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土高原的春天遲遲不來,年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到處仍是荒涼一片。看那些路邊的樹木,光禿禿的樹干指向天空,是那么空洞冷漠,毫無生機。不遠處的山,除了枯黃再無他色,心也荒涼一片,在漫長的等待中,感覺春天仿佛不會再來了。可是,有那么一天,我無意中朝不遠處的山瞟了一眼,卻發現,有一片粉色的云彩,飄浮在半山腰,定睛一看,原來是山桃花開了,山桃花是高原春天開得最早的花,意味著,真正的春天來到了。
親戚家的孩子上初中時,一直是個中等生,在普通中學的普通班里,考著中等的成績,不是特別差,但是不優秀,是那種長期被同學和老師忽視的學生。這樣的學生多是沉默的,甚至一直是傷感的,沒有優等生自律向上的快樂,也沒有差生自暴自棄完全放棄的灑脫,有的只是一種對前途的深深的無力感。就這樣,他和眾多的中等生一樣,經過了漫長的三年初中生活,考上了本地的一所普通高中。可是,上了高中后,他突然就進步了,高一上學期的期中和期末考試,都考了班級第一名。
看一位年輕作家的博客,他說,他從小喜歡寫作,大學期間投稿,很快就發表了一篇,之后的一年卻陷入了沉寂,投稿很多,再沒有發表一篇文章,他陷入了迷茫,失去了信心,認為自己不是那塊料,想放棄。可是,他最終沒有放棄,接下來的一年,他讀了很多書,不再去想發表不發表的事,而是埋頭寫作,終于,在他不再注重發表不發表的時候,那些發出去的文章,卻一一從遠方飛了回來,帶來了一個個好消息。從此,他的路柳暗花明。
作家劉瑜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她曾經采訪過一位知名偶像派歌手,這位歌手在成名前,住了九年地下室,最窮的時候,連坐地鐵的錢都沒有,買幾個饅頭,路過賣烤紅薯的地方,說些好話,借人家的炭火烤饅頭吃,吃上四個饅頭,然后步行二十公里回到住處。
讀《誰的青春不迷茫》,劉同說,他當初住地下室,不出門整天寫稿,他提出要給一家雜志寫專欄,這家雜志沒有音信,可是一年后,這個雜志主動邀請他寫專欄,而且他寫的專欄的名字上了封面。
許多事在變得美好之前是那么的不堪,美好之前的等待總是那么的沉默、無助與漫長,仿佛遙遙無期,仿佛沒有實現的可能。
可是,在承受夠了時光的黑暗,忍受了汗水與淚水的洗禮,遭受了一次又一次希望的破滅,經歷了漫長的等待之后,那些美好還是來了,在我們等不下去的時候,在心情最低落的時候,來了。就像那高原上的山桃花,在某一夜的風雨之后,突然開了。
(編輯 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