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關于文學現象的命名,向來爭議不斷。70后作家的稱謂,也常在文學評論上有被提及,本文在閱讀完小說集《水妖的聲音》后,對70后幾位代表作家的作品進行小結,從表現手法上,概括了70后作家在創作中的特質,以此為梳理對70后作家作品的研究提供一點資料。
關鍵詞:70后作家;水妖的聲音;評論
最近閱讀了70后部分作家作品,明顯感覺到他們創作筆力之深厚:一刀一畫均是棱角分明。盡管他們的藝術風格基本一致,誠如徐則臣所言,“70后的作品整體上有很多問題,比如題材和寫作手法趨同、思想的力度出不來、很多人還面目模糊等。”但作為一般讀者,筆者喜歡他們對待文學那種孜孜以求,不浮華不媚世,為文學鋤糟去粕的精神。王小王呼吁“是否也需要文學界對大眾閱讀進行一些溫柔的引導?……為美好的真文學撐起一個更堅實闊大的空間。”“文學期刊們盡管處境愈發尷尬,但仍然在盡文學心,做文學事,在培養新人,推介好作品方面各顯其能。”也許,這就是70后這批主力寫手們對自己所從事的文字工作的一份敬畏之心吧!
“水妖的聲音”本是柳營小說的名字,在此作為由王小王執行主編的新實力華語作家作品十年的小說集名稱,寓意深刻。該集子收錄了以70后為主干的小說,作品精彩紛呈,特別是最后收錄了李浩、黃土路、徐則臣和王小王關于此次出書的談話——《任性的選擇》,讓筆者更加欽佩在文學的陣營里,有他們這樣一批負責任又敢于擔當的編輯在默默的耕耘著,奉獻著!真的令人感動!文學不死!即使在如今這個網絡甚囂、媒體猖狂的“熱鬧”鋪掩下,也不時會傳來這批70后“水妖們”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浩說,“一個作家的成功標準,應當是他對作家的影響而不是對普通讀者的影響”,而謝有順老師“文學是慢的歷史”、“文學有自己的常道”、“從俗世中來,到靈魂里去”等觀點對筆者影響很大,筆者想,該集子中的年輕作家也都有自己的文學信仰!而筆者,有幸閱讀到這樣的集子,有幸與他們進行一次靈魂的對話,于是,概括如下:
一、細膩的描寫,空靈的意境
魯敏,代表作:《思無邪》《風月剪》等。她的小說有如敘事詩、風土畫。小說《風月剪》講述的是二十年前的筆者為了學做裁縫,被父母送到宋師父門下當學徒,不料卻成了未婚的宋師傅泄欲的工具。雖然筆者并無因此而逃離,但卻在東壩特有的文化語境下,宋師父與筆者的秘密成了人們的談資,最終也僅能以宋師父的自筆者剪毀生殖器而讓東壩在筆者的記憶里如詩如畫。讓筆者不能理解的是,作者對東壩風俗進行了濃墨重彩的鋪寫,比如“聽壁腳”,還有“筆者們東壩,當時的農民著實有些奇怪,雖說不上是淫邪,但最起碼,不以淫趣為大恥。婦人養漢,奸夫偷人,老公公扒灰,大隊長盜香,瓜地里的茍合等等,田壟間四處流傳,重任津津樂道,并沒有人想到嚴重的貞潔道德上去,甚或,在私底下,反倒覺得那是生活的點綴與調味,是男人間的一種談資,是婦人的魅力一種……”可偏偏對宋師傅對筆者這樣的小學徒的這種不正當迷戀,表現出如此的苛責。筆者想,在性事上從懵懂走向覺醒的每個成年人,多少總有一些貌似犯罪的舉動,宋師傅也不例外。只是筆者對東壩這樣的民俗困惑著。當然,最能解釋這一切的應該是宋師傅的最后一剪吧!他那一剪,剪去的是自己身為男人的象征,更是剪去了東壩人對他得苛責!
喬葉,著有《筆者是真的熱愛你》等,小說《像天堂在放小小的焰火》講述了云平和同事張威一起到外地進修學習,從關系一般發展到某夜張威和云平都是裸著的、從彼此羞于啟齒到有一天張威說他不行了、再到張威對云平說要結婚的整個故事,就如流星劃破星空,只留下瞬間美麗,然后歸于平靜。如主人公所言“那是天堂里的焰火”。小說是給筆者們留下了大團圓式的結局,但筆者會想,在當下如此泛濫的性文化中,女主人公這樣的矜持和男主人公那般的帥氣,在這樣的事情上居然滋生出純潔的友誼,這是否也有醒世的作用呢,可想而知。
笛安,代表作有《告別天堂》《西決》等。她的《莉莉》是獅子與獵人的故事,是童話。情節平淡,讀著就如飲水一般。可能會讓人重返曾經的卡通或漫畫記憶吧,里面洋溢著人性的味道,獅子也一樣。
張悅然,著有《水仙已乘鯉魚去》、《櫻花之遠》。主編《鯉》系列。她那《吉諾的跳馬》是一篇關于復仇的故事。主人公10年前曾是個中學生,與同班一女生放縱愛欲而懷孕,卻在一次不道德的交易中由一體育老師強行懷孕女生做跳馬測試,意外的是卻結束兩條生命。該男生也就在不道德交易的主謀——其母死后回城復仇。故事的結尾是唯美的,男生復仇成功,仇人的女兒目睹這一慘狀陷入一種飄渺虛空的靜寂。故事貌似簡單,但也讓平靜的生活在這樣的不經意間泛起波瀾,警示人們,善惡有果!當然,該小說以第三人稱的強行介入,讓讀著有一種很吃力和矯飾感!
二、探微的嘗試,暴力的摩寫
馬拉,原名李智勇,著有長篇小說《死于湖畔》。他的《謝東娜醫生》講述的是王樹因失眠而拜訪心理醫生謝東娜,雖然是輕松愉快甚至漫不經心的閑談,但是最后還是讓已到中年而又有個幸福美滿家庭的王樹竟然荒唐地經歷了由好奇到熟識再到產生欲念直至與謝東娜發生關系。情節簡單,但最后的結局是令人愕然的。如此心理醫生竟是一個殘忍甚至變態的殺人狂魔,有點譏諷的味道。
張靜《有情郎》講述的是“我”被臨時調到看守所,出于職業特點,我走近了一個死刑犯的身邊,了解他殺人的時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敢殺人。原來,死刑犯是個醫院院長,因妻子香蘭死去十多年,所以,當他新到醫院,一個叫秀實的保健科的醫生徑直走進他的辦公室,要求與他做愛。就這樣,他們開始了一年多的交往,但他們之間的生活似乎是由吵,打還有做愛構成。故事還回放了他曾經的兩個女人和一個他的女兒叮當的一些場景,但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這個男人其實是無辜的,那是一種歷史的宿命。
朱個,主要作品短篇小說《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夜奔》等。她的小說《一切是怎么發生的》講述了內衣店老板金誠和顧客何逢吉、顧維漢與錢喜趣從不知不覺的戀愛到后知后覺的玩牌以及朋友之間肉體關系的錯位,再到兩對情侶先知先覺的邂逅。情節故意顛倒錯落,但最終留下了平靜如水的結局讓筆者們明白“一切就是這么發生的”。
三、水妖的聲音,底層的悲戚
柳營,著有小說集《水妖的聲音》、《窗口的男人》,長篇小說《小鎮男人》、《梁祝》、《樹槐》等。她的小說《水妖的聲音》情節簡單,但讀后卻被一種陰郁的氤氳所籠罩。也許是從那個古樸典雅、具有歐洲風格、依山傍湖的飯店筆者所住的房間里,飄逸而來的!其間夾雜著顫動的古怪的車流聲,還有另外一些聲音,它徹夜不停的在窗外湖水里穿梭。不是雨聲,是一個來自遙遠的神秘的聲音。它在呼喚,不停地呼喚。這樣的聲音在黑暗的、彌漫著帶著她進入云里霧里的男人的氣息的房間里煙霧一樣飄蕩。整篇小說極具隱喻色彩,那草綠色夾克,黑白格子褲、重復的雪、水妖的聲音、癲狂的世界、紙的另一面和從夢里回來,均是有所指。她把一場愛的運動演繹得如癡如醉,纏綿悱惻,同時也充滿著令人窒息的沉寂感:空悠悠,就像是一種絕響,純粹得不含一絲雜音,唯有作者在最后點及“怎能忘記?”時,才讓筆者們深深呼出一口氣,原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那是她十八歲,她姐姐二十三歲。
盛可以,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水乳》、《道德頌》、《活下去》、《無愛一身輕》等五部,小說《缺乏經驗的世界》講述的是女作家在火車上與坐在對面的小伙子經驗對弈的過程。女作家代表的是經驗的世界,而對面的小伙子代表的是缺乏經驗的世界,他們之間眼神、交談和靜默,其實都是一個經驗世界對另一個缺乏經驗的世界的一次次入侵甚至是褻瀆!這也是作者在女性意識驅使下完成的一種性期待的囈語。
付秀瑩,美女作家,她的《小米開花》講述的就是少女小米從懵懂中隨著身體的發育而使沉潛的性的朦朧走向舒醒。在成長中,最讓她難以釋懷的是夜色里看了胖濤的小雀子,建社舅的兩根稻草和電視上男人和女人的擁抱親嘴。小米也因此推斷大人們都有秘密。再之后,她就獨自約了胖濤進窩棚……故事也是出自女性作家筆下,是用女性的體驗來書寫一個懵懂的少女如何走出青春的困惑。語言細膩,有很濃很純的文學味。
讀完小說集《水妖的聲音》,想起謝有順老師是反對文學歸類的。他曾經指出“真正的寫作,永遠是個別的,無法歸類的。”(語出《分享生活的苦——鄭小瓊的寫作及其“鐵的分析”》)。而上個世紀90年代以來所出現的個人化創作造成了批評家的失語,使批評家只能籠統地以他們的出生年代對其進行命名,比如“個人化寫作”,比如“六十年代出生作家群”等等,而本文又以“70后作家”作品進行小范圍的評論,是否也有悖于文學常識,值得商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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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謝有順.從俗世中來,到靈魂里去.鄭州:鄭州大學出版社,2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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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陳曉明.現代性與當代文學史敘述.文藝爭鳴.2007,11,63