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我國的危險駕駛案件急劇上升,給社會大眾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帶來了相當程度的威脅。在此類案件的審理過程中,被告人的辯護律師往往會從緊急避險入手,以期法院宣告被告人無罪,而在司法實踐中被告人被依法宣判無罪的判例幾近為零。就緊急避險在危險駕駛罪中的適用,筆者做如下探討。
關鍵詞:危險駕駛;緊急避險;控方;辯方
一、相關概念
(一)危險駕駛罪是指在道路上駕駛機動車追逐競駛,情節惡劣的,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的,處拘役,并處罰金。
本罪要求行為人在主觀方面表現為故意,即明知自己在道路上駕駛機動車追逐競駛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的行為會危害到公共安全而希望或者放任這種狀態的發生;主體為一般主體,即行為人需達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具備刑事責任能力;客觀方面表現為在道路上駕駛機動車追逐競駛,情節惡劣,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客體表現為公共安全,即危害不特定或者多數人的生命、身體或者財產及公眾生活的平穩與安寧狀態。
(二)緊急避險指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發生的危險,不得已采取的緊急避險行為,造成損害的,不負刑事責任。緊急避險超過必要限度造成不應有的損害的,應當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成立緊急避險的條件如下:1.必須發生危險且危險正在發生,致使法益處于可能遭受具體損害的危險之中,同時此危險已經發生或迫在眉睫且尚未消除;2.必須出于不得已而損害另一法益,指避險手段只能是最后的補充手段,是不得已而為之,是化險為夷的唯一手段;3.行為人須具有避險意識,即行為人需認識到自己是為了挽救合法權益而進行避險;4.必須沒有超過必要限度造成不應有的損害,即損害的法益應小于或同等于被保護法益,不允許通過對一種法益的無限制損害來保護另一法益。
二、現狀
司法實踐中,眾多危險駕駛案的被告人認為其行為應成立緊急避險,無論其出于保護自己、他人、國家或是公共利益,均符合刑法第二十一條之規定,辯護人亦持上述觀點。然而,就判決結果而言,危險駕駛案之行為人成立緊急避險的情形幾近為零。
三、辯方觀點
我國刑法第二十一條規定“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發生的危險,不得已采取的緊急避險行為,造成損害的,不負刑事責任”。可見就危險來源,法條并未對此做限制性規定,也即承認行為人自招危險可成立緊急避險。
而在危險駕駛案中,雖由于行為人前期行為對不特定或者多數人的生命、身體或者財產及公眾生活的平穩與安寧狀態產生了危害,但此行為不能成為行為人成立緊急避險的阻卻性因素。若不能認定被告人成立緊急避險,則有違罪刑法定原則。
基于上述觀點,辯方認為緊急避險應成為危險駕駛罪之被告人行為的違法阻卻事由,因此應認定被告人無罪。
四、控方觀點
現實生活中,危險駕駛屢禁不止,對民眾的生命、身體、財產及生活的平穩與安寧狀態產生了嚴重的威脅,血和淚的教訓比比皆是。而刑法以懲罰為手段、保護為目的,為了保護社會大眾的法益只能對極少數犯罪行為進行懲罰,以起到警示、教育、預防作用,真正維護好民眾的各項合法權益。
行為人實施危險駕駛的行為時,其主觀上出于故意,基于此故意行為人制造自己與他人法益之間的沖突,無論其主觀上持希望或是放任危害結果發生的態度,就行為人本身法益而言其本人至少持有一種放任態度,即認定行為人放棄了自己的法益,既然如此,就不存在對自己“法益”的緊迫危險,因而不能允許制造者實施緊急避險。
危險駕駛屬行為犯,只要行為人實施了危險駕駛罪所規定的兩種行為則犯罪既遂,根據罪刑法定、罪刑相適應原則,應依法認定行為人有罪,并以危險駕駛罪定罪處罰,而不應以行為人成立緊急避險作無罪處理。
五、筆者意見
筆者同意控方觀點。行為人實施危險駕駛的行為時犯罪已既遂,就此既遂行為應按照罪刑法定原則以危險駕駛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對于其后符合緊急避險情形而采取的行為只能作為民事侵權賠償時一個考量標準,而不應作為認定行為人無罪的違法阻卻事由。
作者簡介:房磊磊,男,陜西商洛人,1989年2月,西北政法大學刑訴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