后上前點了傾一的穴道,傾一動彈不了。打開那個罐子時,傾一一向不動聲色的臉也出現了一絲裂痕,罐子里放著的是一條挪動的又肥又胖的軟體蟲子,看起來惡心極了。
傾一的臉上出現裂痕并不是因為這蟲子惡心人,而是她曾經在烏太醫的一本醫書上見過這種東西。大師哥告訴她,這是蠱蟲,可以控制人的心魄,只要給人服下這種蟲子,就可以利用那人做任何事。中了這種蠱毒的人,平時和常人無誤,但一旦下蠱之人開始控蠱,中毒之人就會性情大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重要的是,這種蠱毒——無藥可解!傾一看到這條蠱蟲,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太后想控制她。
傾一被點了穴,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條蟲子爬到她的身上,和她融為一體。
“傾一,你放心,哀家很快會放你出去。你現在可是哀家的人了。”太后慈眉善目地說完,鐵門再次被關了起來,密室再次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密室的門再次被打了開來,傾一以為太后那個老巫婆又來了,可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男子,火把照耀著密室。傾一蜷縮在角落,望著突然出現的人。
就見他上前,從懷中取出了一根鐵絲,在鐵籠的鎖上轉動了兩下,鐵籠就被打開了。
傾一盯著他,還是沒有動,就見他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那張面具之后的人,明顯就是三師哥君末黎。傾一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委屈,一下子就朝君末黎撲了過去,抱著他大哭了起來。
他見慣了傾一的倔強和堅強,還從未見過傾一這么脆弱的時候,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道:“走吧,沒事了。”
傾一聞言,身子哆嗦了一下,緊緊地抓住了君末黎的衣袖:“三師哥,我被下蠱毒了。你把我關起來,好不好?你去告訴大叔,說老巫婆和壞女人要殺他,叫他千萬要小心。”
君末黎聽到蠱毒二字,立即蹙起了眉宇,搭上了傾一的脈搏,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傾一身上沒有任何中蠱毒的跡象。他不覺得傾一會拿這種事和他開玩笑,尤其是這個時候,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種蠱毒太厲害,厲害到讓他都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先出去再說。”君末黎見傾一哭得臉都花了,伸手擦干了她臉上的淚痕道。
可是,傾一還是沒有走,君末黎疑惑地回頭,就聽傾一道:“我好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我走不動了。”
真是麻煩!君末黎轉身,打橫就將傾一給抱了起來,朝密室外走了出去。
君末黎秘密帶著傾一回了傾一閣,又急忙去給傾一找吃的。君末黎很清楚,太后很快就會發現傾一被救,所以傾一不能再留在皇宮,更何況傾一身上還被下了蠱毒,他必須盡快帶傾一離開此地。
君末黎正沉思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傾一離開,傾一吃飽后就已經在催促他了:“三師哥,你快去找大叔啊,我沒有事的。”
君末黎眸光深沉地掃了傾一一眼,她還真是在乎凌傲絕,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那人。
“我先帶你到安全的地方,照顧好你自己,再管你的大叔!”君末黎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傾一獨自坐著發呆,心想男人脾氣都這么差,說變臉就變臉,還是大叔好,可是,大叔現在不要她了,還相信那個壞女人。
她正想著,外頭就響起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火光燭天,照亮了整座院落。
“來人哪,刺殺太后、擄走蜜貴妃的刺客就在里面,把他們抓起來!”
傾一聽到這話,就知道是太后發現她逃跑了,她正想著,卻聽到了一陣簫聲。她微微一愣,只覺得體內有無數的蟲子在撕咬她,痛得她恨不得將自己撕裂,把那些蟲子抓出來。
她痛得倒在了地上,漸漸失去了意識。
外面的侍衛想沖進來,卻遭到了尉遲莽的阻攔,他以一敵二十,竟然無人能近身,君末黎留他在這里保護傾一,他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傾一。
就在兩方打得不可開交,而簫聲還在繼續時,傾一從房內走了出來:“住手!”
讓尉遲莽覺得奇怪的是,那些正包圍著他的人,竟然真的因為傾一的一句話而停了手。
傾一走到了那群人之中,淡淡地道:“走吧。”
尉遲莽愣了一下,上前攔在了傾一的面前,沒有君末黎的吩咐,他絕對不能讓傾一離開這個院子。
傾一見有人攔她,轉過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讓開!”
等君末黎處理好一切,趕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尉遲莽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傾一已不知道去向。那一刀正中侍衛的心臟位置,若不是他們族人的心臟都較之別人會長得偏一點兒,別說是他,就算是烏太醫親自來了,也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人救活。
一定是傾一的手法,她學醫多年,心臟的位置,她是再清楚不過的。處理好尉遲莽的傷口,他轉身朝太后可能派傾一去的地方趕去!
他現在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冷風呼嘯而過,月色越加凄迷,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當月色灑在凌傲絕的周身時,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體內力量的流失。果然,蛻皮之日就在今夜。若是現在掉轉馬頭,趕回他閉關的密室,或許還來得及,但是傾一如今正處在危險之中,他如何能放下她不管?
凌傲絕狠狠地抽動著手中的馬鞭,用體內殘余的力量壓制住快要化為原形的沖動,繼續朝皇宮趕回去。
不知飛馳了多久,眼前終于出現了一座城池。他知道只要過了這座城池,那么距離都城就不遠了,思及此處,凌傲絕
冷眸加快馬速,朝前狂奔。然而,就在他距離城門還有百米之距時,城門突然在他的面前打開,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女孩就站在城門前,紅衣在寒風夜色中,獵獵飛舞。傾一!凌傲絕心頭一跳,策馬朝傾一飛馳而去。
傾一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著那飛馳而來的金色身影,耳邊回響的只有一句話:將你手中的匕首,插進那個來抱你的男人的心臟,插進去,插進去,然后對他說……
凌傲絕太過擔心傾一,加上今日是他的蛻皮之日,他身體各方面的感知和判斷力都會下降。如今看到傾一平安無事地站在城門前,心里滿滿的只有驚喜,只想跑過去看看傾一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傾一的不對勁。
凌傲絕終于勒緊馬繩,停在了她的面前,翻身下馬,就將她抱進了懷里,摸著她的額頭,望著她的臉,緊繃的神經終于得到了一絲緩解。
“傾一,你沒事便好。”然而……“噗——”凌傲絕剛松懈下來,就聽到了一聲悶響,他的心只剩下徹骨的疼痛,那是匕首插入心臟發出的聲音……
凌傲絕低頭,難以置信地望向了自己的心臟處,那里插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另一端,是傾一緊握的手,鮮血噴濺,灑在傾一面無表情的臉上。
“大叔,你去死吧!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會舍得殺你?反正你都要死了,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是太后奶奶故意讓我在這里等你的。你肯定不知道,太后奶奶說了,只要我殺了你,她就會繼續照顧我,我還是公主。”傾一抽回插在凌傲絕身上的匕首,揚起了一抹詭異到極致的笑容。
鮮血濺了出來,濺到了凌傲絕的臉上,望著懷里的小東西,聽著這嘲諷至極的話,他突然狂笑了起來,風云變幻,瞬間成蛇。
他養育了她整整八年的時間,為了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千里迢迢趕回來,得到的便是這插入心臟的一刀?原來,在她的心里,他比不上他給她的身份,給她的錦衣玉食,原來她從來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需要他,那么,離不開他。
怒火從胸腔中噴薄而出,在夜色中幻化成了一道金光,一條巨大的金色蟒蛇在冷寒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駭人。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他還下不了狠心將她勒死?
凌傲絕發出了一道震天的怒吼,蛇尾一擺,將傾一狠狠地甩了出去。傾一的頭撞到了城墻上,鮮血涌了出來,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而就在凌傲絕幻化為原形之際,寂靜的城門后躥出了無數黑衣人,個個手中拿劍,朝著重傷在身的凌傲絕刺了過去,他們打的是凌傲絕的七寸所在。今日,他們的目標便是將凌傲絕的元丹逼出來!
發了狂的凌傲絕蛇身顯得愈發龐大,二十多米長的身軀在夜色中散發著冷寒的金色光芒,最先朝他沖過來的人,無不是被他一尾巴就給掃到了百米之外,頭破血流。
然而,沖向他的人越來越多,身后的城門也被關了起來,隔絕了這城外的動靜。
凌傲絕的體力消失得很快,心臟那兒還在流著血。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感覺體內的元丹正慢慢地飄出他的身體。一旦元丹出了體,被人毀壞,他這千年的修行將會毀于一旦,甚至魂飛魄散。
凌傲絕發出了一聲怒吼,金光四射,不少人被這道光給打得飛了出去。
那些人知道對付不了凌傲絕,已經有人化作了蛇形,開始用毒液去對付他。當凌傲絕被毒液噴到時,他低頭瞧了自己一眼,蛇尾一擺,那條毒蛇已經被他斷成兩截。
夜越來越暗,風越來越冷。
凌傲絕知道,按照他現在的情況,他撐不了多久了,他真的沒想到那么多危險他都躲了過去,最后竟會敗在這種地方。長尾一甩,幾條化為蛇身的蛇被他甩了出去,他的視線也漸漸轉移,落在了一旁昏倒在地的傾一身上。傾一,你當真有這般不在乎我嗎?
他突然覺得可笑,很可笑,他做了那么多事,不惜讓她誤會也要保護她,得到的卻是她毫不留情的一刀!與其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與其讓自己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中,或許,他真該,真該——親手解決了她!
“王!”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展楊的叫聲,馬蹄踏著地面,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
凌傲絕的人來了!當展楊朝凌傲絕奔去時,凌傲絕終于支撐不住,巨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夜,深沉如墨,月色帶著凄涼。
當君末黎趕到事發地點時,現場已經被處理干凈,只有飄散在空中的血腥味,透露著方才這里發生了一場血戰。
他站在原地,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從都城趕來此地時,并未在路上看到凌傲絕,或是凌傲絕身邊的人。那么,凌傲絕去哪兒了?傾一現在又在何處?
他想到傾一可能真的被蠱毒控制,對凌傲絕動了手,眸光就變得深邃了起來。
凌傲絕將刺殺他的人全部殺絕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大將軍那里,大將軍和太后都擔心了起來。
“小雜種沒死,還下落不明,要是他的蛻皮之日一過,肯定會回來找我們算賬,倒不如趁他現在重傷在身,我們先下手為強!”大將軍站在太后的寢宮,斬釘截鐵地說道。
太后原本還在害怕,聽大將軍這么一說,頓時也下了決心:“那么,哥哥,這件事,就拜托給你了!”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先下手為強,兵馬還未完全調集成功的時候,凌傲絕卻突然毫發無損地回宮了,給了太后和大將軍一個措手不及。
太后聽到凌傲絕回宮,更是大叫:“不可能!”她并不知道那晚的具體情況,但是在傾一將匕首捅進凌傲絕的心臟時,她就得到消息了,凌傲絕怎么可能會沒事?
凌傲絕回來后,并沒有去找太后和大將軍的麻煩,而是留在了自己的寢宮內,誰也不見。
原本準備放手一搏的大將軍,此時也猶豫了起來,不知凌傲絕是真的沒事,還是受了傷在硬撐,但現在形勢不明朗,他也只能按兵不動。
大將軍在按兵不動的同時,也在想辦法,測試凌傲絕是否是真的無礙。其實現在的他完全靠體內的元丹在硬撐著療傷,每日讓展楊在寢宮外守著。而傾一此時就在他療傷密室隔壁的一間密室內,他終究沒狠下心來要了傾一的命,這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是說割舍就能割舍得下的?
這日,他又在密室內療了一整日的傷,剛收了功出了密室,就見展楊站在他的房門口。展楊從來不會隨意進入他的寢宮,若是不請自來,自然是有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展楊說大將軍對外放出消息,傾一是別國派來的細作,不但想刺殺太后,更是傷了王,如今正畏罪潛逃,請旨讓凌傲絕出面,處理此事;若是凌傲絕不出面,他就下令全面抓捕傾一,一旦抓到,立即斬首示眾。
傾一是凌傲絕三歲就帶回來的,是不是細作,不會有人比凌傲絕更清楚,大將軍這么說,無疑是想逼凌傲絕出面。
一旦凌傲絕離開寢宮,那么,他身受重傷的事,定然就會被大將軍察覺,到時候,大將軍定然就會毫無顧慮地對他下手。
大將軍并不知,因為他的這個決定,開始讓凌傲絕懷疑傾一刺殺他的事。這么多年了,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傾一會為了那些表面的東西,會因為心里的小嫉妒,而對他這個養育了八年的大叔下手。她是那么依賴他,就算她偶爾有些小聰明,但這件事,還是奇怪。
凌傲絕前些時日沒有細想,如今越想,越覺得傾一說出那些話的表情,不是很對勁。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既然大將軍想利用傾一逼他出來,那他完全可以將計就計,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在大將軍請示他的當日,凌傲絕就讓展楊將還昏迷不醒的傾一打入了天牢,對外頒布旨意:民女慕傾一刺殺太后,更試圖刺殺王,罪不可赦,先貶為庶民,押入天牢,擇日處理!
大將軍完全沒想到,凌傲絕會突如其來地來上這么一招。
傾一的體內有他讓太后下的蠱毒,他原本還希望通過這一計謀,給傾一反水,讓凌傲絕相信傾一是被冤枉的,等待時機,再次控制傾一,讓傾一找機會再次對凌傲絕下手的。可是,他沒想到凌傲絕根本不在乎傾一,還將她打入天牢,擇日處理。
傾一此時正躺在一張鋪著稻草的石床上,頭頂的暗窗刮來一陣冷風,冷得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粗看還以為自己又被關起來了,可是看著這石室的構造,更像是……天牢?
她怎么會在這里?她記得她是在傾一閣的,然后有人帶了大隊的人馬到了傾一閣,說是要抓刺客。她只聽到了一陣簫聲,然后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是在這個地方了。
這兒真的是天牢嗎?到底發生何事了?
蜜妃之死
傾一坐到石床上,腦子一片混沌,胸口那兒更是疼得厲害,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蠱毒,想起了凌傲絕,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大叔呢?大叔是不是安全了?三師哥通知到大叔了嗎?
傾一沖到鐵門前,拍著鐵門沖外面大喊:“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我要去見大叔!”
這時,天牢的四周亮起了燈火,原來黛蜜得知傾一被關入天牢,再高興不過了,就趕了過來。
“哎喲喲,這不是我們的公主殿下嗎?這怎么被關在天牢里了呢?哎喲,瞧瞧這小模樣,還真是可憐喲!”黛蜜一見到傾一,立即就掩著嘴笑了,一陣冷嘲熱諷。
傾一見來的是黛蜜,眼神頓時就冷了下去,難道她又被太后給抓起來了?
“小賤人,本宮和你說話呢,你往哪兒看?”黛蜜見傾一又是一副神游太虛,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沒有一點兒被關在牢里的頹廢沮喪之情,朝著傾一大吼了起來。
傾一不動聲色地站在牢房里,冷冷地看著黛蜜。她再落魄也不會讓那些想笑話她的人看到,黛蜜來找她麻煩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這么點小挑釁都忍不住,她又怎么可能是那個只愛在背地里陰人的慕傾一。對付人,有時候,讓她自尋死路,比自己出手,要有趣得多。
黛蜜忍不住了,大吼:“把牢門打開!”牢頭很快就被黛蜜的叫聲給吼了過來,但是他根本不敢給黛蜜開牢房的門,展楊將傾一送來時,特意交代過,除了王,這個牢門,誰來也不準開。
“蜜妃娘娘,這……這牢門不能開,求您饒了小的吧!”
“不能開?為何不能開?本宮讓你打開,你就給我打開!”黛蜜本來就氣,此時更是將一身的火氣都發到了牢頭的身上,對著牢頭就狠狠地踹了過去。可牢頭就算是跪在地上被黛蜜踹,也還是不開門。
黛蜜實在氣不過,沖到牢房前,伸手去抓傾一。她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小賤人不可,既然王都下令了,她要把她的手腳都剁了,眼睛給挖了,舌頭給剪了,把她做成人彘,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傾一一見黛蜜想來抓她,立即倒退了幾步,任由黛蜜怎么伸手都抓不到,氣得黛蜜只能在牢房外對著傾一破口大罵。
罵著罵著,就罵到了傾一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小賤人、小野種。而就是這么一句話,頓時讓傾一變了臉色,沖上前,抓著黛蜜伸到牢房里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鮮血淋漓,黛蜜狂叫,她依舊冷冷地盯著黛蜜,死也不松口!
傾一的后娘當初就是這么罵她的,那時的傾一年紀小,反抗不了,但是現在只要聽到這句話,她就恨不得將罵出這句話的人碎尸萬段!
黛蜜被咬得嗷嗷大叫了起來,偏偏就是無法將手抽出來,她開始沖著后面的青墨大叫:“該死的丫鬟,還不快過來幫忙!幫我把這小賤人給弄開!我的手啊!痛死我了啊!”
就在黛蜜這般鬼哭狼嚎地大叫時,青墨真的走上了前,只是她的目標并不是傾一,而是眼前這個正在罵她的女人。青墨是個丫鬟,卻是個在大將軍府舉足輕重的丫鬟,因為黛蜜的辱罵毆打以及經常在大將軍面前說的壞話,讓她對黛蜜的恨意早就上升到了極致。
青墨走上前,就在傾一以為青墨會對她動手的時候,青墨的手腕處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急速向前,對準黛蜜的心臟扎了下去。
黛蜜胸口一陣劇烈疼痛,痛得她忘了手上的疼痛感。她慢慢地轉頭望向了青墨,只見青墨將匕首抽出來,鮮血四濺,又將匕首再次插進了同一個位置。
傾一見這兩個壞女人又斗了起來,干脆松開嘴,安靜地坐在一邊,坐山觀虎斗。
黛蜜還是無法相信青墨竟然會在背后捅她刀子,她可是大將軍和太后的人,青墨竟敢殺她!青墨見黛蜜那滿是不可思議的眼神,揚起唇角,笑了笑,再次拔出匕首,狠狠地捅進去,伸手一攬,將黛蜜攬入了自己的懷中,低聲在黛蜜的耳邊,輕笑道:“是不是很奇怪?其實,你都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是大將軍讓我對你下手的,他要你死啊,笨蛋!”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黛蜜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當青墨再次拔出匕首時,她撕下了青墨的一個衣角,倒在了地上。她還做著夢,做著只要她殺了凌傲絕,就可以回狐界享受至高榮譽的美夢,以為大將軍不可能犧牲她這個很有用處的棋子。
青墨嫌臟似的將匕首在黛蜜的身上擦拭了兩下,然后手起刀落,將黛蜜的頭給割了下來,直接拎著黛蜜的頭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傾一坐在牢里,望著青墨殺死黛蜜的全部過程,掃了一眼倒在地上,只剩下身體的黛蜜,打了個哈欠,這么容易就死了?看這情況,不出意外的話,嗯,黛蜜-的死,應該會嫁禍到自己的身上吧。
傾一不喜歡被人算計,她喜歡的是算計人。
借著燈火,她一眼就看到了黛蜜死前手里緊緊地抓著的青墨身上的衣物布料。傾一想將那塊布料給拿出來,作為以后證明自己無罪的證據,可是,黛蜜就算是死了,也緊緊地抓著那塊布料不放。
傾一無奈了,反正黛蜜也不是什么好人,還三番五次地為難她,傾一想到此處,就從自己的靴子側面抽出了一把精致的迷你匕首,對準黛蜜的手,一刀砍了下去,連手帶布料全都拿到了牢里。
黛蜜被殺,還是被傾一所殺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蛇界,直到整個妖界。
堂堂蛇界之王,愛妃竟被義女殺害,這件事,該如何處理,所有人都在等著凌傲絕的決定。
“王,此事大有蹊蹺,可需屬下去查看一番?”凌傲絕的身邊現在就只剩下了展楊一人,展楊也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重任,他明白有些事,凌傲絕不會去開口,那么既然如此,他請示便好。
凌傲絕閉上了雙眼,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你去天牢一趟吧。”
終將落幕
“帥哥哥,你來看我啦!大叔現在還好嗎?他在哪里?”傾一看到展楊,跳下床朝那兒跑了過去。
“王他并無大礙。”
“帥哥哥,你來這里,是因為那個壞女人死掉的事情嗎?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我一醒來,我就被關在這里了嗎?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
展楊聽到傾一如此疑惑的發問,也證實了凌傲絕心里的猜測,傾一刺殺之事,果然另有玄機。
這時一群黑衣人涌了進來,領頭的人竟然是大將軍。他看一眼展楊冷笑著說:“本將軍給你的大叔半個時辰,若是半個時辰內他不來救你……”展楊自知不敵,迅速離開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傾一望眼欲穿地望著天牢的大門口,最后心漸漸地冷了下來。大叔真的不要她了嗎?真的在明知道她被大將軍抓住的情況下,也不來救她了嗎?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傾一漸漸揚起了一抹笑意:大叔,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原本也想過,你是因為怕我危險,才疏遠我的。放心,我以后都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你笑什么?”大將軍盯著傾一的臉,蹙起了眉。
傾一笑著搖了搖頭,對大將軍勾了勾手指道:“老壞蛋大將軍,你過來下,我有事和你說。”
“何事?”大將軍冷哼了一聲,還真的走了過去。而就在他走過去的那一瞬間,傾一手疾眼快地抽出了匕首,對準大將軍的眼睛狠狠地戳了進去。大將軍沒料到傾一會動手,躲閃不及,嗷地大叫了一聲。傾一趁所有人還未回神之際,將手中的匕首朝火把飛了過去,油燈被打飛了下來,落在地上,瞬間就點燃了牢房里的稻草。
大將軍剛想去抓傾一報仇,卻沒想到牢房里竟然設了結界,有油燈的作用,牢房里稻草又多,火勢很快就躥了上來。
傾一站在火里,望著大將軍笑,笑得異常詭異。牢房很快就燒了起來,就連受了傷、想找傾一算賬的大將軍,也被大火逼得不得不退出去。
整個天牢都被燒了起來,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當凌傲絕看到陷入一片烈火之中的天牢時,整個兒呆在了原地,大叫了一聲“傾一”,就朝著天牢狂奔過去。
大將軍受了重傷,當凌傲絕趕到天牢時,他已經被屬下帶走,而此時的天牢更是變成了一座火場,里面到處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凌傲絕雙目赤紅,毫不猶豫就朝大火里沖了進去,直到展楊將他從火場中救出來,跪倒在他的面前說:“王,請保重龍體!”
凌傲絕一身狼狽,站在火場外,望著那吞噬夜空的火焰雙目頓時紅了:“通知展飛,立即行動!”凌傲絕嘶啞的聲音在夜色中響了起來。他不想再等了,就算今晚會失敗,凌傲絕也不想讓大將軍再多活一日。
“王……”展楊驚呼了一聲,滿是詫異,但最終還是應了一句,“屬下領旨!”
天牢大火被撲滅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牢里的犯人死傷無數,與此同時,整個蛇界都城也變成了一片煉獄。
凌傲絕突然行動,將剛受了傷的大將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場戰爭,整整持續了一年時間,最終大將軍一族慘敗。大將軍和凌傲絕決斗,死在了凌傲絕的手中,而凌傲絕亦是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重新掌握整個蛇界的凌傲絕站在傾一閣前,望著眼前長了灰塵的屋子一站就是一整天。
現在,他終于可以毫無顧忌,不用因為害怕別人傷害她而故意疏遠她了。可是,傾一,你現在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