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在空中飛

錢國宏

“樂手無蹤洞簫吹，精靈盤絲任翻飛，小竹緣何成大器，健身娛樂不思歸。”這首詩，就是對我晚年抖空竹的真實寫照。

退休以后，在家閑來無事，便在老友的陪伴下，經常到公園閑轉。一來二去，我發現公園內有位老人常在空地上玩一種木陀螺，技藝非常嫻熟，而且那個木陀螺在上下翻飛的過程中，會發出奇異的聲響！這是什么活動啊？我當時來了興趣，一打聽才知道：人家玩的不是什么木陀螺，而是一種傳統的技藝：抖空竹！

那位老友玩得那叫一個嫻熟，看得我心里直癢癢，于是，我也偷偷學起抖空竹來。我先是打電話給遠在山東的女婿，托他從濟南買回幾個空竹來—因為抖空竹這項活動在當地非常盛行。然后，我又從書店買來抖空竹的書籍和示范動作影碟，開始“自學成才”起來。

剛開始，手里的棉線繩不是纏少了就是纏多了，弄得空竹一會滾到地上，一會又飛出多老遠，我一會撿空竹，一會纏線，忙得全身是汗。漸漸地，手里略略有了尺度，抖起來也有板有眼了：比如何時手提、何時手送，何時抖動、何時加速等。聽著空竹在空中飛舞、旋轉時發出的嗡嗡聲，我的心里別提有多美啦！誰能想到，人到老年，居然還能學會一門技藝！

不過，為了學會這門“技藝”，我練壞了三副空竹，一段時間兩只胳膊腫得老高，腕子讓空竹給砸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俗話說，藝無止境。我僅僅是剛剛入了門，可學的東西真是太多太多了。于是，我天天到公園去練習，在眾目睽睽之下，我開始由門外漢逐漸變成了“竹癡”！這一“癡”不要緊，不僅自己樂在其中、樂不思蜀，而且還練出了多種抖空竹的技藝。雙輪空竹起動時，我就學會了直接起動法和捻轉起動法兩種；單輪空竹起動時，我學會和掌握了繞線起動法、捻轉起動法和腳蹬起動法。空竹的旋轉脫扣對我來說是一關，空竹起動抖拉過程中，需要解扣或調整內外線的位置，如果不能及時脫扣，抖空竹就“落”了，前面的動作就白費了。我閉門研究脫扣方法，自己琢磨出了轉體脫扣、倒桿脫扣、甩繞脫扣三種方法，贏得了觀眾的喝彩！

在觀眾和老友們的鼓勵下，我越練越來勁；隨著空竹在手里的靈活翻飛，我心里越來越快活！“一聲低來一聲高，嘹亮聲音透碧霄，空有許多雄氣力，無人提挈漫徒勞。”我沉醉在抖空竹中，自己仿佛也成了一只空竹，在空中盡情地飛舞、旋轉，讓周圍的老友們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掌聲、喝彩聲不斷。

一人樂不如大家樂。我和老友們相互配合，研制開發出了許多高難動作，實現了多人抖空竹的大飛躍。竹在空中飛，人在臺上健。抖空竹不僅給我和老友們的晚年生活帶來了快樂，也鍛煉了我們的身體，用老友們的話說，是“快樂了精神，舒活了筋血，豐富了生活，健康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