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讓專橫掩沒了正義

王琳

作為英美法系代表的美國同我國的檢察官制度存在很大差異，但是，就檢察官的職責來講，這種差異遠沒有想象中的大。“懲罰犯罪、實現正義”被視為檢察官的天職。為了保障檢察官能夠完成使命，國家賦予檢察官充分乃至“專橫”的裁量權。但是，同任何權力一樣，檢察權同樣面臨被濫用的危險，其結果就是制造出驚人的不平和不公。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存在改革的措施么？這些正是美國大學華盛頓法學院教授安吉拉·J.戴維斯所著《專橫的正義：美國檢察官的權力》一書探討的問題。

全書共十章，分別討論了美國現行制度下檢察官裁量權的現狀、檢察官的起訴權、主導訴辯交易權、檢察官與刑事被害人的關系、檢察官如何對待死刑、聯邦檢察官以及總檢察長的權力、檢察權如何被濫用、檢察倫理、檢察責任以及對美國檢察制度改革的展望。各個章節都精彩絕倫，卻又引人深思。

標榜人權至上的美國是否真的人人平等？黑人同白人真的享有相同的社會地位？書中引用的幾組數字會告訴我們真相。

截至2005年12月14日，僅占總人口12%的非裔美國人，卻占執行死刑總數的34%；死刑案件中80%的被害人是白人，只有14%是黑人。被告人是黑人、被害人是白人的案件中，被告人被判處死刑的占22%；被告人是白人、被害人是白人的案件中，被告人被判處死刑的占8%；被告人是黑人、被害人是黑人的案件中，被告人被判處死刑的占1%；被告人是白人、被害人是黑人的案件中，被告人被判處死刑的占3%。也就是說，在美國，黑人被判處死刑的幾率是白人的8倍！

令人稱頌的美國訴辯交易制度又真的那么完美嗎？書中用安德魯案告訴我們答案。

安德魯是一個中產階級的年輕白人，與父母居住在華盛頓特區以外的馬里蘭郊區。他父親是律師，母親是中學訓導咨詢師。安德魯就讀于一所久負盛名的中學。安德魯十五歲時，他和兩個同學招了一個妓女，邀請她到安德魯家。他們用棒球棒毆打她，并用棒球棒的手柄和一臺大的油墨打印機雞奸她，之后搶走她2000多美元。盡管罪行令人發指，安德魯卻從未蹲過一天大牢。檢察官與他進行了訴辯交易：安德魯對搶劫、一級毆打和四級性犯罪做有罪答辯，檢察官建議法庭對他判處緩刑。最終，安德魯被判緩刑。而另外兩名從犯，卻沒有逃脫牢獄之災：19歲的從犯楊俊松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安德魯性侵時他并不在場）；另外一名14歲的從犯被少年犯管教所羈押。毫無疑問，安德魯的社會地位、財富和他的種族成為了他的護身符。

上述不公的制造者不是別人，正是代表國家懲罰犯罪的檢察官。美國檢察官不但擁有巨大的權力，而且他們缺乏制約機制，這是檢察權濫用的根源。

筆者認為，《專橫的正義：美國檢察官的權力》一書對美國檢察官制度提出的批判，對于我國同樣有警示意義。我國自《刑事訴訟法》修改之后，賦予了檢察官更廣泛的自由裁量權，也賦予了更大的責任。雖然同美國檢察制度相比，我國檢察官的制約機制更嚴格、檢察官自由裁量空間較小，但是同樣應當保證檢察官裁量權依法行使，確保權力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作為檢察官應當牢記手中的權力是人民所賦予的，謹記“權為民所用”的箴言，而不能濫用權力，讓專橫掩沒了正義！

責任編輯：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