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平 萬大勇 呂云
病程和情緒障礙對不同運動癥狀發病部位帕金森病患者神經認知功能的影響
吳國平萬大勇呂云
【摘要】目的探討病程和情緒障礙對不同運動癥狀發病部位帕金森病(PD)患者認知功能的影響是否存在交互作用。 方法納入35例左側起病的PD患者和31例右側起病的PD患者,對所有患者進行成套情緒問題和認知功能評估,并探索其是否存在左右交互影響。 結果病程和情緒是右側起病的PD患者認知功能的重要預測因子(均P<0.05),但在左側起病者無相關性(均P>0.05)。病程與左側起病的PD患者在視覺模擬情緒量表中的活力呈正相關(P<0.05)。 結論情緒問題和病程只交互影響右側起病的運動癥狀PD患者的認知功能。
【關鍵詞】帕金森病部位情緒認知病程
【 Abstract】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potential interactions of onset side of motor symptoms,mood and disease duration with cognitive function in patients with Parkinson disease(PD).MethodsThirty five PD patients with left hemibody onset and 31 PD patients with right hemibody onset were given a battery of tests to evaluate mood functioning and general cognitive functioning.ResultsThe interaction of disease duration and mood significantly predicted cognitive functioning for PD patients with right hemibody onset of symptoms(P<0.05),but not for those with left hemibody onset of symptoms(P>0.05).There w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sease duration and energy level for patients with left hemibody onset(P<0.05),but not for those with right hemibody onset.Conclusion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mood disturbance and disease duration interact to affect cognitive functioning only for PD patients with right hemibody onset of symptoms.
【 Key words】 Parkinson diseaseSide of onsetEmotionalCognitiveDisease duration
帕金森病(Parkinson disease,PD)是一種較為常見的中樞神經系統變性疾病,其病變主要是由于中腦黑質致密部多巴胺(DA)能神經元變性以及殘存神經元細胞DA合成能力下降而導致紋狀體區DA缺乏引起的。PD主要的運動癥狀為震顫,經常為非對稱性或單側部位起病[1],可能由紋狀體和黑質存在功能障礙而導致非對稱性運動癥狀和體征。而PD晚期可能累及患者非DA系統出現認知障礙、抑郁和焦慮等非運動癥狀。目前國外研究報道PD患者認知功能受運動癥狀發病部位影響[2],但有關病程和不同情緒障礙對不同運動癥狀發病部位PD患者的神經認知功能的影響目前尚無報道,故筆者對此進行了研究并報道如下。
1.1研究對象選擇2012-06—2013-12本院就診的PD患者。入組標準:(1)符合英國PD協會腦庫的PD臨床診斷標準;(2)男女不限;(3)小學以上文化程度;(4)右利手;(5)受試者或其監護人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1)經頭顱CT或MRI檢查存在腦血管疾病、腦部炎癥、藥物以及其他神經變性病變等所致的帕金森綜合征;(2)PD疊加綜合征;(3)嚴重認知功能損害患者;(4)合并嚴重精神疾病或惡性腫瘤患者。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討論同意,共納入66例患者,年齡52~78歲,平均(65.16±10.85)歲。按照起病部位左右進行分組,左側起病組(LHO)共35例,其中男28例,女7例;右側起病組(RHO)共31例,其中男21例,女10例。
1.2評估工具
1.2.1貝克抑郁量表(BDI)[3]BDI是含有21條項目的自評問卷,用來評估抑郁的嚴重程度,與許多心理、認知、心理學癥狀相關。每條項目評分標準為0~3分的3級評分,總分范圍為0~63分。
1.2.2癡呆評定量表(DRS)[3]DRS主要評估認知功能,包括注意、持續語言、結構、概念化和記憶等。本研究采用年齡校正后的總分來反應其認知功能水平。
1.2.3老年抑郁量表(GDS)[3]GDS是含有30個項目的自評問卷,用來評估老年人的抑郁狀態水平。受試者只要對測驗回答“是”或“否”,總分范圍為0~30分。
1.2.4簡明精神狀態評定量表(MMSE)[3]MMSE是用來評估總體認知功能的篩查工具。其范圍包括定向、計算、注意、回憶、工作記憶、語言和空間臨摹等。總分范圍在0~30分。
1.2.5狀態-特質焦慮問卷(STAI)[3]STAI是一個含有40個項目的自評問卷,含兩個分量表:狀態焦慮問卷(STAIS)和特質焦慮問卷(STAIT),各20項。可用于評價應激情況下的狀態焦慮和人們經常的情緒體驗。計分方法:STAI每項均為1~4級評分。STAIS的分級標準為:1-完全沒有,2-有些,3-中等程度,4-非常明顯。STAIT的分級標準為:1-幾乎沒有,2-有些,3-經常,4-幾乎總是如此。STAI的主要統計指標是兩個分量表的總分:STAIS總分(1~20項之和),反映受試者當前焦慮癥狀的嚴重程度;STAIT總分(21~40項之和)反映受試者一貫的或平時的焦慮情況。
1.2.6視覺模擬情緒量表(VAMS)[4]VAMS用來評估某種時期的八種不同情緒狀態。包含害怕、混亂、悲傷、生氣、活力、疲勞、開心和緊張等八種情緒。每種情緒量表獨立分開,用100mm的刻度單位讓受試者來進行自我評定。具體做法是:在紙上面劃一條100mm的橫線,橫線的一端為0,表示無上述情緒癥狀;另一端為100,表示情緒癥狀極度嚴重;中間部分表示不同程度。通過測量距離來判斷嚴重程度。
1.3方法所有受試者在入組時均由2位經統一培訓的神經內科醫師進行病史信息采集,包括發病年齡、病程、用藥情況等,并對其進行量表評估。量表評估時全部遵循VAMS、BDI、GDS、STAI順序先自我評定,然后再進行MMSE和DRS的評定。所有受試者均能配合完成測驗。
1.4統計學處理采用SPSS 17.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各因素之間相關性采用回歸分析。
2.1兩組患者一般資料與各量表測試結果比較初步分析發現LHO組與RHO組在病程、年齡、性別、MMSE、DRS、VAMS、BDI、GDS、STAI方面均無統計學差異(均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與各量表測試結果比較
2.2兩組患者病程與各量表測試結果間獨立相關性分析將兩組患者的病程分別與VAMS不同情緒狀態、BDI、GDS、STAIS、STAIT進行相關性分析,見表2。對于LHO組,病程和VAMS中的活力呈顯著正相關(r=0.412,P<0.05),其他均未見明顯相關關系(均P>0.05)。對于RHO組,病程和VAMS中的混亂(r=0.324,P<0.05)、悲傷(r=0.385,P<0.05)、生氣(r=0.351,P<0.05)和緊張(r=0.559,P<0.01)均呈顯著正相關。此外,病程與BDI分數也呈正相關(r=0.325,P<0.05)。
2.3兩組患者認知功能和情緒障礙、病程之間的潛在交互作用采用以病程為因變量,與不同的情緒功能進行交互分析(如病程×害怕、病程×疲勞等),結果表明病程與每種情緒狀態存在聯合效應。將DRS的總分作為認知功能指數,并將其作為自變量納入回歸方程,首先檢驗各種情緒狀態和病程之間能否預測總體認知功能水平,線性回歸表明不論是LHO組或RHO組,任何一種情緒狀態均不能預測DRS分數(均P>0.05)。根據初步回歸結果,將每個情緒指數、病程均作為自變量,DRS分數作為因變量,結果發現LHO組均無相關性(均P>0.05),但是RHO組在病程×VAMS中的混亂量表交互作用下,能夠對DRS分數有重要預測作用[F(1,29)=4.379,P=0.041,R2=0.142]。此外,病程×BDI交互作用下,對DRS分數有重要預測作用[F(1,29)= 4.412,P=0.039,R2=0.144]。其他指標則均沒有預測作用(均P>0.05)。同樣用MMSE分數作為因變量進行分析,結果發現LHO組中病程和任何一種情緒狀態均與MMSE分數無相關性(均P>0.05),也沒有任何交互作用分數(如病程×情緒分)能夠預測MMSE分數。與LHO組一樣,RHO組中病程也不是MMSE分數的預測指標,VAMS中只有緊張量表能夠預測[F(1,29)=5.927,P=0.035,R2=0.155]。其他指標也能預測MMSE分數,包括BDI[F(1,29)=4.894,P=0.032,R2=0.161]、GDS[F(1,29)=6.084,P=0.021,R2=0.190]、STAIS[F(1,29)=9.468,P=0.005,R2=0.276]和STAIT[F(1,29)=8.874,P=0.008,R2=0.256]。對病程和情緒分數進行一系列的回歸分析,以下幾個指標能夠顯著預測MMSE分數,包括病程×混亂 [F(1,29)=6.058,P= 0.021,R2=0.185]、病程×悲傷[F(1,29)=5.182,P=0.035,R2=0.167]、病程×生氣 [F(1,29)=4.665,P=0.040,R2= 0.159]、病程×疲勞 [F(1,29)=4.538,P=0.041,R2=0.147]和病程×緊張 [F(1,29)=5.846,P=0.024,R2=0.151]。此外,其他情緒分數也顯著預測MMSE分數,如BDI[F(1,29)=6.521,P=0.018,R2=0.196]、GDS[F(1,29)= 7.655,P=0.012,R2=0.223]、STAIS[F(1,29)=8.460,P= 0.008,R2=0.239]和STAIT[F(1,29)=8.312,P=0.005,R2=0.242]。

表2 兩組患者病程與各量表測試結果間的獨立相關性分析
本次研究結果擴展了既往Foster等[5]的研究,發現在負性情緒與病程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但是僅針對于RHO的PD患者。因此,右側起病的PD患者可能會增加混亂、悲傷、抑郁、生氣和緊張等情緒障礙。本研究發現LHO組中病程與VAMS活力分數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表明隨著疾病進程,那些左側起病的運動癥狀反而會增加活力情緒。這個發現與很多關于嗜睡、疲勞和能量水平的PD患者研究結果[6-7]截然相反。對LHO組患者活力分數增加的理由可能是隨著疾病的進程,與喚起的神經解剖功能和前額葉在抑制大腦枕部區域起作用有關。而且本研究提示左側起病的PD患者病程和增加活力情緒存在潛在的關系,這與既往研究結果不一致。下一步可能對其進行縱向觀察研究其在活力水平方面的變化,從而來幫助判斷此關系是否確實存在。
目前研究發現RHO的PD患者存在更多的情緒問題,而且病程和情緒問題交互影響認知功能。既往研究表明病程與情緒對認知功能存在影響,但對于哪些變量對認知功能存在交互影響尚未見于報道。本研究中筆者使用了MMSE和DRS兩種不同的測量認知功能的方法。通過數據預測DRS分數表明,VAMS混亂分數和BDI分數能預測認知功能。當某些情緒變量結合病程時,這些情緒變量也是MMSE分數的重要預測因子。而作為獨立變量時,很多情緒變量與MMSE分數也相關。因此,當情緒變量與病程協同作用來預測MMSE分數,其結果可能比情緒和病程交互作用對MMSE分數的影響更多。也就是說,當聯合病程時,包括VAMS的混亂、悲傷、生氣和疲勞情緒分數,都可以作為MMSE分數的重要預測因子。總體而言,情緒問題和病程交互作用對認知功能的影響更多針對于RHO的PD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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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胥昀)
收稿日期:(2014-02-27)
作者單位:311500桐廬縣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內科
Effects of disease duration and mood disturbances on cognitive function in Parkinson disease patients with motor symptoms of different onset side
WU Guoping,WAN Dayong,LV Yun.Department of Neurology,the First People's Hospital of Tonglu County, Hangzhou 311500,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