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現實詩]
虛構的寫作……追趕著在暗中后退的鋼筋
現實的新與舊有什么區別?無非是經過自我
放逐,擁有過這瞬間的璀璨
使我看清了下面,有沼澤,有反真實,也有著
繩索的秘密
少許的夢與爭辯,敞開空缺的大道
我不去回憶它從何時開始,如果可能,我想遠
離放映廳
這并不意味著遲復的致歉,怠慢身體的轉向
慈悲的肺腑,包裹不下一個生活無力癥患者
我都無所謂了,更不在乎天氣的變化,對現實的新比喻不驚訝
無休止的懷疑卻是不能言說的,但一個走神的下午
是有期限的,荷爾蒙最無辜的失效,猶如命運的部分凝固。從那時開始,我的正視并非無禮
理解了美學的用途,不一樣的場景
也決定了不一樣的危險和恩賜,因此我取消了
赤裸裸的榮耀
其余皆是:在脊骨上用晦澀的詩不必抒情
沉默中的嗓音不必擾亂內心
[雨中詩]
下午的雨下得急切,有別于往常陰沉,
可能淋漓至極,雙倍清澈,讓人漫無邊際感到
久別。
沒有什么比雨中更寬廣的粗礪
比之安寧或踩著萬人中的自由,更適于下午的
突如其來。
如同混淆,一切流逝或完好如初,
被粗心的人隨口說出,我確信這短短的一幕,
深入了幸存的記憶裂痕。
少有的高傲,在我身上也許帶來另一個臃腫,
像是等待,除了面對空蕩蕩的街景,
沒有別的選擇余地,
還需要我找出懷舊的理由?
結論為時尚早,如果這樣,
我不反對下午的頹廢,更多的沉默
意味著聽力強大的安慰,更多的習慣
意味著寫作的無可指責。
類似破敗的事實不容回避,“整整一個下午
夢見老虎……”,在密集的雨中,
使用很多贊美詩,
是為了等待這一句最好的降臨。
任何衡量抵不過一次夢見,仿佛我只是被老虎
夢見自己冒雨行走,消失在寬松的下午。
[中秋詩]
天氣這么好一定有原因。在異地和車輛的
反光鏡之間,我嘗試選擇了后退,
不必添加別的通途,他們有大把時間治愈,
就好像植物相信積極的栽培術,這可以理解。
如果借助于催眠,很容易回避月亮的引力,
但引力未必不產生歧義。也許對我而言,
不依賴血統就能修復舌頭的記憶,
剩余的玫瑰將不會發出暗香;有時,
故鄉通過旅途越來越遠,遠到甚至愿意
用世界觀克服現實的荒謬,即使是隱秘的替身,
也不被他們一眼認出,確實是成為我
唯一的供詞,如果不被曲解,
其區別在于繼續擴大化
和隱含黃金的方言,從明亮到復數面孔,
誰敢說他們沒有適合的農藥師;更多時候,
后退到眺望的站立度,直到草木低垂,
中秋將至,就如同古怪的治療法,
精通命運的杯中之月光,足夠他們去交換,
必要時,向下一步的幸福致敬。只有
那些難以捉摸的燈盞,無不在
河流中搖蕩,且看這一刻,“圍繞著的空虛
像是真的,不用問原因。”相比之下,
一首詩與周圍的環境毫無違和感,
所以現在天氣這么好。
[桃花詩]
——與老友徐業華同游家鄉的桃花村
低于青山腳下,桃花如鮮艷的顏料,
失真得節省了細雨,在林中沉睡,甚至波光粼
粼的下午,
預示了桃花村的新與舊,只屬于晴朗的芳鄰,
就好像我們的散步,剛好懷念從前的生活。
必然的見證,我們才有機會接近更高的路程,
只有風聲幸存下來的寂靜,很容易制止了一
絲炎熱,
我知道故鄉斑駁,不止一次意味著浩渺的孤獨,
除非虛構出現實,足以內心的璀璨。
最好的結果遠遠多于我們的信任,
相似到你憑空看出了破綻,而我持續一場巨
大的回聲,
即使被桃花微妙地覆蓋,但你從未見過
犀牛在水中的肥碩,幾乎左右不了隱秘的洶涌。
新的生長來自我們的萌芽,稍遠一點,
桃花差不多和你的情緒有關,但與節日的邏
輯無關,
這有點像過了期的黃金,使四月黯然失色,
或者,我們的漢語遺忘了故鄉的時間。
僅次于另一條路,經不起青山表面上的蜿蜒,
尤其是不隔音的茂密的樹林。那意思是說,共
同的去處
規避了少數人,仿佛錯覺不是我們的重點,事
實上——
我并不介意鳥兒泛起的漣漪擴散到整個天空。
[作者簡介]阿翔,生于1970年2月,1986年寫作至今;在《大家》《花城》《山花》《十月》《今天》等雜志發表作品,著有《木火車》《少年詩》等詩集;曾獲《草原》2007年度文學獎、第六屆深圳青年文學獎、第二屆中國詩劇場貢獻獎、2013-2014第一朗讀者最佳詩人獎;曾參與“瓢蟲劇社”戲劇創作和演出,參與編輯民間詩刊《詩篇》;現居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