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微刺激與強刺激之辯

摘要：促進經濟復蘇，當務之急是如何精準發力。創新宏觀調控模式，孕育改革轉型于有效投資之中，通過實施有針對性的政策措施來守住底線、穩定預期，而不必拘泥于形式上的強與弱。

關鍵詞：經濟刺激；政策措施；比較分析

后金融危機時期，中國經濟和世界經濟一樣面臨艱難的復蘇期。本屆政府任職以來，中國經濟平穩開局，但經濟復蘇緩慢，經濟結構調整壓力加大，經濟社會面臨的深層次矛盾和問題日益突出。在此背景下，國內經濟政策取向由2008年的“強刺激”改變為現在的“微刺激”，著力供求雙向調節和精準發力，在新常態下穩增長、保就業、惠民生，更加注重結構調整，更加注重經濟增長的質量與效益，“克強經濟學”備受關注，由此也引發了經濟政策強刺激與微刺激之辯。

一、微刺激與強刺激的利弊

中國經濟的強刺激一說，主要是針對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暴發后，中國政府面臨經濟急速下滑而采取的四萬元億一攬子財政貨幣政策對經濟的強力拉動措施，表現為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微刺激就是目前正在實施的定向結構性調整政策和措施，即積極的財政政策與穩健的貨幣政策。

關于強刺激與微刺激政策孰優孰劣和利弊得失，本文認為應放在特定的經濟背景下去考量，而不應以偏概全，簡單定論或任意否定。

（一）用辨證思維考量兩者之間的效果

宏觀經濟存在內在的波動性是經濟周期在一定階段的反映。長期以來，宏觀經濟學方法論的缺陷是缺乏長期視角，在宏觀分析中缺乏長期增長這一基礎，因而對經濟周期難以達到充分而透徹地研究和理解，繼而影響經濟政策的制訂和實施。近年來，金融危機的暴發加速了經濟的波動，許多經濟學家觀察到宏觀經濟學短期視角與長期視角相分離現象，宏觀經濟學開始產生一系列把研究經濟周期問題和經濟增長問題相結合的文獻（如blankburn 和 pelloni，2005），但仍偏向于分析經濟穩定性如何影響經濟增長績效，而對經濟增長如何影響經濟穩定性的文獻卻仍鮮見。實際上，脫離經濟增長的長期影響而討論目前中國的宏觀經濟周期問題，由此制定的宏觀經濟政策已經表現出一系列問題。因此，只有站在經濟增長與經濟周期辨證思考的情況下，才能準確理解經濟微刺激與強刺激的關系和特定用意。

（二）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考量兩者之間的效應

當前中國經濟正企穩回升，但仍面臨下行壓力，其主要特征由需求衰退期逐漸轉換為供給調整周期，并正由高速增長向中高速增長轉換。伴隨著這種增速轉換，中國經濟的結構性調整特征十分明顯，其政策微刺激也相得益彰。2008年是中國經濟運行由升轉降的一年，這種變化既由于美國經濟和世界經濟變化的影響，也受結構調整和發展方式轉變的影響，還是數年來宏觀調控政策效果的綜合體現。中國經濟正處在快速下降時期，由此政府采取強刺激措施，向金融體系注入資金，增加流動性，增強信心；向實體經濟注入資金，擴大消費與投資等延緩衰退也順理成章。沒有2008年的強刺激就沒有其后經濟的快速企穩。當然高杠桿后的去杠桿化及后遺癥也給市場流動性泛濫和經濟結構的調整帶來一定影響。

（三）從資源成本的角度比較兩者的差異

強刺激政策的資源消耗大，短期效果明顯，所投入實體多為傳統產業，且容易形成流動性過剩和通貨膨脹；而微刺激政策更多傾向于結構型調控的新興成長型行業，見效慢，但成效穩固，能夠較好地調控貨幣流動性。在實際政策的實施上，兩者的邊際界限很難區分。2014年以來，政府實施了7500億鐵路投資、2萬億水利建設、啟動新一輪核電建設、向民間資本開放80 個投資項目、允許各地方政府發行地方債、能源革命、特高壓輸變電投資棚戶區改造；出臺促進外貿出口10項措施、對中小企業大幅度減稅；向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商行、農商行定向降準及銀行存貸比口徑的調整等結構化調控政策，加大“鐵公基”等傳統基建項目的投資，以及對房地產市場差別化的調控，也是傳統經濟托底政策常用的良招或手法。與此不同的是，新屆政府加大投資的方向由傳統基建轉向新興基建，如城市軌交、管網建設、智慧城市等。所以政策的運用不必拘泥于形式上的強與弱，當務之急是如何精準發力，創新宏觀調控的方式，孕改革轉型于有效投資之中，通過實施有針對性的政策措施，來守住底線，穩定預期。

二、對國內經濟實施微刺激與強刺激政策的思考

經濟增長是經濟學研究的永恒課題，經濟增長關乎全民社會福利和就業，對社會穩定發展至關重要。保持一定的經濟增長率或經濟增長保持在一定區間，不論經濟下行或經濟上行時都很重要。

（一）保持充分就業，需要一定的經濟增長率

凱恩斯主義宏觀經濟學認為，政府要采取一定的經濟政策來減少失業，穩定物價，促進經濟增長。無論財政政策還是貨幣政策，都是經濟發展的調控政策，政策的松緊尺度直接影響經濟增長率，從而影響就業。國內，一個GDP增長點大致能創造2000萬個就業崗位， 保“8”就是保證每年能新增1.6億個就業崗位，基本解決就業問題。近10年來，中國經濟一直保持10%左右的經濟增長率，使中國經濟一路高速發展，但經濟增長與就業不同步，就業增長低了經濟增長8個百分點，GDP增長約10%，就業增長約2%左右。2008年始受世界經濟危機影響，中國經濟掉頭向下，深層次矛盾和結構性調整的壓力突顯，經濟增長進入換檔期，經濟發展方式轉變與減速對就業形成挑戰，既有結構性失業，也有淘汰落后產能的挑戰，生態環境堪優，就業形勢不容樂觀。據專家估算，僅淘汰落后產能，“十二五”期間將會有1200萬人受到影響，加之經濟增長對城鎮就業的拉動作用近10年來有所下降。“十一五”時期一個經濟增長點拉動85萬，“十五”是86萬，“九五”是96萬。在此背景下，保持一定的經濟增長速度非常重要。

（二）政策刺激必須以促進實體經濟發展為根本

不論是降息還是降低存款準備金率，都是刺激經濟最直接有效的貨幣政策工具，但在近年來實際操作中，卻不同程度存在釋放的流動性，并未真正回到生產或消費領域促進實體經濟，而是在銀行、企業和居民之間空轉的現象，使得資金流動性乘數放大，但并未真正起到促進經濟發展的有效作用。盡管貨幣政策可以定向傳導給金融機構，卻無法保證接下去是否還能定向傳遞給最終的資金需求方。左右信貸投放的因素有很多，對于“三農”和小微企業的融資難題，絕不僅僅是向特定金融機構注入一點流動性就可以解決的。未來貨幣政策的傳導機制應逐步由政府傳導過渡到市場傳導，從結構調整過渡到向價格型間接調控的轉變，否則，無論強刺激還是微刺激，貨幣政策效應將大打折扣。

（三）政策刺激需要真金白銀，更需要激發市場的內在潛力

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的研究大體上可以這樣劃分：一類是將技術當成是外生變量的經濟增長理論， 以羅伯特·索洛（R. M. Solow） 為代表；另一類是將技術當成是內生變量的經濟增長理論， 主要是以80 年代以來保羅·羅默 （P. Romer）等人的新經濟增長理論為代表。外生經濟增長理論認為經濟增長是由經濟理論不能預見的所謂外生的技術進步推動。古典經濟增長理論的古典增長模型和哈羅德-多馬經濟增長模型都已經做了不少研究，對影響經濟增長的各種力量及決定增長過程的機制做出說明。他們認為， 經濟增長取決于投資的規模和資本產出率的大小， 而投資來源于儲蓄， 因而經濟增長最終由一國的儲蓄率與資本的投資效率決定。內生經濟增長理論認為， 長期增長率是由內生因素解釋的， 也就是說， 在勞動投入過程中包含著因正規教育、培訓、在職學習等而形成的人力資本， 在物質資本積累過程中包含著因研究與開發、發明、創新等活動而形成的技術進步， 從而把技術進步等要素內生化， 得到因技術進步的存在要素收益會遞增而長期增長率是正的結論。

長期以來，中國經濟增長主要靠需求拉動，但隨著“劉易斯拐點”的出現，理應更多地思考供給層面的支撐因素。供給學派的觀點認為，供給能夠創造自己的需求，市場擁有很強的自我自愈能力，政府應該盡量放松管制，讓經濟主體發揮更大的能動性。經濟發展離不開真金白銀的投入，但也需要激發企業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正如李克強總理所言，要通過釋放改革紅利，激發市場內生動力，激發全社會創新動力、創造潛力、創業活力，促進經濟的全面可持續發展。這種激發市場內在動力的微刺激，減少了人為因素，通過市場調節來修復經濟增長不穩定因素，從而能夠更好地促進經濟的長效發展。

參考文獻：

[1]呂風勇，郭宏宇.提高宏觀調控前瞻性創造寬松改革環境[N].經濟參考報，2014-01-24.

[2]高薇.淺析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的演變[J].技術經濟與管理研究，2011（03）.

（作者單位：魏普，銀監會安陽監管分局；魏小桐，沈陽工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