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刑事錯案預警機制

摘要：冤假錯案自古有之，對其預防、追究、懲罰機制也是一直以來大家探討的問題，自古強調“防患于未然”，對于冤假錯案也是如此，本文以典型案例佘祥林案為線索，圍繞錯案預防，淺談自己的一些見解。

關鍵詞：佘祥林；錯案；預防；司法保障

一、佘祥林案及致錯原因

佘祥林，湖北省京山縣雁門口鎮人因被懷疑謀殺旗子而被捕入獄，后被原荊州地區中級人民法院一審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時隔十一年，當年的“亡妻”突然出現，塵封已久的案子又浮出水面。2005年4月13日，京山縣人民法院經重新開庭審理，宣判佘祥林無罪。2005年9月2日佘祥林領取70余萬元國家賠償。①

看到這則消息的人無不為佘祥林蒙冤數年而感慨，而且近年來出現的冤案不僅是佘祥林案，還有李天榮、杜培武、楊明瑩等等，給社會造成了強烈的反響，如果不能從根本上消除司法程序中的一些弊端，這樣的冤案會層出不窮，綜合佘祥林案以及其他社會反響較大的冤假錯案，筆者淺析造成如此錯案的原因：②

（一）實施刑訊逼供、指供、誘供

從佘祥林提供的申訴材料看，在他被刑警隊扣押后，審訊持續了10天11夜，一天只吃兩頓飯，不讓喝水，不讓睡覺。申訴書列舉了刑訊逼供的幾個場景，具體情節還有待進一步證實，但可以確信佘祥林肯定被實施了刑訊和指供、誘供。

刑訊逼供，就是對被詢問者施以肉刑或變相肉刑的體罰，逼使其承認被指控的罪行。指供、誘供，則是在所提問題中包含著希望得到的回答，誘使被訊問者“順桿爬”。被訊問者在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采用這種訊問方式會迅速見效，幾乎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在佘祥林“殺妻”案中，當年荊州地區中級人民法院正是以這種屈打成招的、完全不可靠的口供作為主要證據，一審判處了佘祥林死刑。

（二）法律監督問題

在刑事案件中，律師有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咨詢、了解案件實情、代為申訴控告以及在審查起訴階段向檢察機關提出建議的權利，通過行使這些權利，形成對國家公訴機關的對抗，保護被告人合法權利，防止造成冤假錯案。而檢察機關作為法律監督機關，在審查起訴階段全面審查公安機關移交的證據材料，最終做出起訴、退回補充偵查和撤銷案件的決定，形成對于錯案的初步過濾。而在案件進入審判程序中，檢察機關具有監督法院辦案并提出建議的權力。律師、檢察機關這些權力都是為了保障犯罪嫌疑人合法權利，防止冤假錯案的發生，但是在佘祥林案中，律師缺位，檢察機關也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間接促成了冤假錯案的發生。

（三）非法證據未能排除

證據是進行有罪判決的關鍵，而整個偵查、審查、審判過程其實就是對證據的搜尋、審核、判斷的過程，非法的證據一般會導致錯誤的判決，所以非法證據一定要在整個司法過程中排除的。修改前的《刑事訴訟法》雖然明確規定了進駐刑訊逼供和暴力取證，但對于非法取得的證據是否應該排除沒有明確規定，佘祥林在法院審理時曾當庭表示自己曾經遭到了偵查人員的刑訊逼供，并推翻了原來的有罪供述，但并沒有得到法院的采信，錯誤的證據，直接導致法院的錯判。

（四）司法獨立問題

司法系統是維護公平正義的最后防線，在執法過程中要做到不偏不倚，但在目前，依中國國情看，要實現真正的司法獨立還有一段距離，法官辦案難免要受上下級關系、、行政機關、媒體、社會輿論的壓力。但這些往往是非理性的，當大量的群眾聚集在一起表達意見時，往往就出現所謂的“民憤”，并作出極不理智的行為，迫使司法機關按照他們的錯誤認識去辦案，而且他們的這種行為往往屢試不爽，在佘祥林案中，“被害人”的家屬即對司法機關施加了很大的壓力。這也是導致錯判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結合佘祥林案淺談錯案預防

通過對于佘祥林案的原因分析，預防重于事后補救，只有從根本上解決上述問題，才能減少冤假錯案的發生。結合原因分析，筆者認為主要應從以下幾個方面做起。

（一）遏制刑訊逼供。眾多的事實告訴我們，刑訊逼供害人不淺，所以一定要遏制刑訊逼供從根源上防止冤假錯案的發生。遏制刑訊逼供，首先，要把通過刑訊逼供取得的證據定性為非法證據，禁止在法庭上使用，從源頭上減少刑訊逼供的動力。其次，加大對刑訊者的懲處。再次，實行舉證責任倒置，即偵查人員是否有刑訊逼供行為不是由犯罪嫌疑人來證明，而是由偵查機關人員來證明自己無刑訊逼供的行為。最后，在偵查階段應允許律師有條件的提前介入。犯罪嫌疑人在接受訊問時必須有律師在場，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否則，犯罪嫌疑人可以拒絕回答警方的提問。同時加強錄音錄像制度，對重大案件實行全程錄像。

（二）加強公、檢、法三機關的制約功能。對于公檢法三機關的關系，我國《憲法》和《刑事訴訟法》均明確規定“分工負責，相互配合，相互制約”。這樣規定是為了三機關相互制約協調，以保證司法公正，然而因為種種原因，在現實生活中，公檢法三機關大多只有配合，沒有了制約，從而使得保護犯罪嫌疑人合法權利成為一紙空文，因此要加強三機關之間的制約功能，要保證三機關的制約功能，要做到以下兩點：（1）在法律中取消三機關相互配合的規定，只強調公檢法三機關“分工負責和相互制約”。③（2）強化檢察院的權力，在現實生活中。公檢法三機關中，檢察院最弱小，處于比較尷尬的地位，只有強化檢察權力，才能真正起到法律監督的作用。

（三）嚴格執行非法證據排除制度。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在第54—59條中詳細規定了非法證據排除規則，詳細規定了非法證據的范圍，具體包括：（1）明確了非法證據派出的范圍和公、檢、法三機關對非法證據派出的義務；（2）明確了非法證據排除的程序，提出非法證據排除申請應當提供證據和線索，明確檢察機關享有對于非法證據進行調查權利和要求公安機關對證據收集的合法性做出說明的權利④。規定細致和明確的，但要通過學習提升對于此制度的執行力度。

（四）建立健全的獨立辦案的機制。在佘祥林案中，審判機關一直受到社會輿論以及受害人家屬的左右，這種情況在許多重大案件中都有出現，如藥家鑫、杜培武等等，嚴重破壞了司法的獨立性。所以要通過改善或建立一些保障制度來保障司法獨立，結合我國司法現狀，要逐步建立對于非法干預司法機關依法獨立辦案行為的責任追究制度，對嚴重干預司法公正的人給與適當制裁，以此保證一些相關人員減少干預。其次，強司法職業保障和司法權威，增強司法公信力等方式，減少干預，確保司法獨立。

【注釋】

① 姜志《當代“竇娥”雪冤路漫——關注佘祥林殺妻冤案》人民檢察2006第5期

② 謝夢《冤案為何一再發生——從佘祥林案到趙作海案》經濟與法2010年第10期

③ 李建明：《刑事司法改革研究》中國檢察出版社2003年版，第65、79頁。

④ 藍向東：《刑事錯案理性預防思考》人民檢察 2013年第一期，第23.24頁。

【參考文獻】

[1]季衛東：《法律程序的意義—對中國法制建設的另一種思考》[M]中國法制出版社2004年版，第51頁

[2]蘇力：《道路通向城市：轉型中國的法治[M]，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第12頁

[3]陳桂明《程序理念與程序規則》[M]中國法制出版社，1998年版第36—38頁

[4]藍向東《刑事錯案理性預防思考》[J]人民檢察2013年第7期第23—24頁

作者簡介：趙婷，女，1989年9月，陜西寶雞人，西北政法大學刑法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